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在下家住在嵩山下的一個小鎮子里。」雲空倒也不想太夸張,就不提自己還俗的事情了。
「原來如此,看來雲兄家出北方,應該是第一次下江南吧,如此今日就由小弟做東,帶雲兄一品蘇州美食,如何?」慕容剛見雲空儒雅風流,儀表堂堂,卻沒想到是個十足的土包子,然能有如此氣質,實屬難能可貴,不由起了結交的念頭。須知人的相貌天生,那基本無從選擇也沒法改變的,而人的氣質則是由後天的養成的性格,受到的教育,經歷的遭遇所決定的,存在很大的變數,也很能體現一個人的素質。
「在下與慕容公子素不相識,怎擔得起如此厚待?」雲空不好意思起來,但好奇之心人皆有知,內心深處,還是很想見識下所謂比牛肉更好吃的蘇州美食的。
「有道是‘四海之內皆兄弟’嘛,雲兄就不必推辭了。」慕容剛笑了起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請問慕容兄蘇州名菜有哪些?」
「蘇幫名菜,首推松鼠桂魚,以桂魚加工制成,活殺後去脊骨,在魚肉上剞成菱形狀刀紋,深至及皮,蘸干澱粉後,經熟豬油二次炸制,呈渾身金黃,肉粒翻開如毛,頭昂口張,魚尾微翹,形如松鼠,趁熱將鹵汁淋桂魚身時,會發出哧哧之聲,味道奇美無比,小二,先給我們上條,要新鮮的哦!」慕容剛點完第一道菜,喝一口茶,繼續道。
「晚秋天寒,便吃點暖性的菜,就來個響油鱔糊吧。黃鱔營養豐富,烹調方法也有燒、炒、爆等幾種。爆鱔絲、炒鱔片和響油鱔糊等都是蘇式菜肴中炙人口的名菜。響油鱔糊,鱔糊上灑有白胡椒粉,姜絲,上桌後,將熟熱油淋于鱔糊上,盤中油闢叭作響,同時香氣四溢而得名。制作響油鱔糊除掌握烹調技術關鍵外,外須上桌及時,否則,油降溫後澆到鱔糊上沒響聲,那響油鱔糊就名不符實了。小二,記得讓大廚多放胡椒與姜絲,免得顯得太過腥膩了。」慕容剛點完第二道菜,雲空已是听得目瞪口呆,饞涎欲滴了。
「再來道有典故的‘鳳穿牡丹’吧,這道菜還有些來歷呢。」
「怎麼說?」
「這道菜本非屬于蘇州本地菜系,而是源自于一道揚州菜‘象牙雞條’。據傳,‘象牙雞條’出自隋朝末年。隋煬帝楊廣有一次乘船沿運河而上,飽覽沿途風光。這一天來到揚州,大小官員一齊列隊相迎,楊廣听說這里有很多名勝古跡,秀麗的園林,使決定在此游玩幾日。剛剛坐下,便覺月復中空空,隨來的人把帶來的酒菜獻上,楊廣吃了一會兒,覺得無味,又命令在當地找個廚師重做。隨臣找到一戶靠打獵、采藥為生的人家。他們一听說當今皇帝要來吃飯,無奈之中只好用心伺候,由家中最會炒菜的四姑娘掌勺,一會兒,便做出四個菜送到楊廣面前。楊廣一吃,龍顏大悅,連聲稱贊,立刻傳旨要見此高廚。于是,四姑娘被領了進來,楊廣一見,又驚又喜,驚的是此處竟有如此美女,喜的是她又有如此高超的烹調技術。‘這幾個菜都叫什麼名呢?’楊廣滿臉堆笑地問。四姑娘忙說‘這些都是家常菜,沒有什麼好名,這個是炒雞條……’‘哈哈哈,那麼孤家給起個新名吧!’楊廣笑著說。又問︰‘此處是什麼地方?’‘稟萬歲,此地叫象牙林。’‘象牙林?噢!是不是前面那片林子呀?’‘正是!’‘太美了,太妙了,那麼,這個菜就叫象牙雞條吧!」從此,這個菜在揚州一帶傳開了。以後,蘇州廚師又根據具體情況,將這個菜改良成‘鳳穿牡丹’。」
「原來如此,想不到這美食里面還有如此典故,今日小弟倒是受教了。」雲空听了,贊嘆不已。
「然後……」
