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難當 正文 第107章 難以明白的江湖道

作者 ︰ 何必極

葉千乘背負著雙手,筆直地站立面對竹林,他發現竹林有人朝他這里來了,不像是楚驚華,他很疑惑會是誰。[蟲不知小說網]沒過多久,人就出現了,是時秋原。「是你。」葉千乘瞧了瞧時秋原的臉色,然後視線移開,朝他身後瞧了瞧,又道︰「這麼晚了,你找到朱無懼了沒有。」時秋原道︰「我找到了,只不過他死了。」「死了?」葉千乘听完時秋原說的話,震驚可謂不小。「你該不會是跟我開玩笑吧?」時秋原反問道︰「你覺得我像是跟你開玩笑嗎?」葉千乘的臉沉了下來,道︰「他是怎麼死的?」時秋原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知給葉千乘,然後將自己判斷也告知給葉千乘。葉千乘沒有任何反駁,嘆了口氣道︰「我還真沒想到他把名聲看的這麼重要,當初還以為他一心只想當個閑雲野鶴,醫術對他來說只是對自己在世間活過的一個交代而已,早就沒有什麼好值得留戀的,想不到,咳……」他停了一下,想了想道︰「他這麼意思所代表的意思,難道是……」後面是什麼他知道,但是他說不出口,因為他知道說完之後就無疑是給他判了死刑。後面的話是時秋原說的︰「對,不錯,也就是說我的這個病是無人無藥可醫。」葉千乘沉默了一會兒,發現話題太過沉重,對于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聊到這種程度有害無利,他岔開話題道︰「既然你來了,為什麼半天沒看見我的徒兒驚華呢?」

