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俠傳 正文 第六章 高手惜高手

作者 ︰ 離子愁

原來這婦人正是江湖上人稱的佛手觀音夏雪。(神座)

只因玄天夫婦雖年過六旬,卻一直沒有兒女,年輕時二人一直在江湖上行俠仗義,近些年卻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只是一直隱居在廬江一帶。此番見了蕭祝兩個英氣逼人的孩子,歡喜之情油然而生。

佛手觀音夏雪問︰「孩子,你們喚什麼名字?」

蕭玉道︰「晚輩姓蕭單名一個玉字。」

祝瑩道︰「晚輩姓祝也是單名一個瑩字。」

夏雪聞之,又是盈盈一笑道︰「好名字,好孩兒。」「老頭子,你是怎生遇見這對寶貝的。」

「莫不是在湖邊為你釣那貴人魚時遇著的。」

「魚兒沒釣著,卻找來這對姓兒,妙極!」」夫人,這女娃子膽子可夠大了,我釣不著那魚全是讓她嚇走了的。」

「哦…有這樣一回事。」

「是呀!這二人比起那魚兒若何。」

夏雪擺擺手道︰「老娘雖愛貴人魚,但我更愛孩子!二者自然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嗯!只是開始他們使性子怎麼也不願來咱們家,還是老夫硬把他們掠了來的。啊哈哈……」玄天說著竟吃笑。

「竟有這般有趣的事情。」夏雪看著二人只是歡喜,倒是把蕭祝二人愈發弄得糊涂。

「夫人,你快去弄幾手好菜,我們得好好招呼這二位稀客。」鶴天上前催促夏雪道。

夏雪這才一個勁地邊走邊道︰「好,好,好!我這就去弄幾個好菜讓他倆嘗嘗。」

夏雪應聲去後,玄天只顧與蕭祝二人坐著閑聊。比及聊到得意處,皆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不久便見佛手觀音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其菜肴果然色香味俱備。霎時間香氣已飄滿屋里。

夏雪將蕭祝二人安排入座,盛情款待,模樣倒是和藹可親至極,一改常態。席間不停地夾菜勸吃,看著二人吃得津津有味,心情也特好。

蕭玉和祝瑩也不客氣,只管開懷暢吃。吃過後也不忘大呼美味。

玄天見婦人不停地夾菜與蕭祝二人,故意用力把碗子往台面上一放,帶些苦澀的語氣道︰「老婆子,這道菜我也愛吃,夾些與我也好吧?」

夏雪狠瞪了一眼他道︰「自己不會夾呀!」

鶴天埋怨道︰「有了他倆就不管我了。」

夏雪道︰「怎麼?難道吃醋了不成?」

玄天隨手拿起一壺酒自斟自干了一杯下肚後才道︰「我的氣量還不至于窄到這種地步,才不會跟小孩子們吃醋呢!」

言語未了,夏雪和蕭祝二人同時一笑。

祝瑩只是大呼「有趣」。

覺得玄天有些時候真真孩子氣極了。

玄天將嘴一努,起身離席道︰「飽了,不吃啦!」

蕭祝二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夏雪道︰「不必介意,我這糟老頭總是這樣。」

當日,夏雪安排蕭祝二人住下,照料得好不周到。儼然像母親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這讓蕭玉很是感動,仿佛在重溫一種家的溫暖。

閑話少說,蕭玉與祝瑩住了兩天,到第三天早上,蕭玉收拾好行裝,便來向玄天夫婦辭別。

不想玄天急得呱呱大叫道︰「不要走。不對,是不能走。」

祝瑩道︰「憑什麼?」

玄天直跺腳道︰「我不讓你們走。」

祝瑩道︰「你這分明是賴皮,不是說好兩天嗎?」

豈料玄天一反常態道︰「我記不起來了。總之不許走。」

夏雪也道︰「兩位孩子留下來跟我們一起生活好嗎?」

祝瑩乍然一驚道︰「我明了,早知你們不安好心,是要軟禁我們嗎?」

玄天嘻嘻而笑道︰「小丫頭真聰明,正是一般的意思。[我搜小說網]」

蕭玉道︰「前輩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是我們還有事情要做,恕不能留下多陪二位前輩。」

