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待細細觀察此人,不想文娟卻「啊!」的一聲,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雙眼一閉,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大叫道︰「有鬼啊!白衣鬼出來吃人了!徐遠,我們快跑!」雖說要跑,但她此時雙腿打顫,那里能跑動一步。[蟲不知小說網]我只好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道︰「那不是鬼,是有高人在練劍。不信你看,他有影子。再說現在大白天的,鬼哪里敢出來。」文娟听我語氣鎮定,不像撒謊。睜開左眼偷偷看了一下,果然看見那人有影子。此時那人听見有動靜,停止練劍,靜靜的站在那里,淡然而立,只是盯著我看,若有所思,似是再極力回想什麼。
文娟看得仔細,確定那人不是鬼後,鎮定下來。想起剛才的丟人情形,頗覺尷尬。這丫頭一向好強,此次大失顏面,急于找機會挽回,又看到那白衣男子,站在那里一副好死不死的德行,登時來氣。上前開口言道︰「你這個人,也真是的,練什麼不好,學人練‘賤’,耍賤就耍賤吧,還要在這個陰氣森森的地方耍賤。你說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啊!」
文娟的話著實嚇了我一跳,這個神經大條的女人簡直無敵了,一點也不知道天高地厚。雖然自忖全力發動,我未必會在速度上輸給他,但劍法上卻萬萬不是對手,此時還要帶上一個文娟,對方如果一怒動手,那我們可就真是插翅難逃了。想到此處,我不敢大意,一把將文娟拉到身後。對那白衣男子說道︰「對不起兄台,我們本是無意路過,絕非有意打擾,舍妹口無遮攔還請兄台見諒。」文娟還想再說什麼,我一把按住他的嘴巴,不敢讓她發出一點聲音。
不料,那白衣男子說道︰「鄙人李宇,在此游玩,見到如此氣勢雄渾的石林,深有感觸,不由自主舞了幾劍。本身也是魯莽,這位姑娘的批評倒也不無道理。我看兄台器宇軒昂,雙腿站位姿勢奇特,想來也是武道中人,不如切磋一下,如何?」原來剛才情急之下,腳下不由自主的擺出了逍遙步的勢子,被這小子一眼看透。
剛才看這家伙舞劍,知到此人武功極高,又听他自報家門叫做李宇,結合當日莫兆言在汪直家的別墅所言,心里判斷,此人十有八九便是莫兆言口中的「雨神」李宇。[我搜小說網]對于他的邀戰,我哪里還敢應承,只好開口說道︰「鄙人對于武學一道不過是略通皮毛,哪敢自言會武。切磋就不必了,既然兄台不介意,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改日再會,改日再會!」
說著拉了文娟就走,不想李宇再次開口,「兩位想必是本地人,小弟初到貴地,人生地不熟,想向兩位打听一個人,不知可否?」我只好停了下來說道︰「不知兄台要打听什麼人,我一定知無不言。」李宇說道;「前段時日,儒學大師楊名天到麒麟市來講學,卻被人用穢物襲擊,後來經過調查是一個叫張亮的人干的。楊名天是我的長輩,長輩受人侮辱,身為晚輩,我理應為他找回臉面。」
听聞此言,我內心咯 一下,心里大呼不妙。但臉上卻不露分毫,故作思索之狀。而後搖了搖頭說道︰「張亮?不認識!這樣吧!我幫你打听一下,有消息再通知你,我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拜拜!」說著拉起文娟就跑。
文娟雖然被我搞的一頭霧水,但到底也是機靈之人,見我拉著她亡命飛奔,也不說話,只是埋頭狂奔。李宇的聲音在我們身後不遠處響起︰「徐遠兄又何必枉做小人,只要你說出張亮的下落,我絕不為難你們。」李宇雖然也在狂奔之中,但聲音沒有絲毫顫動,竟與平時說話無異。
心知不可能逃月兌,我本是無賴之人,此時既然不能逃月兌,光棍性子發作,索性停了下來,掉頭說道︰「實話告訴你吧,張亮我認識,也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但卻不能告訴你。」文娟听我說出此話,氣喘兮兮的對我說道︰「對嘛!這才像點樣子。剛才看你跑得像傻狗一般猥瑣,真枉我還把你看作一號人物。怕他什麼,跟他死磕就是了。」文娟的話讓我頓時絕倒,這丫頭說的話簡直讓我有吐血三升的沖動。
