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聖子 正文 第七章︰恩仇之念

作者 ︰ 雪白考拉

不知過了多久,已經不記得在眼前的黑暗中是第幾次出現那個悲傷的景象——滿地的尸體,遍布的血液,親戚,玩伴,知交,賓客,都死了,身懷武功的人更是死得慘烈……還有爹,爹也死了,玲瓏劍也不知去向……

「爹——!」宋子驚叫地彈起來,拳頭亂揮,劍氣四溢,房間里的花瓶,桌椅,蠟燭,書架,全被亂竄的氣勁擊得粉碎,久久,宋子才平靜下來……

平穩下呼吸之後,宋子才開始低頭打量起自己,衣服已經被換掉,不過依然是白色的,鞋子倒還是原來那雙,但已經被洗淨烘干。[全文字首發]

宋子下了床,穿上鞋,慢慢撩開簾布走出房門,便到了大廳,大廳不過幾步長寬,擺設也比較簡單,一張桌子一張凳,一個茶壺一個杯,雖然他想喝水,但不會亂踫別人的東西,推開房門便要出去,但是剛打開房門,宋子的腳步就停下了……

鳥語花香,青青綠地,柔風飄絮,碧空白雲,遠處是淡淡的煙霧繚繞,群山糾紛……一個世外淨土的畫面在開門的一瞬間映入宋子的眼楮……

「好美啊!」宋子不由得感嘆了一句,踏出門口,便听見潺潺的流水聲,正好他口渴,左右掃視一遍,唯有百丈外有一小亭,亭卻無人,索性不去尋人,舌忝了舌忝略干的嘴唇,便依聲踏著柔軟的青草走到了百步外的那條小溪旁,尚未踏在溪邊,一股清涼便撲面而來,甚是舒爽透心,細看之下,溪水淨若琉璃,剔透如晶。他迫不及待地跪在溪邊,伸手舀起一窩水,涓聲叮鈴,觸手冰涼,宋子抬手飲下,頓覺清涼徹體,頗為解乏,便再飲了幾口……

「你醒了!」一道聲音從後方傳來,正在撲水洗臉的宋子一個激靈,連忙轉身,眉發皆白,道骨仙風的白衣老者站在自己後方,雙手背負,衣衫飄逸地站著,眉宇間透著些許滄桑,宋子感覺不到他的靠近,便判斷必是位高人,「衣服改得挺合身!我這沒有合適的鞋子,不過已經幫你烘干了!」老者想習慣性地抬手捋一捋胡須,但手模空了,才記起自己前兩天剛剃過……

「前輩!晚輩冒失了!」宋子很有禮貌地作揖行禮,畢竟是三大家族的宋家獨子,家教還是很到位的。[我搜小說網]

「你是宋家的人吧?這是你的玉佩和布袋,還有你的鋼刀!」老人從背後拿出宋子的布袋和雕刻著‘宋’字的玉佩,嘴角上始終露著慈善的笑。

見到自己熟悉的東西,再見到那把鋼刀,宋子的思緒才清醒過來,家仇,再次撞進他的腦海……暫時平下心境,宋子再次做作揖,「蒙前輩相助,晚輩感恩不盡;若日後前輩瑣事纏身,晚輩必定……」

「好了好了,客套話就不用說了!不過可惜,你的白馬摔死了,看來你要走著出去了!」

「露月死了?」宋子听了一時震驚,回頭想想便也了然,當時那種奔跑的速度被絆倒,自己能活下來已經命大了,一聲輕嘆,後悔不已。

「很不幸,它跌倒的時候,脖子撞在一顆樹上!頸骨折斷!無力回天,老朽已經幫你把它葬了!」

「前輩,露月失蹄斷命,皆因晚輩沖動,能否讓晚輩祭奠一番?」宋子抬起頭問。

「你倒是個很有愛心的主人!隨老朽來吧!」夜雕轉身便走,宋子連忙跟上。

這個地方是另一個山坡,墳後有一顆巨茂遮陰的香樹,遍地青草,幽若仙堂,露月葬在這里,宋子也安心了!