祝瑩也道︰「可不是,耽誤了路程總是不好。」

夏雪將臉一沉,道︰「我可不管,我要你們留下就得留下。」佛手觀音不愧為性情古怪之人,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幾分橫蠻。

玄天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不錯,就不讓你倆走。哈哈!」

蕭祝二人覺得這對夫婦太不講情理了,想理論卻不容他說什麼?玄天夫婦硬是把他們留下。弄得二人啼笑皆非。

當下蕭玉憤憤不平地道︰「你們硬把我們留下到底想干什麼?」

夏雪道︰「孩子,別怕。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想收你們為徒,傳授平生所學以繼承我們的衣缽。」佛手觀音霎時又像變了個人,語氣變得溫和多了。

蕭玉與祝瑩听後同時大吃一驚,齊道︰「我不要學武功,我們只想你們放我們走。況且武功我可是會的。」

玄天訕訕地笑道︰「你學的這幾招那里算武功。我老婆子要你學你就得學。」說完將身一挪,把手一揚,竟又把蕭玉和祝瑩的穴道封住。蕭祝二人只待掙扎,卻動彈不得,好像兩尊塑像。可是嘴巴卻喝道︰「放開我,快放開我。」

玄天和夏雪對望一笑,露出了滿意的笑臉。

夏雪見道︰「你倆倒是乖乖在這里。」

祝瑩嬌嗔道︰「你們兩個老家伙捉了我,我爹爹媽媽知道絕不饒恕你們。」

玄天一躍上前道︰「嘻,小丫頭的嘴巴好伶俐,你倒說說你爹媽喚什麼個名諱?」

祝瑩惱怒地道︰「祝聖峰便是我爹爹。」

玄天撓了撓頭皮,竟和夏雪齊聲道︰「莫非是江湖上聞名已久的乾坤劍祝聖峰?」

祝瑩哼了一聲,道︰「正是,你們好把我給放了。」

玄天拉了夏雪的手轉身小聲地道︰「老婆子,這可怎麼辦,數聞乾坤劍祝聖峰使得一手如電劍法,為人行俠仗義,在江湖上久負成名。只是近些年杳無音訊,與妻子歸隱山林,已不再過問江湖中事。」而眼前這小姑娘竟是他的令愛,如是這樣果真棘手,惹上麻煩總是不好。夫妻二人議論紛紛。

