斗宋 第一卷 梁山斗智 第五十七章 李逵的報復

作者 ︰ 範治偉

已是暮春時節……午後時分,金沙灘上春風淡淡,還夾雜著一絲初夏的煩燥。一瓣瓣知名或不知名的花兒被吹下枝頭,飄到了水泊里,于是,水里也有了晚春的氣息。

一丈青扈三娘緊鎖著愁眉,沿著岸邊百無聊賴地走著,雖說是一副愁美人的模樣,但也頗具西子捧心的韻味,就連身旁的滿樹雜花都被她比得失去了顏色。當然,她的身後還緊緊跟著牛皮糖似的矮腳虎王英。

扈三娘看著水中的落花宛轉旋舞,想著自己這輩子浮沉飄泊,不由一時痴了,月兌口道︰「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誰復在。已見松柏摧為薪,更聞桑田變做海。」

「好一首《有所思》,此時念來倒也正合時宜。」矮腳虎王英在一旁道︰「只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女中豪杰一丈青扈三娘,也有小女孩一時傷春悲秋的愁緒?」

「你也懂?」扈三娘沒想到一向粗魯的矮腳虎王英竟然會和她談起詩來。

王英淡淡一笑︰「想要做文武雙全的一丈青扈三娘的真正夫君,不下點兒工夫怎麼能行?這些日子以來,王某一直在努力!」

扈三娘的眼中掠過了一絲感動,但很快被豹子頭林沖那偉岸的身影所沖淡。她冷冷地說︰「沒用的,你就是做再多的功課也沒用的!三娘還是那句老話,除非你能殺了黑旋風李逵!要不,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結果!」

王英的笑容尷尬起來。他不是不想殺李逵,可是實在是力有不逮。上一次,他費盡心思挖下了一個陷阱,把黑鐵牛套在了里面,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小李廣花榮的突然橫死讓宋江放過了似乎已經死定了的黑旋風李逵。

王英嘆了一口氣道︰「我說李逵那黑廝挖了晁蓋墓怎麼還能逃過一劫?入雲龍公孫勝和豹子頭林沖等人也沒有想象中的義憤填膺?原來是他們早就知道晁蓋並沒有死呀!」說著,王英的臉色變得猥瑣起來︰「我只是沒想到晁蓋竟然是同道中人,也會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煞費苦心,不但拋下了名聲和地位,而且還干出了殺人奪妻的勾當。從此後,我矮腳虎王英再也不寂寞了!」

扈三娘卻微微搖了搖頭道︰「事情的真相恐怕沒你想象中的那樣簡單。依三娘看來,晁天王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

王英笑了起來︰「英雄難過美人關,古往今來,有多少英雄豪杰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更何況花惜玉真是個如花似玉的天生尤物,和你一丈青稱得上是各擅勝場,為了得到你們這樣的美人,男人們做出任何事來都是可以理解的!」

「據我所知,晁天王好像並不近啊!」一丈青扈三娘還是不相信晁蓋會做出那般不堪的事來。

王英搖頭晃腦道︰「這你就不懂了!越是平時不近的人,一旦動起情來,越是地動山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就在這時,只見一人飛奔而來,到了近前,深施一禮道︰「啟稟王頭領、扈頭領,標下李四,乃黑旋風李逵頭領帳下的親兵,今奉李頭領之命,請王頭領到斷金亭一聚,李頭領有好酒奉上!」

「這個?」王英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起來。自從那次忽悠李逵之後,他一直提心吊膽的,害怕李逵報復。後來沒見李逵發難,還以為大咧咧的李逵已經忘了此事,或者是根本就沒想到自己向他下了套。沒想到,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扈三娘杏眼倒豎,瞪了王英一眼道︰「瞧你那窩囊樣兒!有什麼好怕的?要不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應付得了!」王英不想在扈三娘面前失了面子,只好打腫臉充胖子,硬充好漢了。其實,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認為,李逵就是要報復,也不會如此光明正大的進行,說不定他還真是酒癮犯了,邀請自己喝酒呢?

王英戀戀不舍地辭別了扈三娘,跟著李四,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到了半山腰里的斷金亭。只見黑旋風李逵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旁邊坐的那人王英也認識,正是山頂大寨擅長治外傷的白大夫。

大老遠的看見王英過來,李逵急忙迎了出來,緊緊握著王英的手,笑容滿面地說︰「王英兄弟,多日沒和你喝酒,急煞鐵牛了!」

見李逵如此熱情,王英頓時放下了心中的那塊大石,笑著打趣道︰「鐵牛哥哥為何如此高興?難道是見到了銀子不成?或者是宋公明哥哥給你娶了一房渾家?」

「你小子心里除了女人,就裝不下別的!」黑旋風李逵漲紅了臉,拉著王英進了斷金亭,把王英往石凳上一按,道︰「王英兄弟,鐵牛今日里得了兩壇好酒,乃是江州城有名的上色好酒玉壺春,所以才派人好心好意地去請你,誰知你卻磨磨唧唧,害得鐵牛等了好久,該不該罰酒三碗?」

王英心里有鬼,嘴里哪里還敢說出半個不字?急忙接連端起石桌上早已倒好的的三大碗酒,一飲而盡。

「好!痛快!和王英兄弟如此爽快的人喝酒,也不枉了!鐵牛也不欺負你,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說著,李逵也是三碗酒倒下了肚。

兩個人你來我往,時候不大,一壇子玉壺春已經見了底。

王英看了看在一旁枯坐的白大夫,不由道︰「白大夫今日與鐵牛哥哥一並前來,怎麼滴酒不沾,難道是看不起我王英不成?」

白大夫急忙道︰「老朽豈敢存有輕視王頭領之心?只是李頭領命老朽前來,說要給人療傷,老朽不敢貪杯,免得誤了李頭領的大事。」

「鐵牛哥哥,此間有人受傷嗎?」王英也是酒壯慫人膽,心里早已沒了對李逵的恐懼感,回頭問道。

李逵詭異的笑了笑,甕聲甕氣地說︰「現在還沒有人受傷,但馬上就會有了。」

王英心里一驚︰「鐵牛哥哥,此話怎講?」

「本來鐵牛打算喝光了兩壇酒再和你算賬的,畢竟,像你這樣對鐵牛胃口的酒友實在太少了!」李逵嘆了口氣道︰「誰知你比我還要性急,害得鐵牛不能盡興!罷!罷!罷!既然如此,鐵牛就索性成全了你!」

王英覺得勢頭不對,轉身欲走,卻被李逵一把揪住,再也動彈不得,嚇得一張臉血色全無,顫聲道︰「鐵牛——哥哥,你——待——怎的?」

李逵的眼中陡然閃過刀鋒般的銳氣,面色變了又變,哼了一聲道︰「以你的所作所為,今日斬下你的狗頭也不算冤枉了你!只是酒友難遇,念在你我經常一塊喝酒的情分上,我就不取你的性命,只割下你身上的一個物件便算了事!」

「你要什麼物件?如此殘害兄弟,難道不怕宋公明哥哥的軍法嗎?」王英听說性命無憂,又色厲內荏起來。

「是你害我在先,我只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這事就是鬧到宋公明哥哥那里,他也不會將鐵牛怎樣的!」李逵哈哈大笑起來︰「至于我要什麼物件?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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