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了一下衣服,示意頂針看座。
「不必了,我就是來看看你的傷勢如何,如果死不了的話就趕緊離開建業吧。」孫郡主一擺手,臉冷冷的說。
「喂,你長得這麼漂亮,干嘛非冷著個臉?干脆你改名叫孫冷冷得了。」
「愈慕容!我念你救我一次,不跟你計較,你少油嘴滑舌。」她雖是這麼說,臉上的僵硬卻有些松動。
我繼續調侃道︰「常言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次大難過後,能讓你邂逅一段好姻緣也說不定,你看我……」
「不要臉!」還沒等我說完,郡主芳顏大怒,拔出隨身佩帶的短劍沖我刺來,剛好頂針才教會我一些簡單的身法,我集中內息于一點,腰間發力輕松閃過這一刺。
「這麼絕情?你忘了我是倪夫君了?」
「你!狂徒,刁民,婬賊!好了,現在我救你一命,我們兩不相欠了!」看到她嬌羞的慌亂,我心中居然喜歡的很。
「郡主啊,這就是你不講理了。你看,你救我只是讓手下的人守在床前給我喂喂藥罷了;我救你可是親自下手,不遺余力!于情于理你忍心這麼對待我嗎?」
邊說我邊對著空氣做出了一個「抓」的手勢,孫尚香顏色大變,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前,我被她這一舉動樂的哈哈大笑,知根知底的頂針也有些忍俊不禁,暗自掩面。孫尚香反應過來,白皙的臉瞬間變得緋紅,怨恨的看著我。
我這才發現月兌了盔甲的她更加迷人。
本來盤髻的長發現在被放了下來,柔順的散落在她的香肩上,頭上的精美發飾像是少女的訴求。標準的瓜子臉,一對大眼楮,皮膚白皙粉女敕,身材月兌離了盔甲的刻板束縛,變得越發曲線玲瓏,輪廓分明。配上青春靚麗的粉色調綾羅華服,實在讓人難以把她跟行軍打仗聯系在一起。
這種感覺和氣質分明就是孫槿欣!也許是睹物思人,我心里雖然很抱歉把孫尚香當成了「物」,但她無疑勾起了我對孫槿欣的思念。
我的思緒雖然飛到了現代那個女大學生身上,但視線始終無法從孫尚香身上移開,她發現我在直直的盯著她看,卻也無從回避,只得閃躲著接應我灼熱的目光,美目流轉,不知所措。
四目相對之際,門外進來兩人,其中一個相貌寬厚,但額頭上有塊疤,另一個身材極為高大魁梧,可謂虎背熊腰。
二人沖我們作揖行禮,隨後帶疤男子說到︰「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學士,你的傷好點了嗎?」他身後的魁梧漢子接著說︰「是啊,幸虧巡察使大人沿路拖沓,耽擱了幾個時辰,不然真等不到學士醒來。」
說罷他們互相瞪了一眼,看這二人言語之間頗有微詞,關系應該不怎麼樣,我仔細打量了他們一番,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很奇怪。
我隱約感覺到應該是在許都的時候見過他們,便試探性的問︰「兩位是許都來的巡察使嗎?」
帶疤男子面露喜色,說到︰「學士果然聰慧過人,沒錯,我二人奉旨從許都趕來江東,特地答謝吳侯對朝廷的豐厚貢品,順道考察一下江東的旱情。」
「我江東本是魚米之鄉,唯獨今年旱災不斷,加之不久前的建安冰雹、洛陽尸變、襄陽地震。諸多災星化忌凶兆不斷,恐怕是朝中佞臣反賊當道所致,我看二位還是速速回朝巡查一下曹丞相比較好。」孫尚香此時也冷靜了下來,她對這兩個許都來的人顯然也有所察覺,言語亦有所指。
帶疤男子的表情略有不快,我趕忙打了打圓場,又安排頂針招待二人,一把拉住孫尚香走出了房門。
「放手!你要干嘛?!」她猛地掐了我一下,掙開了我的手,顯然被我剛才看得有點心神不定,看她的年齡也就二十不到,在這樣一個時代應該還沒戀愛過,如此女敕娃面對我的連番作為難以招架也在情理之中。
「他們是許都來的人,你這樣跟他們說話,不想活命了?即使不考慮你自己,也應該考慮一下整個江東吧。」我模著被她掐疼的部分說道。
「你之前還說什麼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原來你也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真後悔救了你!」說完她狠狠踩了我一腳,憤然離開。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我心中無奈的暗自感嘆,三國紛爭,歷史注定,只是可悲了局中人,可憐了女紅妝。
轉身進入屋內,兩個巡察使圍了上來。帶疤男子笑盈盈的說︰「愈學士,末將這次來建業,其實是專門來找學士你的。」
我說︰「我與二位素不相識,況且在許都除了曹丞相也不認識別人,不知二位有何貴干?」
帶疤男子听聞連連稱贊︰「學士對丞相念念不忘,果然乃重情義之人!看來丞相沒有看錯人。」說罷對我使了個眼色,又沖頂針擺了擺頭。
「有話直說吧,這是自己人,沒關系。」相對于這兩個陌生人,我當然更信任頂針,況且背人無好話。
帶疤男子尷尬的笑了笑,和魁梧漢子對視片刻,二人開始撕扯臉上的皮膚。不多會的工夫,一層面皮落地,露出了他們的真正面目。
這兩人居然是張遼和典韋!張遼便是那帶疤的男子,而魁梧漢子正是己吾典韋。
「怎麼會是二位將軍?好久不見,變化真大啊,呵呵……」看到我的驚訝,張遼輕松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像在酒宴上初次相會時一樣。「學士不必驚慌,丞相秘派我二人來建業,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喬裝改扮,學士不要見怪。」
頂針冷笑到︰「素來听聞曹孟德麾下有五大謀士和五子良將,個個身懷絕技。閣下應該就是五位名將之一,擅長喬裝、精通劍術的張遼張文遠了?」
張遼見說話的是個十四五的志學小子,只是笑笑並未答話。反倒是一旁的典韋冷言道︰「看在愈學士的面子上,姑且不讓你回避,不過倘若走漏了風聲,威脅到學士的安全,就休怪我們不客氣!」
頂針毫不示弱,「念在你們和我家公子是故交,且不追究你們的沖撞無禮,倘若另有陰謀,是曹操派來殺害我家公子的細作,定叫你們有去無回。」
我趕忙倒了兩杯茶遞給二人,張遼接過,大度的說︰「小道爺莫要見怪,典韋將軍雖言語莽撞,其實並無惡意,我們跟你一樣,都是關心愈兄弟的安危。」典韋冷冷的看了張遼一眼,不屑的說︰「我自愧不如文遠般圓滑,卻向來實話實說,免得枉做小人。」
眼看氣氛又要僵掉,我急忙問到︰「不知二位這次來建業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