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群臣圍獵上林苑,陽帝溪邊遇白鹿
兩皇孫昨晚喝太多酒,醒來已是傍晚,皇後及陽帝親自坐在他們床邊守候了一下午.皇後甚是喜愛兩皇孫,陽帝也感覺自己年老,精力大不如前.又覺得羌地苦寒,不願太子再去羌地為王,于是留太子及世子、東王于永昌城中,以太子為儲君,協助陽帝處理國政.
第二日,陽帝並諸王侯將軍大臣,圍獵于永昌城南之上林苑.皇後及諸位嬪妃、公主、太子妃等在宮中籌備萬聖節盛會之最後細節(古時候皇帝生日即為萬聖節,陽帝生日在七月十五日,此時年為大業元年七月十四日).
林中一只白鹿正在溪中喝水,看見漢軍大批人馬,一掠而過,閃入林中.太史官啟奏:"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陽帝問:"喜從何來?"
太史公:"白鹿乃上古仙獸,白鹿顯,國祥瑞!明日即為萬聖節,而今天臣等狩獵.白鹿此時顯現,豈不是上天在為皇上賀歲嗎?"
陽帝大喜:"好,既然如此,天意不可違,誰能為朕擒之?"
秦王持箭在手:"皇叔,臣願往!"
陽帝揮揮手:"秦王佷,自永昌五年以來,六七年了,你也二十四五的年紀了吧,還是改不了當年的急脾氣啊!"
秦王委屈的說:"臣只是想快快將白鹿捉來,獻給皇叔為壽!自永昌五年,臣兵陷迪慶,脾氣已改不少,只是臣一想著擒住白鹿,讓陛下高興高興,就"
陽帝?攪?交 綴??"好,好,有這孝心,朕就高興啦!為將者,遇事當冷靜處之,為王者,喜怒不輕出于色,不然就會被敵人所利用!朕還沒有說完不許射傷白鹿,你就激動,呵呵,和大哥當年一樣啊!你們的急脾氣,是永遠改不了啊!"
秦王傷心的說:"先王他,他"
陽帝亦意甚悲哀:"朕之過也,不該提起此傷心往事."
秦王:"陛下無過,只是臣一想到明日亦為先父之生日,臣就就"(秦王劉坤之父即為蜀漢後主皇帝劉禪之第五子北地王劉堪.
蜀漢後主皇帝景耀六年（263年）冬鐘會、鄧艾、諸葛緒三路伐蜀,後主劉禪欲以國降于北魏,北地王劉堪生氣的對後主說︰「如果理窮力屈，禍敗將及，我們應該父子君臣背城一戰，一同為我大漢社稷而死，這樣才有資格見先帝在天之靈，怎麼可以投降曹賊！」後主不听，當日散朝，劉堪在昭烈帝劉備的陵廟大哭一場，殺完妻子兒女,然後自殺.
剛好秦王劉坤在後來為陽帝的洮陽王劉恂宮中與隨王劉怏玩耍,免遭此禍。于是劉坤從此跟隨洮陽王並洮陽王府諸兄弟.這對患難的叔佷,這三患難的兄弟,從此便亦是君臣,亦是父子,亦是兄弟.
特別是秦王劉坤與陽帝劉恂之間那種復雜的父子親情,甚是引太子及隨王的嫉妒.
陽帝對太子及隨王很嚴厲,兩皇子小時候陽帝動輒處罰他們,唯獨對秦王愛護有加,從不責罵,唯一一次是秦王兵困迪慶城,陽帝雖然大怒,然而語氣還是那麼和緩.
秦王劉坤與陽帝之間復雜的親情還有一個主要原因.
原來北地王劉堪、洮陽王劉恂、上黨王劉璩，三人一母同胞,皆出自後主劉禪之正宮小張後,並且是一胎而生.
