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腋下三寸,肘腕上五寸,動脈中,以鼻尖點墨,所到處是穴。(神座)
此穴禁灸,針四分,留七呼。
主暴痹,中風邪,泣出喜忘,飛尸惡癥,鬼語喘息,寒熱瘧,目眩。
※※※
早早地,伍老太太如同往常一樣來到三0八,艾薇薇和龍女已經去上課了,而愛咪兒繼續蹺課在三o八看電視,倒是不見龍陽和小伊莎。
「伍女乃女乃。」
「愛咪兒,龍陽呢?」
愛咪兒看了龍陽緊閉的房門一眼,「在房里呢,說是要看少林傷科的藥方研究一下。」
「哦…一直沒有出去嗎?」
伍老太太走向龍陽的房門,敲了敲門,傳來龍陽的聲音,伍老太太便打開了門,這才看見龍陽和小伊莎坐在桌旁看著什麼書。
電話鈴一陣響,愛咪兒跳起去接,結果說了一句話,沒好氣大聲喊︰「龍陽,電話,是那個婬賊。」
龍陽怔了怔,放下書去听電話,一臉煩悶,低聲嘀咕道︰「這事情也找我?」
應婬賊要求,龍陽和愛咪兒趕到一間咖啡廳,遠遠便見到那英俊的婬賊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神態悠閑,姿勢優雅,有一種讓人感覺面前人飄然出塵的味道,龍陽心中暗暗稱贊,說起這擺酷的樣子,別說他龍陽是萬萬學不會的,就是魏商君恐怕也沒有如此多的裝酷樣子。
看到二人,婬賊立刻站起身來向二人招手,也不顧四周人群,大聲喊了起來,「龍陽、愛咪兒,我在這里。」
或許是龍陽這個名字實在是很…全咖啡廳的人都側過頭來看著龍陽二人,而有剛喝了一口東西還沒咽下的,在反應過來後突然噴液滿案的,把個龍陽弄得臉紅到脖子根,恨不能立刻逃離現場,反倒是愛咪兒摟著他的胳膊,大步走了上去,一點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坐到桌旁,二人各叫了一杯咖啡,還沒開始喝,便有一個女孩的大叫聲再度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戴小樓,你這個混蛋!」
盡管眾人的目光都看著從門口怒氣沖沖走進來的美麗女孩,婬賊卻是個例外,只是淡淡地咽下口中的咖啡低聲說︰「又來了一個。」
那女孩走到桌旁來,將手中一個信封捏成團,使勁地朝婬賊的臉上丟了過去。
身手敏捷的婬賊隨手接下來紙團,「沒必要這樣吧!大家好聚好散還不好嗎?」
婬賊的一句話,龍陽和愛咪兒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女孩從貼心處的口袋模出幾張紙來,使勁扔在了婬賊臉上,「騙子…」
話說了一半,女孩眼眶中大量滲出淚水來,雙手捂著嘴色克制著不發出哭聲,可淚水卻無論如何都止不住,頗有書上「梨花帶雨」的味道。
終究沒忍住,女孩的鼻音出賣了自己,嗚咽聲讓听到的人心里面不禁一軟,她看了一眼坐在那兒假裝喝咖啡若無其事的家伙,心想他以前還摟著自己畫那些叫人心跳的畫兒、寫那些叫人迷醉的情詩,可自己不過回了趟北京,居然他已經被別人搶走了。
心高氣傲的女孩舍不得情郎,可更加舍不得自尊,難道還求他不成?狠狠一跺腳,使勁一擦淚水,轉身而去,姿勢頗為決絕,倒讓旁邊的愛咪兒一陣佩服,很是想上去交一個朋友,不過,想到對方是自己學妹的情敵,只能打消念頭,只是好奇地把地上的紙揀了起來。[全文字首發]
戴小樓嘆了口氣,「真是奇怪,這些女的怎麼都這麼沒風度的,果然還是男人比較有風度啊!浪子回頭,果然不太容易。」
那紙還帶著女孩兒的體溫,愛咪兒手指一挑,折疊著的紙上什麼東西看了個清楚,頓時臉色一下紅到了脖子,咬牙切齒一拍桌子,「戴小樓,你這個禽獸…」
旁邊龍陽伸脖子瞟了一眼,臉紅了轉過頭,原來那紙上畫的是一個**女孩,素描打底,淡彩著色,很有栩栩如生的味道,分明是一張圖,看眼眉,顯然就是剛才決然而去的姑娘,旁邊寫了好些個渾話,唯恐天下不知的是,最下面還注明著「某年某月某日,小樓手繪」。
干咳了一聲,龍陽使勁拉著愛咪兒坐了下來,「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很有些功力…」
「一般一般,江蘇省第三,人家不是說自古才子多風流麼,我好歹也是文武雙全,算禽獸也未嘗不可。」婬賊後一句顯然是說給愛咪兒听的。
听了他這句話,愛咪兒大怒不已。
婬賊放下咖啡杯,伸手把幾張紙捻過來塞進了自己口袋,臉色卻有些發苦,「我也不想啊!國家政策只允許一夫一妻,長痛不如短痛了…」
