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姚無憂從旁邊搶過一根木棍,往地上一點,把他的身體橫空彈了出去,直奔上面的那根飛來的火木,就在火木要砸中靜淵的那一瞬間,姚無憂飛起一腳把那根木頭踢飛了,同時一伸左手,單手把靜淵抱了過來,往下墜去。()就在三人快呀掉入火海之中的時候,姚無憂大喊一聲︰「把他抱緊了。」話音未落,就見他把右手里的木棍往火海中一插,借著那股力,抱著靜淵又飛了回來。
至此,眾人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圍了過來。靜淵也顧不得其它的,一著地就高聲叫道︰「誰給提桶涼水來?」早有人提了井水過來,靜淵先用涼水給二牛降了降溫,一會兒他醒了過來,見是靜淵,吃力地問道︰「給我送糖來啦?」
靜淵看著他衣衫襤褸,多處傷勢嚴重,眼淚嘩嘩地道︰「買好了,就等著給二牛吃啦。」二牛高興得直想笑,可惜此時,全身肌肉?得緊緊地,想哭都哭不出來。靜淵忙讓姚無憂去幫忙買藥。
姚無憂也借此機會打探了一下起火的原因。這一片其實真名不叫蜂巢,叫「腳夫之家」。周圍除了金味齋,還有不少的染布坊,貨物轉運站,都是金味齋掌櫃的名下家業,當初掌櫃的就想把這片地給買下來,建些住房,出租給他手下的那些伙計。于是他就找上了這片地的地主,一個名叫房老實的人。
這房老實只是名字叫老實,其實一點兒也不老實,平時仗著祖上有點產業,好吃,好賭,不想做事。∣我∣搜小|說網眼看就要坐吃山空了,這時候金味齋的掌櫃的找上門來了,說︰「你們家祖上有這麼一塊荒地,在我的產業圈的中間。地荒在那里,除了喂蟲子,繁衍螞蟻,一個子兒都不值,不如多少折幾個錢賣給我得了。」
房老實正愁沒錢,現在有人送上門來了,自然是滿心歡喜。眼看就要答應了,這事被房老實的姐夫知道了,就勸他︰「你看,現在那片地周圍有無數的產業,也有無數的苦力,都是從鄰近地方來的。在這寸土寸金的幽州內城,別說住了,死了都沒地方埋,你何不在那里建點房子,出租給他們,並給他們提供伙食,也算一個正經的差事。」
房老實是父母雙亡,世上的親人就剩一個姐姐,他姐姐就這麼一個弟弟,平時沒錢只能去他們家借。他姐姐呢,明知道借錢給他是老虎借豬——有去無回,但也沒有辦法,總不能看著自己的親弟弟變賣祖產吧。因此,他姐夫是做夢都在想辦法,要趕緊把這個小舅子給塞出去,現在有這麼一個機會,他又如何不努力。
房老實的姐夫嗓子都快說得冒煙了,房老實卻不為所動,眼看這尊石佛是如何也送不出去了,他姐夫急了,說道︰「你是真糊涂,還是假聰明呀?那就是一個萬事不操心,坐著收錢的勾當。」
房老實的臉上馬上堆滿了笑容,說道︰「我的好姐夫呀,這話你怎麼不早說呀?」于是拆了幾座老屋,把木料都運到了這里,他姐夫又出了點錢,買了點二手木料添上,建了這麼幾幢三層的木樓,取名「腳夫之家」。
當初建樓的時候,考慮到這些腳夫們一年也掙不了幾個大子兒,要想把房子租給他們,便宜是第一要務,因此房老實命人把房子中間隔成了一個一個的小隔,每個隔子中間僅夠擺一張床。遠遠望去,就像蜜蜂織的巢,因此住在這里的住戶,自己取了一個別名,叫「蜂巢」。
由于蜂巢的木料來源,當初就是幾幢比姥爺的姥爺還老的老房子,有的地方已經被蟲子蛀空了,又建了三層,住在最上面的腳步重了都晃悠,放個屁都就會震動十幾家人,所以在蜂巢還有一個特殊的規定,不許吃蘿卜。
蜂巢剛建成的時候,掌櫃的氣得雙眼發紅,這麼好的主意,本來是他先想到的,沒想到卻讓房老實這麼一個混混撿了便宜,于是就暗地里把此事舉報給了幽州的巡城官員,說房老實建的是危房。接到投訴的那位官員,也就是讓十三枝斬成兩段的那位仁兄,口頭禪︰「官府的,給錢還是納命。」房老實自然沒錢,當然也不會給命。
巡城的隊長把長??當馬騎了,嘴里拔了一顆草叼著,堵住了門口,雙手一攤,斜眼望著房老實道︰「你說讓兄弟我怎麼辦吧?」
房老實也不愧道上的混人,腦子一轉,有了主意。他跟隊長說,從今往後,這腳夫之家的生意,有他三成,豈不比那一次性的打點更好。隊長拍了拍房老實的肩膀,說道︰「我就知道你他娘的不會不夠兄弟。這官民合作範式,我想把它發揚光大,你給啟個名字吧?我先說了,這名字可要既吉利,又隱蔽。」房老實道︰「那就叫‘長長久久’吧?」
既然房老實和巡城隊長又長又久了,而這個巡城隊長又湊巧是總督大人的七姑媽家堂佷的八舅子的小姑父,掌櫃的按理也只能干瞪眼了,可惜他不是干瞪眼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攢下如此大的家業了。他是左等,右等,終于等來巡城隊長死了,新來的隊長又還沒上任,這個時候,他手下有一個狗頭軍師,叫杜二。這個杜二自打來了以後,常為掌櫃的辦一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事情辦好了,掌櫃也時不時的打賞點錢給他。杜二從中也嘗到了不少甜頭,這天他給掌櫃的出了一個主意,他說︰「掌櫃的,我听說腳夫之家住進了一個瘋子,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到處放火,讓腳夫之家的人給攆了出來。你說要是這秋高物燥的時候,他趁人上工的時段,回去點一把火,會怎麼樣?」
掌櫃的掏了掏耳朵,道︰「杜二,你說啥啦,我都沒听清楚。不過,我今天確實有點事找你,都說你去年干得挺不錯,我也一直沒有什麼表示,這兩百兩紋銀,就當你的辛苦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