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明史 十年生死 第018章 雞鳴山中

作者 ︰ 江小黑

第十八章:

日近黃昏,一個瘦削的年輕人騎著一匹黑馬沖進了大馬營的街道上,把正在街道上覓食的幾只老母雞嚇得拍著翅膀亂鑽……馬背上的少年此時臉色蒼白如紙,整個身子搖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從馬背上摔下來。

路過一個賣燒餅的攤位時,少年一拉韁繩,馬兒慢慢的停下來,從鼻孔中不斷噴出白沫,看來已經到了月兌力的邊沿。

「來幾張餅……」年從懷里掏出一塊碎銀扔在攤子上,對著驚疑不定的攤主道。

中年攤主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把剩下的十幾個餅全裝在一起,遞給那少年,少年伸手接過,袖子上以及胸前的斑斑血跡讓那中年大叔雙手沒由來的一抖,差點把手中的燒餅掉到了地上。

少年接過一袋子燒餅後雙腿一夾馬月復,徑直奔出鎮子,頭也不回。

怕事的推主忙收拾擔子準備開溜,看少年那模樣,極有可能在逃亡,再不走,給後面的追兵看到了只怕會有麻煩,況且燒餅已經賣完,剛才少年給的那一塊碎銀對于他這種每天頂多賺幾十個銅板的小民來說,是一筆相當可觀的收入。

剛才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連夜從民樂小鎮逃出來的陸雲飛。昨天晚上陸雲飛在擺月兌張騫之後眼看就要成功跳出圍牆,偏偏在那時候出現了一個和尚,而且那和尚也誤以為他就是婬賊,當他被一陣強大的吸力吸得往後飛回去的時候,他感到力不從心,只想盡量的保持身體平衡,不過隨後便覺得手中的劍似乎刺中了什麼,接著便被一掌拍得飛了出去。半空中狂吐了一口血的陸雲飛看到了從和尚左胸噴射而出的鮮血,原來,自己無意中竟然一劍洞穿了那和尚的心髒!

那一刻,陸雲飛覺得這個世界太荒唐。

不過讓陸雲飛覺得意外的是,受了那麼重的一擊,他不但沒有倒下,反而從他的丹田中產生一股力量,愣是讓他掙扎著逃月兌。一路踉踉蹌蹌的往借宿的地方跑去,半途中他跌在地上差點爬不起來,不過也正因為當時躺在地上,陸雲飛隨後發現馬途等人從離他不遠處的地方向莊院飛奔而去。陸雲飛知道一切都完了,馬途他們一去,到時候有那麼多家丁作證,以張騫欲殺他而後快的心思,肯定會讓他成為真正的‘婬賊’。同時陸雲飛連自己都不相信,一個被洞穿心髒的人,還會有活下去的希望,也就是說,他不但成了婬賊,還十有**成了殺人凶手,而且是殺了一位高僧的凶手!

陸雲飛知道自己騎馬的速度並不快,若是一直走官道,遲早會被馬途他們追上,走小道或許還有一絲逃月兌的希望,于是出了大馬營不久,陸雲飛便駕馬沖上一條小路,昨晚本來也是沿著小路走,不過到了白天不知怎麼搞的,又繞上了官道。

現在已經是黃昏,更悲慘的是今晚是月圓之夜,所以陸雲飛現在只想趕在子時之前,盡可能的跑遠一點,然後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休息。可是陸雲飛並不知道,他所選的這條小道,恰恰是大馬營到永昌的一條捷徑。

踏著月色,陸雲飛跑了一程又一程,直到**的馬匹實在跑不動時,陸雲飛終于停了下來,此時他自己也快頂不住了。

月色下離陸雲飛幾米遠的地方豎著一塊石碑,陸雲飛牽著馬走了過去,隱隱的看到石碑上刻著‘雞鳴山’幾個殘缺不全的大字。

看來今晚只能在這里過夜了。陸雲飛又往前面走了一段路程,找到一片草地,把馬栓在旁邊的一棵樹下讓它吃草,這匹馬實在太累了,也太餓了,此時借著月光西西唆唆的一個勁的吃草,陸雲飛則無力的躺在樹下,透過枝葉的縫隙看著天上的圓月,眼中出現了從未有過的茫然。

去山東麼?

按照那瘋老頭的遺言,等他學有所成之後,便先上天山尋千年雪參,把身上的毒去掉,再往山東一行,尋陸家莊。不過天山一行,雖然機緣巧合之下找到了千年雪參,不過身上的毒素非但沒有去掉,反而惹上了這麼大的麻煩,再說山東那麼大,要尋一個陸家莊,哪有那麼容易。

江湖,當真腥風血雨麼?

沒有人來告訴陸雲飛,江湖到底是什麼,只有馬匹邊喘息邊吃草的聲音,以及時不時從樹林傳來嗚嗚的蟲鳥聲。

夜,越來越深,陸雲飛不知何時已經沉沉睡去,不過,子時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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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馬蹄聲打破了大馬營的寧靜,讓一些勞累了一天好不容易進入夢鄉的百姓們恨得直咬牙,但是‘榮昌客棧’的掌櫃此時卻笑得合不攏嘴,正愁著生意慘淡呢,卻突然來了二十來號人住店,實在是喜從天降。不過當其中一個雙眉緊鎖一看就知道不是善主的女子發話時,老掌櫃恨不得把旁邊那個不成氣的小二打斷腿扔出門去。

來的這些人是急行了一天的馬途等人,而發話的則是玉清子︰「店家,準備熱水!」

老掌櫃傻眼了,一看這些人風塵僕僕的樣了,要熱水當然主要是用來洗澡羅,不過十幾個女子,得要多少熱水啊,更要命的是,用來燒水的鍋爐偏偏在今天下午被旁邊的小二給打破了,一時半會用啥來燒這麼多水啊!

