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院的門診樓,安然老婆的一再要求下,安然才放下老婆。
安然老婆笑嘻嘻的看著渾身不斷輕微顫抖的老公,心里一陣切喜,小鳥依人般的靠在安然的身邊,兩個人看上去親愛無比。
江浙省立醫院前面是一條寬大的馬路,車流涌動,似乎只有今晚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白天,不時的發生賭車事件。
安然和老婆沒有開山,信步走出醫院的自動大門,看著車公路上長長的車隊,淡淡道︰「這麼多車啊!」
「咱們走走吧,醫生說慢走有益于寶寶的,咱們順便去買點寶寶用品。」安然的老婆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像春天的花兒一樣燦爛。
「不會吧,現在就買?還有七八個月呢!」
「你去不去!」安然老婆雙手插腰,嬌美的臉頓時板起來,冷冰冰的凝視著安然,雙腿自然分開,渾身透著一股子不悅。
安然笑呵呵的看著老婆,知道老婆只是做給自己看,年輕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上前兩步,擁住老婆,在老婆的右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小聲道︰「去還不成嗎」
安然老婆把頭一撇,看都不看安然,臉上卻帶著春風般的笑意,道︰「聲音不夠大,不誠不願的,我不稀罕。」
安然扳過老婆的臉,金魚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老婆的媚眼,心里一蕩,嘴上急忙說道︰「天大地大,老婆最大,我永遠都听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行了吧!」
安然的老婆在安然的臉上親了一口,留下淡淡的紅色唇印,安然尤不自知,一臉幸福的陪老婆漫步在大街上。
江浙省立醫院的門口,長長的車隊長時間的擁堵,一輛紅色六人坐的松花江夾雜在最外圍,在安然夫妻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小車門打開了,下來六位漢子,衣著不一,每個人都帶著一幅遮住半張臉的黑色寬大墨鏡,手里拿著用報紙包裹的‘棍子’疾步跟在安然和他老婆身後,保持一定的距離。
安然夫妻**的時候,六個漢子成弧成弧形向兩個人壓過去,一切都無聲無息,街道上,司機不耐煩的鳴笛聲,尖銳刺耳,七上八下的讓人心煩不安,所有人漫無目的的四處看著,春末的天氣有些炎熱。
安然背對著六個人,安然的老婆眼楮里只有自己的老公,兩情相依,就是朝朝幕幕,二人世界,豈容外人參與。
六個人,黑色的墨鏡下,面色猙獰,眼神陰毒,大步流星的趕了幾步,每個人揚起手中的‘棍子’,外圍的報紙突然散開,春陽底下,砍刀潔白刀刃,散發著陰森的刀光,煞氣彌漫,寒氣逼人。
溫暖的陽光讓人懶洋洋的,安然看著自己的老婆,心里十分的甜蜜,多少年沒有這樣了,野花再香,最終還是家花好,況且,家花比野花更漂亮。
安然的老婆不經意間抬頭,突然看到六把明晃晃的砍刀,帶著耀眼的光芒,來意不善的奔向自己和老公,張大嘴吧,一時間竟然沒有呼喊出來。
「老婆你怎麼」安然慢慢回頭,回頭看了看,緊緊的擁住老婆,向左側的牆邊靠上去。
「啊」一聲慘呼,安然的老婆坐倒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小月復,眼神飄乎不定,額頭冒出細小的汗珠。
安然寬大的身體死死的擋在老婆的身前,一切都發生在三五秒鐘,鋼牙緊咬,豆大的汗珠冒出來,片片的滴在老婆的胸前,一切都是那麼的壓抑。
六個漢子,六把砍刀,齊齊的落在安然的後背,春末之際,安然只穿了一個灰色外套加里面的一件白色襯衣。
灰色外套很快成了碎片,里面的白色襯衣變成血紅之處,流出黃色的流質物,讓人作嘔。
六把刀,十二下,六個漢子快速的消失在大街深處,那輛紅色面包車也隨著車流消失在街的盡頭,前後不到兩分鐘而已。
安然的老婆呆了,更傻了,老公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她想嘶吼,她想喊求命,可是喊不出來,叫不出來,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救命世界仿佛變成無聲的.
