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鄧艾這個名字,不禁讓我小小地吃了一驚。(注︰鄧艾最早所用名不可考,12歲時他自己改名鄧範,後因有重名再改為艾。書中暫時就不考慮這些了,直接就稱為鄧艾)口吃的毛病,再聯系上他早逝的父親,我才斷定眼前這個八、九歲的小家伙,確實就是一手覆滅蜀漢的鄧征西。義陽有大族鄧氏,鄧艾之父便是其中的庶支。但非常可惜,在鄧艾年僅三歲時,其父便早早過世,留下一對孤兒寡母。後因受族人排斥,鄧艾母子由義陽遷至新野境內定居。依靠務農紡織,鄧艾之母含辛茹苦地撫養兒子。(在原先的歷史軌跡中,建安十三年曹操南征時,鄧艾母子被強行遷往汝南郡,淪為屯田部民。這時鄧艾才做了「放牛娃」。)得知我的身份後,鄧艾之母恭敬而忐忑地將自己母子的經歷道了出來。這個平凡卻又不凡的婦人,似乎看出了我對她兒子的興趣,語氣中帶著一絲謹慎的期待。雖然因家貧無法就學,但鄧艾之母並未放棄對兒子的教育。一旦稍有閑時,算是出身書香門第的鄧母便自行教導鄧艾,所幸小家伙聰明伶俐,學業倒也頗有長進。但很明顯,僅僅依靠鄧母胸中所學,已無法再讓鄧艾有什麼進步了。一意為子著想的鄧母,很清楚眼前就是一個機會,若是能得到我的看重,小鄧艾必定可以得到很好的教育。就在我和鄧母敘話時,我那百多名親衛也尋跡相繼趕到了。虎頭虎腦卻又透著一股靈氣的鄧艾,目不轉楮地盯著那百匹戰馬及馬上的騎士。流露出無比濃厚地興趣。長期的生活困窘,讓鄧艾身上完全沒有一般世家子弟的驕、嬌之氣,心性更為成熟的同時,卻也保留了應有的靈氣。而且看得出,他似乎對軍伍很感興趣。向鄧艾簡單地問了幾個學問上的問題,小家伙雖然結結巴巴,但回答起來算是游刃有余。
「是個可造之材。」模著頷下的刺須,我輕點了點頭。當我表示願將鄧艾引薦入官學時。鄧母欣喜不已地應允了。並急讓兒子向我行跪謝禮。小家伙似乎也知機會難得,沒等我阻止,就飛快跪地叩了三叩。禮畢後,鄧艾居然出人意料地結結巴巴向我提了一個請求——他道自己最敬仰我「用兵如神」。希望能夠拜我為師,學習行軍用兵之法。听了這一請求。在場眾人,包括鄧母在內都大吃一驚。如果我當真收鄧艾為弟子。對其而言,且不論會學到什麼,但就身份來說,幾乎就是平步青雲。雖然我本人並不重門第之見,但其余人卻不會這樣想。在他人看來,這一請求,簡直就是無禮之至。鄧母面色大變,當即跪地,直稱鄧艾年幼無知,苦求我原諒她兒子無禮之請,莫要怪罪。鄧艾的表情一片天真,似乎並不知自己「闖下了大禍」。連我地那些親衛,看了他地模樣,也以為他是年幼無知,但我卻從他的略顯稚女敕的眼中,看出些別樣的意味—這小子地心理年齡絕對要超過他的生理年齡,這看似因年幼無知而提出地無禮請求,恐怕是他有心而為。這小子十有八九是看出了我對他的欣賞,希望以此一搏,若成功,就可以改變他母子二人地命運,若失敗,想必我也不會跟他這個小孩子計較什麼。這小子,不過才八歲而已,居然就有這樣的心機,果然了不得。雖說窮人孩子早當家,心智應該早熟一些,但能做到他這樣的,絕對是世間罕有。在我灼灼目光的逼視下,鄧艾果然流露出了一絲不自然的神色。畢竟只是個孩子,再早熟,心理上也比不了正常成年人。其實,對鄧艾耍的這點小聰明,我倒並不反感。換個角度看,也可以看成是他卓爾不凡。當然,日後適當的引導還是有必要的。氣機緊緊地鎖住鄧艾,我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無形的壓力之下,小家伙身體微微一顫,流露出了畏懼之色。就在眾人都以為我即將發怒之時,我突然展顏一笑,出人意料地答應了鄧艾的請求。州牧府,議事廳龐統拈著胡須,上下打量著小鄧艾,片刻後突然問道:「你叫什麼?」
「鄧……鄧……鄧艾!」盡管廳內只有三、五人,但初次來到這種場合之下,小家伙還是拘謹的很,話也越發結巴。
「呵呵……」听了鄧艾的回話,龐統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眼中迅速閃過一絲怒色,鄧艾的小臉變得通紅,很快將頭垂了下去,倒沒有說什麼。
