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焦黑的信封下
也許是天氣的影響還是對方的策略,城外的軍隊並沒有著急進攻,似乎只在等待對方彈盡糧絕。(神座)但天空下起的雪在地面上厚厚的堆積成一層厚雪,在上面走動要累上好幾倍,而且緩慢的步速只會成為城樓上弓箭手阻擊的目標。這支不知名的軍隊把收刮搶掠回來的東西用來自己渡過這個寒冬,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知道這里沒有援軍的關系他們直接就在不遠的地方安營扎寨,甚至連圍欄防御的木牆都沒有,因為他們知道對方的實力,至少在之前的沖鋒都是用捕過來的俘虜當炮灰攻城。
相反城內的狀況並不好,一片愁雲慘霧籠罩,城樓上疏散的士兵人疲馬乏,勉強在寒風中拖動著沉重的身軀。算上阿諾德的人城中能戰斗的戰斗力人員不過二十,在缺乏醫療和物資的補充下傷病過重的士兵在這種嚴峻的天氣下似乎無力抵御,在接著的這幾個嚴寒的夜里斷續又再有三五人陪同冰雪女神離開了人間。嚴重缺乏戰力的城堡更是變得滄桑和破落,城中已經快被死亡的風雪所淹沒。
畏懼戰斗的海爾茲萎縮在領主的座上,用著顫抖的身軀和聲線,以及用著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面前的五名白衣戰士說︰「不……不……這樣的事情我辦不到。」咽了下口水的領主堅決的否決著「我不能放棄我的城堡,不能放那些……那些蠻兵進來。」
徹底失望的妻子只站在與自己丈夫相隔三四個人遠的距離上輕蔑的神態,冷冷的盯著大廳上的所有人,她的心中如此渴望自己當初嫁給的不是這個窩囊的人,軟弱、無能、缺乏勇氣和斗志。依舊一副冰山美人姿態的安娜夫人並沒有顯露出心中的想法,保持如一冰冷的表情漠視著沒有未來的局面。
「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只好離開了,因為這是唯一能夠一次將所有敵人一舉全滅的方法。」白棉的外套上似乎被鋪上一層拒絕的塵埃,阿諾德用手輕輕的拍打了兩下。
眼睜睜看著到來的救兵現在卻舍己而去,那五個潔白的身軀緩緩的走向門外,此時畏縮在座上的領主總算願意邁出自己的一步︰「男爵大人!請等等。」刻意想挽留的領主只好把手中的戒指摘下,伸向已經一腳踏在門邊上的阿諾德。
領主無力和抖顫的說︰「全權就讓阿諾德大人……男爵大人你主持一切吧……我……我……我只求能夠活下去。」
果然人是受到環境所逼而變得精神頻亂,即使開始知道有援軍,卻發現只有五人的援軍時,那種180度的轉變確實是有點讓人失望。[全文字首發]海爾茲開始也跟平常人一樣,認為會是有千軍萬馬來救援,就算再少的情況下也應該能有一兩個方陣的數量(一個方陣約數50-100人)。
接受了阿諾德將士兵收攏進內城城堡的意見,領主再次躲進了客房里面不再露面。城外一圈的城牆上僅有的士兵都統統進到內城,完全空置了外城的防御。在鋪上一層積雪的領主房間破爛的邊緣上堆建起一個簡易的防御土牆,使用的都是外城一些破舊能快速搬動使用的土木石磚。幸好有著風雪的掩護,城外的敵人並沒有趁這個時候采取攻擊,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對方才發現城牆上已經連一個士兵的模樣都沒有見到時才緊急采取攻城。
