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在國際反動勢力 正文 第三章 遠房親戚 舅舅

作者 ︰ 4斤

四個座位,一個放著我的包袱、兩個放著劉嫂的包袱、還有一個坐著那個流鼻涕的傻小子了。[我搜小說網]

劉嫂也蹲在座位前,仔細地收拾著她包中的物品,她一個一個把東西拿出來輕輕擦拭著。劉嫂是賣手機殼和一些小紀念品的,就是那種可以改變各種顏色的諾基亞手機的外殼,這東西不是很好賣,特別是在公園、特別是一個帶著兩個孩子的女人在賣。常有些客戶在打開了塑料包裝後又挑三揀四的退了回去,劉嫂也只好把被揉皺的塑料膜壓平,再把手機彩殼再裝回去。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手鏈、護身符、檀香珠子等。這些東西在外面擺了一天,多多少少都落下了灰沉,劉嫂一個一個的擦拭著,就仿佛少女在為自己出嫁的嫁妝刺繡。咳,我想太多了

看著膝上的小姑娘,我忽然想起了身上還有一個寶貝。

「妞妞,猜猜叔叔給你帶了什麼禮物?」說著,我就把剩下的那根冰棍拿了出來。小姑娘怯生生的不敢接,只是看著冰棍又看看媽媽。

「劉嫂,你還不趕快發個話。」

劉嫂抬頭看看我,又對妞妞說道「吃吧,記得要謝謝叔叔」說完又低頭繼續擦起了她的手機彩殼。

「謝謝叔叔」妞妞這一句說得倒是清脆的很。

冰棍被捂得有些久了,入手就能感覺到有些融化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小姑娘並不以為意。

她小心翼翼的在頂端撕開了一個口,用兩只手指蓋掐著冰棍的木棍提了出來,在木棍上舌忝了舌忝,把木棍塞到了弟弟的手里。弟弟只有一歲,手卻是很有力,冰棍拿得很穩。妞妞又在手指上舌忝舌忝,然後幫弟弟掖了掖衣領,以免他把冰棍沾到上面。

弟弟一下一下的舌忝著冰棒,妞妞把冰棍塑料紙里融化的甜水吸下肚,又撕開了包裝紙,在內側舌忝著殘留的糖汁。每當她看到弟弟的冰棍快要滴下水珠來,也湊過去舌忝一下,以免落到弟弟身上。

「你弟弟的嘴小,你就幫他吃吧」我看著這對小姐弟也有些心酸。

妞妞這才在冰棍上咬下了一小塊冰,然後探頭把冰喂到了弟弟的嘴里,一根冰棍就這樣一直吃到汽車到家

第二天一早,我的小照相攤又開張營業了,趁著人少沒有客人,我也幫著舅爺掃了掃地。

這時,公園內來了幾個人,很突兀、很不尋常。[我搜小說網]突兀的是,他們竟然這麼早就來公園,不尋常的是,他們竟然是外國人。

我趕緊上前搭訕,如果是外國人照相,說不定能多掙一些,听說他們都有給小費的習慣。「哈嘍、古達」我開始用流利的英語跟打頭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外交流,不過很不幸,他听不懂我說的英語。他又唧了咕嚕地說了一大堆鳥語,我也沒听明白,難道他們也是法國人?

我回到了照相攤開始翻找自己的包,終于找出了一本中學的英語課本,拿給那個人看,他也終于能夠看懂了,我們倆總算能夠通過這本書交流了。這期間,我還能夠幫助這個法國人改善他的英語水平。

我指著書中的‘C’說道︰「這個念‘塞’,不是念‘西’」,可是他執意要把它念成‘西’,我一時氣的說不上話來。

舅爺也上來湊熱鬧,見我正在跟那個中年人說話,他就轉身走到了後面,打量起來那個滿頭白發的洋老頭。舅爺也是會說英語的,他張開了口,把當初教我的那幾句‘不許動!舉起手來!你們被包圍了!’喊了出來︰「洞愛殼()!哈大婆()!油」

周圍幾個人听得莫名其妙,可是那個滿頭白發的老頭一下子就把手舉了起來,高喊道「洞特殊、洞特殊()」

「董叔?真的是你!」舅爺一下子就抓起了那個老頭,高興地笑了起來「董叔,是你小子。」那個洋老頭也高興地笑了起來,旁邊幾個外國人也湊了過來打听,可是全都被那個洋老頭推開了。

舅爺高聲向我喊道「金,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在戰場上抓到的那個美國兵,是這個小子來找我了。」還對那個洋老頭說道「那是我佷孫,他已經把我的本事都學去了」

洋老頭也向我善意的笑了笑,嘰嘰咕咕地又對其他人說了些什麼,其他人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洋老頭又不知吩咐了什麼,幾個年輕的外國人又嘰嘰咕咕的跟那個和我用中學課本交流的男人說了幾句,塞給他一筆錢就離開了。舅爺也拉走了那個洋老頭,臨走時舅爺跟我說,他的這個美國朋友是專程來找他的,他要帶這個當年的俘虜四處溜達、順便回家喝酒。說著還邊走還邊唱起了「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獵槍」。

舅爺和那群洋人都走了,可是這個和我搭訕的洋人卻沒走,他似乎有什麼事要問。我翻出了所有的中學課本,一章一章的翻給他看,有早上打招呼的、有問路的、有問車站的、有購物的、甚至還有聖誕節、長城的文章,可是他還是一個勁的搖頭,他到底要干什麼?

