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王朝 正文 7、急雨(上下)

作者 ︰ 紅燜七月

「喂,鴿子,你怎麼會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好久了啊。∣我∣搜小|說網」

蒙芊卉看著手機上顯示出來的電話號碼021——,興奮的叫道,聲音中充滿了少有的歡悅,那的號碼盡管最近很少聯絡,但她卻始終記憶猶新,因為是曾經在大學里和自己上下鋪一起度過了四年美好時光的同學——梁麗歌,也就是她口中「鴿子」家里的電話號碼。

「是啊,卉兒,我們好久沒聯系了。」

電話那頭,梁麗歌盡管稱呼著蒙芊卉這個只有極少數人會叫的昵稱,但听得出顯然沒有蒙芊卉這麼的高興,像是有什麼心事的樣子。

「怎麼了鴿子?」

蒙芊卉最清楚自己這位親密室友的『性』格了,一天到晚總是是嘰嘰喳喳的,走到哪里都是最熱鬧的中心,就連畢業後所選擇的欄目也是一個最能展示口才和語速能力的現場訪問節目。

「嗯……」

鴿子的欲言又止,讓蒙芊卉更加的奇怪,這吞吞吐吐的樣子,這麼多年來,也沒有在鴿子身上見到過幾次,印象中只有當初一直被很多帥哥、靚仔包圍追逐著的鴿子,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一個無論外形還是家庭條件都很一般的男孩子之後,在向自己坦白交代的時候,才有過類似的表現。

不過,那個男孩子後來真的是和鴿子走到了一起,而且據說現在的事業做的相當出『色』,已經是上海地產界一個小有名氣的成功人士了,兩個人的關系一向也很好,起碼在兩三個月前通話的時候,還是,難道……

「鴿子,是不是你和劍峰出了什麼問題?」

蒙芊卉急聲問道,雖然兩人不在一地,但是彼此之間的感情非但沒有隨著時間而轉淡,反而更加的篤厚,對于梁麗歌生活的關心,超過了蒙芊卉所認識的大多數同在京城的朋友。

「不,我和劍峰沒有什麼,挺好的,我想說的是……」

說到這里,梁麗歌又一次停了下來,已經過了剛接到電話時的興奮勁兒,蒙芊卉的腦經開始了正常的轉動,只是這一轉動不要緊,蒙芊卉馬上反應過來,梁麗歌的這兩次三番的猶豫,既然不是為的他們兩口子的事情,自己和她有時相隔千里,也不太可能會有什麼共同的難題,那梁麗歌特意打過來的唯一可能,應該就是和自己有關才對。

「和自己有關?」

蒙芊卉剛剛默念到這幾個字,就覺得身體一陣發涼,心也跟著一陣猛跳,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把電話直接掛掉,不去听鴿子接下來可能會說出的話,可是她沒有去做,多年來培養出那個冰冷外殼,依靠的就是超出常人的冷靜,而這份冷靜現在正在發揮著作用,于是她還是緊緊的抓住電話,沒有放過里面的一絲音響。

因為蒙芊卉幾乎是立刻就聯想到了自己所有認識的人中間,惟一一個可能在最近會被梁麗歌遇到的人,也是自己此刻最不想想到的那個人,听鴿子話里已經隱約透『露』出來的不安情緒,有關那個人的消息,一定不是什麼好消息。

安全嗎?不用考慮,就在15分鐘前,自己還接到了他打回來的電話,說是一切順利,不久之後,還會給大家帶來一個驚喜。

那會是什麼?女人的直覺,告訴蒙芊卉,最大的可能,就是和那個人與自己之間的感情有著很要緊的關系。

蒙芊卉輕輕把電話拿得離自己稍遠,然後側過頭到另一邊,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把情緒平復下來,然後重新把電話拿到臉旁,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想平常一樣。[全文字首發]\.\首發

「鴿子,你要說的事情,是和我有關的,對嗎?」

「卉兒,你現別著急。」

果然是同居一室多年的同學好友,梁麗歌馬上就從蒙芊卉听起來好像如常的聲音中听到不尋常,因為如常的冷靜和淡然的態度,恰恰不是兩人之間所有,而此時,蒙芊卉突然轉成這般的態度,也正是顯出了她心里的不平靜。

梁麗歌更是有些猶豫了,她開始後悔,不該听自己那個當時和自己在一起的小姐妹的話,要把這件事告原原本本的告訴給蒙芊卉,因為她比誰都清楚,在很多事情上都扮演者一個強者角『色』的蒙芊卉,唯獨就是在感情方面異常的脆弱和小心。當年以蒙芊卉那麼優秀內外條件,在一所花蝶『亂』舞的大學里足足四年時間,甚至是之後工作的幾年當中,除了她那個同父異母的二哥還有他的幾個朋友,身邊竟然再沒有一個男人的身影。這曾經讓無數仰慕者絕望,也是讓更多的旁觀者驚奇,其中也包括最初的自己。正是後來兩人關系熟洽起來之後,自己才了漸漸了解到,這一切的原因,就在于蒙芊卉自小在母親身上感受到的對愛和愛人的一種沒有把握的畏懼,以及對于家庭這個名詞的一種不確定。

