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已落荒而逃,夢雪兒見勢不妙,也跟著跑了起來個詛咒寂天呀,偷了自己的心不夠,還要去偷瓜!
此時是正午的十二點,睡了十四五個小時的守瓜人大牛勉強睜開惺松的睡眼,伸了一個超大的懶腰,剛感嘆著人老了腿腳不利索了,無意看到兩個人影在晃動,明白過來,狼老了羊作反了,居然有人敢來偷他的瓜!
他大喝一聲,老當益壯的跑來,卻看到那兩個家伙似幻影一般消失,他不禁笑了,停下腳步,原來是看錯了,我就說了,都幾十年了,有誰敢偷他老牛哥的瓜?
唉,人老了眼楮都花了,擦擦眼楮正想回去,卻看到有一個更小的人影,不但沒跑,更明目張膽地跳上了一顆尤其粗壯的木瓜樹……
……
兩人氣喘喘的跑開幾百米後,看到沒人追來,那個寂天嘻嘻笑的拿出木瓜,笑道︰「安全了,今天的午飯有著落了,雪兒你等著,我弄好它。」
夢雪兒看到這家伙熟練無比的開瓜切片,看著他飛快遞上來的一塊瓜,美麗的眼楮不禁又撐大了,問道︰「你以前經常這樣干的?」
寂天嘿嘿笑,咬著一大口木瓜,含糊說道︰「過往路人摘一個,不算偷啦。而且,我知道這片瓜林是誰的,那個小子小的時候,也沒少干這事。況且,也是最主要的,他是我們納蘭鎮唯一的壞人,摘他的瓜是他的福氣,吃他的瓜是為他的祖宗積德……雪兒,你還是快點吃吧,這免費的瓜,最是甘甜。」
看到他大口大口的咬,口里唔唔說了什麼也沒听清楚,只听到他說吃瓜,夢雪兒拿他沒辦法,無奈笑了笑,張開小嘴,咬了一口,小黛眉舒展開來。
果真,這木瓜甜美可口,她恰巧也有點餓了,既然這木瓜這麼好吃,她幾下子吃完,不禁又瞧向寂天,寂天心領神會,連忙將剩下的一片也獻了過來。
看著美女吃瓜,寂天搓了搓手,這雪兒,沒動手,卻坐地分贓……
一個大木瓜,就在兩個家伙的狼吞虎咽中消失,夢雪兒意猶未盡的說道︰「原來,木瓜是這麼好吃的。咦,小天使那里去了?」
寂天一呆,自己和夢雪兒一樣沒良心,顧著自己跑了路,四周望去,瞧到一處時,面色古怪,轉身就跑。
夢雪兒轉身一看,二話不說,跟著寂天就跑。
他們看到,那位被遺棄的小天使,小小的手里抱著三個大木瓜,光著小腳丫,正向著兩人跑來,後面還跟了個六十來歲的老人,手拿著一根棍子,不停的呼喊,「抓偷瓜賊了,抓偷瓜賊了!」
三個人一頓猛跑,在寂天加持了疾風之走後,終于將老人擺月兌了,寂天氣喘喘道︰「這小子,都上六十歲了,還是這麼能跑,小時候的鍛煉真沒白費。」
夢雪兒畢竟久經鍛煉,這點小跑,她喘兩口氣就恢復了,隨手拂正跑亂的秀發,听到寂天這麼說,好奇的問道︰「風兒,你認識他的?」
寂天點頭,差點將自己小時候就是和他一起去偷瓜,一起墮落去偷看那家的小女孩的事說了出來,但話到嘴邊,突然想起自己現在的年紀不合適,連忙改口說道︰「我小時候就是和他的孫子一起去采瓜的。」
夢雪兒訝然點點頭,看到小天使正津津有味的咬著三個木瓜補充嘔走的損失,心里安樂了一點,既然他的孫子也拿過別人的,自己就算幫那戶人家小小索取補償吧,望著四周和諧的小鎮風光,看了不少繁華大城的夢雪兒,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她笑著道︰「風兒,回到家鄉的感覺如何?」
寂天看著四周略微有變的景致,嗅著多年熟悉的空氣,盡情伸手答道︰「滄海桑田,感觸良多啊。」
夢雪兒輕輕敲了他一下,道︰「怎麼,還不帶雪兒回你的家麼,伯母她喜歡什麼,要不我們現在去買點?對了,她不喜歡的東西,你記得要提醒雪兒,別惹她生氣了……」
她越說,寂天越是黯然,最後,夢雪兒發覺不對勁了,收住了口。
寂天輕嘆了一口氣,道︰「雪兒,你買幾朵花給她就行了,她早已經隨風而逝了。」
夢雪兒吃了一驚,道︰「不會吧,風兒你居然是個孤兒?」
寂天︰「呃,不算吧。」
撒加的母親是在撒加二十九歲那年逝世的,享年五十五歲,她
加近三十年,怎麼說撒加都不算一個孤兒。
夢雪兒看他神色雖然有點黯然,但卻不是非常悲傷,認識他這麼久,她知道寂天不會是這麼沒心沒肺的家伙,不禁有點好奇,但也不願意再過問關于寂天父親的事情了,萬一又是傷感的,惹他徹底傷心了那更不好辦。
寂天卻輕聲解釋道︰「媽媽她離開我很久了,對于她的逝世,悲傷的感覺越來越淡了,但我卻是越來越思念她了。」
看到夢雪兒釋然的樣子,他長長吐了一口氣,望著高掛的艷陽,道︰「雪兒,走吧,我帶你回家里看看,這麼多年過去,怕早已荒蕪,墳前生苔了。」
夢雪兒心里的感覺真是越來越怪了,這寂天他才幾歲啊,怎麼此刻听上去,倒象個歷盡滄桑,孤苦歸家的飄零老人?