「露月,你是匹好馬,是我任性了!」沒有說太多,但是眼眶濕濕的宋子卻叩了九個頭,唯有磕頭,方能表達自己的歉意。磕得額頭紅了一片……

「前輩,謝了!」宋子準備再一次作揖道謝,手臂卻被夜雕抬住,不得下放……

「謝不過三,已經夠了!這里山清水秀,安逸靜美,也算是個寶地,你放心便是!」

「放心?前輩似乎略有所指,能否明示?」宋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磕頭磕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不是要去找你爹嗎?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喚你爹呢!不過,以後若是遇上大雨天還是不要騎馬了!」老人依舊淡淡輕笑著,但笑著笑著就停了,因為他看見眼前的男孩哭了……宋子抽泣著,自然是被這位老人言行再三勾起傷心所致,不過他強忍著放聲大哭,知道哭也沒用……

「唉——!對了,你體內的內傷怎麼來的?」老人支開話題,宋子收起眼淚,頂著紅紅的眼楮抬起頭,「是晚輩情急之下強引真氣,遭到反噬!咦?」宋子露出驚訝的表情,因為經他暗自感覺,發現內傷都已經好了。

「是老朽醫好的,一點內傷,舉手之勞!我也猜到是你強引真氣所致,沒有爆體而亡算是幸運了!」

宋子听了又有些感動,又是衣服鞋子,又是葬馬療傷,素不相識卻能做到這一步,已經難以答謝,但還是再次作揖,「謝前輩!」說完之後忽然又響起什麼,對了,別人救了自己,還不知道恩人叫什麼呢!

「恕晚輩失禮,未適時請問前輩尊姓,尊府是何處?」

「呵呵,這里是夜林聖地,至于老朽,在二十歲時已經更名為夜雕!」

「夜雕?夜雕……」宋子低聲念了幾遍,「夜之聖子?」

……

溪邊青女敕的草地上,一老一少盤膝坐在草地上……

「這麼說,你家族的人都被殺了?」听宋子講完了他的經歷,夜雕說了一句。

「是的,家族大宴,本就請了所有的親朋好友,可惜晚輩不知何人所為,無處報仇。」宋子又抹了抹眼邊的眼淚。

「那你接下來打算干什麼?老朽雖然較少出世,但也知道三大家族向來交好……」夜雕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清楚,他在建議宋子投奔另外兩大家族。

「是的,燕伯伯和戚叔叔待我都很好,但是……宋子不願寄人籬下!」宋子還沒說完,便看見夜雕一臉不相信地等著他繼續說。

苦笑一番,宋子只得繼續說出真話︰「不瞞前輩,不願寄人籬下不是重點,晚輩想暫時放下仇恨雜念,專心習武,恩仇之事,日後再計。雖然相信戚家和燕家伯伯都會待我很好,但總會束手束腳,亦會時常念起宋家,難得靜心。且真凶目的未知,若是再次因宋子引來仇家,使戚家燕家遭難,宋子如何敢苟活?」

「你年庚幾何?」

「再過幾天,便足九歲!」宋子依然很有禮貌,每答一次都會稍稍低頭。

「九歲孩兒,心思如此縝密,當是罕見!」

「晚輩幼時,家父便讓晚輩勤讀兵法!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雖有些不解,但晚輩一直謹遵而行!此事攸關甚大,晚輩不敢輕視!」從宋子口中說出的話,夜雕听得有種朗朗上口的感覺。

「那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晚輩已無家可歸,望前輩收留!」宋子說完便跪在地上,但還不等夜雕反應過來,宋子又拿起自己的布袋,將里面的天材地寶一股腦地全倒在地上,又說︰「晚輩這還有些珍貴的藥草,願盡獻前輩,只望前輩收留!」

「你轉彎還真快,這就是兵家的出其不意吧!你就不擔心你會連累老朽?」

「見此處情景,宛若仙境,必是與世隔絕之地!前輩應該也不擔心外人找來吧!」

「呵呵,被你看出來了!嗯?這是什麼?還有這個……」夜雕被地上的兩樣東西吸引了,恰好就是宋子認為最不值錢的兩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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