李宇說道︰「這位姑娘好氣概,我自也不能顯得太過小氣,只要你們任意一人,能接我三招,我轉頭就走,絕不再多說一個字,如何?」文娟說道︰「那我們可要用武器,你說如何?」李宇點點頭說道︰「那是當然,武器你們隨便用。」文娟上前一步,大聲說道;「好,就是這麼說。徐遠,你上!」說著往後一轉身,跑出十幾米遠才停了下來。
沒辦法,我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兩步,擺好姿勢說道︰「來吧!雖然知道你的厲害,但我不得不戰。」李宇點點頭,不再說話,大喝一聲「劍指江河!」只見一道劍光疾若閃電般向我的胳膊處 射而來。我不及思考抬手一槍,「砰」的一聲正中劍柄。李宇看著手中的斷劍,自語道︰「我倒是忘了,你們是警察自然有槍。不過也就是如此而已了。」說罷口中再次大喝道︰「第二招,流星趕月!第三招,江河日下!」手中斷劍月兌手向我拋出,同時身體騰空而起,體內真氣全力爆發,一道青色光芒從李宇的雙手處爆發,以鋪天蓋地之勢向我襲來。危急關頭,我腦中靈光一閃,不退反進,將手槍往胸口處一擋,朝著斷劍直撞過去,全身月兌離了李宇掌力的籠罩範圍。只听「叮!」的一聲斷劍直中手槍。斷劍雖然被手槍擋住,但李宇的力氣實在恐怖,依然將我擊飛到一米開外,正好跌落在他掌力擊出的大坑里。胸口遭遇重擊,氣血一陣翻涌,張口吐出一大口鮮血。
文娟素來沖動,頗有些無法無天,但今天先是誤會李宇是鬼吃了驚嚇,而後又看見李宇恐怖的武功心中更加害怕,,尤其是最後看見我跌落在大坑里狂吐鮮血,由于視線被李宇真氣爆出的煙霧遮擋,誤以為我被這威力巨大的一掌擊實,心中認定我必死無疑,內心徹底崩潰,遂大叫一聲,拔出手槍就是一陣瘋狂亂射。只見李宇左右閃動,輕松避過了子彈。突然我感到左臂一陣劇痛,轉頭一看,卻是被一發子彈擊中。想來文娟激動之下那里還顧得上瞄準,只是一味胡亂開槍。害怕真的被她一槍打死,我大叫一聲︰「別開槍,我沒事!」
文娟終于被我的一句大吼鎮住,把手槍一丟,跑到我的身邊。看到我半邊胸口滿是鮮血,嚇了一跳。扯下一片衣角為我包扎。
李宇嘆了一口氣說道︰「好膽識!好義氣!若他日我們有緣再見的話,要再次勝你,恐怕並非易事啊!唉!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滄然而泣下!這其中的滋味又有幾人能夠體會。徐遠,希望下次見到你,你能夠憑實力和我交手,後會有期吧!」說著高高躍起消失在巨石之後。
胸口的劇痛加上左肩的槍傷,讓我無暇去理會李宇故作高深的話語。文娟一邊為我包扎,一邊泣不成聲的說道︰「對不起,徐遠,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人那麼厲害。都怪我任性,都怪我不好!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可千萬不要死啊!」我忍著劇痛,想安慰她幾句,但她現在的情緒恐怕不會听得進去。只好說道︰「大小姐,你是不是應該先把我送到醫院去啊,再哭,再哭!我可真就死啦!」文娟听了我的說話,回過神來,趕緊拿出手機撥了電話。看我面色雖然痛苦,但倒也不像垂死之人,這才放下心來。
我見文娟心神終于平定了下來,但神色之間極為懊惱,悶悶的不發一言。有心要緩解氣氛,于是說道︰「有一次,我到醫院去看病,醫生說要驗尿,我把尿樣交給護士轉交給醫生,不一會,醫生大驚失色的來找我,結結巴巴的對我說道︰‘先生,你,你,你懷孕了’。」
說到這里,我故意停了下來,文娟果然被我說的話吸引,說道︰「胡說八道,男人怎麼可能懷孕!」我接著說道︰「對呀!我也疑惑呢?可就在此時,旁邊的護士大叫一聲,驚叫道︰‘我懷孕了?!’」文娟又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又扯到護士的頭上了。」我這才說道︰「這還不好解釋嗎,原來護士不小心把我的尿樣撒了,又怕醫生責怪,只好用自己的代替了。」
文娟登時了然,拍了我一下,說道︰「討厭,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說笑話。」我還想再對文娟說些笑話鞏固戰果,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面對生死,談笑以對!果然有古俠之風。佩服,佩服!」抬頭看去,只見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騎著一頭大黃牛,正緩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