「與其有了再失去,讓痛苦更多了無數倍的基礎,不如索『性』遠遠的躲開,不去觸踫,免得傷害。」

這段話,梁麗歌還記得清清楚楚,因為這正是出自當年蒙芊卉的口中,一個還不到20歲的漂亮女孩子的思想中。

可是,話已經說開了一個頭,現在要再想收回,已經晚了,弄不好還會產生不必要的誤會,給兩人多年建立的關系帶來一個缺口,梁麗歌想了想,終于決定還是把自己見到的一切說出來。

「是這樣的,昨天我應邀參加一個晚宴,是在一間五星級的酒店,主辦方的事情做的不是很利落,本來應該9點半完的宴會,一直拖到了10點半,走的時候,我是和同樣出席這場晚宴的一個以前就認識的女孩一起的,就在我們剛走到大堂的時候……」

一旦想開了,梁麗歌的話就像她平時那樣滔滔不絕起來,晉入了狀態的她似乎忘記了繪聲繪『色』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的一種描述。

故事!

這就是故事嗎?

這就是掉落在我頭上凡俗故事嗎?

蒙芊卉的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心情,迅速的被鴿子用言語在自己面前展開的畫面所蒸騰,頭腦也開始不由自主的漸漸陷入到一種混『亂』之中,她強自克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和開始發抖的身體,緊咬著下唇,讓自己不漏過話筒里傳來的每一個字。

正文之前,先道聲抱歉!

最近更新變慢的原因,一個是因為寫到這里,與自己原來的計劃走向有了一些變化和沖突(這書雖糙,但還不至于像某些朋友說的沒有一個大綱),暫時有了些瓶頸,另一個是空閑了一年多,最近可能接下一個可能會讓我重新動起來的工作,算是比較重要,在以後的一兩周時間里還可能無法保證每天更新。再次對各位始終支持我的朋友說句對不起,我會盡快找回原來的碼字狀態。

「叮。」

就在所有人已經坐回到自己座位上,扣好了安全帶,準備降落的時候,一聲柔和的提示音不是時宜的響了起來。

「我抱歉的通知您,因首都機場上空有雷雨情況,飛機無法正常降落,本次航班將于20分鐘後降落在天津濱海國際機場。」

何訪心里沒來由的一緊,倒不是因為天氣和轉場降落會帶來什麼恐懼,這些經年在各地游走的他早就習慣了,上了飛機,就等于把自己交給了老天爺,您愛怎麼玩就怎麼玩,他只是突然覺得,這一次臨到家門前才突遇不順的情況,就像是一種暗示,難道,家里面……

何訪一想到了家里的情況,尤其是應該在家里等待著的人,就是一陣煩『亂』。

本來,前天和谷致華簽好了聘用合同,就應該立即返回京城,但這一次的突然遭遇讓他一時無法平靜,更無法找到一個能讓自己坦然面對蒙芊卉的心境,所以他告別了還將按計劃完成自己剩下來的一周旅行的谷致華,自己找了輛車,又一次回到了那個離上海不遠的江南小鎮,那個曾經讓自己和蒙芊卉建立起情感紐帶的地方,獨自呆了一整天,知道今天下午才重新返回上海,坐上了這一班延誤的航班。

沒想到,自己的行程延誤了,這飛機竟然也跟著延誤起來,難道這也傳染,想到這里,何訪牽了牽嘴角,想笑卻忽然發現找不到控制笑容的那根神經。

該面對的,無論如何,還是要面對的,而且最好是一副好精神,一副好心情,絕不能是現在的這個樣子。想到這里,何訪振了振精神,在座位上把自己身體挺直了不少,微抬頭,眼光掃過斜上方的隨身行李倉,那里面自己特別帶來的一個不算很小的箱子里,裝著帶給蒙芊卉的禮物,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做賊心虛的心理在作祟,這一次帶的禮物比往常每次出差的時候都要多了很多,幾乎塞滿了整個行李箱。

「叮。」

又是一聲提示音想起,這回總算是在沒有別的意外,空中小姐的嗓音听起來,重新變得甜美。

該降落了!

