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天龍家屋後的地,沒種什麼大類的莊稼,主要就種點蔥、蒜、香韭之類的東西,平時做菜調佐料可以現到屋後摘取。
夏季清晨淡淡的清涼也保持不了多久,當太陽升起在山頂上,漸漸的就讓人感覺到驕陽的難耐了。顏天龍走進菜園,看到一畦蔥地里的蔥,由于近月來的陽光太大,水份又不足,葉尖上都枯黃了一兩寸長的一段。他蹲子,拔開蔥葉,發現地上出現一片密密麻麻的裂縫。這是嚴重缺水啊,他放下鋤頭快步走到地頭,只見平時積水澆地的水窪里一滴水都沒有,窪底都干得要起灰塵了。
今年的干旱比以往都要嚴重,已經幾個月沒有下雨了,連村子中的小河水都快干了。村里無憂無慮的幾個小孩子早早的就跑到河里抓小魚。因為河水干枯,許多小魚都困在河底泥坑里形成的小水塘中,正好方便了孩子們下手。
不過,這樣下去,今年的莊稼可就遭殃了。顏天龍正在憂心著,卻听村頭傳來一陣敲鑼聲,「咦,今天是什麼日子。」他心中想著,站到地邊一處高起的坎上看去。只見王大爺帶著十幾個人,提著鑼,架著鼓,扛著彩條撐桿,正往村後的山坡上去。「這這架式,難道說是求雨?」
顏天龍跳出菜地,急急回到前屋,正好李蘭芳已經起來了︰「媽,我好象看到王大爺帶著人上山了,他們是求雨嗎?」李蘭芳嘆了一口氣,神色有些難看道︰「是啊,前兩天你還沒回來,你王大爺就請人算了日子,村里每家出一個未婚小伙子,因為當時也不知道你幾時回來,所以沒分派我們家。哎,今年這收成怕是難保了。山上的兩畝玉米地也是干得不成樣子。別人家人手足、勞力夠的都從小河里挑水到山上澆玉米苗,我家的就我一人,來回半日才能挑一擔水,還沒等第二擔上去,第一擔澆下的水已經干涸了。如果再有十天半月不見雨水,那些半尺高的女敕苗就算全毀了。」說完還不住的輕嘆。
顏天龍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心里清楚,那兩畝地種的玉米可是家里養的豬的添料來源。村里人窮,是買不起飼料的,就靠每次給豬加一小半碗玉米面來助長催肥。他看了看那半山坡上的玉米地︰「媽,我去地里看看,你們吃中飯不用等我了,我可能晚點回來。」說完頭也不回出了家門,往山腳走去。
李蘭芳並沒攔他,她明白,兒子書讀不成了,從今往後都要和這幾畝田地較勁,早接觸早好。
山腳下村四周近水的是田,山坡上只要平整一些的地方都被開墾成丘丘山地。田里的水也只是一處積得一小窪,大部分卻是成了干土,山上的地就可想而知了。雖然說玉米是一種很耐旱的植物,但是也不能在一絲水氣都沒有的干土中存活啊。
穿過山腳的水田,顏天龍頂著太陽,一口氣趕了七八里,終于來到自己家的玉米地邊上。往年這個時候,玉米已經該是結實收獲的季節了。可是今年,由于開春後就沒下過雨,播種就晚了,所以,現在玉米都還只是高及膝蓋的苗。他繞著地邊看了看,苗尖全都和家後的蔥葉般枯黃了半截。沒枯黃的部分也蔫萎地半垂著,苗桿又瘦又細,生機慘淡。
「雨啊,老天你就下點雨吧。」他圍著玉米地一邊看,一邊心痛的看著地里的玉米。過了一會,他發現玉米雖然快干死了,可是玉米苗根上還有些匍匐著地生長的雜草卻一點黃葉都沒有。雖然在太陽的暴曬下,看上去長勢並不怎麼好,但至少它還活著,活得比玉米苗好得多。
他越看心頭越有些鬼火,干脆爬用手扯著那些地衣般貼在地上的雜草,因為玉米苗遮擋了大部分陽光這些雜草還顯得生機不減。一通胡亂拔扯後,將一大抱雜草堆到了地頭上。這才習慣性的往腦門上抹了把汗,「咦,怪事,怎麼這種天氣下,又忙活了大半日,我卻沒出一滴汗呢?而且也不覺得累,難道說是水龍精元的作用,是水龍精元讓我涼爽不覺得熱?
