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帥之路 正文 第十七章 搶婚風波(上)

作者 ︰ 雲鶴飛山

轉眼到了十月,陸承恩從香山下來了,因為表哥馮秉坤給他從陝西籌到了十萬大洋,終于可以向李延慶這個混蛋要裝備了。[全文字首發]

問題是李延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陸承恩不是說要弄死我嗎?行啊,錢我可以收下了,但是必須你陸承恩親自來送。

李延慶也放了狠話︰陸承恩親自來送,哥哥我不但照單發餉發裝備,還白送四個基數的彈藥加一個炮兵團的裝備。要是陸承恩不來,對不住了,一個子彈也別想從我手里出去。

最終為了大局照相,陸承恩咬著牙臉色鐵青的去給李延慶送錢,李延慶非常得意的沖陸承恩笑道︰「陸師長,這怎麼敢當啊,這讓李某情何以堪啊!」

裝備,軍餉最終落實以後,徐建業回到了部隊,開始了練兵。

營長和連長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在營一級,營部是有自己的獨立作戰單位的。比如說偵查班,比如說衛生隊等等等等。

可以說,到了營這一級,徐建業已經從班排連這樣的底層軍官向營團這樣的中層軍官轉變了,盡管徐建業自己還沒意識到。

現在的他依然扎根在基層,每天到各個連隊轉悠一下,檢查一下訓練的情況,軍紀的執行問題等等。

營部有自己獨立的後勤班,營長也有了專門的勤務兵,配給徐建業的副官是保定講武堂的學員兵,叫杜劍武,陝西人,年方19.而配的勤務兵叫于六,沒有大名,北京當地人,嚴格來說,家里世代都是幫佣,因為東家安排不了差事,為了生存,才投軍當了勤務。這類人大多不是真正的北京人,而是祖上從外省逃荒進的北京,以靠給人幫佣做活當下人的方式最終留了下來。最為搞笑的是,很多年後他們又嘲笑沿著他們腳印而來的外來者,中國的歷史,誰能說清?

于六很會照顧人,估計打小就是這樣過來的,徐建業本身也算是窮苦人家出身,如今當了官也不是很喜歡指使人。至于副官杜劍武,那就很驚人了,身手相當了得,尤其是一手單刀使得,讓人非常佩服。

徐建業最近確實比較忙,一直沒再去見周雲,起初周雲來信,徐建業還回信,後來不見信再來,到讓徐建業心里不時牽掛起來。

到了十二月底,基本上新兵的訓練工作都接近尾聲了,徐建業準備請假進一趟北京見見周雲。這個時候,副官告知有個女娃子在門口找自己,徐建業滿懷希望的走了出去,卻非常驚訝的看到來的不是周雲,而是方潔茹。

「潔茹妹妹,你怎麼跑出來了?」徐建業很疑惑的問道。

「三哥,快救救雲姐吧」方潔茹幾乎是帶著哭腔把這句話喊出來的,讓徐建業頓感大事不好。

「到底怎麼了,你先別哭,說啊!」徐建業萬分焦急的催問。

「唔,唔……」方潔茹卻哭的更厲害了。(神座)……

原來最近花兒正紅的李延慶受邀到周森府上做客,晚宴上卻意外看到了周雲,李延慶當場就糾纏了起來,結果早聞其大名的周雲在其自我介紹之後就拒絕再予理睬。李延慶可是花叢老手,那肯罷休,糾纏中周雲情急之下給了李延慶一個耳光。李延慶惱羞成怒,對周雲的父親周森道︰我要娶你的女兒,哪怕你不當這個總長了;言畢揚長而去。這一事情頓時轟動京師。

好不容易攀上曹帥這棵大樹的周森頓時陷入兩難的境地,從本心而言,周森也看不起李延慶這種人,把女兒許配給他,周森寧可不當這個交通總長了。但是李延慶是什麼人,就是以流氓,背後靠的是直系的幾十萬軍隊,臨了敢對新交通系首領,堂堂交通部總長放下你不當總長也要娶你女兒這類狠話的人,滿北京,估計也就李延慶這不要臉的王八蛋了,其他更狠的人也沒這麼不要臉。

