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無憂正暗自盤算,不曾想十三枝已然發動攻勢,手中的梨花帶雨有如閃電一般地攻向了姚無憂。姚無憂剛才心下雖在盤算如何月兌生,但眼楮卻始終不離十三枝,見他殺到,一邁步就避了開去,可惜還是慢了一些,雖避過了梨花帶雨,卻沒能避過梨花帶雨的發出的寒氣,只覺胸前一涼,衣服被劃開了一條大口。
靜淵一見,花容失色,怒罵道︰「也不害羞,仗著神兵利器,算什麼好漢?」
十三枝哈哈一笑道︰「我是來抓你們,又不是跟人比武,紅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嘴上說著,手上卻沒有慢下來,又連續的攻出了幾招。
姚無憂一邊手忙腳亂的抵抗,一邊喊道︰「師傅,靜淵,你們快從後門出去,快走。」
十三枝沒想到姚無憂毫無實戰經驗,心頭狂喜,道︰「想走,有那麼容易嗎?」
靜淵一听姚無憂喊師傅,才想起西門無淚來,急急道︰「師傅,快去幫無憂哥哥。」
西門無淚一臉的尷尬,兩手向上舉,喊道︰「徒弟,加油!加油!加油打倒他!」邊說邊往後退。
靜淵搶上前去,直把西門無淚往前推,嘴里高聲叫︰「師傅,你上啦,你上啦。」
西門無淚嘴里叫著︰「我上,我上。」腳下卻在往後退,此時姚無憂的後背上已經中了一招,鮮血直流。靜淵心想自己再不出手,無憂哥哥就要命喪別人之手了,環顧左右,找不著合適的兵器,情急中抄起旁邊炒菜的鏟子就要往上沖。卻被西門無淚一把給拉了回來,說道︰「想上去送死嗎?」
靜淵說有如一頭小野獸,吼道︰「就是送死,咱們兄妹也不怕別人。」
姚無憂說道︰「好樣的,小妹子,可惜死了,就沒人去找你爺爺了,你趕緊帶著師傅走,他不會武功,只要你們走了,我自有月兌身之法。」
靜淵說道︰「無憂哥哥,你走不了,我也不走。」
姚無憂見靜淵還不走,心下甚急,一急腿上又中了一招了,于是吼道︰「笨妹子,這屋子滿是機關,只要你們走遠了,我自有辦法月兌圍。師傅快帶她走,出門時,別忘了啟動機關。」
「想走,沒那麼容易。」十三枝身形如風,就已然堵住了西門無淚和靜淵的退路。一見退路被堵,西門無淚強拉起靜淵就要上二樓。十三枝一揮梨花帶雨,就擊向了樓梯。就在此時,姚無憂已然揮拳猛攻到了,十三枝忙舍了樓梯來戰姚無憂,瞬間兩人又打成了一片。
就在此眨眼之間,西門無淚帶著靜淵已然從二樓的後門跳了下去,緊接著就听後面窗戶嘎嘎的一陣亂響,十三枝忙猛攻姚無憂,趁他手忙腳亂的時候,一躍身上了樓,就要追出去。
「不送了啊。」在此關鍵時刻,傳來了姚無憂的聲音。十三枝回頭一看,姚無憂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他。這一看,看得十三枝毛骨悚然,多年的經歷告訴他,這個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武功,而是陰謀詭計,正所謂上者斗智,下者角力。前幾天的經歷依然歷歷在目,他除十一枝,十一枝廢掉他的手臂,如若不是耍詭計,施暗算,又如何那樣輕易就得手。此次定不能著了他的道,這屋子里誰知他有什麼樣厲害的機關,反而不如先殺了姚無憂,回頭再去抓那兩個不會功夫的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心念即此,十三枝一躍身,又回到了姚無憂的身前,揮起梨花帶雨。
姚無憂剛才人雖坐在那里,心其實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一個窮得叮當響的打雜伙計,建這個二層小樓,木料都是人送的,哪有錢再來建什麼消息機關呀,剛才讓西門無淚拉下消息總閘只不過是一出空城計。那嗄嗄作響的也不過是姚無憂當年做那窗戶的時候,心不在焉,以致做工太糙,每次開關,聲音都如老鴨出籠。
因此,剛才要是十三枝真追了出去,那西門無淚和靜淵的命運就不堪設想了,姚無憂又如何不急。但他明白,內心越急,表面就得越輕松,不能讓十三枝看出破綻。只是這冰火兩重天的境界,實在是太熬人了,對十三枝來說只是短短的一猶豫,對姚無憂來說卻是生與死的煎熬,直到十三枝下了樓,他懸著的心才算歸了位。
可姚無憂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十三枝又已經攻了過來,招招直指要害。可出乎十三枝意外的是,姚無憂這條案板上的魚,鱗都被刮了,正當要下刀開膛破肚的時候,他居然屢有奇招,從刀下開溜。十三枝自出道以來,大小數百戰,從未遇過如此殺得著,死不了的人。
當然,姚無憂也不輕松,他一個醫死了羊就清炖,醫死了牛就紅燒的小伙計,這幾年過的更是清水煮蘿卜的日子,本沒把自己的命看得更重。只是如今老爺子生死不明,小靜淵岌岌可危,他忽然覺得自己不能死了,求生的一起,自然平時想不到,用不了的奇招妙招也就源源而出。
這一場大戰,從樓下打到了樓上,從屋內打到了屋外,等十三枝明白這里根本就沒有機關的時候,姚無憂已經越戰越勇了。
十三枝更是越戰越心驚,他心里明白,眼前的這個人,如今雖不咋樣,然觀其心性氣度,將來必不可限量,要是今日殺不了,今後要殺就更難了。念頭一起,十三枝一聲長嘯,梨花帶雨「唰唰唰」地急攻了過來,帶出萬千寒氣。
姚無憂雖說咬牙死撐,但畢竟功力有限,打了這半天,已然經橫身是傷,又加上精疲力竭,眼看就要架不住了。十三枝在此時,更是傾畢身之功,攻出了最為凌厲的一擊,姚無憂雙眼一閉,心說︰「靜淵妹妹,保重!」就要等死,不曾想那攻出的兵器,行到一半,十三枝忽然臉色大變,急急地丟一下句︰「小子,下次再取你的命。」然後如一陣風一般飛上馬車,窮北獸四蹄輕動,風馳電掣般地消失得無影無蹤。姚無憂死里逃生,渾身無一處不痛,一坐在了地下,再也爬不起來,一會兒就暈了過去。
等姚無憂醒來的時候,身下軟綿綿地不知道墊的是啥東西,只覺橫身骨頭都快散了架,旁邊一小堆篝火,夜風一吹, 里啪啦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