正在我們都為難的時候,遠處一個戴墨鏡的中年人走了過來,直到他走到我身邊我才發覺,他身後還跟了一大群同樣帶著黑墨鏡的壯漢。他們的形象確實不錯,人人都是西裝領帶,幾個人的耳朵上還有白色電線的耳機,一看就比當年那個常常托我用‘將軍體’毛筆字,寫恐嚇信的城東西瓜刀幫的人有氣勢。

我和身邊三十多歲的洋人都有些害怕。那個打頭的中年人嘰嘰咕咕的和我身邊的人說了幾句,身邊的洋人臉色一變,轉身就走了。

「他是個騙子,到這里來騙點‘土貨’,我幫你把他趕走了。」中年墨鏡男人說道。

「哦,那麻煩您了,老大」我不想惹麻煩,只得放棄了這次出手些‘土貨’的機會。

「你就是司金吧,我是你舅爺的朋友。我的事你舅爺都跟你說了吧」中年人平靜地說道。

舅爺的朋友,我一點都不相信。舅爺口中的朋友只可能是戰場上下來的人,你才多大歲數,舅爺下戰場時,你還在娘胎里呢。

當然,我是不敢就這麼跟這位老大說。「這位老大,我真的能力有限,跟著您肯定會耽誤您的正事的,不如您另請賢能吧」

「不,你這孩子很有潛力的,我相信你舅爺培養出來的人。說起來,我們還是親戚呢,我也算是你的一個舅舅」說著,中年人摘下了墨鏡,眉目之間,似乎真的和我很相似。

看著他的眼,我感到無法反抗,或是因為冥冥之中有一種驅使力,讓我不得不跟著這群人走。不過,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的話,我就是死也不會跟他們走的。

臨走的時候,那個自稱是我遠房舅舅的人,在路過劉嫂的小攤前扔下了一筆錢「我把他借走了,我會把他完整帶回來還給你的。」

說完就帶著我走了,我趕緊給劉嫂使眼色,讓她稍安勿躁。可是她還是從攤位里沖了出來,連她那些向來珍愛的手機彩殼都連帶著摔在地上,兩個黑衣男人攔住了她,剩下的人拉著我走了。「劉嫂,別擔心,這是我遠房舅舅要帶我去發財,我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就這樣,我離開了這個我從小長大的電影城,再回來就不知會是什麼時間了。

這個遠房舅舅很是神秘,我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麼買賣的,不過他們花錢極度奢侈,是那種一輛車只坐一兩次的奢侈,我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在這幾天里,他們什麼都沒有讓我做,只是安排我學英語。我很喜歡學英語,但是很不喜歡跟這個遠房舅舅給我安排的人學英語,因為他們教我的英語都是錯的,和舅爺、還有中學老師教我的英語一點都不一樣

不過很快,事情就有些不對了,我們常常更換住址。本來預定了三四天的賓館,還交付了押金,可能往往住上不到一天就提前離開,是那種半夜三更就緊急退房的離開。我們還常常更換汽車,在高速公路上,從向北行駛的車道下車,翻越中間的鐵柵欄,登上開往向南行駛車道上的一輛車。

終于有一天,我听到樓下嗡嗡亂叫的警笛,和身後一眾人迅速打包的聲音,看來這個舅舅真的是辦大事的。

我有些害怕,如果是我一個人面對警察的話,我並不會害怕,我當初也是進過局子的。我小的時候,我在為幾個客戶鑒定‘土貨’的時候警察曾經闖進來過,可是因為我年紀太小,又算不上案犯,拘留了十幾天就出來了。算著日子,那幾個被抓起來的客戶也快要被放出來了,如果這次我再被拘留很可能就有機會跟他們見個面,然後一起出來,畢竟這個遠房舅舅的事我還一點都沒有參與。

我正想著,卻見遠房舅舅手下的兩個伙計抬進來一個床單包裹的長條東西,外面露著鞋子,床單上還有血,他們把拿東西往床底下一塞就不管了,連滿屋子的臭味和蒼蠅都沒有在意,便拿起桌上的盒飯吃了起來。

完蛋鳥!這下真的完蛋了,就算我是同犯,我也要十年見不到劉嫂了,或許只能夠在鐵柵欄里面跟她見見面,我出來的時候,妞妞也該考大學了吧

我坐在床上一動都不動,舅舅的伙計已經全都跑上這棟建築的房頂了,屋里之上下舅舅和兩個在他身邊形影不離的人。

「你們走吧,我留下來。放心吧,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會泄露你什麼秘密的。」

舅舅笑了「你當然知道我的事了,我是你遠房舅舅呀」

我有些好氣又好笑「老大,我算你哪門子的外甥,沒能幫到你我真的很抱歉,您就給我一條活路吧,我還想早點出來娶個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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