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騎牛青年,跳下牛背,來到我們面前。(神座)說道︰「這位兄弟外傷雖重,但並不致命,倒是胸口受到重擊,不及時治療,怕會留下隱患。小弟世代行醫,對治療內傷頗有心得,這位兄弟若是信得過在下,不如由在下為兄台整治一番如何?」被斷劍擊中後,我就一直感覺體內的氣息運轉不開,每每到胸口處便不能寸進,正想回去再找孟老請教。此時有人毛遂自薦,自然求之不得。
于是說道︰「兄台言語月兌俗,想必醫術定是不凡,能得兄台施以援手,實在感激不盡。你且請放手醫治,我自會全力配合。」那青年說道︰「徐遠兄弟胸襟廣闊,有容納四海之量。怪不得那人對徐遠兄弟是贊不絕口,果然有些道理。」我見他話中有話,正要開口詢問,只見那騎牛青年說道︰「不急,治好傷後,慢慢再敘!收斂心神,將真氣聚于丹田,不使外露!」
青年說完後,將雙手抵在我的胸膛處,只覺一股熱流順著羶中穴進入我的體內,聚集在胸月復之間。暖洋洋的舒適異常,感覺整個胸腔都浸泡在溫水之中,剛才重擊留下的閉塞感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消失。大概一刻鐘後,騎牛青年雙手掌心向上,收回舉過頭頂,然後翻掌緩緩下壓直至丹田位置,同時口中呼出一口長氣。開口對我說道︰「好了,你閉塞的穴位已經打開了,修養一兩天就會完全好了。」
我想起剛才此人話中的未盡之意,問道;「听你剛才話里的意思,好像認識一個什麼人,並且那個人跟你提起過我。[蟲不知小說網]」騎牛青年說道︰「不錯,我見過四川的王震東,他對你贊不絕口,初時我還有些懷疑,但剛才見你先是力抗強敵,而後在重傷之下,依然談笑自若,始知王震東的贊譽之言一點都沒有夸大。」
我一听此事與阿東有關,趕忙問道︰「你怎麼會見過王震東,還有你們怎麼又會談論到我?」騎牛男子笑笑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且容我細細道來。我叫陳闖,本是此間陳家村的一個小小牧童,十歲那年,我正在放牛,有一個白胡子的老頭路過,對著我看了半天。說我的骨骼特異,是練習太極拳的絕佳材料,非逼著我跟他學。我本不願意,可是那老頭又是講好話又是給好吃的,我受不了誘惑就跟他學了起來。這一學就是五年。那五年不論是內功還是招式,我都進展神速,可到了後來武功方面卻再難寸進。八年前,老頭對我說,我的武功到了一個瓶頸,要想有所長進,只有在實戰中磨練自己的性格,才能得到突破。但凡武功要修練至最高境界,努力只是一個方面,性格才是關鍵。什麼樣的性格,決定了能達到什麼樣的境界。」
「于是我離開此地,騎著青牛四處闖蕩,但凡听到哪里有高手就前去挑戰。去年,我听說四川出了一個王震東,此人武功極高,人送外號狂神。于是巴巴的趕去找他比武,我們兩人直斗了兩個多小時依然不分勝負,反而互相欣賞結為知交。在談話的過程中,震東提起了你,說你是一條重義輕生的好漢。先前看你和李宇交手,武功平平,對震東的評價頗不以為然。但後來見你在重傷之下,依然談笑風生,始知震東所言非虛。」
我對江湖上的人物一向感興趣,但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去了解,加之身邊也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江湖人物。听劉闖所言,倒像是一個老江湖,索性問道︰「劉兄弟,你闖蕩江湖多年,對如今江湖的形勢必定知之甚詳,還請解說一二。」文娟此時也來了興趣,湊過來側耳細听。
劉闖無奈只好說道︰「知之甚詳倒談不上,但對最近幾年江湖上杰出的人物倒也略有所知。現今社會,由于受到熱兵器的沖擊,絕大多數的門派都隱匿不出,只有武學修為達到一定的高度才會被準許出山。現在江湖上最厲害的當然是四小神了,其中的雨神你們剛才也見識過了。我有幸與他們都交過手,不過可惜,每次都是以我慘敗而收場的。雖然一年以來我自覺大有長進,但對上他們恐怕還是輸多勝少。除了四小神之外,江湖上還有一些人也不錯,例如縱橫派的王天行和趙寒風、陰陽門的諸葛琳、四川長壽村的彭杰等等都算得上是極具潛力的武林新秀。這些人各有絕學,俱都不可小覷。」
我問道︰「依你這麼說,現在江湖上以四小神的武功為最高咯!」劉闖失笑道︰「那怎麼會,各家各派的隱士高手不計其數,只是不屑爭這虛名而已。江湖上自古以來就一直有一個傳言,說是如今天下有三個人武功最高,俱都達到了打破虛空得見真神的不死境界。」我一听登時來了興趣,連聲問是哪三人。不料劉闖張口卻說出了這樣的話來:「這三個人分別是徐福、李白、張三豐。」
我一听大失所望,本以為劉闖久闖江湖,外表看來倒也老實淳樸,必能听到一些江湖掌故,也算長長見識。哪知如今的老實人也不可靠,居然拿些扯淡的鬼話來糊弄我。大感無趣,東張西望看救護車來了沒有,文娟則更加直接,拿出手機玩起了斗地主。劉闖看到我們的神色,很是郁悶,憋了老大一會,臉都憋紅了這才扯著嗓子說道︰「你們還真別不信,據我估計,教我太極拳的那個老頭就是張三豐。」
我一听,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丫的瘋了吧!」恰好這時救護車終于拉著嚎喪的警報姍姍而來,叫上文娟直奔車上而去。劉闖傻傻的站在一邊,心里五味雜陳,臉上的表情霎時間變換了無數次。救護車開走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當時我並沒有留心,但多年以後,劉闖此時的表情卻仿若刀刻一般清晰,並不時在我腦海當中浮現。直到那時,我才深深體會到他此刻的這種「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無奈、失落並夾雜少許憤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