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涵的身子陡然間一震,執針的手指不穩,竟是不小心將自己的左手食指戮破。她啊的一聲低吟,手中絲帕月兌手飄落。
曾紀澤一驚,幾步沖了上去,將她的手奪過來細看,食指間鮮血正不住的往外淌,曾紀澤想也沒想,便要將她手指往自己的嘴口含。
「老……王爺,不干淨。」詩涵忙往回抽手,曾紀澤哪管許多,硬是將她的指頭含入了嘴中,舌頭輕輕的添弄傷口為她止血。
詩涵也不再掙扎,凝神痴痴的望著他擔驚受怕的臉,無比關切的神態,臉上幸福的笑容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曾紀澤吮吸了一會,才將她雪白的手指取出,那指間處隱隱有一個圓形的傷口,卻已不再流血。
「來,快坐下。」曾紀澤扶著詩涵坐回床邊,又去抽屜里尋包扎的絹帕。詩涵看著他忙忙碌碌的身影,忍不住笑道︰「王爺,一點小傷而已,用不著包扎的,臣妾雖沒吃過什麼苦,但也沒那麼嬌氣。」
「你的任何一點小事,在我看來都是大事。」曾紀澤固執的找來潔白的絲帕,小心翼翼的為她包扎好,然後見她一直在笑,便撫著她的臉龐問道︰「怎麼,還痛不痛?」
詩涵搖了搖頭,身子微斜,將頭枕在了他的肩膀上,曾紀澤便也順勢攬住他柔弱的身體。
「王爺,你知道麼,當你那天帶兵離開上海時。臣妾就有一種奇怪的預感。整天提心吊膽的,就怕你出什麼事。臣妾天天到去廟里拜菩薩,盼望著菩薩能慈悲為懷,保佑著王爺你平安無事,現在想來,那菩薩還真地很靈。下一次臣妾一定要去廟里還願。」
詩涵呢喃而語,曾紀澤听著覺著有趣,便笑道︰「我說我怎麼屢次遇險,總能化險為夷,原來是有詩涵你在求菩薩保佑啊,趕明我陪你一起去還願吧。」
曾經澤其實就是在哄她。但詩涵听著卻是心中暖暖地,接著又道︰「我那時在上海的府中一直盼著王爺的消息,忽然有一天上海道台王大經來到了府里,一見面就管臣妾叫王妃。臣妾當時就嚇了一跳,那王大人就耐心的解釋,臣妾足足愣了半天才敢相信。臣妾真是做夢也想不到。只一轉眼的功夫,臣妾就變成了王妃。」
男人總是喜歡在女人那里找到自信。曾紀澤這時就頗為得意。問道︰「那你喜不喜歡別人叫你王妃呢?」
詩涵又笑了。道︰「開始總覺得怪怪地。不過他們叫著叫著臣妾也就習慣了。不過臣妾總是想不明白。好好地。怎麼一下子就發生了翻天覆地地變化。臣妾這心里總是十分地不安。」
曾紀澤安尉道︰「沒什麼好擔心地。父皇他當了皇帝。那我自然就是王爺。你也自然就是王妃。這都是順理成章地事。現下咱們大明雄兵百萬。普天之下。無人能敵。再過不久。這整個天下都將是大明地疆土。說不定過用不了幾年。你就得搬到北京去住了。」
詩涵嘆了一聲︰「听說北方苦寒。臣妾一介江南柔弱女子。哪禁得起北方狂風暴雪。臣妾還是覺得呆在江南好。」
曾紀澤道︰「我也只是說說罷了。不過說實話。北京那個地方。離俄國近。距渤海也近。周圍經濟亦遠遜于南方。交通也不甚發達。其實並不適合做一國之都。將來咱們大明一統天下。仍以南京做國都也說不定。」
曾紀澤不住地安慰。詩涵地臉色卻越發地憂慮。曾紀澤心細如絲。很快猜到了她在擔憂些什麼。便道︰「詩涵。你可是在擔心岳父大人地安危吧。」
詩涵用力點了點頭,滿臉焦慮道︰「大明創立的如此突然,爹爹他孤身一人遠在四川,听說那四川巡撫並非咱們湘軍一系,我只怕爹爹他來不及準備,會有所不測。」
曾紀澤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在起事之前半個多月就給岳父大人送去了密信,請他暗做準備,起兵響應。不過岳父大人他心存猶豫,被那駱秉璋搶先動手,好在岳父大人機智不凡,在交戰失利之後,已率領兩千人馬突出包圍,正向湖北方向而來。我想過不久,你就能和他老人家團聚了。」
曾紀澤其實是撒了一個謊,他只知道劉蓉兵敗逃出成都,正南下沿長江順流進入湖北,但卻被駱秉璋調兵四面圍剿,形式不容樂觀。盡管劉蓉已向朝廷發來了求援之信,但由于湖北歸附未久,周邊府縣尚未穩定,明廷的增守人馬尚未部署到位,在這種情況之下,宋福雲等人自不敢輕易抽調人馬去援救劉蓉,也就是說,劉蓉目前地形勢已是十分危險。