「……客官……需要多少熱水?」老掌櫃賠著笑臉道。

「有多少人洗澡,便要多少熱水!」玉清子咚隆一聲把一綻銀子砸在櫃台上,臉滿怒意。

老掌櫃盯著那塊銀子,笑得比哭還難看︰「客官,實不相瞞……燒水的鍋爐壞了,還沒來得及修理,要不,我用小鍋給您燒水,只不過那樣會慢一點點……」

「…………」玉清子直皺眉,自打昨晚開始,就沒什麼事順心過!

馬途在旁邊默不作聲,雖然覺得這掌櫃著實挺倒霉的,但是他可不敢說什麼,男人還好說,幾天不洗澡也沒什麼大不了,不過對于女人來說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何況大伙兒今天悶著頭趕路,都出了不少汗。

這時候蘇沐開口了︰「掌櫃的你馬上準備些飯菜,同時盡量多燒點熱水,不夠的話去借也行,我們休息好明天還得趕路。」

老掌櫃如同遇到了救星,忙不迭的點頭哈腰。

「對了,你今天是否看到一個很瘦的年輕人騎馬從這經過?」蘇沐再次道。

「有……有……有!」一直站在旁邊尋思的老掌櫃等下會如何修理自己的小二這時候忙接腔道,希望盡可能的將功贖罪,「黃昏時分,有一個很瘦的年輕人騎馬從這經過,渾身都是血,很匆忙的樣子,在李二郎那買了幾個燒餅後就繼續趕路了……」

老掌櫃忙在旁附和著,看著小二的眼神稍稍緩和了一點。

「往哪邊走的?」

「沿著大道走的!」

馬途等人相視一眼,心中了然。

經過一番折騰,所有人都睡了,除了一個人例外。此人靜靜的站在窗前,從打開一條縫隙的窗戶里看向夜空中的圓月,明眸中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憂傷,是誰言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月,為何要圓?

次日上午,馬途一行人吃過點心後,在鎮上采購了一些干糧以備路上不時之需,再次登馬啟程,出了大馬營不久,來到一處岔路口。

馬途略一思索道︰「這里我來過幾次,若是沿著官道走,有可能踫上那小子,也有可能踫不到,不過眼前這條小道則是通往永昌的捷徑,也是通住涼州的捷徑。因此我們不妨走小道,盡快趕到涼州,中原鏢局在涼州有個點,經營了好些年,到時候只要義天師佷出面,讓鏢局的人守住各個要道,來個守株待兔即可。」

玉清子點了點頭,張義天也無異議,且不說陸雲飛殺害了慧觀大師,單說陸雲飛一劍刺傷張騫左臂,這筆賬不能不算。走在人群最後面的張騫眼神閃過幾絲不為人知的陰毒,到了涼州,得想個法子給那些鏢師打個招呼,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一行人順著小道趕路,到了中午時分,馬途高聲道︰「這里便是雞鳴山,附近沒有村落客棧,大家就到山上休息,爭取今天晚上趕到前方的永昌過夜!」

說話間,眾人從一石碑旁縱馬而過,打眼一看,上果然寫著‘雞鳴山’三個字。一听到休息,天山派那些女弟子高興不過,昨天晚上拆騰了好久,依然有半數女子沒洗澡,此時坐在馬上,總覺得渾身膩呼呼的十分難受。

現在是初春時節,按理說天氣還比較冷,不過這幾天是難得的晴天,太陽當頭照,晃如盛夏,眾人進入雞鳴山後紛紛坐在一些大樹底下休息,或者去解決一些私人問題。

當天山派一個女弟子無意中發現不遠處竟然有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流時,一時間高興得手舞足蹈,與幾個師姐師妹們一商量,紛紛決定趁此機會去溪里面洗個澡。有一處溪水比較深,就像一個水潭,而且清澈的溪水下面都是石頭,是非常適合用來洗澡,一群女子把小溪附近仔細的搜索了一遍確定沒人之後,分出幾個人守在眾人休息的地方與溪流的中間,以防華山派弟子誤闖過來,另一些人則紛紛寬衣解帶。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左臂綁著繃帶行動不便的張騫因為內急解手不大方便,于是決定走遠一點解決問題,否則萬一不小心弄到褲子上又被人瞧見的話,那就丟人丟到家了。然而正因為張騫走得遠,又恰恰沒被那群女子發現,于是巧之又巧的看到了那群天山弟子正準備寬衣解帶下水洗澡。條件反射般轉身準備離去的張騫還沒走幾步又頓住了腳步,再三猶豫後,看看左右無人,似乎下定了某個決心重新轉過身來,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某個方向接近,最後悄悄的爬上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透過縫隙往外張望,此時,已經有兩名天山派女弟子踏入水潭中,全身上下月兌得只剩下貼胸的紅肚兜。

雖然這些天是大晴天,但是終究是初春時節,況且這里是西涼,溪水中依然帶著絲絲寒意,不過對于這些天山弟子來說,這根本算不了什麼,所以那兩名女弟子渾身泡入清水中,盡情的沖洗著身上的汗漬,說不出的享受,只是她們萬萬想不到,她們的一切被兩個男人盡收眼底。

張騫狠狠的剜了溪水中的兩名女子幾眼,眼神直勾勾的盯向那個還在猶豫著要不要下水洗澡的女子身上,一張冰艷的臉龐,天下無雙。

月兌了,終于月兌了!

張騫緊張得手都有點發抖,用力的咽了咽口水。

不過,張騫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正上方,有一個人比他更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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