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兄知道?」雲空的話如同醍醐灌頂,令慕容剛猛然清醒過來。
「那麼慕容兄適才提過的那個世交子弟就是東方峰了,是嗎?」下面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哎……」慕容剛長長地嘆了口氣,「這就是世家子弟的悲哀了,有很多事情我們只能听從家族的安排而無從改變啊,坦白說,雖然妹妹還不知道此事,但就算得知想來也怪不得他吧,畢竟這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
「這個,慕容兄的話恕小弟不敢苟同,你可知道東方兄正在往蘇州趕,想要參加那比武招親?」
「果有此事?」慕容剛驚喜地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啊……」雲空便將自己如何遇到東方峰,東方峰如何看待家里的決定,自己與南宮明月的事情大概說了下,只是沒有說天龍神教的秘籍為東方峰所得,而說成為自己所得,因為他不希望別人知道東方峰的武功是學自天龍教以免多生事端。
「那他們大概何時能夠趕到?」慕容剛听完雲空的話,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光明,即使微小也能給人帶來希望。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他們的腳力,所以……」雲空不敢妄下斷言,「不過那比武招親不是還有半個月才要舉行嗎,這麼些時間應該足夠了吧。」
「還有半個月……」慕容剛苦笑起來,眼神又黯淡下去,「哪里等得了半個月,小妹的毒連冰窖里面的萬載玄冰也快壓制不住了,爹爹決定將比武招親的日子提前,改定在兩日後。」
「這麼說還只有兩日的時間?」雲空明白自己的腳力快過東方峰二人絕對不止兩日,也就是說比武招親那一天東方峰基本上是不可能趕到了,「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嗎?」
「和誰商量?老天嗎?還是那個下了毒後無影無蹤的天龍少教主?」慕容剛笑得更苦澀了,眼眶中似有淚光閃動,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怕是未到傷心之時吧。
「這可如何是好?」雲空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主意,急得抓耳撓腮卻無計可施。
「實在不行,也不是沒有權宜之計。」慕容剛似還有話要說,但欲言又止。
「倒是說啊?」東方峰算是雲空第一個朋友,他在昆侖山上無條件的信任與支持深印在雲空腦海,此刻朋友有難,自己本應兩肋插刀,奈何能力有限,不知道從何幫起。
「雲兄可代替那東方峰先贏下比武招親再說!」慕容剛忽然丟出這麼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來,「其實我本也對那東方峰不抱希望了,但我想那比武招親那一日那個天龍教的少教主一定會來,若是真由他贏得了比武招親,那一番努力不是白費了?反倒讓他名正言順的做上了慕容家的女婿!」悵悵地嘆一口氣,續道,「所以我慕容家全家出動,廣發英雄貼,以求能找到可以擊敗此人的英雄俠少……」
「那如果我贏得那比武招親,然後大家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等東方兄趕來了,對不對?」雲空喜動顏色,眉飛色舞地回復道,想到自己總算能為朋友做點什麼,心里面說不上來的高興。
「等他回來?」慕容剛愣了一下,看到雲空歡欣鼓舞的樣子,卻不忍點破,心道讓他這麼想也許才能盡全力吧,「也許……是吧……」
「那是當然硌!」雲空已經要手舞足蹈起來,「我一定要打敗那個什麼少教主的!」
「最好是吧!」慕容剛仍舊高興不起來。
「那麼這兩天我還要再好好準備一下,正想找個人試試我新創的‘有相劫指’呢!」
「有相?無相?」慕容剛很疑惑,懷疑自己听錯了。
「先有相方可無相啊,雖然不知道自己理解對否,所以想找人試招啊!」不知不覺中,雲空已經有點好斗了,只不過這種好斗局限與實力相當的好手,那些不堪一擊還非要自不量力的家伙他還是不感興趣,他享受斗智斗勇,拼速度比魄力的對決,討厭單方面的橫掃,雖然他的武功本來就是為了橫掃而創造的。
「如此甚好,那麼今晚便請雲兄到舍下作客,我也好和雲兄切磋一下。」慕容剛見宴至末席,便開口想邀。
「小弟今晚還答應了他人有要事相辦,明日再去府上叨擾吧。」雲空想起自己還答應了李賢要去幫忙。
「如此便明日再見吧。」慕容剛也不問雲空是什麼事,便結了帳與雲空道別……
雲空離開那酒樓,還沒走上幾步,便感覺到身後的書架里蝠王在躁動了,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一日未給蝠王進食了,難怪它開始煩躁起來,原來是餓了。
平日里雲空都在山林中任蝠王自己覓食的,每到一個城鎮或是村落,雲空就把它放在書架里,然後到臨晚去附近的樹林里給蝠王找點活物。現下到了蘇州城里,離城郊甚遠,而此時天色已晚,本該趕去那李賢那里了,雲空覺得很為難。
想來想去,雲空決定先安撫一下蝠王,然後待李賢那里事了之後,再去城郊為蝠王覓食。
于是,雲空從懷里掏出那張李賢給的地址,發現就是蘇州觀前那里的一家「同仁堂」,便展開身法,在城里打起轉來,左拐右繞了數十個巷子,雲空確定那些跟蹤自己的人應該短時間內趕不上了,便飛快地向觀前街方向掠去。
觀前街得名于道教聖地玄妙觀,玄妙觀在宋代名天慶觀,故街名為天慶觀前。因觀內遍栽桃樹,開花時燦若雲錦,所以又名碎錦街。到元代天慶觀改名玄妙觀,街名隨即改為玄妙觀前,後又演化為觀前街。「同仁堂」就位于觀前街右首太監弄的旁邊,雖然天色已晚,仍可以依稀看見里面微微灑出的燈光,無論有多晚,醫者的大門永遠是不會關上的。
雲空略一思索,沒有從正門進去,心想不管那些跟蹤自己的人是否都已經被甩掉,自己都最好謹慎行事,便繞至後院,躍了進去。
躍進「同仁堂」後院,雲空傻了眼,里面游廊縈繞,亭台樓閣,曲曲折折看不明白該往哪里走,正彷徨間,前面隱隱約約傳來腳步聲響,雲空忙伏在牆腳邊,察看院內動靜,直見左首回廊那邊走出兩個人來,一個提了一盞風燈,另一個提著一只食盒,兩人都是青衣小帽、僕役的打扮。只听那提風燈的道︰「李師傅算是遠近聞名的大夫了,兀自對這小姐的毒無可奈何,你說今晚來得那位武林高手真有能力逼出如此劇毒嗎?」另一人回道︰「有道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說白了李師傅也只是盡人事罷了,這樣至少咱們‘同仁堂’也算對得起人家。」
「可是這小姐如此美貌,就這樣香消玉殞未免太過可惜了吧。」提風燈的那個僕役繼續說道,言下甚是遺憾。
「那有什麼辦法,這就叫做紅顏薄命了,所有你可記得了,以後娶老婆可千萬別找太漂亮的,否則不能長久啊。」那拿食盒的很是感慨,感言道。
「別說什麼長久,那種絕色美人,就是一個時辰我死也值得了!」
「噓……小聲點,要是被他家人听到了,你真的一個時辰也活不了!」提食盒的罵道。
听著這兩個僕役的對話,雲空大致了解了情況,那李賢似是要救一個絕子,要自己幫忙解毒。
「這江湖也真是有意思,怎麼美女不是被下藥,就是被下毒啊,又來一個。」雲空心里直犯嘀咕,猶豫還要不要去見李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