寂天亦察覺夢雪兒的疑慮了,但他沒有理會,只是心里輕輕一嘆,或許終有一天,夢雪兒會知道自己上輩子的身份吧?
自己既不會刻意告知,也不願刻意去隱瞞,就讓這一切,隨遇吧。他相信夢雪兒,到時候,無論是何時何刻何地她做了什麼決定,他會尊重她的選擇,當然,他是很希望自己這頭老牛吃她這棵女敕草的。
看著故鄉的小橋流水,依稀熟悉的面孔,寂天展顏,道︰「雪兒,我的家鄉除了木瓜又大又甜之外,還有各種風味小吃和精巧竹品,包你吃得滿意用得放心。」
夢雪兒清甜一笑,婉約有如小橋下流水叮咚,道︰「風兒,這里的東西好不好吃、好不好用雪兒還不清楚啦,但雪兒她知道你倒是很會為家鄉招生意。」
寂天嘿嘿一笑,他在夢不滅帝國雖然有著最崇高的地位,但卻沒有人知道他的出生地究竟在那里,他撒加聖師的出生地,在帝國真算是一段秘史了。
聖師,不問出處。
還有,寂天不是沒能力讓家鄉發展,他是也不願意大城的喧囂過早污染到這里,不過在暗中,卻用過數次強大無比的魔法,打通了一條通往外界一座小城的通道,讓納蘭鎮人有接觸世界的機會,慢慢得到了發展,逐漸為世人所知。
兩人穿過不算寬敞卻挺干淨的幾條街道,繞入一道略顯荒蕪的小道,小道彎彎曲曲,由于天氣好了,這里少了泥濘,卻多了一點風塵。
看到黃塵沾了一點到夢雪兒淡雅樸素的羅衣上,寂天有點不好意思,道︰「雪兒,我家就在這條小道的盡頭,背靠一座小山頭下,你忍一下。」
夢雪兒沒理會沾身的灰塵,反而想象連翩,在山下住的?難怪風兒他如此厲害,原來是吸收山之精華成長的呀,只是不知道,莫非,他背後的那座山,山名青雲,上面有著無數隱世不出的絕世高人?
小天使的光腳丫早已經髒兮兮了,她心里有點後悔,早知道就要大壞人買的那雙鞋子或者讓雪姐姐抱著走,現在她瞧瞧自己的腳,又看看夢雪兒潔淨的衣服,怎麼都跳不上去,只能祈禱父親的光芒,及早照到這黑暗盡頭。
走過幾個高低不平的小土坡後,這寂天一拍腦袋,道︰「啊,我真是笨,怎麼忘記我可以用飛的?」
夢雪兒看著自己身上的泥衣,小天使看著自己烏黑的腳丫,一起別過頭,這樣的呆瓜白痴!
不過,轉念想想,和木瓜白痴呆久了,自己也是木瓜,他忘記了會飛,怎麼自己兩人也忘記提醒他了?
寂天呵呵笑,心里明白,自己是突然懷念起當初平凡甚至有些艱苦的歲月,才會在不知不覺間重走了這條小路,遙望不遠處隱隱約約的一坐小山,他笑著對兩位大小美女道︰「到了。」
夢雪兒和小天使精神頓時一震,順著他的手指抬眼望去,一座毫無特色的小山正懶洋洋地躺在泥塵小道的盡頭,至于寂天說的家,她們卻是看不到了。
寂天的心情迫切,駕馭長風,卷著兩個美人,狂飆而去,瞬間飄到小山腳下。
等風停塵止,夢雪兒和小天使睜開眼楮,終于見到了寂天傳說中的家,這是怎麼樣的家啊?
黃泥磚和小河卵石堆砌的牆壁,歪歪斜斜的破木門,門前是半人高的茅草,茅草里有一條從山上來的小青蛇正探出一個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