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 正文 第十六章金編鐘(3)

作者 ︰ 海東青03

金仲文對陳亦侯說︰「陳兄,咱們這次真是僥幸,但也只是權宜之計,天津早晚瞞不住,我看你還是給吳鼎昌發電報吧,問問他怎麼辦。[全文字首發]」

吳鼎昌很快回了電報,只有一個字︰「毀。」

陳亦侯拍著桌子大媽︰「好混賬的吳鼎昌!好混賬的電報!」

金仲文看著電報,突然笑了︰「陳兄,好混賬的吳鼎昌!好有用的電報!」

陳亦侯瞪大眼楮︰「你說什麼?」

「偷梁換柱!十一萬兩金子。我天津分行就有。」

陳亦侯恍然大悟︰「此計甚妙!」

金仲文又接著道︰「我家往天津每天都有運煤的卡車,金編鐘先運到大同,再送到平遙我父親那里,保證萬無一失。」

陳亦侯拍手連呼︰「妙!妙!妙!!」

川島芳子確實有一套,沒幾天,就追查到天津,追到礦業銀行天津分行地下室,並找到夾牆。

陳亦侯指著兩箱金磚,又拿出吳鼎昌電報,譏諷說道︰「芳子小姐,金編鐘在此。」

川島芳子寧願讓野狗,也不願讓金鐘變金磚!她一萬個不相信,陳亦侯真舍不得把金編鐘溶成金磚。但金子擺在那,不信也沒轍。金子是好東西,但川島芳子不想要金子,也不能見金子就搶,強盜也得找借口。就像現在有些搶劫犯,本是在搶劫,一邊打一邊搶,嘴里卻在喊︰「你欠我錢,趕快還!」

陳、金兩人暗自高興,自以為得計。他們太低估川島芳子了,沒過幾天,她竟追查到大同。這下子,兩人慌了,因為當時整個山西也被日軍佔領,一旦查到金府,金編鐘不保不說,金府也得跟著遭殃。

金仲文和陳亦侯趕緊跑到平遙。金財神找來王一凡和富心翼,再加上王五更,幾個人一起商量對策。

王一凡道︰「為今之計,還是把金編鐘轉移走,萬不可留在金府。∣我∣搜小|說網」

陳亦侯︰「能藏到哪去呢?川島芳子這娘們兒真是太厲害了!」

王五更︰「要我說,藏到雁門關去,那里崇山峻嶺,既是查到那,也搜不到。我和一凡在那還有幾伙綠林朋友,也都能幫忙。」

平遙到雁門關,最快的腳程也要五天,並且這次只能走小路,走山路,大路有日軍哨卡。

金財神︰「這麼遠的路,後有追兵,前途叵測,定然危機四伏,誰去呢?」

王一凡︰「五更叔、我、還有心翼,人多了也沒用。」

心翼一直沒插言,現在開口了︰「還要在大同留一點線索,讓她追蹤我們,然後設法甩掉或者干掉,不然的話,川島芳子一定會查到這里,就會騷擾府上。」他挺為老丈人和對象考慮,想得也挺周全。

幾個人都點頭稱善。

王一凡小半輩子都在逃亡中度過,對追蹤有著異乎尋常的敏感。三人上路只一天,王一凡就查覺到了,他慢悠悠說道︰「真快,追上來了。兩個人。」

王五更和心翼回頭去看,一個人影也沒有。

王一凡大笑道︰「遠著呢!人家也是高手,你看不到的,只能感覺到。」

川島芳子確實追上來了,不過不是她一個人,也不是帶軍隊,帶軍隊沒用,那是老虎拍蚊子,有勁兒使不上。她找到黑龍會,帶著二十多個黑龍會武士追了上來。黑龍會什麼樣能人都有,更不缺追蹤高手。

