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前夕的泣次砸店案件很快在女江被傳得家喻戶曉小川必口肅怪的是，幾乎沒有人指責砸店的軍人，人們都覺著砸得痛快，那個金店是！
官面上一片風平浪靜，沒有人站出來追究什麼，似乎也沒有人受到追究，一切的涌動都在水面之下，這股暗潮的力量著實讓人心驚。
在此後的一段時間里，不斷有文江的官員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調離或是調整，沒有人說出足夠的理由，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事情的根兒就是這次事件。
最終是文江市政府拿出十萬裝修費來了結了此事，那個瘦男人和胖女人從此離開了文江，不知所終。
這些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張凌當天下午回到白沙以後。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再次對自己的表現進行了反省，得出的結論是，自己還是不夠穩重。在這件事情里，熱血的成份大了些，而隨之而來，必然會是或明或暗地得罪了某些人，或是在某些人眼里落了下乘，對自己的前途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如果事情哥來一次，他會如何處理？想了半天，張凌仍然不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或許他還會拍案而起吧，有些東西是骨子里的，並不是說改變就能改變的。
其實他有些過慮了，在軍方和警方的報告里，包括那一對狗男女的證詞里，他神奇地消失了，這件事情與他無關。他只是一個看熱鬧的路人甲而已。
但走到底是不是真的消失，只有文江的高層知道，這個高層當然包括了三把手郭宇清。郭宇清是大年三十早上趕回來的，一回來就听說了這件事情，向他報告的是郭紅雨，她實在是擔心張凌會因為這件事受到牽連。
郭宇清坐在書房里的藤椅上，點上一支煙。靜靜地听郭紅雨把事情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又點上一支。
「爸爸，你說張凌會不會受到牽連啊？。郭紅雨是真的著急，她生怕這件事情給自己的戀人和爸爸帶來更多的麻煩，甚至她都在後悔，要是昨天不拉著張凌逛街就好了，兩個人在家里說說話不好嗎？
默默地抽完第二支煙，郭宇清微微一笑，「放心吧，這件事張凌不會吃什麼大虧的。昨天如果不是有他在，怕是會出更大的事情的。那個老板娘那麼說話。也是找著挨砸，換成是我，也會把他的店砸了
郭紅雨欣喜地點點頭，「你是說張凌他沒事？」
「嗯，沒事。去吧，幫你媽媽做菜去，中午陪我喝兩杯。」郭宇清笑著把女兒打走了。
郭紅雨一離開。郭宇清的臉就拉了下來，這件事情張凌的確沒有做錯，但是他是在一個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做了一件對事，那麼這件事到底是對還是錯，那還真是不好說了。
有心要打個，電話給張凌問一下，郭宇清又停下了，這個小子現在想必也在反思吧？這件事還是押一押他的好，讓他明白一下這里面的規矩，對他的展是件好事。
至于說有誰想對他不利嘛，呵呵，他自信還有保護自己女婿的能力，就算是季中明也不敢拿這件事公開說事，只能是背地里有小動作，而玩這個，他郭宇清並不怕誰。
只是想到這次的北京之行，郭宇清的心里突然多了一些擔心，如果事情真的成了，那麼張凌會怎麼樣呢？
大年三十上午，張凌陪著徐景平分別到電業局、自來水公司、環衛處、公安局、消防大隊、電視台、醫院等必須在節日堅持生產的單位進行了走訪慰問，一圈下來，已經是十點多了。謝絕了徐景平的邀請，他開著車來到了張若霞的宿舍樓。
經過他的勸說。若霞姑姑終于同意回村過年了。不過他們回的是西北莊村，同曲紅艷、江大娘他們一起過年。
年貨早就送回去了，但是張若霞又買了一批過年的裝飾和小孩子衣服，反正是車里各處又放得滿滿的了。
吶年的春節。三個狐獨的家庭湊到了一起，七個人如一家人一樣，過了一個歡快的節日，在這里他們有歡樂，有依靠，也有希望。
大年初一，張凌開車和張若霞兩個。回到了觀上馮家，按著村里的輩份，給自己的本家拜了年，最後在三叔家吃了飯，三叔的兒子張冰正好放假在家，兄弟兩個也有好幾年沒湊到一起了，索性好好地喝了幾杯。
張冰今年讀大三。還有一年多才畢業，不過現在已經開始著急起畢業分配的事情來。張凌只是安慰他好好讀書，將來能幫的一定幫他，心里倒是有了打算。到時可以打齊小軍幫個忙。起碼留在北京應該問題不大吧？不過個打算只是埋在心里，不能讓這小子提前的意，忘記了努力奮斗不是？
