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形容此時曹世昆的心情,那就是被天上的餡餅意外砸中了。[全文字首發]曹世昆無論如何也不敢想像,自己居然擊敗了段吉祥這樣北洋一流人物從而問鼎中原了。從當初的那個販布郎到今日的大元帥,則是何等的傳奇啊!
一時間整個中國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曹世昆的身上。
大總統,北洋元老徐世興也是很能看清世態的,他很快簽發命令,授予曹世昆陸海軍大元帥的軍餃,同時電請其入京共商國事。
曹世昆從保定一路北上,沿途多次停車,拜訪的,請客的,投效,會商的人那是絡繹不絕。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張維玉,明明也是帶著十萬大軍入京,卻無人理睬,也許在大家眼中,這個胡子出身的奉天督軍始終還是一個偏居一隅的地方軍閥。
和曹世昆問鼎中原的心情相近的是直系上下求賞的心情,憑心而論,直系上下這一次戰爭中的表現非常出彩。在過去的數年中,直系一直是被皖系力壓一頭的,最悲慘的時候,四大首領,一死一隱一下野,能留下曹世昆這根獨苗,那還是因為老段覺得他人傻。結果最傻的那個曹老六居然最後推倒了段吉祥,奪取了全國政權。這不能不讓人哭笑不得。這次直皖大戰,先不說前線參戰的部隊,但是直系地方督軍的表現就非常讓人驚詫不已,尤其是江蘇督軍李純,湖北督軍王佔遠,江西督軍陳光元可是出了大力氣的,如果不是三人下大力氣籌措2000萬軍費,吳子玉根本練不出5個旅的軍隊來,更別說跟皖系在直隸進行決戰了。
而參戰的直軍第三師,第十六旅,第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師這些軍隊的表現都遠遠超出了曹帥最開始的預期。
凡此種種,如果有功不賞,下回就沒人肯替他曹老六賣命了。
在北上的列車上,曹世昆單獨和吳子玉,王敏之,以及自己最喜歡的寵臣李延慶談了很久,好容易才擬定了一個封賞計劃。
7月29日,靳雲飛內閣成立,值得注意的倒不是內閣成員名單,而是在內閣之外設立了陸海軍司令部,曹世昆元帥出任全國陸海軍總司令一職。隨後8月1日,全國陸海軍司令部下達了一號命令︰整軍令。
東北巡閱使張維玉從中央拿到了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十一,三十二五個師的番號以及護路隊還有若干個獨立旅。
曹世昆則收攏了直系的軍隊。在直系的防區內提前實行了軍政分離。其實也是換湯不換藥,大致意思是凡是擔任省長的師長就不再兼任師長,凡是擔任督軍的師長不得再插手地方民政。
王懷慶任陸軍第一師師長,京津警備司令,陸軍上將餃
吳子玉任長江巡閱使,陸軍上將餃
蕭耀北任湖北督軍兼陸軍二十四師師長,陸軍中將餃
王承恩任直隸督軍兼陸軍二十三師師長,陸軍中將餃
馮秉坤任陝西督軍兼陸軍十一師師長,陸軍中將餃
值得注意的是,吳子玉不知道出于怎樣的安排,將馮秉坤部一分為四,陸承恩任陸軍第十二師師長歸屬陝西督軍麾下。而馮部孫岳,胡景林二部則編為第十五師,第十六師。[我搜小說網]表面上看馮玉祥名下軍隊擴充到了4個師,但是卻一分為四了,保不齊下面的人又什麼想法。
吳子玉在武漢成立長江巡閱使公署,下面轄陸軍第三師,第十七師,第十八師,第十九師,第二十師,第二十一師六個整編師,以及四個獨立混成旅。足足二十萬人的架子。
李純則分到了第四師,第二十二師的番號;陳光元分到了第五師,第二十五師的番號;王佔遠則分到了第七師,第八師的番號。
曹英仍任第二十六師師長,卻破例擔任直隸省長。徐世興還為此特別下令︰「直隸拱衛京畿,也許省長兼任師長。」