他這話說得似乎冠冕堂皇,龍陽和愛咪兒都有些又笑又氣,這話也就他這樣厚臉皮的人好意思說了。
原來他這段時間每天把尚糾纏不清的「前女友」一個個約出來,總之是快刀斬亂麻一般全部斷絕往來,剛才那一幕已經上演了不知道幾次了,連這里的服務員都知道了這幾天店里面有個情聖,連接著好幾天讓一個個美女大哭而去,暗底下都妒忌得不行,都說那人也沒帥到驚天動地啊,怎麼就那麼多美女瞎了眼,真是…美女都讓狗吃了,看這位特殊顧客的眼神,也頗有想割了他小jj讓他當太監的想法。
他這句話一說,愛咪兒挑了挑眉毛,突然心里面一酸,覺得婬賊似乎也沒那麼可憎了。可不是麼,這家伙選擇了金艾拉,傷了別的女孩子的心,如果龍陽…她想到這兒,看了看龍陽,心說如果龍陽不管選擇誰,必然要傷了很多女孩子的心,到底是錯在誰呢?龍陽看了看婬賊那似乎已經麻木習慣的樣子,心說想來這家伙是受魏商君那番話打動了,來個一刀兩斷。想到這,龍陽不禁想起自己,自己又是否該揮慧劍呢,可自己又斬得下情絲嗎?恐怕還是像婬賊說的,只能似張無忌那樣被人搶來搶去了。
喝了口早就涼了的咖啡,婬賊嘆氣,「我他媽的也很受傷啊!」
「噗哧!」龍陽和愛 兒兩人一口咖啡噴在了地上,實在是啼笑皆非,別人說這話,或許還能搏取同情,可眼前這家伙,臉上寫著「公子」四個大字,說這話,要笑掉人大芽的。
很滿意地看著二人的反應,婬賊無奈地聳了聳肩,搖頭再度嘆氣,一副失望的表情,「難道不是嗎?畢竟在一起過,沒有愛情也有一點感情,要是艾拉允許,我也不想把關系咬斷,唉,真是…忍痛自宮一般啊!」
還沒笑完,看到婬賊這一副樣子,听他說「忍痛自宮」,愛咪兒再度噴出口里殘余的咖啡,龍陽更是身體乏力倒在了一旁。
婬賊這才正了正色,「不過,你們兩個可得給我作證,讓艾拉知道我現在是收了心的浪子。」
「那你干嘛不直接把艾拉找來看你的戲?」愛咪兒疑惑著,便直接問了出來,順便又看了身邊的龍陽一眼,想著龍陽會不會有一天如此來對自己。
「我也想啊,不過,光看看這些女人的風度,艾拉跑來的話,豈不是要爆發世界大戰了,我可吃不消,可我又不想做的事沒人知道,我可不當傻瓜,只好把你們兩個找來做個見證。」
依舊是飛機場,送行的卻不是龍女,而是伍老太太、艾薇薇,以及小伊莎。
這次全國武術大賽,龍女和愛咪兒因為是參賽者,早早便趕去開封進行賽前籌措,原本龍陽也可以一起過去的,只是因為龍陽的裁判身份,和參賽者的待遇不同,享有飛機待遇,而且坐飛機去那邊便有人接待,因此龍陽只能和龍女二人分開去開封。
「龍陽,去那邊,要小心,別到處亂跑,伍女乃女乃知道你容易迷路,在開封要听接待人員的…」即使是伍老太太,也不能免去老年人關心子孫的嘮叨習慣。
如今分別在即,小伊莎和上次一樣哭紅了眼,瞼上淚流不止。
「伊莎,別哭,龍陽哥哥很快就回來,上次不也是很快嘛!要乖乖的,我到了就打電話回來。」龍陽微微蹲來,用手擦拭著小伊莎的眼淚。
「龍陽!」艾薇薇輕聲地呼喚了一句,看著龍陽站起身來,靦腆的表情,想到才相聚沒幾天,轉眼便要分開了,上次為醫,這次為武,艾薇薇不知道為什麼那些越有成就的人越是沒時間陪家里的人了,事業的發展讓人實在沒有多少安定的時間。
「薇薇姐姐!」龍陽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離別情深,這永遠是不好受的,即使大家都知道分開沒多久就回來了,但這畢竟不像在家里說出去玩一圈就回來這樣輕松。
望著面前的龍陽,艾薇薇心里百般滋味,突然湊士前去,一下抱住龍陽,眼淚終于止不住流了下來,倒不是為離別而哭,卻是在心里擔心著龍陽事業上的飛躍會帶來互相相處時間的減少,龍女和愛咪兒每晚還能互相開解一下,可艾薇薇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就想起當日和龍陽在床上腳頂著腳的情景,往往躺上一兩個小時臉紅不已才睡去,心中的擔心卻沒有人傾訴。
龍陽的臉紅了起來,不知怎麼,竟出奇地伸出手來,想要抱緊艾薇薇抽泣的身體,卻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而手已經接近了摟抱,卻也頓了頓,終于,只是在艾薇薇背後上拍了兩下。一旁的伍老太太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臉上笑意不斷,眼里看得明白,里也想得明白,心說龍陽啊!唉!