張若霞倒是隱隱猜到一二，那天晚上，齊小依、易星華她們幾個就是睡在她那兒的。一個晚上的接觸，已經讓她明白，那兩個北京來的女孩可是來頭不而且似乎跟張凌關系也不錯，自己這個佷子的事情完全可以托付給他們。
眉訓二哥二嫂有此焦急，張若霞就隱隱約約地誘露了點…口萬伏點已經足夠讓他們欣喜若狂了，他們就這一個兒子，自然希望兒子能夠留在都，對他們來說，那是多麼光榮的事情啊。
大年初二，張凌獨自上了路，從今天開始，他就要踏光榮而艱巨的拜年之路了。按照白沙規矩，初二是女婿看丈母娘的日子，所以這第一站當然是郭宇清家了。
所幸郭宇清已經沒有丈母娘可以看了，所以就安心地在家里等張凌。
張凌來的時候並沒有顯得多麼緊張，這點倒是讓郭宇清有些滿意，不管怎麼說，前兩天剛剛搞出個動靜那麼大的事情來，這小子現在還能保持這份鎮靜就十分難得了。
問過好以後，郭宇清和張凌兩個又坐到了書房里，還是那兩把老藤椅，還是兩杯清茶。兩支香煙，這未來的翁婿二人相對無言。
過了半晌。郭宇清打破了沉靜，「這兩天有什麼想頭？。
「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按您的要求做，穩重不足啊。可是回頭再想想，這件事情就算是再來一次，恐怕我還會那樣做的。」張凌在老丈人面前，不大怎麼掩飾自己的觀點，畢竟這個人是真心為自己好的，必須讓他了解到自己真實的想法。
「認識到不足是一方面，能夠正視並改正不足又是另一個問題了。」郭宇清摁滅了香煙，「這件事情無所謂對錯，雖然給文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但是還不至于影響大局。只是這次軍方施加的壓力很大，趙大龍前所未有的強硬，就連駐在米陽的集團軍也給豐委市政府通了電話，要求給出一個解釋。」
張凌微微一笑。這些事情肯定是齊小軍在幕後推手。
「大年三十。季中明書記就趕到了米陽，打算向集團軍長匯報事情的經過和處理意見。可是長根本不見，只派了一個政治部的參謀來接待，規格前所未有的低啊。」郭宇清慢慢地說著這件事情的後續報道，「一直到現在，還是沒有接到集團軍方面的消息。趙大龍則直接向季中明和程建齋提出抗議，要求嚴懲訛詐者。」
「趙大龍一向很少介入地方政治，作為一名市委常委，平時和市委市政府配合都比較得力，尤其是去年秋天的抗洪搶險，部隊走出過大力的，這個時候不能不買他的賬，所以現在書記市長很頭疼啊。」郭宇清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張凌，「你有什麼想法？」
「這件事的關鍵在宋濤，去找集團軍是沒有用的。」面對老丈人，張凌直接點出問題的焦點，只要宋濤背後的齊小軍肯了，集團軍那面應該也不會太過份。
郭宇清點了點頭。「我听錢永安說，你認識一個軍隊上人，似乎有點來頭？」
「嗯，我們倆同年同月同日生，呵呵，到是巧了。他現在是個尖校，家庭里很有背景。」
「噢。這麼說倒是一件好事。
作為老丈人。對于準女婿能夠交好這樣的世家子弟還是很贊成的，「你還年輕，你不要把眼光局限在這一城一地。縣委辦公室主任這個位置上最大的好處是可以接觸到省市的一些實力人物，當然主要是服務，但是起碼可以混個臉熟，這些人不定什麼時候就可以拉扯你一把，所以在這方面你要多用心。」
「我會的。」
錢永安看了看張凌，伸手拿過一支煙，張凌急忙打火點上。輕輕噴出一股輕煙，郭宇清接著開講，「你現在最大的優勢是年輕，最大的劣勢也是年輕。因為年輕，所以很多人不會重視你，因為年輕，很多人也不會重用你。比如說年前這件事，即使是季書記和杜市長認為你在其中會有一定作用。他們肯定也不認為你具有能夠指揮宋濤的能力，所以你的責任會被無限地縮而同樣，對某些重大的任命，他們也不會認為你有能力擔負起來，所以如何利用你的年輕優勢，趁利避害，這個，你得多琢磨一下。」
張凌有些奇怪起來，郭宇清雖然關心自己。卻很少這樣透徹地點撥自己，這里面一定有問題，「郭叔叔，是不是會有什麼事情生？」
郭宇清抬頭一笑，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著相了，竟然被這小子听出一絲端倪，「嗯。也許吧，很多事情還在路上走著呢，這個你不用操。
說到這里，郭宇清突然間心里一堵，這個小子現在還是太年輕啊，二十三歲，真不是一個可以放心的年紀啊。
「這今年假還有什麼打算？還要到哪里去拜年啊？」郭宇清轉移了話題。