前面有條河,叫金鯉河。

「野渡無人舟自橫」,小渡口上,老艄公更躺在小船上睡大覺。

渡河後,王一凡拿出一百塊大洋遞給老艄公,說道︰「老人家,這錢是你的,這船是我的,您老另謀出路,您看行嗎?」

老艄公眼珠子瞪得跟牛蛋一樣大,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連想到沒想過。他想罵人︰「還行嗎?你當我跟你一樣不識數?不行那是二百五!」他愣愣地看著三個人,真懷疑這三個人是不是觀音菩薩、孫悟空還有豬八戒變的,來可憐他,救濟他。他一輩子風里來雨里去,缺吃少穿,六十多歲的人了,還沒嘗過女人味兒。這一百塊大洋,夠他買十五畝地,再買十五頭牛,做個小地主,剩下的錢還夠買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做老婆。

老艄公揣上一百現大洋撒腿就?,跑得比十五歲的半大小子都快,連船上剩下的半瓶老酒都不要。他怕三個人算過賬來反悔。

老艄公走後,王一凡說道︰「你們倆先走,我收拾了尾巴再追上去。」兩個黑龍會武士走走停停追到渡口,看到對岸小船,擺手喊道︰「喂!過來!過河!金票大大的!」

兩人上了船,王一凡把船撐到河心,放下竹篙,拿起老艄公留下的半瓶酒喝了起來。

兩個日本浪人急道︰「快快的!快快的!」

王一凡停住嘴,也不說話,突然掄起酒瓶子,一下子砸在一個浪人頭上。

瓶碎,頭碎!這人翻身跌入河中。另一個武士見狀慌忙拔刀,被王一凡當胸一掌,口噴鮮血,也掉入河中。

這兩人是川島芳子派出的追蹤高手,沿途留下暗號。

三個人又走了兩天,平安無事,川島芳子也沒追上來。

第五天,出了雁門關。

描寫塞外都是「黃沙漫天起,雁陣一聲聲」。這里不是,這里連峰聳立,翠柏森森。

一出雁門關,有一處險峻的山口,叫「鬼叫門」,這里盤踞著一伙綠林強人,當家的叫「喪門神」。

前文提過,喪門神劫道被王五更打敗過,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些年,兩人沒斷了來往,關系走得很近。

王五更道︰「一凡,咱去找喪門神幫忙吧,我覺得人手不夠。」

王一凡點頭。

喪門神見三人前來,很高興。王五更說了事情原委,又說明來意,喪門神點著麥斗船大腦袋哈哈笑道︰「大哥!你能找我就是瞧得起兄弟,這點事小事一樁,人手有的是,我這一百多人不做買賣了,都跟你去!」

王一凡笑道︰「大當家的,用不了這麼多人,人多反而暴露目標,我看這樣,只你和二當家去就行,關鍵時候替我們看護一下東西就行。」

喪門神和二當家點頭︰「沒問題,全听你的!」

過了「鬼叫門」,又走了大半天,就到了黑龍口,過了黑龍口,就進入群山之中。到了晚上,也沒找到合適地點。

日西墜,天已昏黑。正走間,王一凡皺眉道︰「這川島芳子真是邪門,無聲無音過了「鬼叫門」和「黑龍口」,又追上來了。跗骨之蛆,討厭!」

喪門神大聲道︰「一凡啊!咱不走了,就在這里等她,看我不一鈀子拍死她!」

幾人哈哈大笑!

天越發黑下來。五人進入一個小山洞,王一凡說道︰「五更叔,這次來的人不少,能有十多個,恐怕還帶著火器,你和大當家、二當家在這里別動,我和心翼迎回去看一看,如果有機會的話,再干掉她幾個。」

跑了一天山路,都累了,守著兩只箱子,喪門神、王五更迷迷糊糊睡著了。睡了一會兒,喪門神讓尿憋醒了,起身一看,不見了二當家的,箱子也少了一只,不由大叫起來。

王五更急壞了︰「不好!一定是見財起意,讓他拐跑了。」

喪門神大罵︰「小兔崽子!膽子真不小!大哥,你不用急,這麼一會兒工夫他跑不遠,這里路我熟,一定追回來!」說完,拎著大鈀子追了出去。

追了兩里多路,微弱的月光下就看見二當家拎著箱子在前面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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