飛機終于在三人的目光中起飛,此時,老劉的身影不知從哪竄了出來,「怎麼?已經走了?我還是來遲了啊!」
「老劉啊!你錯過了一場好戲啊!」伍老太太露出頗含深意的笑容,瞥了身旁的艾薇薇一眼,直把艾薇薇看得臉紅不已,紅暈慢慢散開,別過了頭去。
劉暢理不太明白地看了看伍老太太,又看了看艾薇薇,不明白起來,「什麼好戲?什麼意思?」
伍老太太只得輕輕一笑。
有時候,人出名未必是一件好事,看那些影視明星,稍微和某某異性走得近點,便立刻被媒體大肆報導,夸張、虛構、猜測,種種改變真實性的報導層出不窮,就算是和某某異性在某某酒店踫個面,一起出門,回頭說不定就被判成了一夜、偷情,或是關系暖昧什麼的,可見人怕出名豬怕肥這句話還是十分正確的。
而舉凡視明星上街,常常都不時冒出一些粉絲索要簽名,好像比較威風,其實作為本人,當這種情形多了,不免就相當煩了。
龍陽如今已經算是個小名人了,之前劉暢理和小野寺的文章已經讓他在醫學界成了一時的小神童,而在台灣的交流會,妙手神針的現場表演,更是在報紙上大肆渲染,這倒好,在飛機上還沒坐上多久,立刻就被人認了出來。
「你是龍陽?」
剛坐下,飛機剛起飛,這句話便從龍陽身邊這個美女的嘴中吐出。
「你好,我叫安靜,今年二十九,很高興認識你,龍陽先生。」
沒等龍陽看清楚身邊美女的年齡,對方已經伸出那看起來細膩滑白的手來,龍陽蒼白的臉如往常一樣一紅,疑惑地伸出手去,和對方握在了一起,細細打量對方,才發現自己並不認識對方,眼前的美女透露著一種成熟的風韻,一頭長發卷曲地披在肩膀上,一身白色的外套配上鏤花的台色長褲,與其臉上那種成熟風韻形成一種截然不同的風味,卻又讓人覺得更有女人味般。粗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
一握上手,安靜的臉突然露出疑惑的表情,急忙握住龍陽的手,驚奇地看了看,又看看龍陽,再度驚嘆起來,「果然是妙手神針,這手實在很柔軟,皮膚也很好。」
安靜握著龍陽的手,宛如一個姐姐心疼自己的弟弟一般,滑膩的肌膚略帶一絲溫度,忽然間,龍陽發覺自己的手指正按在對方的經脈之上。
中醫看病,有著一些必然的措施,搭脈往往是其中必不可少的,有常說望聞問切是中醫看病的基本流程,望即是望人氣色,看看舌苔,聞則是聞病人某些部位的味道,是否有什麼特殊的氣味,問自然是問病人的感受體會,而切,便是搭脈一途。
但事實上,搭脈是中醫治病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中醫和西醫的最大區別,往往就是斷癥的方法不同,由此而帶來的治療方法自然也不相同,西醫多以儀器的檢測和病癥的表象來斷癥,倘若離開了儀器,西醫的治療便會出現重大難題。
就如同你要在醫院做x光掃瞄,看看你的內髒,倘若當時停電,那即使是一個西醫的博士,可能也沒多大辦法人工幫你檢查,但中醫作為偏向自然的療法,一個經驗老道的中醫,可能根本不需要任何儀器,便能從搭脈和按模中判斷出病癥,當然,中醫作為對人體損傷少的自然療法,治療時間慢也使中醫的普及度難以和西醫相比。
龍陽的手在安靜的掌中,一根手指無意中搭在了安靜的脈上,以龍陽的醫術,即使只有一根手指,也能稍微听出一些脈搏的脈動,是以才緊緊盯著眼前的大姐姐。
眼前這位安靜女士手太陰肺經檣洪,烈烈而習,尤以天府穴為最,居然是道書上所說的太陰女,男女雙修上品鼎爐之一,龍陽忍不住又伸了一指搭在對方腕上想仔細體察一番。而這位安靜姐姐在龍陽一觸之下,忍不住從鼻腔發出一聲低微的膩人聲音,把龍陽嚇了一跳,觸電般收手。
驚覺自己失態,看了一眼龍陽臉紅的樣子,安靜突然也生出難為情的心思,「不好意思,這幾天…嗚,咳…有點咽喉炎癥。」
她的一雙眼楮卻沒離開龍陽的臉,龍陽蒼白的臉上一點紅暈化開,那足可媲美偶像級明星的英俊在這點紅暈下顯得格外好看。
「沒關系,你…你…你怎麼認識我?」剛才那些突然的接觸,雖然沒有想什麼,但龍陽還是被眼前美女的熱情給弄得有些為難。
不過,龍陽一眨不眨地看了安靜一會兒,安靜淡雅而風韻十足的五官,看向龍陽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迷離,龍陽猶豫著要不要說出自己剛才無意間搭脈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