時秋原道︰「我來這里,他並不知道。」葉千乘道︰「你至少知道驚華是我的徒兒,朱無懼的死,我是遲早會從他口中得知,而你我交情甚淺,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你沒有理由一定要趕過來,第一時間讓我知道。看來你來的目的不是這麼簡單的。」「因為你是劍客,所以我找你來比劍的。」時秋原不僅將來的目的說了,還把原因也解釋了,他絲毫沒有為朱無懼的死影響到自己的心情與想法,對他來說朱無懼能醫治得了只是一個意外的驚喜,不能改怎麼過還是怎麼過,自己完全沒有少了什麼,所以就應該繼續在自己應該在的人生軌跡中繼續生存。[蟲不知小說網]葉千乘哈哈大笑,道︰「可惜你來遲了,就在前幾天,我已經對劍沒有絲毫的留戀了。」「是嗎?」時秋原對他所說的話完全不放在心中。他拔出劍,閃電般地出招了,劍光森寒,籠罩住他的臉。葉千乘還是背負著雙手站在原地,他已經看過不下萬次的拔劍,時秋原拔劍的動作對他來講還是稀疏平常的,甚至還不如平常,劍竟然有抖動,這種多余的動作在高手劍的對決是很要命的。他開始有了失望的心。只不過這種感覺沒保持多久就立刻煙消雲散,他和時秋原先前一直保持在五步的距離,只是這短短的五步,他對時秋原有了不同的想法,他的劍穩了,而且變快了,甚至有了劍的氣勢,如同人一般威嚴,使人有一種壓迫感,逼迫他向後退,這是從來都沒有的。劍還是沒有停,這一招足以讓他血濺三丈。已經來不及了,葉千乘當時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就在他想放棄的時候,劍停止了,分毫不差,在加一分一毫,就會觸及到自己額頭的皮了。劍緩緩移開,葉千乘看到的時秋原臉上的神情同之前判若兩人,神采奕奕,同之前病怏怏,毫無人氣的相比完全難以想象是同一個人。時秋原站住,看著他,他手上的劍始終都沒有入鞘,同時嘴上也一句話都沒有說。因為他知道,無需解釋,葉千乘明白他剛才所做的一切。葉千乘當然能夠體會的到,時秋原這些動作並非是挑釁,而是誘惑,因為他的這個動作,外人看似簡簡單單的,可是他看的出來,能夠做到這種速度的不上百人,而能夠在這種速度中立即停下來不上使人,控制到分毫的,這世間也沒幾個人,甚至他這輩子過來來回看還是不到十人。他雖然說放棄對劍的執著,可是對于一個劍客來說,見到一個厲害的人,如同久渴之人遇水,那種誘惑是難以抵擋的。這種感覺不單單是葉千乘,對于每個劍客都會有這種想法,葉千乘是,時秋原也是,所以時秋原很有把握。「拿出你的劍。」時秋原道。葉千乘掌心翻動,朝竹林發力,林中一顆竹子應聲斷落,他手臂一收,竹子立馬飛到他的跟前,他用力一捏,竹子分成兩半,他扔掉其中一半,拿著另一半,對時秋原道︰「開始吧。」時秋原道︰「我向來公平,別人可以佔我便宜,我是不會佔別人便宜,拿出你的劍來比吧。」葉千乘笑了笑,也不解釋什麼,朝身邊的石頭橫劈,石頭頂部被劈飛了出去,留下一個頂部平整的另一半。「現在你還要再說你是佔我便宜嗎?」趙狗生已經將朱無懼的尸體帶回他的家里去了,只是說了自己遇上的事情,至于時秋原嘴上說的他一句都沒有提,但是出乎趙狗生的意料的是,家里的人表現的似乎很平靜,他覺得呆在這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找個理由,月兌身而去,現在已經到了劍林附近了,他覺得有必要進去跟師傅說一下,順便問他對時秋原那些話的看法。林中又有人影出現,趙狗生直接無視,徑直朝林中深處走去,還沒到當初趙狗生和葉千乘相遇的地方,遠遠地看到林中十分凌亂,發生了什麼事,趙狗生心里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加快腳步。「師父。」趙狗生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先到了,等他進來的時候,先看的是時秋原,只見他坐在地上,用劍支撐的身體,嘴里喘著粗氣,滿口鮮血,身上的衣服已經殘破不堪,這使得他想起了當初和楚驚華相遇的情景。視線移開,四周巡視,不遠處就是葉千乘,他一點都沒有比時秋原好多少,他現在完全是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胸口還不斷冒著鮮血。「師父。」趙狗生驚呼,急忙跑了上去。還好葉千乘還有呼吸,他已經沒有太多力氣,听到趙狗生的呼喊,掙扎的睜開眼楮,露出了笑臉,「是驚華呀,咳,咳,咳」「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子?」趙狗生問道,葉千乘並沒有回答,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但是這個問題也不需要回答。趙狗生將葉千乘放下,怒氣沖沖的走到時秋原面前道︰「是你。」時秋原點了點頭。趙狗生怒吼道︰「你可知道,他是我的師父。」時秋原別過頭,不想回答。趙狗生將他提了起來,道︰「他跟你什麼深仇大恨,至于你要他的命嗎?」時秋原的回答很簡單,「他也用劍,而且很厲害。」趙狗生道︰「你這是什麼狗屁理論。你要知道他是我的師父,今天如果他有什麼不測,我就要了你的命來補償。」「補償。」時秋原笑了,笑的很輕蔑,「今天如果死在你手上,只能說是自己力不從心,被你佔了便宜,說不上補償。」趙狗生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難道連這點道理也不懂嗎?」時秋原道︰「殺人償命?哼,這只不過是那些欲要收服人心的人說出來安慰弱者的幌子而已,但是我們是江湖的人,不用這種幼稚的游戲規則,在江湖上只有弱肉強食,即使被人暗算也只能怪自己不小心而已,要知道做這種事情的大多都能活著世上,更何況我和你師父的對決是光明正大的,只有輸贏,」趙狗生很橫地將時秋原摔在地上,「你少給我講一些有用沒用的大道理,以前或許可以這樣,但是今天,你對付的是我的師父,你就應該要千刀萬剮,以死償命。」「驚華呀,驚華……」一道孱弱的聲音從趙狗生背後傳過來,趙狗生趕緊過去。「驚華呀,別任性了,我是江湖人,就應該服從江湖道,我能這樣完結這一生也是十分值得的,作為一個以劍為生的人,遇上一個比自己更強的人就應該值得自豪,即使是死,也應該是高興地。」趙狗生哽咽道︰「可是,這,這怎麼可以?」葉千乘道︰「我和那個年輕人都是劍客,作為劍客,都是遇強不讓人,為的是使自己的劍法能夠有更高的境界,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怎麼會因為自己輸了,賠了性命而找人麻煩呢?」趙狗生道︰「這完全不是道理,師父這太不應該了。」葉千乘道︰「傻孩子,別任性了,以後別找他的麻煩,我只怪自己教你太少了,今天你不明白,不代表你所看到的就是錯的,原諒他,別因為師父而和他結仇。」趙狗生道︰「我不要。」葉千乘的臉色漸漸暗沉,聲音漸漸微弱︰「乖,听話,這是為師最後的要求。」趙狗生道︰「我不要,我做不到。」葉千乘眼皮漸漸闔上,嘴里還是努力擠出字︰「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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