所以,三位王爺長得一模一樣,三王也把自己和另兩個兄弟看成一人.所以,陽帝對于秦王,一來是憐憫之情,二來是叔佷之親情,最主要的是秦王自幼即把陽帝當作父親,陽帝也把秦王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
陽帝仰天長嘆:"想我三孿生兄弟,一個為國盡忠,以身殉國,一個在北魏受苦,唯有朕在此偏安一隅,為帝十數載,不思復興大漢,迎回七弟及諸皇兄,還籌辦什麼萬聖節!朕有何面目見大漢列祖列宗並北地王兄于地下耶?來啊,撤掉今年的萬聖節,以後非特殊情況也不許舉辦!"
丞相諸葛質上奏:"陛下自成都之亂以來,夙興夜寐,不忘恢復大漢河山!又廉政清潔,對人民輕徭薄賦;再者戒奢從簡,以宮中之財物,俱獻給國庫,以補貼軍中將士如今四海賓服,帝業永昌,皆依賴皇上啊!而且皇帝聖誕為萬聖節,此大漢歷代先帝之制,國之禮法,不可廢也!"
秦王說:"就是,先王以身殉國,為國盡忠,皇叔振興大漢于永昌,為國盡義,只是可嘆七皇叔,雖為大漢之上黨王,卻投降北魏,繼而以自己為陛下之孿生兄弟,冒充陛下.三年前,先皇後主皇帝駕崩,他居然繼承了安樂公之爵位,實在可惡"
陽帝搖搖頭說:"十幾年來,你一直這樣理解你七叔的嗎?好吧,十幾年了,這個埋在我心中,十幾年來日日夜夜折磨我的秘密也該對你們說了!當年成都之亂,你父親北地王劉堪自殺,為國盡忠.朕那時為洮陽王,亦欲追隨皇兄自殺,被你七皇叔劉璩攔住.七弟說五皇兄已為國盡忠,六皇兄你嫉惡如仇,自是不會投降北魏的.並且先皇昭烈帝時常言六皇兄你有帝王之相,那麼六哥你當往南中,召集孟虯等將士,自立為帝,恢復大漢江山,為國盡大義.而弟當追隨父皇入北魏,為父皇盡孝!朕于是入南中.後來朕勢力強大,北魏及晉雖不敢冒犯我大漢國際,卻在文章及國家之中,日夜罵朕為漢賊、洮陽余孽等等不堪入耳之語.七皇弟不堪忍受晉國如此謾罵于我,于是在三年前,先皇後主皇帝駕崩後,自稱他才是洮陽王劉恂,而朕是他,即上黨王劉璩.于是晉庭不知,遂改罵北地王,不再罵朕.你七皇叔先是勸我入南中,此為忠于大漢;繼而入北魏受亡國之辱,此為孝于先帝;最後替寡人背負罵名,此為大義于朕!何來可惡之謂?豎子無知,朕且饒恕你!"
又對著太子及隨王、諸王侯大臣說道:"我大漢沒有一個皇室成員是孬種,先帝駕崩于晉地,朕不得奔孝于父皇身前,七皇弟代朕盡孝,此等大忠大義大孝之人,不得不敬重之!你們也給朕記住,從此不得有詆毀謾罵上黨王劉璩之語."
諸王侯大臣唯諾.
于是陽帝下令班師回朝.白鹿復現溪水邊,帝指著白鹿謂秦王:"愛佷,你不是要去擒拿它嗎?不許傷害它,有辦法嗎?"
秦王:"這個臣只知軍事與兵法,不知計謀."
帝說:"打仗是要靠腦子的,要學會用計謀,對待百姓要懷柔以仁;不能光靠武力,武力只能解決暫時的,表面的問題!"
帝又問:"諸位愛卿,有何良策啊?"
大臣不語.
東王劉善上奏:"臣聞,為國以仁,白鹿現;為國不仁,白鹿匿.白鹿天生膽小,現在白鹿飲水溪邊,不畏我等,是因為剛剛我們並沒有殺意,白鹿感受到陛下的仁,所以復歸溪邊喝水,視我們為無物,如若想捉之,當對其示友好,三五人慢慢走到它身邊,然後突然捉獲之!"
群臣皆稱此計甚妙!
帝笑曰:"仁?何為仁耶?小仁仁于國,大仁仁于民,至仁仁于萬物!白鹿雖珍貴,然而朕又豈能利用它對我等之信任,而陰謀捉之?白鹿因為我等之仁,出現,若如捉之,仁者何在?白鹿必將得而復失,如其得而復失,不若不得!"