用巨木沖破城門而進的凱立德軍團蜂擁的把圍牆內所有能站的位置基本都佔滿,一人單騎在人群中哈哈大笑,這人身穿一身棕黃粗糙的皮毛外套,穿著一條緊身皮褲,手持一把細長的彎刀在褐黑蓬亂的頭頂上揮舞。
「海爾茲這個倒霉鬼的城今天就是我的了!」凱立德興高采烈的耀武張揚,隨同的那些活像亂賊樣子的士兵也一同呼天喊地的歡呼。
「砰!!!」
…………
在寒夜過去的一早冰雪褪去一半,空中萬里無雲,除了一絲寒風偶爾吹拂而過外,溫暖的太陽示意著今天十分適宜凱立德的軍團采取進攻。而他自己本人也十分喜歡這樣舒適的天氣,丟後那幾名燕瘦環肥勉強充饑渴用的果女,換上了自己的皮毛外套。
正走出自己的帳篷時,一名士兵用手按著頭頂那不合身的鐵盔,一手拿著圓木盾奔跑而至來到面前。
「凱立德大人,法蘭堡上的士兵都消失了!」
「什麼?快給我派人去偵查。」凱立德揮手直指城牆上空無一人的法蘭堡命令到。
還沒有平伏過來的士兵又再次扶著自己的鐵盔一陣奔跑,這次他則是多帶上了幾名同行者跑上法蘭堡的山坡小路。在城堡的外圍觀察城內的士兵是不是埋伏了起來,但只發現人都往內城里面去走。沒有停下腳步的士兵又再次笨拙的回到自己的營地前,不過這時候營地前已經集結起一支軍隊正往自己前進。為首的則是凱立德,士兵只好匆忙的迎上前,把見到的事情告知自己的主人,不到片刻他自己也融入了這支一百多人的隊伍里面。
一支由二十多人的隊伍抬著沖城的樹桿直沖向坡上城門,沿途路上不單沒有收到城堡的攻擊,甚至輕易的在十來下攻城破門錘的攻擊便把門閂給撞破。隨後蜂擁而進的士兵一擁而進,順著城門魚貫而入,在隊伍圍護下的凱立德策馬而進。城內能見到的都是一片破爛和狼藉,只是相隔一夜的時間,城上城下都鋪起一層厚厚的白雪,自己部隊所到之處都是一片白雪,眼前的城堡城了一片冰宮雪堡。
幾面蕭條破爛已經看不清圖案的旗幟隨風而動,損壞破爛的磚瓦在內城邊上不遠的地方堆起一個小土堆,正上方十米左右的地方正是被他們用攻城投石機給砸破的城壁。空洞焦黑的牆壁早已鋪上一層薄冰和雪花,一些被風雪覆蓋的家具只在雪堆中獨顯一角。黑洞的箭孔散發出陰暗帶來的恐懼感,以及毫無生氣如同被冰雪吞噬一切的景象,破缺的孤堡在冰封中更顯幽離和一種反常的不自然。
在洶涌的人聲浪潮中凱立德大聲歡笑「哈哈哈……海爾茲那兔崽子已經熬不過這個寒冬,要怪就怪他沒有把他領地的人收進城里……」似乎對自己只用了少數的犧牲換取了一座城池的凱立德開始了一大篇的長篇大論的演說。
正等他獨自暗喜時,在暗黑的箭洞里一支用數根圓鐵熔接成一根長一米黝黑的鐵管,底下有一棕色的木托的鐵槍正對準凱立德的軀干。暗黑當中亮起了一瞬間金黃的星火,也就只有身處箭樓上的人才能清晰看到那油繩點燃的亮光。
被陰暗的房間所覆蓋,只有一灰白的束身衣裝的人在黑暗中舉起鐵槍做出一個瞄準的姿勢,正正對準城內廣場中那棕馬上的凱立德。在火星閃爍片刻,扣在鍵上的食指用力扣動板鍵,響亮的槍響聲在箭樓中震耳欲聾。鐵管的最前端沖出一懾人的火舌,一尖銳的小鐵釘齊聲而出,快速的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略微帶有彎角的直線。