玄天雖然胡鬧,卻有幾分自知之明地道︰「老婆子,依我之見不如就把小丫頭放了。免得招惹武林同道們諱言,這于我們倒是無益。」

「話雖如此,可是我偏不放他們走,非得留住他們不讓走。」夏雪語氣異常堅定地道。

玄天深知夏雪的脾性,可怒不敢怨。便只好應和道,其實他心里也擔心招惹了無謂的恩怨。

祝瑩見他們議論不休,並沒有打算放自己的念頭,繼而又道︰「老家伙,趕快放了我,不然我爹爹來時放一把火將你們的房子燒了。」

玄天道︰「祝丫頭並非老夫不願放你們走。只是我老婆子發了狠話放不得。」

蕭玉此刻亦說︰「兩位前輩當真不放我們?」

玄天望了望妻子夏雪,見她未有表態,搖搖頭答道︰「絕不讓你們走。」

蕭玉微微一笑道︰「好吧,休怪晚輩得罪了。」

玄天與夏雪相互一笑道︰「孩子,莫非你想使什麼詭計不成。」

蕭玉道︰「我只須大呼一個人的名字三遍,你們便知端倪了的。」

玄天聞言,一躍而起並狂笑道︰「有這等奇事,那小兄弟你快喊,快喊,老夫倒要瞧瞧是何方神聖。」

蕭玉道︰「現在就放了我們還來得及。」

夏雪目視一眼玄天道︰「虧你活了這把年紀,也來相信小孩子的謊言。真是食古不化。」

玄天見妻子訓話,喏喏地垂下頭道︰「夫人訓導的是。」背後卻暗自嘀咕道︰「又是我的孩子氣惹的禍。」

蕭玉不加思索,借著喉嚨還能說話,當下大呼道︰「廖無影-廖無影-廖無影。」「你在哪里?快來救我。」

祝瑩甚覺奇怪,不明所以。

玄天與夏雪聞言,暗自驚訝。感覺「廖無影」這名字甚是耳熟能詳,勝似如雷貫耳。

三聲過後,眾人以為會有什麼驚人之事出現,等了片刻也未見得有異樣的變化。

玄天躍上前嘻笑一聲道︰「我說小兄弟呀!你也太不誠實了。竟搬出個江湖鼎鼎有名的大人物的名字來嚇唬人。老夫可不吃這一套。」

蕭玉道︰「我沒騙你,是真的。」

玄天道︰「呸,狗屁。是真乍不見人出現。鬼影也不見一個,還是我家夫人聰明,一眼識破詭計。」

蕭玉也是不解地自言自語︰沒理由呀,平日都會應聲而來的,莫非他老人家是哄我開心的嗎?」

夏雪道︰「孩子,你就省省吧。你叫的人不會出現了。」

語聲未了,便見屋里轉出來一個人說道︰「誰說老夫不會出現。」

眾人看時,大吃一驚。來者自是一線天廖無影。他一邊姍姍而來,一邊頗有滋味地喝著手里拿的一瓶酒。

玄天認得廖無影手上拿的正是自己藏了許久,平日也舍不得喝的陳年花雕。口里說聲︰「少喝點,留些給我,我的美酒。」

蕭玉認得正是廖無影,早已轉愁為喜。說聲︰「老爺爺,真是你來了。」

廖無影只擺擺手說︰「你什麼也不必說,我已知道。」然後又把余下的半瓶酒隨手一拋,說聲︰「你既要此酒,我便還你。真是好酒好酒。」那酒瓶隔空飛出,只朝玄天襲去。其間竟未濺出一點兒酒兒來。

玄天右手起處,平空一托,便已拿穩停當。只是仍覺一股內勁自酒瓶間緩緩襲來。暗地里喝聲︰來者不是等閑之輩,使的隔空傳物功夫把酒送來內力恰到好處,酒不濺也不偏不差投個正著。」

