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見我二人並無大礙,轉身走向幸存的幾個白衣人,問到︰「你們的主公是誰,派你們來東吳做什麼?」
剩下大概四、五個白衣人皆身受重傷,極力的捂住傷口。他們相視了片刻,解月兌般的輕笑一聲,隨即摘下了腰間那個好似玉石的掛件送到了口里,須臾間,吞掉玉石的幾人立刻翻起了白眼,嘴里也吐出白沫,躺在地上痛苦的抽搐。
「他們服毒了!」司馬懿大喊一聲。
我上前極力的撬開一個白衣人的嘴,但見口里的玉石早已不見,剩下的是一股墨綠色的液體,發出難聞的酸氣。白衣人在我懷里掙扎了片刻,便沒有了動靜,還有更多奄奄一息的人極力摘下腰間的掛件送進嘴里,好像在完成一項不可抗拒的使命,並且可以為此放棄生命。
此時我終于明白了為什麼死去的白衣人身上都沒有這個掛件,原來都被他們自己吃掉了,這種形似石頭而入口即化的毒藥看來很高端,絕非出自一般毒師之手。更讓我疑惑的是,這些穿著白色緊身衣的死士,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哪怕臨死前的申吟都沒有過,難道這是一群啞軍?
老道的孫策一刀便剖開了一具死尸的胸膛,從染血的懷中掏出來一個令牌,上面寫著一個「許」字。孫策頓時怒目圓睜,猛虎發威道︰「賊人許貢,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關在牢里也不安分。」
在古代,上到帝王諸侯,下至地主員外,凡是有點勢力的人都會招募一些武功高強的人在家中作為食客,為自己看家護院或是壯壯門面。通常這些食客身上都會有自家主公的令牌來代表自己為誰辦事,而建業城內能養得起如此規模食客的許姓人士,看來也就只有校尉許貢了。
但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從這些人的行為來看,他們明顯不是一般的食客,而是一群將任務視為天大的死士。他們致死都不願說出受何人指使,甚至用服毒來封住自己的口,又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呢?我一度懷疑他們是卞喜的人,但是以他當日在衣櫃中的表現來看,他絕沒有這個膽量敢擅自更改動手地點。這讓白衣眾人的身份更顯可疑。
「現在你相信愈兄說的話了吧?早知道他要救的是你這種剛愎自用之人,我才不會來呢。」司馬懿整理了一下衣冠,冷冷的說。
孫策收起寶刀,說︰「許貢叛亂,是我東吳的家事,待孤王回到建業自會處理!」
我焦急的問到︰「那我們趕快回去吧,眼看天就要黑了,此地不宜久留!」
孫策笑到︰「你這小鬼,為何這麼擔心我的安危?你是我妹妹的朋友?」
「呃,算是吧。」
我心想要不是因為你妹妹,我才懶得管你。好在問題總算是解決了,其實這些白衣人的出現未嘗不是好事,反倒是破壞了埋伏孫策的計劃,起到了打草驚蛇的作用,刺殺行動一時半刻無法進行,到時候我就跟兩位義兄說有第三方勢力插足,任務無法實施,勸他們回許都。這樣一來兩邊都不用死人,我也就不會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了。
「咦?那只白鹿怎麼不見了?」細心的司馬懿發現,歪脖子松樹上那三支箭還在,而被定住的白鹿卻已然沒了蹤影。
此時天已擦黑,經此事變,無人在意獵物的去留。
孫策解下了棗紅馬的蒙眼布,準備載我二人回城。黑暗的叢林中突然亮起數盞綠幽幽的小燈,棗紅馬的眼楮剛剛得以睜開,看到此景象頓時變了驚馬,恐慌的跑向了別處,任憑孫策怎麼拉都拉不住。
「綠燈」的數量越來越多,並且不斷向我們靠近,我從未遇見過這樣的情況,正心疑這是什麼生物或者非生物,一旁的司馬懿喊道︰「有狼!」綠燈正是那狼的眼楮。
孫策神色凝重的說︰「數年前江東的確鬧過狼災,當時想了很多法子都無法奏效,後來災情竟莫名其妙的好了!之後就是洛陽的尸變,我只當是佞臣當道,天道沒落,何以今日又重蹈覆轍?」
作為一個現代人,我在動物園里都沒怎麼見過狼,人生中唯一接觸過的狼只有愈順這一個!這下子可飽了眼福了,只是不知道能否有命消受!
狼群離我們越來越近,孫策拔刀架招,擋在我和司馬懿的身前,靜靜等待這群凶獸的靠近。
黑暗中突然走出一只猴子,手持一盞明燈。我三人俱驚,此猴身材碩大,渾身的毛發都是白色的,臉部卻是通紅,色彩搭配看上去極不協調。那猴子呲牙咧嘴,怪臉百出。
孫策拿刀的手不由得緩緩落下,嘆息道︰「居然是你。」我驚訝孫尚香的哥哥居然還懂獸語,又看了一眼提燈的猴子,才發現他根本不是在和那猴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