第一時間,吳炳湖,江朝宗等人都上門來勸說周森答應這門親事為好。新交通系內部也是爭論不斷,大家意見不一,有主張答應的,也有反對答應的。周森頓覺進退兩難,猶豫不絕了。這個時候周森的學生,京漢鐵路總局督辦宋思良的一封密電卻堅定了周森的決心︰「公為諸生之首,李延慶何許人也,不過曹帥門前一伶人,今不過仗曹帥之勢為所欲為罷了,公若嫁女給此等宵小,嗣後必為天下人之笑柄耳」一共五十六個字,卻讓周森下定了決心,無論旁人怎麼說,就是不答應。

李延慶頓時惱羞成怒,跑到曹帥面前搬弄起是非來︰「大帥啊,您不知道啊,您這進京,周森那幫段吉祥的舊臣可看不起您了,說您是保定的一土包子,販布出身,大字不識,說您在這北京待不長……」

須知人都有逆鱗,雖然李延慶說的是假話,卻正好說到曹世昆的痛處,短處。一怒之下,曹世昆立刻召見靳雲飛,隨後免去了周森交通部總長的職務。

周森被免職也還不算完,李延慶指示吳炳湖等人羅織了一些罪名,把周森的長子,周雲的大哥周志平逮捕入獄。

周森一氣之下,病倒住院。整個新交通系對此非常不滿,同時和直系一起掌控北京政權的張維玉也非常不滿,但這些都是後話。

接下來的就是非常老套了,為了營救大哥,面對大嫂等人的指責,周雲含淚答應嫁給李延慶。方潔茹聞訊大驚,連夜出城,來找徐建業,這就有了前面的一幕。

徐建業听完消息頓時心亂如麻,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但是他絕不能看著自己的女人成為別人的老婆,而且是在自己女人極度不情願的情況下。但是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營長,怎樣才能對付曹大帥跟前的紅人呢?

心亂之下,徐建業想到了去找王覺哉。王覺哉的駐地離徐建業不算太遠,十來分鐘就到了。

王老虎一听就知道這事情麻煩了,李延慶是個什麼人,那是讓陸師長都栽了跟頭的主,這樣的人物那里是自己這些個丘八能惹的。但是王老虎畢竟是王老虎,他也不是認慫的人。

「兄弟,別愁眉苦臉了,咱們進城去,把人周姑娘從家里搶出來不就結了,咱大不了月兌了軍裝跑回陝西老家去。」

「這樣行嗎?」徐建業現在也是六神無主,病急亂投醫,驟然听見王覺哉有了主意,如同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可是徐建業畢竟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偵察兵,他知道事情的後果多麼嚴重。一個處理不好,他和王覺哉這兩個營被曹大帥就地消滅還是輕的,弄不好還會連累整個十二師,甚至是馮將軍。這個後果太嚴重了,他不敢想。

見徐建業猶豫起來,王覺哉反到火了︰「一個大老爺們,連個心愛的女人都守不住,你小子是不想在軍隊里混了。就干了,咱們還就選在人家迎娶的日子干了,誰怕誰?」

接下來的日子,大家伙忙活起來,徐建業這個正主自然也不能啥也不干。他先是給張文忠,龐玉龍,石桂友等人發電報求援,然後和方永勝等六人通氣,結果方永勝帶頭,沒說的,營長的媳婦都要搶,換曹大帥來了也不成。

王覺哉也沒閑著,他先是潛入北京找到了兒時的同伴,這個同伴在北京警察廳當差,據說混得還不錯,是吳炳湖手下的干將。這人還巧了,正是今年鬧**時曾被徐建業劫持過的那名警官,林振坤。

無論是徐建業還是王覺哉都知道,如果沒有人策應,他們就算在北京搶到了人,也帶不走。很快就被全城大搜的軍警抓給正著,因此林振坤是他們必須接觸的關鍵人物。

林振坤最近混得還不錯,吳炳湖留任了京師警察廳廳長,這是第七個念頭了,相對于之前三個都沒滿年的廳長,吳炳湖已經算得上是常青樹了,而且歷任方世旋,皖系,直系三個時代之後,吳炳湖在京師已經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了。林振坤當初因為鎮壓學生運動時獻策有功,一直為吳炳湖器重,這次更是升任南城區分局局長。