劉蓉是曾紀澤岳父,若他能安全歸來朝廷,那無疑于增強了自己地政治勢力。且四川位于湖北上游,號稱天府之國,易守難攻,控制了四川,便可確保湖北的安全,並可對西南諸省輻射威脅。
因此,曾紀澤上書曾皇,要求派自己地東軍人馬西征四川,順援劉蓉,但這個建議卻遭到了曾國荃的反對。曾國荃認為湖南湖北乃西軍轄區,即使要征四川,西軍也擁有得天獨厚地優勢,因此他請求派西軍入川。
曾國荃的奏議也算合理,故曾皇令他調西軍入川,但曾國荃卻以集結未畢,糧草未足為由,遲遲不肯發兵,倒是發兵浙江地計劃他十分積極,不久之前剛剛著令李典臣率三萬人馬南下。
浙江乃東南財賦大省,打敗了左宗棠,他曾國荃便可將他西軍的勢力延伸到浙江。至于遲遲不發兵浙江,在曾紀澤看來,無非是想讓劉蓉被清軍消滅,如此便可順理成章的斷去曾紀澤的一個政治幫手。
曾紀澤實是不得不佩服他的這位王叔,大明創立之初便為一己之私,置國家利益于不顧,其貪婪自私之心,實在令人無語。
曾紀澤忽然懂了曾國藩的苦衷,有這樣一位暴戾、貪婪、難制的弟弟,這造反即使是成功了,只怕自身也得被他這個弟弟害死,也許這就是曾國藩不敢稱帝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王爺,王爺你怎麼了?」詩涵見他失神不語,便輕輕的搖動他的手臂。
曾紀澤回過神來,笑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讓你這般擔憂,心里覺得有點對不起。」
詩涵心里甜滋滋的,一頭扎進了曾紀澤懷中,輕言細語道︰「王爺是做大事情的,臣妾怎會不理解。既然王爺早為爹爹想好了後路,臣妾也就放心了。」
曾紀澤輕撫著她的青絲,心里盤算著該如何援救劉蓉,詩涵卻已嚶口輕啟,溫柔無比的親吻著他的臉。
「王爺,臣妾……臣妾好想你。」詩涵臉色酒紅,眼神迷離,離別已久,她已如久旱之田,急切的需要雨露的恩澤滋潤。
她從未如此時這般主動過,原本溫嫻端莊的性子漸去,取而代之的是嬌媚與婬艷。親吻之間,她的手已伸入曾紀澤的衣衫中,順著他火熱的肌膚而下,直抵那精陽之根。
所謂小別勝新婚,曾紀澤本就久未品嘗她的身體,今日初見,她便是如此的嬌浪主動,曾紀澤的欲火早被勾起,化做熊熊烈火,直沖腦海。
他猛的一用力,將詩涵按倒在床榻上,然後,整個人便如饑餓的野獸,猛撲上了那一堆雪白的**。宴,以慰其凱旋之功,曾紀澤帶了不少戰利品進宮,大內總管黃峻在龍城青鳳門迎接吳王大駕。
這黃峻原本是曾國藩親兵隊中的副隊長,在一次針對曾國藩的刺殺行動中,為了保護曾國藩,下邊陽根處挨了一刀,從此喪失了性功能,如今曾國藩登基稱帝,這黃峻便索性將陽根切了,做了這大內總管。
曾紀澤隨黃峻往無極殿而去,途經一處偏廊,見無外人在場,便將黃峻扯住,從白震山那里取來一樣東西,塞入了黃峻手心,笑道︰「黃公公,這是本王此番出征繳獲的戰利品,黃公公服侍父皇起居辛苦,這一樣東西就當本王慰勞公公的吧。」
那黃峻低頭一看,那東西竟是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實是價值連城,黃峻頓時眉開眼笑,將那夜明珠藏入了袖中,嘴上卻道︰「王爺言重了,奴才伺候萬歲是奴才的福份,哪敢談什麼勞呀苦呀的。」
曾紀澤道︰「公公自謙了,父皇龍駕身系天下安危,黃公公能伺候如萬歲,那比本王打了十次勝仗都有用。」
黃峻得了好處,還受了吳王的馬屁,心里自然是受用得緊,笑眯眯的說道︰「王爺就是王爺,萬歲爺時常在奴才面前夸吳王精明能干,是咱們大明的棟梁,奴才當時就回歲萬爺說︰吳王那是皇上的血脈,那是真龍之子,沒傳到皇上十分英明神武,那也傳了**分,自然不會差了。」
曾紀澤佯裝高興,道︰「虧得公公有心,在父皇面前為本王說了不少好話,今後如果有什麼信事,公公不好解決,不妨就來找本王吧。」
黃峻喜出望外,當下便拜了一拜,歡喜道︰「那奴才就先謝過吳王了。」
曾紀澤「賄賂」了那黃峻,便又向白震山使了個眼色,白震山會意,帶著隨從們抬著兩個大箱子往後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