玄天拿起酒瓶立馬飲了二三口下肚,感覺心里滿足,也不理會對方的無禮之意。

佛手觀音夏雪冷冷地道︰「閣下莫非便是當今武林名宿一線天廖無影。」

廖無影道︰「正是老夫。」「倒要問問你們這是何居心。」

夏雪道︰「廖老兄言下之意指的是……」

廖無影道︰「兩位不也正是廬江上的怪客玄天和佛手觀音夏雪麼?」

玄天喝過了一口酒揮袖一抹嘴唇才道︰「廖老兄果然好眼力。不知你老光臨寒舍有何見教。」

廖無影道︰「豈敢。兩位可否借一步說話。」

玄天道︰「既是有密語說,廖老兄請。」

廖無影身形一挪,說聲︰「好!跟我來。」一點兒也不停滯,只是腳尖輕點得幾下地面,已去得遠了。

玄天和夏雪自然不敢怠慢,各自施展輕功,尾隨而去。

屋里自留下蕭玉和祝瑩不說。況且穴道未解,自然動彈不得。

廖無影掠過湖邊僻靜之處,恐離那屋子有三四里適才停下。

玄天站穩腳跟後首先問道︰「廖老兄,你領我們到此到底為了何事?」

廖無影道︰「我也不拐彎抹角,自然是為了蕭玉那兩個孩子。」

夏雪道︰「你想要說什麼?」

廖無影道︰「把他倆放了。」

玄天當下拒絕道︰「放了,說的倒輕松。我們都這一把年紀了,膝下並無兒女,自是想找個衣缽傳人。」玄天說的這一番話倒沒半點玄虛,實是出自肺腑。

廖無影暗自發笑道︰「這對古怪夫妻果是如此,不出老夫所料。倒是自己多心了。」心里這樣想,口里則道︰「二位奇人果是想收蕭玉為徒嗎?」

夏雪道︰「不是這個意思難道還能有別的。」

「莫非廖老兄弟也有此意嗎?」她轉念一想也是驚訝。

廖無影道︰「然也。老夫便是有收蕭玉為徒的意思,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到此。」

玄天說︰「如此說來,那麼你是先我們認識蕭玉了,今天這情況也是斷定了的。」

廖無影道︰「事實不正是如此麼?你們還想硬迫使他留下。」

夏雪道︰「毋需多說,我們之間也該有個了斷。」

玄天道︰「不知廖老弟想如何個了斷法。」

廖無影道︰「自是武藝之下見真章。誰贏了蕭玉就歸誰門下,絕不反悔。」

玄天拍手叫好道︰「此計妙極,比就比,誰怕誰了。」

夏雪也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三人貌似糊涂,倒也爽快。只是一個小孩的自由權不由自己作主,卻是被別人爭奪而定。

廖無影道︰「數聞廬江奇人夫婦武功高深莫測,老夫斗膽來討教,出招吧!」

佛手觀音夏雪道︰「老頭子你上罷了,一對一,若是我們夫妻同上,贏了也不光彩。」

玄天道︰「夫人想得周全。我先來領教。」

霎時,兩條人影凌空而起,由分而合,掌影飄飄,拳風呼呼,如影隨形交織在一起。

二者皆是為了爭一個衣缽傳人而戰,勢必互不相讓,皆歇盡全力而斗。但此戰非拼生死,爭榮辱,只是點到即止罷了。

在陽光下,兩人竟似幽靈魂魄,飛來躍去,其間只發生「  」的響聲,或枝折或樹倒,或水濺或塵飛。二人招式之怪異,速度之快,難以讓人看清。

只是塵土激蕩之下,飛沙走石。

瞬間交手恐早過十數招,一時間怕也勝負難分。

只見地上的落葉沙土受二人的內力所震,盡皆席地而起,飄灑不休,更響聲大作。並化作二人相互攻擊對方的利器,只應掌鋪天蓋地卷來。

忽見玄天與廖無影擦肩而過,霍地回身又吐出一掌,掌勁竟剛柔相夾,所到之處帶起一片沙土,勢道猶如流星般疾飛到廖無影身處。

廖無影也非等之輩,喝聲「好掌法」,雙足一點地閃身急使招天花亂墜,將玄天的掌勁所帶之物全部震開,掌勢更帶出萬分剛硬的掌勁飛襲,如同一條張口吞食的餓狼,更籠罩了刺骨寒心的寒氣,硬化去了玄天來勢凶猛,陰柔相間的殺著。

但听‘啪’一聲巨響,兩人同時印上一掌,只一近身立時便又分開二丈開遠。

玄天大呼道︰「好玩。這是平生所遇的第一個對手。」稍頓又道︰「都抖盡全部功力而絲毫不損。佩服啊佩服!」

言語未了,一馬當先又是一掌打出。那掌勁婉若一股怒波巨浪,凝聚著一層石破天驚的力量滔滔不絕地使來。

廖無影自知此掌非同小可,非得把此掌化去不可。暗地也提起畢生功力凝集于掌中,這也是他平生絕學星星幻影掌法。掌勁卻早已蓋過了玄天之勢。

其掌軟若流水,勢如奔騰。命中者卻是七孔流血而死。多年來,廖無影未敢輕易展露出來。

唯一能接下的,只得貫注體內奇厚的真氣方可對峙。然則退可保,進則危。

玄天聞掌暗自驚奇,雖然其掌法來得平常,也深知厲害之所在。自也不敢大意,須知暴風雨前夕總是風平浪靜的。便急把身一閃硬收掌回首,避其鋒芒。

廖無影卻是命中了眼前一株參天大樹的主干上,那樹木竟應掌而折斷了。

玄天暗暗驚呼道︰「幸好沒接廖老頭這一掌,不然非死即傷。

畢竟玄天非敵而友,廖無影意在擊退對手,終究是留有余地的。

兩人斗了片刻,正是斗得天昏地暗。二十招過後,四周早已由亂恢復如常。

這時玄天大呼一聲道︰「痛快。廖老兄,且罷斗。我自知不是你的對手,我認輸了。」

此兒正應︰同是高手爭衣缽,不知花落香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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