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
「另一個就是鷹嘯山。天下豪俠,本來就分南北兩支,北有洪雲山,南有鷹嘯山,兩邊勢力都不相上下,各有近百個山寨依附。但洪雲山有福龍會,勢力陡然做大,將鷹嘯山死死壓在身下,七十二連環寨中,反而洪雲山做了首領。但鷹嘯山一直不忿,如今洪雲山失勢,正是鷹嘯山復起的好機會,他們一定會奪取詔書,以獲取福龍會並削弱洪雲山。而更要緊的是,鷹嘯山就在張小姐的必經之路上,可謂卡住咽喉要道。最近鷹嘯山上豪俠匯聚,恐怕正是籌謀此事。張寧兒小姐一個人,斷然過不去的。」
凌玉瞟了張寧兒一眼,這女子居然依舊不慌張,只是低頭凝思著。正看著時,張寧兒突然抬頭,目光與凌玉撞在一起,張寧兒面孔一紅,神情閃爍起來,低聲道︰「不知凌少這一趟要去哪里。」
凌玉被張寧兒的神態弄的恍惚,隨口答道︰「去江州。」
張寧兒嘴角浮起笑容︰「那正好了,寧兒這趟也是去江州,我們剛好同路走。」
凌玉腦中轟然一震,用指甲掐了自己一下,這才清醒過來。但此時已經來不及,他分明又著了這女子的道。可憐銀狐號稱智謀無雙,在這兩天內,卻接連被張寧兒給陰了。
張寧兒分明就是在套凌玉的話,不管他去江州也好,去京都也好哪怕回北疆也好,估計張寧兒都會說自己也是去那里,要一同走吧。
總而言之,這個女人就是賴上凌玉,非要讓凌玉這麼一路護著她了。
凌玉是不受約束的妖狐,哪里願意受這種氣,臉色拉下來道︰「張寧兒小姐去江州做什麼?」正說話時,凌玉看見顧明仁臉上也隱隱有些笑意,這只老狐狸顯然心中明白一些事情。
張寧兒卻不慌不忙道︰「凌少爺有所不知,寧兒的未婚夫便是在江州,如今家父以身殉國,寧兒又被人追的顛沛流離,除了投奔未婚夫外,還能有什麼去路呢?」
合理,太合理了。凌玉有些張口結舌,竟不知該怎麼反駁。這種理由,說出來簡直听者落淚啊,你敢說她是賴上你,敢說她是故意跟著你麼?
人家喪父之痛,又千里投奔未婚夫,簡直就是天地人倫的經典。
但細想想,張寧兒這番說辭,分明也是推月兌。顧明仁曾說過,張寧兒跑到北疆,就是為了逃婚,既然不想要這婚約,又怎麼會去投奔未婚夫呢,明顯是為了讓凌玉保護她一路而這麼說的。
但凌玉瞪大眼楮,憋了半天氣,終結還是吐不出來。看的薛中離在旁邊都是暗笑不已,凌玉進人族以來,幾乎處處勝利,逢人都是壓對方一頭,唯有見著這個張寧兒,卻老是吃癟。
雖然凌玉說不出什麼道理來,可終究還是不忿,淡淡道︰「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雖然都是去江州,可還是各走各路的好,以免令管家說我跟著你們。」
張寧兒神情黯淡,欠身道︰「凌少爺,寧兒此行虧欠你很多,大恩大德也不知如何報答,如果凌少願意將寧兒安全送到江州,我可將祖傳的兵家三寶相送。」
這句話一說出口,薛中離眼楮陡然瞪大,顧明仁雖說沒失態舉動,卻也噫的驚訝了一聲。
兵家三寶竟在張寧兒的身上,這件事情說出去,恐怕也是懷璧其罪,不知道要多少人來搶奪了。
張寧兒早有準備,今日便帶著一個兩尺長一尺寬的紫檀木盒子上來,這盒子看似古樸,卻並不精致,仿佛整體都有刀劍削平,也沒有任何花紋雕飾,與沙場將士那種大開大闔的性子相近。
這盒子一打開,有股濃烈的血腥之味沖天而起,血紅色的寶物光芒如祥雲一般在依庸堂內升騰,照耀的滿堂都是紅色,一股股極其強烈的力量波動,讓在場的幾個高手都心弦一顫。
薛中離眼楮瞪的更大,忍不住跨前幾步,神情古怪的說︰「兵家三寶,正是兵家三寶。」這言語中,似乎有震驚的意思。
凌玉尚不知兵家三寶是什麼東西,自然也吃驚不起來,但看薛中離這麼沉穩的人都有失態,顯然那是很厲害的寶物。
哪知薛中離的失態並沒有完,他竟苦笑道︰「張小姐連這樣的寶物都願意割愛,何愁無人送你呢。」
「中離!」顧明仁聲音陡然提高,醍醐灌頂般喝道,「你心亂了!」
薛中離一震,迷蒙的雙目中恢復了一絲清明,他呆呆看著顧明仁。顧明仁聲色俱厲︰「富貴不能婬,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幾件寶物就能讓你迷失本性,如何做我東林弟子。立刻回去將《孟子》抄錄百遍,沒抄完不準出書房。」
在顧明仁的叱責聲中,薛中離徹底清醒過來,他本來就是修身養性之人,早就做到心如止水,可今日所見兵家三寶實在過于離奇,才一時被貪欲迷住眼楮。如今被師父點破,更是羞愧難當,朝著屋中幾人行個禮,便退出去抄書了。
張寧兒嘆謂︰「懷璧其罪,有至寶在身,有詔書謠言,讓寧兒這一趟,怎麼走的下去。」
凌玉心里終于起了波瀾,他昨夜和薛中離並肩作戰,這個人的修為他是很清楚,做為顧明仁手下最出色的弟子,也是天下可列入前十位的大儒,心性修為應該到達化境,但見著兵家三寶卻如此失態,甚至起了巨大貪念,可見這三寶有多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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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