河南督軍則是吳子玉的親信,第二師師長倪勇孝擔任,這一點讓馮秉坤非常不滿,他一直在謀求河南督軍的空缺,結果卻是一腳被踢到了西北。
馮將軍不滿歸不滿,下面的軍官可沒什麼想法。如今一個旅一下子被分成了四個師,大批軍官要提拔,大批新兵要招募。除開陸承恩的第十二師因曹世昆特令留駐北京外,其余三個師都急忙趕往陝西接收地盤,招募新兵去了。
徐建業這次立下大功,被陸承恩要到了十二師,還破格晉升為少校營長。自然是不用調防陝西了,各部調防前,徐建業自然要為調防的熟人們設酒擺宴送送行了。
地點就定在大前門的裕泰茶樓,六個人穿著便裝,撿了二樓一靠窗的位置,叫了些北方小吃食,就著熱茶,聊開了……
徐建業的交際並不是特別廣泛,在軍中關系最為熟悉的無非是在馮秉坤身邊擔任衛士時的幾個好友,以及下部隊結交的兄弟而已。其中就有張文忠,龐玉龍,孫連成,石桂友四人,以及王覺哉。至于佟文閣,史進等人則早就開拔了。
大家談得一高興,話匣子就打開了,這里就數剛調任十一師騎兵營營長的石桂友話最多︰「你們知道不,鹿(中平)團長這次終于升了將軍,到咱們十一師當了副師長。鄧(寶成)團長升了旅長,不過是調到了十六師胡師長手下。張大哥這次就劃到鄧旅長麾下擔任團長了,這里咱們兄弟就屬張大哥和龐大哥軍職最高。唔!」
話沒說完,石桂友嘴里就被塞進了一個白面饃饃。孫連成笑道︰「就你是個話癆,小心龐大哥翻臉揍你。」頓時大家都笑了起來。
徐建業雖然被授了少校營長的軍餃和職務,但是具體部隊還沒落實,這到也讓他有時間關注其他兄弟的事情。相對而言,第十二師現在就是個空架子。
徐建業接過話來「各位哥哥,那這麼說,小石頭你是去陝西,張大哥跟龐大哥是去河南啦,那孫大哥你呢?」
孫連成呵呵一笑︰「十一師新組建的二十六旅,哥哥我給調去當副團長了。團長大家都認識,韓雙江韓大個子,師長手里的紅人。」
平日話語不多的張文忠突然說話了︰「這一次大戰下來,兄弟們多有榮升啊,可是我以前講武堂的同學有些就不太好了,這次被俘的定國軍軍官那麼多,很多都是交了大筆的贖金才給放了出來,大家又都是軍人,除了帶兵也不會別的營生了。昨個還有個昔日的同學前來找我哭訴借錢,想想挺不是滋味的。」
本來活躍的氣氛給張文忠這一段話給引得頓時冷場了,龐玉龍龐大哥開口了︰「咱們當兵的,最終的結局都差不離的,不是馬革裹尸戰死沙場,就是窩窩囊囊苟且偷生,能上位的少之又少。幸而我們今次是勝了,文忠老弟,若是我們敗了,誰又來同情我們?」
眾人皆是一片嘆息,王覺哉本來是後進沒資格說話,但是見前輩們一個個唉聲嘆氣,覺得氣氛不好,連忙開口打斷︰「所以各位哥哥,咱們把兵帶好,把仗都打贏了,手上有人有槍,還怕個什麼啊?」
大家集體把頭轉向王覺哉,統一說了兩個字「軍閥」。弄得王覺哉只能尬尷的傻笑︰「喝茶,喝茶」頓時大家有哄然大笑起來。
這時王掌櫃的上來續水,徐建業一看是掌櫃的上來,連忙開口︰「怎麼敢勞煩掌櫃的親自上來續水!」
王掌櫃連忙回道︰「不妨事,不妨事,我見幾位爺眼生的緊,卻個個威武不凡,想來定是頭一回到我這小茶館來,續個水什麼的還是應當的。」
這王掌櫃說話得體,大家听著自然是心里舒暢,龐玉龍開口問道︰「掌櫃的,生意如何啊?」
「一看您就是位官爺了,這共和以來啊,茶樓的生意就沒前梁那會好了,如今見天個的幾位大帥打過來打過去的,您瞧瞧這北京城還有哪家的日子是好過的?我這小地界要不是各位客人捧著,早就撐不下去了。您說說,這日子還得多久才是個頭啊?」
听罷王掌櫃的話,大家的心情都變得沉重起來,一時無人再開口接話,王掌櫃見冷場了,連忙開口︰「瞧我這嘴,話多,幾位爺千萬別往心里去。」
徐建業一揮手︰「掌櫃的去忙吧,不妨事的。」
王掌櫃一走,大家就議論開了,石桂友已經吃完了白饃饃︰「要我說了,還得接著打,像東北軍,安徽,浙江,福建,四川,廣東,廣西,雲貴這些地方都打下來才算完,不然大家的苦日子永遠完不了。」
