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頓紅塵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困龍入海

作者 ︰ 公羽雙草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張亮正在花園散步,狀態恢復的不錯,整個人的精神面貌看起來十分之好。[蟲不知小說網]見我到來,張亮拉著我在花園邊的一條長凳上坐了下來。因為還要趕著上班,所以我直接說明了來意。張亮也不羅嗦,將伯溫遺藏的事向我娓娓道來。

「先祖劉伯溫,在輔助朱元璋建立明朝的過程中,屢屢立下奇功,朱元璋亦多次在群臣面前稱贊他為‘先生真乃朕之子房也!’明朝建立後,朱元璋大賞群臣,卻獨獨遺漏了功勞最大的劉伯溫。朱元璋膽氣豪雄,確實是一個勇斗天下的霸主,但稱帝後,疑心漸起。有意扶植以李善長為首的淮西派,與以劉伯溫為首的浙東派互相制衡。劉伯溫正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故而在當時就已經萌生了退意。朱元璋發現劉伯溫退隱的意願後,怕天下人說他鳥盡弓藏,容不下有功之臣,又封了劉伯溫一個伯爵,來籠絡人心。劉伯溫知道一時之間不能月兌身,只好表面上放棄退隱的打算,與朱元璋維持表面上的和諧,但在暗地里早已安排家眷漸漸轉移。」

「公元一三六九年,朱元璋召見劉伯溫,問道︰‘我想罷免李善長的丞相之位,先生認為誰可繼之?’劉伯溫一听心中大呼不妙,朱元璋明知道李善長是劉伯溫的對頭,如何會問他這樣的問題。但皇帝既然發問,劉伯溫自然不得不答,只好說道︰‘茲事體大,恕微臣愚鈍,不能為皇上分憂。微臣以為,吾皇聰敏睿智當自有主張。’朱元璋听後對劉伯溫果然不再處處防備。公元一三七一年,朱元璋在劉伯溫的參謀下平定了西蜀。[全文字首發]在此過程中,劉伯溫听說在大理地境,有人能夠以指刻字且深達寸許,遂親自前去查看。劉伯溫看後,大為感嘆︰‘常聞仙聲,以為奇談,今日一見,始知神仙之說,未必無稽。’劉伯溫唏噓良久,方才離去。」

「兩年後,朱元璋疑心越來越重,將開國功臣抓的抓、殺的殺,已經沒有幾個了。劉伯溫甚為忌憚,恰逢其母病逝,遂借喪母為由,辭官歸田,為母守喪。中途匯聚家人悄悄來到大理的水閣村隱居下來,自此再不涉足朝廷之事。為防泄露消息,對外假稱張姓,其後時日漸久,劉氏後人,索性以張為姓,不再改回。」

「至于常遇春鎧甲的來歷,先祖在筆記中亦曾有所提及。常遇春年輕之時,落草為寇,後來得到虎紋勛章武力大增,縱橫天下少有敵手。公元一三五三年,年僅二十三歲的常遇春投奔朱元璋。此人一生為將未曾一敗,自言若得十萬眾,自可橫行天下,世人皆以‘天下奇男子’稱之。朱元璋對常遇春甚為喜愛,命人將虎紋勛章瓖在自己鎧甲的護心鏡上,再將鎧甲賜予常遇春以示寵愛。常遇春生前曾對先祖說過,虎紋勛章內含極大地力量,若能善用則造福天下,否則必將為禍蒼生。公元一三六九年,常遇春病死在柳河川,年僅三十九歲。死前囑托親信將鎧甲交到先祖的手上,並一再叮囑先祖妥善保管,擇至正之人方可傳授。先祖歸隱後,不理世事,三年後病死,時間短促並未尋得傳人。後人不敢造次,遂將鎧甲合同先祖遺物一起埋藏在祖祠地下的密室之中。」

張亮在講述的過程中屢次停下,神情之中似有頗多感慨。我以為他還在掛懷虎紋勛章被盜之事,遂安慰他道︰「你也不必擔心,現在我們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虎紋勛章在王天行的手上,只是苦于沒有證據,不能動用警察的力量抓捕他。但既然有了確實的消息,又何必太過擔心,只要想奪回來,辦法有的是。」沒想到張亮對我的安慰無動于衷,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對我說道︰「這兩天在醫院,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剛才的感嘆並不是為勛章而發,只是有感于常遇春的事跡,不自主的有些觸動而已。常遇春一生縱橫天下,未曾一敗,氣概何其豪邁!我輩後人,自當以此為楷模。每每想到勛章被盜之日,觸石求死之狀,心中無比汗顏。所以,我做了一個決定,出院之後,我會放棄一切,到四處游歷。我相信有一天,我必定會憑借自己的力量奪回虎紋勛章,告慰歷代先祖。」

張亮說話時的語氣神態與往昔大不相同,少了幾分顧慮,多了幾分豪氣。看著張亮的神情,我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已經徹底打破了束縛在身上的枷鎖,未來的發展當真不可預測。以前的張亮像是被縛住了手腳的巨龍,雖然意志堅韌,敢于承擔,體內蘊含強大的力量,但卻縛手縛腳,難有作為。現在的張亮卻好比是困龍如海,四海遨游,再無禁忌,他日必將縱橫四海。

張亮的敘述徹底解除了我關于虎紋勛章來歷的疑惑,看張亮打開心結,一時也不會私自再去找王天行的麻煩,心中再無牽掛,揮揮手辭別了張亮,望警局而去。

我趕到警局時,看到趙明全正在組織大家開會,見我匆匆趕到,一擺手示意我坐下。只听趙明全開口說道︰「前天傍晚,在花山附近發現了一具尸體,經法醫鑒定,死者是身中劇毒而死,死者所中的劇毒與十年前的一宗古董販賣案中毒死二十幾人的毒藥相同。上級對這個案件十分重視,特別交代由我們六組來辦,希望大家快速行動起來,爭取早日破案。按照剛才的分工,大家分頭行動。文娟待會你把剛才的會議情況跟徐遠交代一下。」趙明全說完後將我拉到一邊,對我悄聲說道︰「徐遠,崔明杰的事辦得好!不過這件事你得罪了汪直,雖然他表面上沒說什麼,但他畢竟是一市之長,最近小心點,別被他抓住把柄。好好干,這件案子破了,我打報告為你請功,我看好你!」

對趙明全關于為我請功的話,我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這個家伙一貫是用人之時瞎許諾,事完之後忘半邊,信他,是給自己添堵。對于汪直之事,我更是毫無顧慮,反正我就獨身一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了。再說,我跟汪嘯勢如水火,汪直即便是為了自己的兒子,也不會輕易饒過我,我又何必枉做猥瑣之事。

文娟見趙明全離開,我還在原地發愣。上來就是一腳,對我說道︰「嘿!想什麼呢?出發吧!還要本小姐八抬大轎來抬你不成。」被踢了一腳,雖然心中不爽,可臉上哪里敢露出半點不快,自從那次我在古墓遇險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兩人常常見面的緣故,反正文娟和倩如的關系突飛猛進。現在倩如對文娟,那是言听計從。無法可想,面對這種情況,我只好忍辱求存。腆著笑臉,跟隨文娟去勘察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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