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後一見長歌便急切的說起皇上小時候的事。
「蒼兒在四歲時曾經被鎖在雕花櫥櫃里一夜,當時哀家和先皇派兵在整個皇宮里搜查,就是找不到蒼兒的影子,當時哀家連死的心思都有了,只因為桀兒當時剛過百日,哀家不忍心,想不到第二日,有宮女听到雕花櫥里有響動,打開來竟看到蒼兒在里面,臉色青紫,差點就窒息而亡了。原來蒼兒貪玩躲到衣櫥里想讓哀家找他,卻誰知那管理櫥櫃的女官把門給鎖了,蒼兒被鎖在里面一整夜。」
太後說起這段往事,仍是傷心的落淚,可見當年是怎樣的痛心疾。
「好像從那次以後,蒼兒就有半夜起來做事的習慣,白天又不知道自已做了什麼,先皇臨死前還一再囑托哀家要把皇帝的病治好,身為一國之君,不能有一點意外,這麼些年哀家都絕望了,想不到今日遇到長歌,你真是我皇室的貴人,如果你救了皇兒,要什麼哀家都可以給你?」
長歌想說,讓一半江山給嗎?可是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她哪里敢說,只微笑著點頭。
「母後不要傷心,小女說過這病是能醫的,只是母後要按小女說的去做。」
太後立刻點頭,哪有不依的,只要能醫好皇兒的病,務必按醫者所求而做。
「好吧,長歌說說看,需要些什麼?」
「母後,小女先請求母後不要說出這是小女醫的病,小女就可以對癥下藥了,」長歌跪下來請示,她可不想又被感激之類的,搞不好那皇帝又以感激的名義把她留在皇宮里,再或者知道自個兒被醫治成那樣,一個惱怒把她們母子二人關起來也說定,都說帝皇無情,這一點她是非常贊同的。
太後不解,一臉疑問︰「長歌,你如果醫了皇帝的病,你就是皇室的貴人,怎麼反要隱瞞呢?」
「母後只要答應長歌就行了,長歌不想惹人注目,」太後不答應她就不醫,她一定會答應她的,果然太後在遲疑了一番後,總算同意了長歌的請求。
「長歌,起來吧,」太後話音落,一旁立著的嬤嬤扶起長歌,長歌依舊坐在旁邊的椅子。
「母後,當日皇上躲著的衣櫥可還在?」長歌問太後。
太後的目光望向下站的嬤嬤︰「林嬤嬤,立刻去給哀家查一下,當年的雕花櫥可還在??
林嬤嬤依言走了出去,這里長歌把怎麼治皇上的方法告訴太後。
「母後,你派太醫開一處方,使皇上服了昏迷過去,等皇上昏了過去,太醫把皇上鎖到雕花櫥里,關上一整夜,到明早上打開來,照這處方上開出的藥抓了給皇上服下,每日早晚一次,皇上很快就會好的。」
長歌遞上一個處方,這可是今早上從兒子嘴里套出來的,那小子以後可都像粘皮糖一樣沾上自已了。
太後接過處方,疑惑的問︰「你說把皇上迷昏?這樣真的可行嗎?」
「母後,難道你不相信長歌嗎?」長歌乘機撒嬌,心里得意的想著,活該死皇帝,誰讓你半夜嚇唬本姑娘來著,本來可以關半宿的,現在無論如何也要關一夜。
太後想到多年來求醫無果,不防試一試吧,看長歌說得一臉自信,必然是有用的,便笑著說。
「哀家相信長歌了,」
「母後,長歌想提醒母後一句,明早上最好母後去開門,因為皇上如果讓人看到自已的狼狽像,只怕絕不會饒過人家的,母後去開門順便把這個病告訴皇上,長歌相信皇上一定是個明君。」
長歌提醒太後,因為皇帝的臉面可是最重要的,她可不想害了人家的性命。
太後點頭,她知道長歌說得有理,如果皇兒讓太監宮女看到自已的狼狽,肯定會處死的,還是自已去開最合適,長歌可真是細心又善良的孩子,這是桀兒的福氣,現在又有了小王爺,但願他們以後會幸福,也彌補了自已對桀兒的愧疚。
「好,哀家知道了,原來哀家的長歌如些善良。」
太後寵溺的伸出手示意長歌近前,摟著長歌的身子︰「你啊,可真不會給自已爭名份,現在只要你開口,哀家就許你一個義王妃的名份。」
「母後,小女不要義王妃的名份,母後就不要這麼做了,還是想著怎麼樣醫治皇上吧。」
長歌趕緊轉移話題,她可不想總在這個話題上轉,有夠無卿的。
這時林嬤嬤走了進來,一臉的笑意︰「太後娘娘,那東西可還在呢?」
太後放開長歌的身子,興奮的起身︰「太好了,哀家過去瞧瞧?」
長歌乘機向太後告退,太後囑咐長歌在宮里好好的逛逛,出去時叫幾個宮女太監陪著,省得到時候迷了路。
長歌哪里還敢出去亂逛,哪些男人可是無處不在的?還是回去陪兒子吧。