從這一點來說,吳炳湖對林振坤有知遇之恩,但是王覺哉和林振坤關系非同一般,林振坤的母親是王覺哉的姑姑,打小因為林家家境優渥,王覺哉就在林家寄住,和一般的表兄弟不同,兩人很對脾氣,從小就關系很鐵,直到林振坤考上警備學堂為止。

王覺哉駐防北京後,再次和這個表弟取得了聯系,發現表弟本性依然未變,這才敢帶徐建業來見他。

林振坤發現跟著表哥進來的人非常面熟,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對面也傻眼的徐建業先開口了︰「老虎,別介紹了,熟人,還記得上回我被憲兵隊抓去的那事嗎?」

王覺哉很詫異︰「記得啊,後來咱們不是帶兵去砸了憲兵司令部嗎?怎麼?」

「呵呵,當時我為了救周雲,劫持的就是你這位表弟了,慚愧嗎,慚愧」徐建業當也大方。

林振坤到是全明白了︰「原來是那位義士,要說慚愧,到是兄弟慚愧的緊啊,上峰有令,不然兄弟斷然不會對手無寸鐵的學生動手了。表哥,這位兄弟還真是熟人。」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說了,林振坤听王覺哉說完,到也沒急著答應,眉頭皺了很久,也沒表態。到是王老虎沉不住氣了︰「表弟,你要為難或是不願,就當哥哥我沒提過這事好了。」言畢就要拉著徐建業告辭。

林振坤連忙攔住這急脾氣的表哥︰「我的大表哥啊,你到是別急啊,你以為這是什麼事情啊,這弄不好是要殺頭掉腦袋的。你總得容我想想吧!」

王覺哉袖口給徐建業一拉,坐了回去……

林振坤想了一會,慢慢說來︰「這事啊,咱們不能這麼干,咱們要干就要干得漂亮,最好事後還能抽身,這第一點就得聯系周家的人,而且是關鍵的人,取得他的同意,把人搶下來後,悄悄給送出去。第二點,最好能取得你們師長的支持,你們的那位陸師長可不是一般人,很有擔待,有他支持,你們就可以放開手的干了……」

最後,林振坤換了便衣,跟王覺哉,徐建業一起去了協和醫院,探望了剛剛被免職的交通總長周森。徐建業還是頭一回見到周森,此刻的周森氣病交加,非常虛弱,待他听完林振坤的話,頓時兩眼放光,來了精神,連聲說好,然後告知三人,他還有個弟弟在天津租界開了工廠,人救出來後可以送去暫避,曹大帥的勢力還到不了租界。

周森最後抓著徐建業的手,如老丈人瞧女婿一般,仔細看了很久道︰「你是好小伙,如果你能就出雲兒,我也就把雲兒許配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咳咳……」

回到了駐地,徐建業,王覺哉一起拜訪了陸師長,不料陸師長听完之後居然是一言不發,更為夸張的是,陸師長隨後起身離開。再去拜訪,居然是不見了,這讓兩人很是緊張了一晚了。

次日,陸師長的副官來了,副官很悠然的對徐建業下達了命令︰「徐營長,十二月初八,師長要去北京赴宴,據說是李處長大喜,師長命你調動所部加強師部戒備安全,不得有誤。」

徐建業再傻這會也明白了,頓時心中狂喜。

副官也不管徐建業什麼反應了,轉身就走,然後突然又獨自一人調個頭回來,貌似非常隨意的帶了一句︰「對了,徐營長,陸師長有個朋友有批軍火擱在北京前門大街裕泰茶館了,最近軍人進出都不許攜帶武器,師長說你要有熟人就幫著把槍起出來,若是沒有,師長就當這批槍不要了。」

徐建業听完,呆了,師長這是個什麼意思啊?

按照徐建業的習慣,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一般也就不去想了,離十二月八日不過半個月了,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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