何訪望著地面上越來越近的燈火。

「京城,是雷雨天了!」

雷雨,似乎早就被人遺忘了,連年的旱情,讓年輕些的人,都不記得著這月份曾經是一個常有雷雨的季節。

窗外忽然瓢潑而來,又忽然雲開而去的難得景致,讓夜『色』變得有些透明,卻並沒有讓蒙芊卉挪動過哪怕一寸的腳步,她就一直那樣站在窗後,看著眼前並不豐富的景『色』。

「你打算怎麼做?」

如果不是突然響起的一個聲音,恐怕誰都不會察覺這沒有點起燈火的房間中,竟然還有兩外一個人。

蒙芊卉在那里站了多久,唐凝就在那邊看著她多久,但沉默幾乎就是所有時間里的唯一主題。

「怎麼做呢?」

蒙芊卉有些茫然的重復著唐凝的問話。

她確實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在別人眼中,她與何訪幾乎就是最完美的一對,各自擁有成功的事業,也有著讓很多年輕人羨慕的經濟基礎和社會地位,兩人之前的感情更是幾乎可以堪稱典範,幾年來,雖然兩人沒有踏入婚姻的殿堂,但兩人之間的關系卻比絕大多數的夫妻更融洽,更和諧,更關愛,也更幸福。

當成功的男人必定會有額外的花花心思這一條幾乎成了最通行的法則定律的時候,何訪卻總是能把公事之外的心思都放在自己的身上,讓他身邊的朋友、同行紛紛笑稱他為天下第一模範男朋友。

「姐,你別怪我的多嘴,其實怎麼做最好,你比我更清楚,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你同樣也最了解,你現在需要做的,也許,只是說服自己。」

唐凝停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著什麼,然後下了決心般的又追了一句。

「其實有時候,不一定總是太過于執著了。」

唐凝的話像是一根尖針,捅破了蒙芊卉的『迷』思,就像唐凝所說的,這件事情該怎麼做才對、才好,她是知道的。

可是多年以來對于感情方面的執著,在很多同齡人的眼里看來,幾乎接近于病態。像別人一般的青春年華中,蒙芊卉身邊優秀的男人不知經過了凡幾,卻始終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出片刻的停留,而這一切,都是源自與她內心對于感情的惶恐,唯獨何訪從見到的那一刻起,就像是上天注定的緣分交纏,從事業的共同成長,到心靈的漸進相通,其中少不了自己最敬重的人從中大力撮合,這一切一切的機緣,才讓兩人走到了一起。

這其中的難得,沒有人會比蒙芊卉更清楚,因為蒙芊卉內外兼具的出眾,讓所有外人都會覺得是何訪佔到了一個大便宜,只有蒙芊卉自己才明白,究竟是誰給了誰更多。

也許,或許真的又也許,但,也有可能只能是也許。

蒙芊卉的心中,就像剛剛過去的驟雨疾風,甚至更多了些猛烈。

「天氣不好,也許飛機不能降落吧,也許會轉飛,如果要轉的話,是哪里呢?天津,還是石家莊?天『色』不早了,這里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也許他不會這麼急著往回趕,也許路上也不好走,也許那邊也會下大雨,也許他今天就不會回來了。」

腦子里突然涌出來的一串念頭,讓蒙芊卉的心理微微一驚,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開始盼著他不要這麼快回來,難道是自己也怕見到他嗎?可這明明是他的錯,完全是他的錯!

錯和對是對立的,但錯和對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為他們每每都會存在于同一個時空坐標之中,以便讓人更好的去感受,或是珍惜以存,或是厭惡而棄。

現在的蒙芊卉就是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越是想到這一次何訪不可原諒的錯,就越是止不住的會想起這些年來兩人之間的好,絕大多數的時候,何訪對于自己都是一種疼惜、包容、呵護、關愛、有時甚至根本就是無條件的忍讓……

一次錯,就是一世錯?

這曾經被蒙芊卉是做某位名人最弱智的偽真理的話,此刻卻佔據了腦海中最多的空間,蒙芊卉有些恨自己了,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自己還能夠去想什麼對與錯的問題,而不是想別的女孩一樣,大肆的去發泄自己的情緒,或者是開始醞釀一場最駭人的決裂攻勢。冷——靜,在這一刻,不由自主的發揮了功用,真不知道這原本是為了避免情傷而練就的功夫,算不算是正在砸著自己的腳。

「何訪,現在你在哪里,在想什麼?為了本不該得到但是已經得到的而得意嗎,還是為了早就得到,卻有可能會失去的而擔心?」

蒙芊卉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根本就沒有想過此時的何訪會是沒有負擔的輕松,那個也許會是她身邊的任何男人,但絕不會是何訪。

只是,回來以後的他,會怎麼做呢?自己,又會怎麼做呢?

「嘩啦啦,噗嚕——」

急雨突然又降了下來,又打在了窗欞上,天『色』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只是不知道這雨究竟是新鮮降臨,還是剛才的兜了個看不見的圈子,重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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