自此長歌一步也沒出碧游宮,對于皇宮這兩日的熱鬧她還是有所耳聞的,只是暗里偷笑,想到皇帝被關在衣櫥里一整夜,她就開心不已,兒子輕塵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陪著她一起樂,兩母子沒事便偷偷的樂一回,直看女乃娘和小鳳一臉的莫名其妙。
三日後賞花宴設在皇宮的花園里,御花園里太監宮女從一早就開始忙碌起來,抬案桌,搬楠木椅,擺上瓜果點心,最多的就是鮮花了,分別擺在兩旁的案桌上,月季的綺麗,牡丹的華貴,海棠的嬌妍,茉莉的玲瓏,蝴蝶蘭的風姿綽約,陣陣暗香襲人。
今日天氣晴好,凡三品以上的大臣都揩眷參加,一時間香衫轉動,溫濃軟語,名為賞花,其實各個都是心懷鬼胎,家有千金的,莫不是想給千金拉攏一門好姻緣,家有公子的,莫不是想找稱得上門臉的好親家,一時間哪里還有賞花的雅趣,都私下里聯絡起感情來了。
長歌才懶得理這些人,領著兒子自顧的找些愛吃的瓜果,賞賞花,听听人家的家長里短,倒是蠻不錯的,不過她顯然是太開心了,忘了自個兒的夫君了。
獨狐桀領著王妃遠遠看著那個一臉開心,吃得好睡得好的女人,得意的邊吃邊樂,虧得自已在王府里提心吊膽的就怕她一個隨性惹惱了皇帝,她倒好,混得有模有樣的,看那些太監宮女們對她那叫一個恭敬,可見她到哪都混得風生水響的,不免心里窩火,扔邊的花縴月,上前一把把吃得正歡的女人給拽到邊邊上。
「听說你在這里混得不錯啊?」
「誰?」長歌吃得正開心,被人給扯到邊上,正一肚子火,抬頭看時,這黑臉的家伙不是自家的相公是哪位,只是他這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算啥回事啊?一甩手,恭敬虛假的說︰「原來是王爺來了,姐姐呢?」抬頭看清遠處的花縴月正招呼著那些貴婦,根本不拿眼瞧這黑臉的家伙。
「你在皇宮里沒有給我惹事吧?」獨狐桀三日沒見長歌,本想說些關心的話,可惜到嘴就變味了,誰讓他從小便沒關心過人呢。
「放心著,妾身只有給王爺爭面子的份,沒有給王爺丟臉的份,」長歌氣得臉都綠了,這叫什麼話,自個兒有這麼糟糕嗎?一見面也不知道關心關心人家的身子骨什麼的,倒擔心哪些有的沒的,太可惱了。
「你?」獨狐桀正想說話,那花縴月已經走了過來,長歌上前行了禮。
「妾身見過王妃。」
花縴月扶起長歌的身子︰「妹妹起來吧,自家人不用那麼生分,王爺這是怎麼了?」
獨狐桀見花縴月問,緩和了臉色,柔聲說︰「沒事,月兒,我剛才有些生氣。」
長歌心里哪叫一個郁悶,這待遇也太差了吧,看見自已眼楮不是眼楮的,對這女人咋那麼柔和呢?幸好自已要走的,要不然哪受得了他們一輩子這般恩愛。
「王爺,進去吧,待會兒皇上和太後就要來了,」花縴月一伸手挽過王爺的手臂,恩愛萬千的神情,羨慕些那一干名門千金了,獨狐桀隨著花縴月往人群里走去,臨了回頭叫了一聲︰「還愣著干什麼?」
長歌氣憤的用力拿起隻果咬了一牙,心里暗罵,關你屁事。
「夫人,怎麼了?進去吧,」小鳳抱著輕塵站到長歌的身側,望著王爺和王妃的身影,看夫人的樣子好似恨不得咬他們一口,不會這麼點時間又嗆上了吧。
「娘,走吧,」輕塵伸出小手摟娘的脖子,長歌只好接了過來,一起往人堆里走去。
隨著太監尖細的聲音起︰「皇上駕到,太後娘娘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所有的大臣分列于兩邊,恭敬的跪下來︰「臣等恭迎聖駕,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俊朗的五官神采飛揚,精神十足,比起之前更多了內斂,琉璃似的眸光掃過眾人,落到長歌的身上,淡淡一笑,大手一揮︰「眾位愛卿平身吧。」
皇上坐到上的龍椅上,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分坐在兩邊,各宮的妃嬪按品而坐,余者官員亦按品階而坐,長歌坐在最邊上,因為義親王爺身邊只有一個位置,花縴月端端正正的坐著呢,長歌坐哪倒是無所謂,反正有得看有得吃,在哪都一樣。
可惜太後老人家可不樂意了,雙眼一掃,心疼起來︰「長歌,到哀家這邊來,」說完吩咐了太監另安設了桌椅給長歌,緊挨著太後身邊,此舉讓眾人皆舉目視向站起的長歌,猜測她是何身份,讓太後如此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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