孫連成並不認同「那有那麼簡單,你看看現如今的大帥們,那個是為國為民啊,除了咱們師長,那個不是妻妾成群,那個不是驕奢婬逸?咱們上頭的曹大帥自己光小老婆都有六個。」
龐玉龍樂了︰「別撰文啊連成,你看咱小石頭那頭暈的,壓根就沒听明白啥叫驕奢婬逸,其實眼下啊,俺們也沒看不清是個什麼章程,估計啊師長他老人家也沒看明白。」
「咱們跟著師長干就對了,其他的事情太大了,咱們管不著」石桂友喊道。
「小石頭,不是這麼說,在四川那會師長就說了,北京這幫子人都是軍閥,只知道搶地盤爭權力,沒一個為這天底下老百姓著想的。」張文忠顯然是很不爽如今的局面了。
王覺哉傻愣愣的听著這些前輩們的爭論,又飲了一口茶道︰「各位哥哥,你們不是想造反吧!」
「去,胡說八道什麼啊你!」給王覺哉這一攪合,大家又樂呵了。
「建業啊,听說這次突擊涿州車戰,你和覺哉是立了大功的」張文忠轉頭問道。
「那是,建業帶著一連的人馬愣是突破了定國軍一個團的陣地殺進了車站,結果把人家段司令給嚇跑了,當然這里面我老王當著人馬也算及時趕到,不然建業就直接陷在里面了。說起來,咱老王打仗也是不含糊的,呵呵。」
大家都被王覺哉這個得意勁給逗樂了,氣氛頓時帶了起來,龐玉龍在這邊笑罵開了︰「覺哉老弟,你那算什麼,知道俺老龐不,咱們團跟著師長一夜跑了100里地,直接在保定城下跟邊防軍死扛了一天,那尸體堆得,比你人都高……」
大家頓時鬧呵起來,索性二樓也沒得茶客,這幫丘八到也沒擾了誰的雅興。借著大家在吹水的光景,張文忠這邊靠著徐建業道︰「咱們如今都算是外放到地方上去了,就你跟陸將軍他們留在北京了,北京這地方復雜著呢?平日你們多留點神。」
听著張文忠的話,徐建業心里暖暖的︰「謝謝張大哥,以後大家各居一地,要經常書信往來才是。」
茶過正午,大家也就要散了,各回各的部隊,該開拔的也要開拔了。用曹大帥的話說︰「老子上哪里給這些弄吃得去,讓他們抓緊時間各回各的防區。」
8月3日,曹世昆,吳子玉在北京國會禮堂,為討賊軍立功將士授勛。曹世昆最近很忙啊,但是他一點也不覺得累,權勢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
吳子玉最近也是風光無限,「常勝將軍」的美名以及這次大勝之威,讓他再實際上已經成為整個直系武力的最高首領,人稱「玉帥」。
曹世昆首先代表大總統,授予吳子玉,馮秉坤,王承恩,陸承恩,曹英,蕭耀北等九人授予大勛章一枚。隨後吳子玉向此次立功的軍官授予「大綬寶光嘉禾章」一枚。徐建業曾被段吉祥授予過三等嘉禾勛章一枚,此次又由玉帥授予二等大綬寶光嘉禾章一枚。授勛時,徐建業畢恭畢敬的朝吳子玉敬了一個軍禮︰「校長好!」
吳子玉一愣,回禮道︰「是保定第七期的」
「是,校長,保定第七期十六混成旅步兵科推薦生徐建業」徐建業嚴肅的回答道。
「我認得你」吳子玉點點頭「你就是那個德國教官親自點名表揚的小伙子,偵查方面的天才,听說這一次涿州車站突襲戰,你又是第一個帶隊殺進去的,非常不錯。」
言罷,吳子玉轉頭跟曹世昆道︰「大帥,這就是陸承恩手下那個嚇跑段芝凡的軍官了。」
曹世昆到底是累了,此刻戴著一副美國進口的墨鏡正在那里打會盹,听吳子玉這麼一說,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到徐建業面前,徐建業1米72的身高,比草世昆還要高一些,曹世昆重重的拍了拍徐建業的肩膀︰「很不錯,小家伙,好好干。」然後從吳子玉手中加過勛章,親自給徐建業佩戴上了……
徐建建業手下的六個連長︰方永勝,李默文,賴文光,郭顯榮,李玉豪,萬文貴對此羨慕不已,不過他們也都得到了嘉禾勛章。
別小看這些勛章,每個勛章按照五塊到三十塊不等是要發獎金的,而且月月都是有的。
徐建業現在的軍餉上升為80塊大洋,相當于時北京大學教授工資的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