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在路上跟我簡單介紹了此次勘察現場的任務,死者名叫陳大牛,是花山附近的村民,年紀大概二十八九歲,一直在家務農。(神座)從其他同事了解的情況來看,陳大牛為人老實,也沒有什麼仇家。此次突然中毒而死,著實有些蹊蹺。我們這次勘察的主要目的,就是仔細對現場進行再次勘察,看能否從現場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從而找到此次案件的案發動機。
文娟說完後,我又問起崔明杰的處理情況,文娟說道︰「說來也奇怪,這個老家伙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論是在審問過程中還是在最後判決的時候,都表現的極為配合。」我問道︰「龍形玉佩找到沒有?」文娟說道︰「沒有,據崔明杰交代,玉佩在那天跟陸振明他們打斗的過程中遺失了。我們仔細地搜了他的隨身物品,並且在汪直家的別墅也找了幾次,都沒有找到。後來我又打電話給陸振明等人,他們也都說沒有見到。著實奇怪!」我听到這里,心中閃過一絲不安,總覺得我們疏忽了一個關鍵的地方,但一時之間卻又毫無頭緒。就在此時,文娟說道︰「前面就是發現死者的地方了!」我抬頭看去,只見在花山水庫的旁邊,有一個用石灰畫出的人形圖案,想來便是死者最後伏尸之處。勘察現場要緊,我搖搖頭將崔明杰的事暫時壓在心底,仔細的查看起周圍的環境來。
花山水庫地處麒麟市南部,距離市區大概十余公里。此處由于遠離塵囂,加之有山有水,植被豐茂,民風淳樸倒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在水庫向東大概兩百多米的距離,有一片巨石組成的石林,屬于典型的喀斯特地貌。(神座)石林造型奇特,加之數量成千上萬氣勢頗為雄渾,每天都有不少有人前來觀光。
而水庫向西大概一千米的樣子,有一處古溶洞。據說存在已上萬年,溶洞深不可測,順洞而下,四壁皆是石乳、石筍,端的是鐘靈奇秀。洞中有溪流潺潺流出,據說溪流直通地底熔岩,溪水水溫高達八九十度。洞中每日霧氣蒸騰,加上各種晶石隱約發出微光,頗有仙家氣象。多有探險人員入洞考察,奈何洞中溫度實在太高,探索最深處不過幾十米而已。
在水庫的南北兩邊各有一村,北村名為陳家村,南村名為李家村,兩村隔水相望世代比鄰而居。其中北村背靠群山左倚花山懸崖右挽遠古溶洞,只有順珠江而下一條出路,頗有些絕地的味道。南村則背靠水庫,左擁石林,右邊與古榕洞隔珠江相望,緊緊扼住北村的唯一出路。
我和文娟此刻正在南村左邊,石林與水庫交接之處。我和文娟看了半天,並沒有發現什麼怪異之處。在文娟的提議下,我們索性沿著水庫岸邊一路向南走去,順便了解一下當地的一些地理情況和村民之間的鄰里糾紛。
以前雖然早聞石林之名,只是並未親身來過,所以感觸不深。此時和文娟一路走來,卻深為震撼。只見二十幾米的巨大石柱比比皆是,兼且造型奇特,或如巨像取水、或如猛虎下山、或如巨人矗立不一而足。置身于石林之中仿佛回歸于遠古時期,一股極具威壓的蒼茫之感,不由自主從心底升騰而起。陳子昂的詩句仿佛是此情此景的最佳寫照︰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滄然而泣下!人世間集散離合、時過境遷也許千變萬化,而這些巨大石柱卻靜靜矗立在此,從遠古至于今日,仿佛永不改變。
我正沉浸在這種蒼涼的意境之中,卻听文娟說道︰「誒,徐遠,你快看,那邊那個石柱像不像巨人拉屎的樣子?」一听此話一陣無力感充斥了全身,看到我欲言又止的表情,文娟又道︰「別拿那副死樣對著我,你也不看看剛才你的德性。一副色與魂授的表情,連哈喇子都出來了。要不是本小姐一句話把你拉回來,這會說不定你就死了。我可告訴你,我從小就听說這片石林鬧鬼,經常有人在半夜看到一個白須白發的老頭,在巨石之間縱橫如飛。你想啊,這些巨石俱都高達二十幾米,此人能在這麼高的巨石之上來去如飛,不是山精鬼怪又是何物?」
被文娟這麼一打擾,我早已失去了看風景的心態,倒是被文娟後來的幾句話吸引興趣。出言問道;「你從小在麒麟市長大,關于此地的一些傳說奇談,想來知道的不少,正好路途無事,給我好好講講吧!」文娟一听此言,往旁邊的一塊大石上一坐,向我招招手說道︰「要說關于此地的傳奇倒還真不少,給你隨便說兩件吧!也讓你長長見識。」
我也坐到文娟身旁,凝神靜听。只听文娟開口說道︰「北邊的陳家村和南邊的李家村以前世代為仇,經常發生大規模的械斗。直到解放初期,政府大力打壓,還專門派了一隊武警駐扎此地,直到最近十年兩個村子才逐漸和諧起來。據老人們說陳家村的祖先們原本在南村生活,有一天來了一個儒生模樣的年輕人,殺到陳家村,要村長交出什麼內功口訣,村長不明所以自然無法交出。儒生一言不合就打開殺戒,村民無法只好全數撤離到現在北村的位置,命人死死守住河道,但儒生的武功極為高強,涉河渡水如履平地。就在儒生殺入村民群中,準備大開殺戒的時候。一聲巨響從「珠江源」水庫中發出,一條人影自水中激射而出。一掌向儒生拍去,儒生回身擋開那一掌,向後一躍與人影拉開距離。看到一個身著青衣的邋遢老者,儒生被偷襲一掌,不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說道︰‘沒想到你真的還在世間,好,好!老夫從此再不寂寞了。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夫今天就暫且放他們一馬。’說罷轉身踏水而去。青衣老者看儒生已走,一言不發,一躍入水再無蹤跡。自此以後儒生便在南村的位置居住下來,不少人听說老者武藝高強,都來拜師學藝,但老者一概不理。日子久了,那些求學的人雖然大部分漸漸散去,但總有一些特別執著的人抱著萬一的希望不肯散去,在南村搭起房屋住了下來。後來年深日久,居然成了一個村子。儒生不堪其擾,一日自行離去,再無消息。而南北兩村卻保留了下來,為爭地盤世代相斗。」
文娟說完後,拍拍站起身來。一揮手說道︰「故事講完,繼續調查!」說話間頗有領袖風采。害怕挨揍,我趕忙起身,緊隨文娟的步伐。誰知沒走幾步,便看到一個白衣年輕人正在石林中舞劍。此人劍術極高,在石林中縱躍騰挪,直如凌空虛度,的確是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