聯想到昨晚上運轉‘水龍訣’時,自己如同置身一泓清涼的甘泉中一般,最後,仿佛自己就是水,不但是水,還是水之源,能一波一波向四周幅射出層層水波一樣的涼意。不知道水龍訣,能不能給地里的玉米苗也帶點水氣呢?」想到這,他也顧不得處理雜草了,跑到地中心,盤腿坐到地上。靜了靜心神,按照水龍初級功訣的「涓涓細流」開始運轉起水龍訣來。
不多一會,他感覺周身一片清涼,漸漸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以他為中心的地方,卻慢慢凝起絲絲縷縷,淡如輕煙般的霧氣。開始只是淡淡的幾絲,過了十幾分鐘後,輕煙變成了薄霧,並不斷向玉米地遠處擴散開去。那薄霧一片片掃過就帶起一股股清涼,四周的空氣也跟著冷了下來,而且不斷的凝成肉眼看不見的水珠子。霧越來越濃,水氣也越來越重。最後,大半塊地都被水霧所籠罩了。
此時的顏天龍水龍訣已經運轉順暢,他不斷將運轉水龍訣吸收的水龍精元溶入體內,體內的寒意越來越重,到一定時候,又有意識的將這些寒氣往四周散出去。他原本只想讓他身邊的玉米苗能涼快一點,可是這水龍精元可不尋常,遇氣而凝水,遇水而結冰,遇木促生,遇火澠殺,非常神奇。結果在他運轉了九九八十一圈水龍訣收功時,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等他睜開眼時,發現大半塊玉米地一片生機黯然,女敕苗不但長高了幾分,而且苗葉尖上還掛著不少晶瑩的小水珠子,連地表都浸濕了幾寸,象是被細雨淋過一遭似的。
這一發現令他狂喜不已,想不到這個水龍精元能這麼用。一邊提高了功力,一邊還能附帶澆地。他翻身站起,又跑到另一頭的玉米地中坐下,如法施為。又是兩個多小時過去,整塊地的玉米苗都吸了一回細水珠霧,完全活了過來,顏天龍坐在地上自顧望天大笑起來。「賊老天,你不給雨,咱就自己造雨,還比你降的雨好,人定勝天,哈哈」水龍精元遇木而促生,當然比一般雨水好,不但澆了水,還能讓植物生長加快。
他自己對著天傻笑了一會,冷靜下來,「如果媽媽知道了會怎麼樣呢?村里人也知道了又該怎麼辦?」他還算理智,高興完了就想到這個問題得想個說法,不然怕別人會把他當怪物看了。「怎麼辦呢?」他邊想邊又習慣性的圍著地邊繞起來。突然感覺他家玉米地頭上方襲來一陣清涼,意識中陡然出現一股清洌的泉水。「咦怎麼」原來他剛才只顧高興去了,水龍訣還在運轉中,體內的水龍精元乃水之精元,能讓他發現地表下面十幾米深的水源。這就是他會突然感受到附近有水的原由所在了。
地頭上方有三株青松,都有壯漢的腰般粗細,可見生長年頭有些久了。可是這麼干的天,三株青松一點都沒受影響般,依然長得青青綠綠的,剛才那一陣清涼,就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難道那三株松樹下有水源?」這麼一想,他急步跑到樹下。果然,到了樹下,體內自然感應到有水的意念更加濃烈了。顏天龍覺得自己猜想的沒錯,自己運轉著水龍訣,體內的水龍精元就能感應到地下的水源。他忙坐到松樹下,靜心運轉水龍訣,同時感應水源的具體深度、方位。大約十幾分鐘後,他已經清晰地感應到水源就在松樹所在位置的地底下五、六米深的地方,而且流量還不小,是從五龍山頂峰處就匯攏來的一條地下清流。他笑著睜開了眼︰「原來如此,太好了,等我把這股水挖出來,不但自己家的地能澆上,在這水口以下的地都能澆上,村里80%的地都在這水口以下的高度上,都有救了啊。」
象吃了興奮劑一般的顏天龍,跳將起來,順著山坡跑下山去,那速度相信不比職業短跑運動員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