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道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作者 ︰ 老螃蟹

任何一種文明形式和高等生物都免不了受到沙文主義的影響過于高看本種族生命形式的優越性,因此作為標準碳基生命形式之一的人類很難想象茫茫宇宙中存在著大量的非碳基生命形式的智慧生物,而且其中比人類智能高出許多的種族更是不計其數。

你可以不承認事實,卻不能導致真理因為某個人的一己偏見而改變,譬如杜言修面前的上帝耶和華,它的真實面目一如旁人所見,就是一顆仍在熊熊燃燒中的壯年恆星。

雖然耶和華的身材體積不太符合一般天文學的恆星認定標準而已,但是建立在總結已知規律基礎上推測未知事物的天文學好像也沒說過哪個星體本身擁有自由意志吧!

當然耶和華的身材看起來比較單薄這只是一個假相,它的本體實際大小其實只比人類最熟悉的太陽稍微大了一圈。談論耶和華的身材問題似乎十分無聊,也許本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杜言修卻能深深體會到遇見這種皮糙肉厚的對手有多頭痛了,如何去攻擊一顆恆星?

不管杜言修使出什麼破壞力驚人的絕技禁手,不惜血本的自爆法寶轟擊對手,這些威力驚人的攻擊打在耶和華那個現在看上去不過比椰子大一點的球形身體上,可就偏偏不見效果。

巨大的壓力讓杜言修覺得自己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眼前的對手實在太強了,這很正常,想要摧毀一顆恆星這般大小的高質量星體,即使給杜言修充裕的時間去準備,以他目前的水準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人力有時窮盡,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況且耶和華為了維持自己在天界的活動能力,將自己碩大無朋的本體通過高度能量壓縮成現在的大小,所以它的身體密度已經接近宇宙中一切物質的終極形態中子態,這種超固態的物理穩定性極高,自然耶和華的防御力也跟著水漲船高。

如果說自然界有何種力量能毀滅這種樣態的存在,那一定非終極殺手黑洞莫數了!不過天界這種地方好像不大可能突然出現一個大質量的黑洞干掉耶和華。

對物理攻擊傷害近乎于完全免疫的耶和華仍有弱點,杜言修的法寶自爆時使得許多積蓄在法寶內部的負面能量飛散出來,不斷侵蝕耶和華的非物質領域能量圈,讓它無暇分身反擊杜言修。

要知道這個非物質能量圈對于耶和華而言等同于人類的精神世界,受到的打擊同樣會反饋到它的身體上,因此這種間接傷害是非常可怕的,耶和華也要小心應付。

極富耐性的耶和華正在等著杜言修耗盡自己的存貨,眼前越是攻擊猛烈,便愈發不能持久,用完法寶以後杜言修的氣數就算盡了,到時候想要把他搓圓捏扁全看上帝的心情如何。

誤打誤撞的杜言修暫時為自己的生存爭取了一點時間,不過這個時間間隙絕對不夠他跑路用的,下面到底該怎麼辦,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月兌身妙計,說不得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靈機一動的杜言修記起了自己脖子上的那顆光珠,雖然不知用法,不過眼下這時節都快火燒眉毛了,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勉力一試。

于是杜言修悄悄後退幾步,他一面手捏法訣操縱法寶繼續自爆牽制住耶和華的行動,空出來的另一只手則從脖子上一把扯下荷包用力一抖,曾經大顯神威消滅數百頭地獄龍獸的光珠已然落在他的掌心。

郁悶!如果眼下不是已經半只腳踏進閻王殿,杜言修真的非常想學冬天里的野狼嚎上兩嗓子發泄怨氣。

徒有利器在手,可惜不知該如何運用,掂量著手中的光珠杜言修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

正在捧著金飯碗討飯吃的杜言修發愁的時候,剛剛還在炮火喧天的爆炸聲中苦苦掙扎的耶和華突然大展神威,以它的身體為圓心,接近實體化的潔白聖光形成一道極薄的光環向外擴散。