大臣皆稱陛下之仁.白鹿喝完水,看了看陽帝,似乎在悠悠的微笑,然後抖抖了身上的水珠,悠閑的散著步.
陽帝讓帶甲之兵士及各位騎馬王公大臣悄悄的退出上林苑,不許搔動,以免打擾白鹿並林中百獸.
陽帝返回未央宮後,下令萬聖節一切從簡,撤掉繁華奢侈之物.
一切忙完之後,帝坐在龍椅上,突然睡了過去,怎麼也喚不醒,太醫掐人中亦無濟于事.太子令太醫一一把脈,皆說不出病因,只道是帝睡著了!皇後大怒:"哪里有睡著了喚不醒的?將此等庸醫拖出去斬了!"太後制止:"母後勿急,生死有命,放過他們吧!想我大漢,西漢之時有王莽篡漢;東漢又有黃巾董卓曹賊之亂,以分三國;先祖昭烈帝劉備興漢室于成都,五十載再遭兵亂,帝繼位于南中,夙興夜寐,眼看大漢復興,不曾想不曾想豈天不佑我大漢耶?"
眾人皆哀怨.太子急的昏蹶過去,太醫急忙掐人中,徐徐的,太子蘇醒過來.
太子指著龍椅上的陽帝說,父皇無事,父皇無事眾人于是看龍椅之上,陽帝蘇醒過來.
太子和陽帝皆說自己做了一個與白鹿有關的神奇的夢!
陽帝說:"皇兒,你先說你說所做之夢,讓朕看看與朕之夢相同否?"
太子乃說:"臣剛剛睡熟,白日之情景再現之後白鹿喝完水,對父皇發出悠悠的微笑,之後眾人不見,臣也如入雲里霧里,只見雲層之下,白鹿化身為白帝.
白帝對父皇說:‘朕乃上天之白帝也!先前,爾之高祖皇帝劉邦,乃赤帝之子,殺朕之子白蛇以起義,從而得天下!至今漢室已歷五百年,五百年乃天道一輪回也,天將不復佑爾大漢也!朕本欲使爾等陽壽盡,帶走爾等魂魄,之後降大災于漢國,繼而晉軍南下,漢室覆亡只是朕之皇後言當年劉邦殺朕之太子,乃是白蛇他自己驕橫,劉邦替天行道而殺之,情有可願.于是朕變化為白鹿來試探汝等,若是爾等對朕有殺心,朕即將漢室滅亡.後來,听汝兄弟三人及蜀漢之艱辛故事,又論及仁道,之後看汝之太子並兩皇孫乃仁義之君,于是饒過你們,爾等務必要為國以仁,體恤百姓漢陽帝劉恂,你陽壽只剩下15年,朕使你大漢再經一小輪回(一百五十年)!‘
之後父皇問:‘一百五十年之後呢?‘
白帝笑著說:‘一個王朝在一輪回之內必亡,此天之道也!先前大漢施行仁政,于是為東方帝國,之後漢室親小人、遠賢臣,于是有蜀漢之亂.此時一輪回完,大漢亡國!之後爾復興漢室于南中,夙興夜寐,朕知之也!朕又念爾陽帝及汝之後數代帝王皆仁義之主,于是復加爾等以一小輪回,至大漢德帝興業十五年至.若是德帝仁德,其子劉裕當復為帝,以續漢家天下,只是不能再用漢之國號,若是不德,至德帝必亡‘
"
陽帝緩緩的說:"和朕所夢相同!"
陽帝乃囑咐有司並太史官將此事記于帛書之上,又加"自朕之後,大漢全國必須推行仁政,以仁政為後世之訓,如若皇帝不仁,大臣可廢之,擇皇室之中賢者仁者為帝大漢國大業元年七月十四日"數句,書一式三份,一份置太廟,一份藏于太史官史冊之中,一份與傳國玉璽放置一處,作為傳國之標志,陽帝當日傳給太子.
又下令在白鹿顯聖之處修白帝廟,四季祭祀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