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縱橫記 卷一 第三回︰幻象連綿兆遠景,亂世紛紜顧目前(上)

作者 ︰ 文衍

在異元世界嘗到一番苦頭之後,趙矜決定要狠狠鍛煉一番,再圖闖蕩。好在仙女姐姐所在的幻境獨立于任何世界之外,沒有時間,只管放心地練。

沒有時間,這一練真不知道有多久,無法用現實世界的日子來衡量。這樣一直練下去,豈不寂寞?還好!比起人家清修千年的來說,趙矜的鍛煉實在不算什麼。環境很好,令人神清氣爽,又有十分可人的仙女姐姐相伴——雖然踫不到她一絲一毫,但只要跟她說笑、玩鬧,就令人快樂開懷,給刻苦鍛煉的生活增添了許多色彩。

不得不說的是,還有那所謂的三聖靈……實在是幫了趙矜的大忙!不管趙矜是練力量、練敏捷還是練感官敏銳,全多虧了上仙們的幫助和指點啊!

怎麼幫助和指點的呢?比如……

「汪汪汪!」面如土色上仙吠叫著,撲向趙矜撕咬。

「小樣!老子我今非昔比了!」趙矜一騰身就躲過了狗咬。

「嘰嘰!」隨著嘻笑似的猴叫,面無人色上仙自後襲來,一棒直刺趙矜的頸椎。

「喝!」趙矜急一側頭,棒子從脖子邊堪堪擦過。趙矜順勢攬棒一攪,執棒的無人上仙不得不來個就地打滾,趙矜再一攪,無人上仙棄棒而逃。

「哇哈哈哈!」趙矜得意地笑。正這時,空中一陣振翅之聲!趙矜耳朵立時豎起,哼一聲︰「又來!」一棒即向天上掃去!

不料!面不改色上仙保持了恰當的飛行高度,趙矜這一棒沒有掃著,反而打中了空投下來的一個自爆蘑菇!蘑菇一破,頓時散發出芥子般的顆粒,刺激得趙矜連打噴嚏,暈頭轉向!

眼看不改上仙得手,無人上仙立即又取竹棒一根,跨上如土上仙,恰似鐵騎,疾沖而至,一棒刺中趙矜心口!再一棒,著小月復!再一棒,抽打脖子!再一棒,直擊腦門!

趙矜連氣都喘不過來,接連中了許多棒,頓時被打出一道道血痕,栽倒在地。

「上仙們取勝!」高台上觀戰的仙女姐姐拍手歡呼起來,宣布結果︰「小草連續一百一十四次失敗!下次再加油哦!」

又如……

趙矜背上壓著好幾塊頁岩大石,正滿頭大汗保持著臥撐姿勢。如土上仙圍著趙矜轉圈,不時拿舌頭給他舌忝舌忝臉、舌忝舌忝手、舌忝舌忝腰肋……趙矜差點兒要岔氣,強忍著。無人上仙一個筋斗蹦上石頭,左跳右跳。趙矜只覺得壓力驟增,連話也說不出來,全身都動彈不得,唯有咬牙苦撐!不改上仙輕飄飄地滑翔下來,在石頭上著陸,輕收翅膀,優雅地停下。這正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趙矜終于支撐不住,四肢一陣乏力,胸部完全貼上了地面,被壓倒得直想吐血,快要斃命的感覺!幸好仙女姐姐叫道︰「又有進步哦!下次再加油!」遂將刨袖一拂,壓著趙矜的幾塊大石一下子都被拂開,骨碌碌地滾走。趙矜的小命這才保住了,休養休養,再進行突破極限的下一輪鍛煉……

以上鍛煉,還只不過是中級而已。至于什麼才是高級的地獄式訓練,那是不傳之秘,只有經歷過的趙矜自己心知肚明。總之,不管怎樣吧,經受了仙女姐姐和上仙們的無數捶打和考驗,趙矜的力量、敏捷、感官確實是全面提升了。

不僅如此,仙女姐姐又安排趙矜去到那個世界的華南、華東、華西三處,各進行了一次試煉。連同在華北的大都遇上阿合馬那一次,趙矜可算把整個中國轉了一圈,對于提高異世界生存能力大有幫助。

鍛煉很多了,試煉也有了,該是正式的大冒險了吧!于是,趙矜慷慨激昂,期待著自己這個主角即將在什麼地方隆重登場!

什麼地方呢?