光環所到之處摧枯拉朽,就連沖上去自爆的幾件法寶都被震飛,剎那間伊甸園中現出一片不斷外擴的圓形空地。

眼看自己就要與襲來的聖光親密接觸,一向跟教廷交情深厚的杜言修如何不知被這樣超高濃度的聖光蹭上一下會有什麼下場,當場變成木乃伊都算你運氣好了,頓時他的臉色蒼白,心中不住地盤算對策。

危機感襲來之時杜言修的身體行動先于僵硬的思考,他立刻表演了一個近似電影中子彈時間的高難度鐵板橋動作,隨著身體九十度後仰,杜言修身上承受過大負荷的關節都在咯吱吱作響。

杜言修的閃避雖然談不上美觀,但將將避開聖光的攔腰一擊,那道美麗而略微有些灼熱感覺的聖光貼著杜言修的肚皮和胸口從他的鼻尖上方擦過。一直瞪大雙眼的杜言修甚至感覺自己呼吸到了死亡的氣息,他這並不漫長卻遍布驚濤駭浪的一生中頭一遭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祖宗保佑!沒有命中杜言修的要害,不過這道突如其來的聖光還是毫不客氣地帶走了他身前的一大塊衣料,險些連帶在他身上開一個天窗。這道失之毫厘的聖光還順便剃下杜言修胸口的不少汗毛,好險哪!

耶和華的反擊雖然沒多少實際效果,杜言修仍舊出了一身冷汗浸透了衣衫,果然實力的差距不能僅僅靠必勝的信念去彌合,那麼該出最後一招了!

這顆珠子到底怎麼用杜言修當然心中有數,自己玩不轉這玩意,不過估計耶和華肯定不知道這件事。

杜言修就是要用這個光珠嚇唬一下耶和華,按照他言語中對精衛的忌憚口吻,這顆珠子一定能讓它一時慌了手腳,既然別無他法,那麼賭一賭運氣也無妨吧!

想到就要去做,尚未構思清楚計劃的杜言修感覺自己就快要沒咒念了,干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這顆盈盈欲活的光珠對準耶和華狠狠地丟了過去。

用心險惡的杜言修還唯恐對手不上當,作出投擲動作的同時嘴里還一邊叫嚷著︰

「吹牛皮的大神棍你上當了,今天我要你粉身碎骨!」

別看杜言修嘴上咋呼得夠歡實,他心里可是發虛得很,口中豪言壯語不斷,他這腳底下反倒是一個勁的往後退,唯恐欺詐的手段被耶和華識破自己反受其害。

並不精于體術的杜言修輕身功夫雖是稀松平常,在這一句話的時間里卻也竄出去足有近百米的距離。

拉開安全距離的杜言修正準備把余下法寶只留下一件以備不測,其他的都奉送給耶和華,誰知突然一聲沉悶的巨響在耳畔響起,一股莫大的力量席卷著大團灰燼與殘斷的草木不期而至,將杜言修的身體卷入湍流之中甩飛出去。

待得在旋風中轉暈了頭的杜言修勉強穩住腳步,卻也覺得身疲神乏,似乎全身的精氣神都已蕩然無存,剛著地便身子一軟差點直接栽倒在地。

此時神智恢復清明的杜言修赫然听到遠處陣陣悶響接二連三地傳入耳中,剛才一跤摔得莫名其妙,杜言修借著風勢漸消草木亂飛力度下降的間歇向伊甸園那邊望去。

只見適才他隨手投擲的光珠飄浮在半空中,周遭近百米的空間皆被它釋放的半透明物質所籠罩,現在僅用肉眼觀察即可發覺那一帶伊甸園的地面正在快速下降如同有什麼重物正壓在上面。

杜言修甚至覺得光珠周圍的空間都在扭曲變形,伸手揉了一下眼楮,杜言修終于看清楚了那邊的情況,不可一世的上帝耶和華威風盡喪,全無當初那種寵辱不驚的氣度風采,它本體的大火球在光珠的包圍圈中東突西逃,全然一副喪家之犬的模樣。

耶和華都這般放價欲求奪路而逃,卻仍舊逃不月兌光珠控制的範圍,每每等它到了邊緣地帶正欲掙月兌束縛,大放光彩的光珠便加倍賣力地擴充自己的地盤重新將不可一世的上帝耶和華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