被鳴響所威懾到的凱立德軍隊,突然變得鴉雀無聲,跟冰冷狼藉的內城融為一體。唯獨坐在坐騎上的凱立德感到一陣抽心的痛感集中在右邊的胸前,半身似乎受到沖擊而震動了一下。不自覺的伸手模了模,此時只見手掌上已經滿是血水,胸前也已經染成一片鮮紅。
一切總是接二連三的發生,由空中落下了幾個冒著青煙的雪球,噗通一下的栽倒雪堆里面。被點燃的引線已經燒到了內部,只在雪堆中冒出一絲最後的火花和青煙。隨著又再有幾個懸空而下,更有幾個倒霉的士兵被砸死過去。
裝備凌亂的凱立德士兵邊恥笑自己倒霉的同伴邊恥笑著說︰「哈哈哈……法蘭堡只剩這些雪球來攻擊我們……」
廣場內牽起一陣恥笑聲和叫罵聲,但沒等他們繼續笑下去和辱罵的時間。這些掉進人群當中的雪球突然爆起一陣三米高帶有灰黑色的雪花和石塊,在此同時「轟」的巨響只在一秒內響起。
沒等凱立德的軍隊反應過來,幾處同時爆起,轟隆一片。一些被爆風和震感所炸飛的士兵飛彈到牆壁上,一道鮮紅的血痕在雪白的牆上清晰可見,更多的士兵更在爆炸中被炸得血肉模糊肢體分離,城內已經一片亂哄哄,紅白混雜在一起,空中落下的爆彈有幾顆更是準確的落到了城門處,一些亂套的士兵企圖逃出,但效果甚微。由腳底轟炸而起的士兵被炸起到半空再壓到其余的士兵身上,城門更是一片狼藉,短短的幾米由鮮血和肉醬組成的過道成了一幅修羅場的慘象。
數十聲的巨爆響聲震動了整座城堡,塵埃和土灰紛紛落下。躲在客房的海爾茲更是面如死灰,被這些如同龍吼的叫聲給嚇破了膽。同樣被集中到祭壇前的安娜夫人和一些僅有剩的僕人,也在這些被他們所認為是神的怒吼所顫抖著,唯獨子爵夫人依舊保持鎮定,一臉冰冷的走到門前。
守護在禮拜室門前的扈從一手攔住說︰「夫人!請別外出,難道夫人沒听見外面那些可怕的吼叫嗎?」
「有什麼可怕的。」安娜夫人無視扈從奪門而出,沿著盤旋而上的石梯走到一處可以觀看到內城廣場的窗戶前。
原本佔據城內一百多名的凱立德士兵現在卻是真正正正的殘兵敗將,一些被嚇瘋的士兵已經顧不上周邊其他人的狀況,只是一味的在尋找著自己的大腿或者是手臂。率領著群烏合之眾的凱立德本人早已在其中一次爆炸中被炸飛,新傷舊痛的凱立德再被自己的坐騎壓著半身給慘不忍睹的被活活壓個窒息而死。
城堡的大木門由里面而打開,門前除了看到一根沖門的木樁外就是一片焦土和血海,原本被嚇傻的法蘭堡士兵和騎士現在卻一陣奮起,發動一陣不管死活的砍殺。早已亂套的凱立德軍隊就像是待宰的羊,死亡過半後士氣更是達到了低谷的極點。
鮮紅和焦黑的廣場布滿了凱立德所帶來士兵的尸骸,肢體分離無法區分究竟有多少人是死在令人生畏的爆炸中,外圍的城牆邊上已經被炸得坑窪不平殘缺不堪……
這場小試牛刀後阿諾德所帶來的人隨同平靜下來的砍殺聲中悄然離去,消失在一片白茫中,能夠知道法蘭堡這次危難得以解救的也就只有當天在房間內的幾人。其余所有的人都認為這一切是得到了天啟和神的援助,唯獨一點的是在不久的十多天後海爾茲離奇的中毒身亡,成了法蘭堡最大的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