「不要急。」仙女姐姐笑道︰「我自然把你送到最適合你的地方。」

「哦哦!」趙矜斗志昂揚︰「我知道了!東南西北都去過了,接下來不用說,肯定是往華中去吧?!是不是要到‘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那個地方?」

「不是。是更特別的地方。」

「哦!不管什麼地方吧,本草現在藝高人膽大,到哪里都不怕!」

「呵,這可是你說的。那麼我把你送過去,不管什麼地方,你都要好好自力生存,有問題也不要怪我。」

「不怪你,卻怪誰?你好歹先告訴我,大概是什麼地方,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這個嘛……那就告訴你吧,是在外國的地盤!而且正好跟你的專業對口。」

「哦?難道是在俄羅斯的地盤?……不錯不錯,我以前心血來潮選修了個俄語,畢業後直郁悶呢,冷門,不如英語、日語這些的實用。現在倒是有用了……等等,有問題。元代時候,東斯拉夫各族還沒有統合成俄羅斯民族,後世的俄語能讓那些東斯拉夫人听得懂嗎?只怕比讓古代漢人听懂普通話更難吧?」

「你還是不要多想了。去了就知道。你的本領已經過硬,生存應該沒問題。既然不要我賦予你一個美滿又輕松的異世界人生,就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闖蕩吧!我對于你能夠闖出什麼樣的人生來,倒也深感興趣!」

說完,仙女姐姐遂準備送趙矜時空飛越,臨別時再提醒︰「這一去可得很久很久了哦,也許你會在那兒呆上一輩子也不一定。你真的準備好了嗎?一個人在異世界闖蕩真的很險惡。依我看,你如果有足夠耐心,不妨再好好鍛煉鍛煉……」

「不!謝了。」趙矜實在已經鍛煉得極其厭煩︰「我很明白,姐姐都是為我好。不過,我覺得自己的本領已經足夠了。而且,就算還能練到再強,也沒有太大意義了吧。你看就像我在大理經歷的混戰,哪怕本領再強,如果運氣不好,只要一根羽箭,照樣奪命。所以,本領就學到這里吧,我會盡量小心。」

「說的也是。」仙女姐姐點點頭︰「那麼,切切記住,萬事小心!」

面無人色上仙︰「嘰嘰!嘰嘰!」

面如土色上仙︰「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面不改色上仙︰「好走!好走!!!」

……

這一去,正式踏上異世界非凡人生之旅。

時空飛越的過程,似是一瞬間,又似很漫長。在迷離恍惚之中,趙矜感受到許多景象,似幻似真,不斷浮現。

……

在一處開闊原野上,兩株大樹孑然挺立。雙樹之下趙矜促膝而坐,身前環坐著一小圈落難女子,夕陽斜照之下,大家敘話。趙矜仔細看看她們,心底著實驚嘆︰「不愧是忽必烈的重禮,都是從哪里搜羅來的這些美女?個個堪稱天人哪!」

……

在一個寧靜的夜晚,天為帳,地為床,星光輝映,曠野蒼茫。一眾男子團坐在篝火旁,用頭盔傳遞著飲水。趙矜接過身旁一人遞來的頭盔,將剩余的水一飲而盡,豪情大發,心里感覺比喝了最甘醇的美酒還暢快!

……

在一次戰陣對壘之際,鼓聲動地。趙矜執戟出陣,與一女酋相對,一打量之下,心底不由得連連冒出驚嘆號︰「好個高大健壯的女子!不愧是西遼皇後一族嫡傳!一看她那強悍的樣子,就知道不好對付。不過,再看她那面容身段,竟也不失為另一種類型的美女,呵呵……哎,我在想什麼?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不想給她一刀砍了,我得專心!」

……

在一場盛大的會見中,遠道而來的拜佔庭使者獻上諸多禮物。趙矜只取一幅西洋繪畫細看。畫里的兩位公主,果然都是肌膚豐腴、身姿婀娜、儀態萬方。使者笑容可掬,恭祝趙矜幸福快樂、身體健康。趙矜笑逐顏開,也祝拜佔庭皇帝福如地中海,壽比阿爾卑斯山。

……

在一趟巡游酒席間,幾名官僚十分善于打趣。趙矜笑吟吟听著,就見一個官兒牽著一位地位甚高的大臣袖子,熱情歌頌道︰「大司徒所言極是!然而下官豈可與司徒公相提並論?司徒公乃是松柏,風霜嚴寒尤然壯勁;下官不過野草,秋來便已凋零!」

……

在一天朝會上,正議及一個棘手的問題。一猛將奮然出班,昂然道︰「末將某情願去那甚麼‘鷹哥兒拉屎’番邦,將那培根請來,解我炎漢心月復大患!」趙矜問道︰「你怎麼請?」那猛將一比劃︰「俺背負一銀撾,肩扛一銅撾。他若肯來,銀撾賞之;若不肯來,銅撾擊之!」

……

在一條險要路上,趙矜戰敗奔逃,十分狼狽,前方偏遇敵軍居高臨下阻擋!正惶然無計間,一戎裝麗人趕到,向上一望,揚鞭便指敵將︰「達里麻識理!你是我父汗舊將,父汗待你不薄!如今你卻忘了?」敵將驚視,慌得滾鞍下馬,拜泣稟告︰「小人不敢!小人受汗王厚恩,怎能忘記!就像獵鷹忠誠于喂養它長硬翅膀的主人,小人也願為汗王盡忠效死!」

…………

無數的片段,一一閃現。然而在恍惚之中,沒有一段記得。就像夜夢雖多,醒來卻難記憶。

枕在這奇異的枕頭上,蕩蕩悠悠的感覺,趙矜時空飛越,不知後事如何?

(待續本回下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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