「恩……?」本意在逗弄的龐統,看鄧艾如此表現,不禁輕噫了一聲,隨即轉頭對我笑道,「沒想到將軍這一巡視,居然巡出個弟子來。」
「士元,你看他如何?」我也將鄧艾的表現看在眼中,笑問了一句。
「乍看還行,就是不知胸中有幾點墨水?」龐統故意斜視了鄧艾一眼,「敢讓我考教一番麼?」
「你……你……考!」畢競只是個孩子,鄧艾立時被龐統激得興起,有些憤憤地回道。
龐統微微一笑,從簡單的問題問起,隨即將難度逐漸加大。鄧艾雖然口吃依舊,但大部都還能回答出來。看得出,他母親的教導還是相當不錯的。
「馬馬乎乎!」當鄧艾連續三個問題未能答出時,龐統停下了考教,不過還是給予了某種程度的肯定。很明顯地在龐統那里品嘗到挫折滋味的鄧艾,小臉耷拉了下來。不再吭一聲。
「將軍,他的底子還沒打扎實,先送去鹿門學幾年,再讓他跟著您!」龐統笑著說道。
身為荊州人,鄧艾年齡雖小,但也知道荊州最富名望地鹿門書院。听了龐統的話後,小家伙的眼中不可遏制地現出激動的神彩。望著鄧艾被帶離的身影,龐統饒富興致地笑道:「這小孩不錯。學問比我佷兒還要好些。難得難得!將軍是怎麼看上他的?」龐統說的是龐山民的長子龐進,今年剛剛十歲,相當聰穎。以龐家地深厚家學,鄧艾地學問還能夠超過年長兩歲的龐進。確實很了不起了。
「湊巧!」笑了笑,我自然不能告訴龐統——這小家伙就是原先歷史上擊滅蜀漢的鄧征西。有這麼一個天資聰穎的弟子。自然要好好教導一番,就當是日後為阿斗儲備人才吧。在襄陽安頓了鄧母之後。托龐統地「人情」,鄧艾被送進了鹿門書院。龐德公最擅長因人施教,在鹿門進一步奠基,對鄧艾的成長應該是相當有益地。陸遜南征交州之戰,于十月中取得較大進展。交州蒼梧郡太守吳巨,與大哥本是舊識。陸遜抓住這一點,奏請大哥修書一封,勸說吳巨歸降。勸降信送往蒼梧後,陸遜隨即便命細作在交州境內大散謠言,將勸降信之事直接抖樓出來,並稱吳巨正與大哥積極聯絡,準備舉郡歸附。事實上,早先士燮並非不知吳巨與大哥之間有舊交,但出于安定民心軍心的需要,一直沒有奈何吳巨,而吳巨也盡量表現出士燮地忠心。這樣,雙方盡量維持著事態的穩定。但當謠言滿天飛時,這種本就不堅實的平衡頓時被打破。士燮次子士徽首先表示了對吳巨的不信任,奏請其父罷黜吳巨郡守之位,並自請率軍前去拿人。士燮起先還能保持較為冷靜的態度,但禁不住幾個兒子的捉掇,終于決定對吳巨下手,以消除隱患。但士燮不想在外敵的進逼下,自家內部再動用武力造成無謂的消耗,遂命人召吳巨至州治所在番禺,意圖一舉將其拿下。但士燮的使者還未趕到蒼梧,又有謠言興起——道士燮有心殺吳巨以除後患此謠言在蒼梧郡流傳最廣。就在吳巨心神惶惑之際,士燮的使者趕到,命其前往番禺議事。在這樣的情形下,吳巨如何趕去,更有心月復猜出士燮的意圖。為稍做試探,吳巨佯做推辭,卻不料使者態度強硬。由此,吳巨也知流言極為可能屬實。左右無計之下,吳巨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囚禁使者,主動派人與陸遜聯系,請求歸順大哥。陸遜當即回訊,表示接納吳巨,並請其接應大軍南下。而另一面,士燮久不見使者返回,情知有變,立命正率軍于蒼梧郡北迎擊陸遜的長子士庶返師南下擒拿吳巨,又命次子士徽率留守番禺的5000兵馬急攻蒼梧。這些舉動如何瞞得過陸遜。陸遜識破士庶特意擺出的金蟬月兌殼之計後,將計就計,一面自領一部兵馬佯做中計迷惑對方,同時又讓全琮領數千精銳在向導的引領下,抄小路繞行奔襲蒼梧。就在士庶圍攻蒼梧郡治廣信城時,全琮神兵突降,從背後發起攻擊,激戰後擊潰交州軍。得救之後,吳巨當即通告全郡,宣布歸順大哥。被擊退的士庶,遭遇其弟士徽後,本有意反攻蒼梧,但卻無奈地發現陸遜的主力已經到達廣信,只得暫且做罷。而此時,另一路呂蒙的兵馬,也在萬余山越兵的配合下,攻入南海郡龍川縣,兵鋒直指番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