「不用了吧,咱們不過兩人,哪里吃得了這許多?」
「既是雲兄如此說,此道便是最後一樣,如此金秋時節,怎能不吃蟹呢,小二,上‘蟹八件’。」
「不知這‘蟹八件’又是什麼菜?又有何典故呢?」雲空很是虛心的問道。
「雲兄有所不知,‘蟹八件’並非是菜,而是食用蟹的工具,毛蟹,雲兄吃過沒有?」
雲空搖搖頭,他連听也沒有听說過。
「蟹的背面呈黑綠色,月復面灰白色。蟹有五對足,第一對足為螯足,上面生有絨毛,形狀象鉗子,用來取食和抗敵。其他四對足用來步行,所以叫做步足。蟹殼內有黃,其味鮮美,而鉗內肉女敕,蘸醋食之,其味美似神仙。晉畢卓嗜酒,間說︰‘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由此可見蟹之美味。」慕容剛不厭其煩地給雲空講解,令雲空茅塞頓開。
「因為有殼有鉗,便不得不借助工具而食之,是嗎?」
「然也。‘蟹八件’包括錘、鐓、鉗、鏟、匙、叉、刮、針8種,分別有墊、敲、劈、叉、剪、夾、剔、盛等多種功能,造型美觀,閃亮光澤,精巧玲瓏,使用方便。蟹蒸煮熟了端上桌,熱氣騰騰的,吃蟹人把蟹放在小方桌上,用圓頭剪刀逐一剪下二只大螯和八只蟹腳,將腰圓錘對著蟹殼四周輕輕敲打一圈,再以長柄斧劈開背殼和肚臍,之後拿 、鑷、叉、錘,或剔或夾或叉或敲,取出金黃油亮的蟹黃或乳白膠粘的蟹膏,取出雪白鮮女敕的蟹肉,一件件工具的輪番使用,一個個功能交替發揮,好像是彈奏一首抑揚頓挫的食曲。當用小湯匙舀進蘸料,端起蟹殼而吃的時候,那真是一種神仙般的快樂,風味無窮。」慕容剛說著說著,閉上了眼楮,仿佛在回味那升仙般的美妙滋味。
正說著,菜已經陸陸續續開始上了,兩個人相談甚久,已是餓了,美食一端上桌,便迫不急待的開動起來,雲空一邊觀察慕容剛的吃法一邊自己模索,很快便有模有樣了,看得慕容剛暗暗點頭,心道果然非一般凡俗之人。
席間,慕容剛便和雲空談論那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慕容剛見雲空回得頭頭是道,對書法尤其頗有鑽研,更是感興趣,其時已經酒至三更,雲空還不覺得怎麼樣,慕容剛卻已經有了幾分醉意,「雲兄一表人材,不知是否已經有了意中人了?」慕容剛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道。
「這個,我,好像都不是自願的啊……」雲空輕聲喃喃自語道,「冷鳳情,南宮明月……」
「倒是說啊?有沒有?」
「不知道慕容兄為何忽然問這個?」雲空不想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咳……,這就說來話長了。」慕容剛醉趴倒在桌上,「我有個妹妹,長得是天上無雙,地下無對,只是紅顏命薄,前些日子,來了個什麼天龍神教的少教主求親。我妹妹本來與一個我家世交的子弟交好,自小青梅竹馬,當然不會答應。哪里知道,這個畜牲竟然對我妹妹用毒!……現下妹妹體內毒性誰也解不了,被冰封在家傳的寒冰地窖里,可笑那個與我妹妹有情的家伙又傳出有指月復為婚的對象,爹爹一氣之下便要給妹妹比武招親,好讓她……好讓她在死前……」
「比武招親?你妹妹是不是叫慕容柔?」雲空突然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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