這顆光珠雖無主人役使操控,卻對場上種種變化應對自如將一切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當真神奇無比。杜言修剛想稱贊幾句寶貝救命有功,忽然腳下一軟,這才看見地面塌陷的速度正在加快,已經沒功夫站在原地耍嘴皮子,再不跑恐怕就要被活埋了。

杜言修提氣輕身在一塊墜落的大石頭側面一點借到力量,接著就開始在冒起的石柱和塌陷的大坑之間來回跳躍躲避陷阱。這一段距離還沒離開耶和華阻斷天地元氣的範圍,他暫時不用想能直入青冥擺月兌麻煩,只得勞動雙腿跑路。

光珠的作用區域很快便擴大到伊甸園外面,光看這種天地變色的勢頭天使軍團就知曉主人踫到大麻煩,很快附近的天空中便擠滿了天使。密密麻麻如同烏雲蔽日的天使軍團看得杜言修直吐舌頭,難怪沒多少人敢和耶和華作對,這麼多燒雞一塊上陣就是壓也把敵人壓死了。

來援的天使軍團以百人為一隊試圖接近伊甸園解救它們的真神,但是光珠不想到嘴的獵物飛走,天使軍團出現的同時光珠釋放出半透明形如觸手的東西就在拼命向高空爬升。

這些觸手樣的東西只要靠近天使的身體,那個倒霉的家伙立刻就會被糾纏住從天上硬生生扯下來。尤其是對于主動接近光珠的天使們,往往等不到那些形似觸手的東西前來攻擊,它們就自己進入到光珠的領域範圍,那層霧氣一般的東西罩住輕輕一絞,便是漫天的碎羽凋落,這些天使的死狀甚為淒慘連敵人杜言修看了都不免有幾分兔死狐悲的感觸。

天使軍團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效忠天堂的主人上帝耶和華,不然耶和華又何必在神話時代與黃金英雄沖突留下的傷勢好不容易痊愈之後又多耗費兩千年的時間去改造天使這個西方天界土生的種族為己所用。

而今日的天使軍團對耶和華的忠誠度亦是接近于百分之百,除了當年有極少數幾個改造不完全的高階天使背叛耶和華反出天堂,無論要天使們作出任何犧牲,它們都決不會皺一下眉頭。

只要目標是為了維護耶和華的利益,前赴後繼者必定如過江之鯽源源不絕,因此眼前血淋淋的犧牲者和死狀淒慘的結局都嚇不倒具有忠犬覺悟的天使軍團。一隊隊排列成行的天使就像視自己的生命如無物一般,將自己的血肉之軀無休止地填進這個可怕的絞肉機,讓杜言修為之乍舌,不由心下感嘆耶和華洗腦的功力爐火純青。

沒有幾分鐘的功夫飛蛾撲火的天使軍團就犧牲了數千名勇敢的先行者,而死死纏住耶和華不松口的光珠卻絲毫未損,只看它囂張地朝著空中揮舞那些觸手聰明人就應該曉得即便把整個天使軍團都堆進去也救不出耶和華。

天使們也漸漸停下了盲目沖擊的行動,開始思考著手的方式,勇于自我犧牲和天生白痴都不是一碼事,剛才被挽救耶和華的使命感沖昏了頭腦的天使們冷靜下來,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發現了杜言修這個扎眼的目標,雖然它們不知道耶和華目前的困境與杜言修有什麼直接關聯,但是可能有關這個理由就足夠了。

在場的四名六翼天使一揮手,兩隊低級的天使就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構成包圍圈將杜言修堵在里面。

原本以天使軍團的配合默契程度這個簡單的包圍圈是不可能有漏洞的,但凡事總有例外,這次靠近伊甸園方向的數十名天使剛落到地面,地上就突然竄起無數觸手將它們撕扯得四分五裂,為杜言修打開了一條通路。

適才好像回憶起什麼事情而一時失神被困的杜言修自然不會給對手第二次機會,硬著頭皮朝伊甸園的方向沖去,沒轍啊!周圍到處都是大隊的天使,只剩下這個看似死地的方向尚存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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