張凌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明天想到程市長那兒去一趟，再去看一看王靜部長和錢書記。另外，我想請您介紹我去見一下許弘文，網上任時就收拾了他的小舅子，雖然他說了不會放在心上，我可不想跟他交惡。」
「呵呵，程市長和王部長那里應該去。老錢那里看時間吧，許弘文嘛，去看一看也是可以的，我給你聯絡一下。今天下午去看一看吧。他過年時沒有什麼客人，你帶著紅雨去，也算是代表我…也拜今年吧。當年他可比我風米多了，唉，物是人非啊。
張凌點點頭，「這個許弘文也許還會有達的一天，這樣的人只要給他一個機會他就會光熱的，再說現在他剛剛四十出頭，還有大把好日子過呢。」
郭宇清皺了一下眉頭，「你的意思是說，許弘文還有東山再起的一
「董鵬的日子已經不多了，我看他想要繼續上升怕是難了，最大的可能是從省委副書記退到人大副主任。而許弘文很有可能會重新站起來，欺老不欺少這句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張凌清楚的記得，董鵬退到人大後，許弘文就坐上了火箭，幾乎兩年一個，台階，迅成為東川省耀眼的明星，十年之內由副處提拔到副省，而董鵬則在退到人大後的第三年，也就是許弘文提為副地的那一年，走完了自己的人生道路。而許弘文未來的路還長著呢。
「嗯，你說的有道理。董書記確實快要到線了，而退人大的可能性非常大。許弘文這樣的人確實如你所說，還真的不容小視。那好，回頭從家里帶兩瓶茅台過去，晚上就別回來了，在那兒蹭頓飯吃吧。其實他那個小舅子他真的不待見，不過礙于親戚的面子，不得不管就是了。」郭宇清對許弘文還是有所了解的。「對了，一上班他就要進京去參加一個全國的統戰部長培班，這個班得得學習半年，還是我給他安排的呢。」
張凌心里一動，難道說許弘文是在這個培班上結識了某位大能，這才順風順水池上了位，一直飛上升到副省級的位置上？
「對了，張凌，你的工作怎麼安排的？我听錢永安說是給你安排了一個重點辦公室主任的名頭。負責協們全縣重點工作？」
張凌點點頭，「目前縣委是這麼安排的，我現在畢竟只是一個正科級的縣委辦主任，管得過多與身份不符，所以常委會通過成立一個全縣重點工作辦公室，將兩會、經濟工作會以及平時縣委常委會確定的各項重點工作納入重點辦管理。這樣我既可以參與縣委高度的管理決策，又不至于過于扎眼，越權管事。」
「這在全平還是個創新呢。你有信心嗎？」
「有徐書記、錢書記的支持，有您在市里的支持，我有信心
「不要算上我。我的能量有限，不可能管到你們縣上。你現在是縣委辦主任，雖然不是常委。但是為所有的常委服務，是所有常委的大管家，與他們搞好關系，讓他們為你所用，這才是真正的出路。」郭宇清急忙撇清自己，不能讓他養成倚靠別人的習慣，那樣他是沒有辦法走自己的路的。
張凌默默地听著，細細的品味著郭宇清的話，自己現在的確走過多地倚仗徐景平和錢永安，但是總不能事事都把兩位老板抬出來吧？即使是這種威懾也是有限度的。只有慢慢地擁有自己的能量，這樣才能站住腳跟，打好向上走的基礎。
翁婿二人在書房里談著話。猛不丁地常雨卿推開門，「好了，好了，快點出來吧，這屋子里都快嗆死人了，你們兩個也真是的，不會少抽點煙啊
不知不覺中，兩個人已經淡了近兩個小時了，不覺相視一笑，一起站了起來，這種交流對他們來說都是極不尋常的，張凌從中學到了很多，郭宇清則對面前的這個極有可能潛入自己家庭的小家伙有了更新的認識。
客廳里，郭紅雨正在看電視，雖然看起來有些無聊，但是她知道張凌陪爸爸聊天比陪自己看電視更重要，所以她只能忍耐。
見張凌和爸爸一起出來了。小丫頭高興地站起來，上前一手拉了張凌，一手拉了郭宇清，把他們兩個拉到沙上坐下，分別送上一個大隻果，「多吃隻果，少抽煙，說了多少遍都不听。」
「好，听你的。」張凌說著。拿起手里的大隻果上來就是一口，吭哧吭哧地啃吃起來。
「豬，還沒削皮呢。」郭紅雨叫了起來。
「沒事沒事，這樣更有營養。你不知道了吧，據說隻果最有營養的地方就是果皮，因為果皮與果肉連接處是最有生長活力的，這一部分是營養最豐富的，不信你看那些外國人很少有削皮的，都是洗干淨了拿過來就吃。可惜，咱們就是瞎干淨，削了皮把營養也削掉了。」張凌一邊啃著一邊「教」起郭紅雨來。
「我不管，反正要削皮吃。爸爸，你等一下，集削給你吃。」郭紅雨白了張凌一眼，拿過郭宇清手里的隻果削起皮來，如同變魔術一樣，很快在她的刀下出現一條長長的果皮，跟著隻果就被削得光潔溜溜了，「爸，給你吃這個，別听他的歪理邪說，他就是懶得費事。」
郭宇清接過隻果，咬了一口。「嗯，還是我閨疼我啊。對了，吃完飯你和張凌出去一趟，到許叔叔那兒坐坐，張凌第一次去，你多長個心眼，明白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