安然的臉變得一片慘白,不帶一絲的血色,冒出豆大的汗珠,吃力道︰「老婆不怕我會保護你的」
安然老婆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一樣,嘩嘩而落,良久之後,撕心裂肺喊叫出來,「救命啊,救命啊」悲痛之情當可感天動地,聞人流淚。
安然老婆的嗓子啞了,甜美的聲音變得粗獷,愈加的低沉細小起來,整整十幾分鐘,沒有一個人前來幫忙,有些好事的市民遠遠的圍觀著,人群越聚越多,相隔兩人二三十米,不再前進。
路上的車輛打開車窗,瞄了一眼,像被毒蛇咬了一樣,飛快的關上車窗。
「如果我死了,不要傷心,重新找個好人嫁了」安然躺在老婆的懷里,長長的吸著氣,面目因為疼痛而扭曲著,「千不要找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老實,實」
「不,不,你不會死的」安然老婆的聲音如同鬼哭狼嚎一般,一時間,感覺天暈地轉,嘶啞的聲音,摻雜著滴滴的淚水,不停的搖著頭。
「我去了之後,找王蕭,他雖然是黑會社,為卻十分仗義,正真,相信我的眼」安然甚至說不出最後一個光字,眼楮輕輕的閉上。
哭泣不能挽救你的身體,嘶嚎不能讓你重新醒過來,安然的老婆現在大腦里一片空白,眼淚無聲,嘶啞的嗓子甚至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無聲的抽泣,抱著老公,呆呆的坐在大街人,圍觀眾人無一上前。
「讓一讓,請讓一讓」一個推著垃圾車的老大爺,大聲的喊著,一股腐爛的氣息令人作嘔,圍觀的人如避蚊蠅一樣快速的閃開一條道路,卻久久沒有離去,不滿的白了老大爺一眼,一些人甚至口出髒言,斥道︰「老不死的,不會找沒人的地方走。」
「對不起,對不起」老大爺邊道歉,邊向前走著,突然看到前方的安然老婆,放下垃圾車,一路小跑,奔了過去,佝僂的背的,讓人心生憐惜。
安然的老婆看到花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揉了揉眼楮,沒錯,是個人,花白的頭發,蒼老的面孔,渾身帶著一股汗臭味,一身黑布衣貌似是六十年代的。
安然的老婆不停的抽泣著,斷斷續續,道︰「大爺,幫我把他送到醫院好吧,求求你了。」
安然的老婆輕輕的放下懷里的丈夫,跪在地上,‘砰砰’的叩著頭,潔白的額頭滲出片片的鮮血,印紅了黃色的方磚道路。
老大爺上前幾步,彎下腰,急急的將安然的老婆扶起來,到片是裂紋的手,輕輕的抹掉安然老婆的淚水,安慰道︰「娃,先別哭」
老大爺蹲來,右手按在安然脖子動脈上,踏動十分的微弱,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回頭仰望著安然的老婆,凝重道︰「我背他去醫院。」
江浙省立醫院離這里並不遠,只有區區的二百米,老者背著安然,足足走了二十分鐘,一路上,灑滿片片的血花,警醒著世人。
「死老頭,閑命長了,狗拿耗」
「老大爺真不知道社會的黑暗啊,好心人未必有好報的」
老大爺溝壑般的面孔流滿了汗水,焦黃的牙齒帶著腐爛味,咬得咯吱作響。
安然的老婆跟在後邊,一路泣不萬聲,傷心化成我全身的痛,你的生命我的心,這是她的寫照。
到了醫院,幾個小護十看到血淋淋的安然,快步走進門診樓,四個抬著單架的醫護人員將安然抬到急救室。
急救室外,安然的老婆抽泣著,眼楮里布滿血絲,看到的一切都是模糊一片。
老大爺的後背沾滿了血液,一股血腥氣息在這里彌漫著,輕輕的拍了拍安然老婆的肩膀,安慰道︰「娃,別怕,你丈夫沒問題的,不會死的,我先走了,再不去揀垃圾,今天沒飯吃了」
安然的老婆此時腦海里一片空白,哪里還能听到老人的話,下意識的點點頭,做了一個令她無比後悔的決定。
老人佝僂的背影,踉蹌的走出門診樓,看起來是如此的弱不禁風,不知道他是如何將體重達到二百斤的安然背到醫院的,雖然只有區區的二百米。
急救室內,無影光下,手術刀,縫線鉗冰冷的鋼鐵器材處理著安然的身邊,安然的心跳逐漸恢復了正常。
三個小時後。
所有的醫護人員走出急救室。
安然的老婆撲上去,抓住一位剛摘下口罩的醫生問︰「我老公怎麼樣了。」
「月兌離危險了。」
安然的老婆軟倒在地上,久久的沒有說話,抽泣聲中有種說不出的自我安慰
「蕭哥,安然出事了?」余飛口氣有些凝重,看著王蕭說著。
「什麼時候?」王蕭掏了支煙夾在手里,靜靜的說著。
余飛知道,蕭哥越是不說話,愈是平靜,這個時候也是最容易爆發的時候,最可怕的時候。
「半天前,江浙省立醫院二百米外,安然遭到六名不明身份的人砍殺,其實他可以閃開的,為救他老婆,他硬生生的擋住所有的刀,現在剛剛搶救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