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國去種田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軟語為卿解愁傷

作者 ︰ 易月半

是夜月明星稀,涼風習習,賓主盡歡。薛果帶著三分醉意起身告辭,諸葛玄見天色已晚,便極力挽留他留宿自家船上,又說既然薛果一行人也要回豫章,雙方自明日起不如結伴乘船同行一段路,也好有個照應。

薛果卻不過諸葛玄的情面,又想著這是個交好諸葛玄、左慈的機會,便也就應承下來,只打發了幾個手下去通知應惜兒︰自己如今留宿諸葛府君營地,不用擔心,也不要大費周章帶許多人來接自己。——明日若是回來晚了再來接。

諸葛玄見薛果不走,大為歡喜,又叫人添酒再飲。但他酒量素來不宏,在席間卻是最先露出了醉態。諸葛亮見此情狀,便起身先細語請叔父暫且休息解酒。諸葛玄醉醺醺地起身後他又叫一旁服侍的僮僕好生扶著叔父回轉船艙。待得諸葛玄去了,諸葛亮便代諸葛玄以主人之禮謝客,將左、黃、薛等人一一顧到,絲毫未曾失了分寸。他又請姊姊代為安排收拾席間,自己安排左慈、薛果、薛清漪等人的住宿,小小年紀行事竟然滴水不漏。

諸葛均在一旁看了,一邊感嘆諸葛家孩子真是早早當家,一邊又覺得諸葛玄這個叔父似乎缺個可以照料家事的人。他又想諸葛玄妻子早亡,又無子女,為何卻不續弦?依他的慈和心性推斷。多半也是考慮到後妻未必能善待自己佷子佷女吧?

這時諸葛亮安排薛清漪和諸葛秀、諸葛慧住在一處;又騰出一間船艙請左慈和薛果居住。但諸葛均卻蹦了出來,拉著自家義兄,熱情洋溢地要求連榻夜話。左慈自然不會不允,諸葛亮無奈之下也只得順從。這倒是讓薛果頗為郁悶,他一心想要交好左慈,打算借他為自家在于吉門中的靠山,但諸葛均這麼做他卻就少了接近討好的機會。

既然沒了當舍友的機會,薛果索性抓緊時間向左慈請教一些武學道術上的問題。諸葛均對武藝多少還有點興趣,可左、薛二人說得都已經是較為高深的東西,他一個連門都沒進的人那里听得懂?至于所謂道術,這種封建迷信的東東他听得那就更是不知所雲了。無聊之下諸葛均索性告辭先回船上。

那船既然用于載運士兵糧草,自然不是普通小舟。諸葛均緩緩拾階而上,感受這長江夏夜涼爽濕潤的江風,精神為之一爽。他想著如今船艙里還是很悶熱,進去也只是悶得一頭臭汗,便只是將艙門、窗戶打開散熱,自己卻不進去,走到船頭閑坐納涼。

但船頭卻早有一人佔據了位置。看到那月光下縴細的背影、佩劍的小蠻腰,諸葛均便知道那是薛清漪了。這小女孩此刻正抱膝坐在船頭,怔怔地看著船下流水,一時微笑、一時羞澀、一時憤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事。

諸葛均看她臉色變來變去的很是有趣,仗著自家如今外在是個十一二歲的正太,對方又只是個蘿莉,不用學稍微大些的男女那般避忌太過,便大大方方地在薛清漪身邊坐了下來,輕聲笑道︰「在想什麼呢?」

那知他這句話一出口,薛清漪便如同中箭的兔子一般猛地跳了起來,回頭看著諸葛均叫道︰「小、小賊,又是你!」

諸葛均倒是駭了一跳,急忙一把捉住薛清漪的小手,將她直拉過來,心想要是這暴力蘿莉一不小心掉下去江去那可就麻煩了。哥哥我雖然會水,可沒有浪里白條的本事,未必就能把你給撈上來。

薛清漪被他出其不意地拉住了小手,心中一陣慌亂。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何從剛才起便一直在想這小賊。而當這小賊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心中更是不受控制地直跳起來。這種癥狀她從未體會過,一時間又懷疑自己是否病了。當她被小賊緊緊握住了雙手時,覺得身上更是一陣陣發熱,心里堵得微微生疼,于是心里更是擔心起自己的身體來。

諸葛均拉過薛清漪便松開了雙手,笑道︰「還好你沒掉下去。事急從權,失禮失禮。剛才我嚇到你了麼?真是對不住呢,我也不是有意的,可不要生氣啊。」

他等了片刻不見薛清漪回答,便抬頭看去,卻見小女孩的一雙小手緊緊按在她那剛開始發育的胸前,臉色猶帶三分紅暈,眼波流轉宜喜宜嗔,月光下顯得俏麗可愛。但作為一個小白,諸葛均同學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不太了解女兒家的心事,尤其是蘿莉的心事。他那里能想到這是一個蘿莉情竇初開的寶貴時刻,便又煞風景地問道︰「你怎麼了?生病了麼?」

薛清漪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道︰「或許是吹了點涼風,有點著涼了。」她自己雖然如此說,可心里又覺得不對勁︰為什麼那小賊放開了手,自己的心里又是一陣空落落地難受?這感覺不像是感染風寒啊……

諸葛均見她面色蒼白,頗有些憂愁擔心的神色,便又出言問道︰「身體可會發熱或者發冷?有沒有什麼地方疼痛?」

薛清漪仔細想了想說道︰「剛才倒是覺得身體有些熱熱的,如今似乎又好了些。倒是沒有什麼地方疼,就是心里似乎難受。」

這種病癥諸葛均倒是沒有听說過,想來總覺得似有若無的有點影子,回頭細想卻又抓不住——對于一個上輩子根本沒有戀愛過,平時也壓根兒不看言情劇,連起點神文中不帶顏色的戀愛情節都要跳著看的小白來說,能覺得似曾相識其實已經是很難得了。只是這樣一來諸葛均也有點擔心起來,心想今天這蘿莉被自己和義兄挾持著擔驚受怕,該不是嚇出了毛病吧?據說蘿莉乃是脆弱的生物,或許暴力蘿莉也是一樣的。

他想了想便道︰「或許真是感染了風寒?要不我模模你的額頭看看是否發燙?」

這話一出口諸葛均便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果然薛清漪小臉漲得通紅,一雙杏眼立時瞪了起來到︰「小賊,我人雖不舒服,可也不會就任人輕薄!你忒看輕我薛清漪了。」

幸好她話語雖然帶著怒氣,卻還沒有立刻暴力相向。諸葛均哀嘆古代男女相處真是麻煩,非但大一點的兩人獨處怕流言蜚語,連正太蘿莉之間也得擔心說錯話。他雖如此想,卻又不能不解釋道︰「薛小妹你誤會了。均只是擔心你的病情而已,若是傷寒,往往發熱而病人不能自覺,須得他人探手額頭方能試出。不過剛才的確是我唐突了,這樣吧,我義兄左慈似乎也懂點醫道,不如待會兒請他為你把脈看看如何?」諸葛均和左慈一路談論,也曾論及中醫,知道左慈對此道也有涉獵,因此這時便這麼說道。

薛清漪听了這話,心里半信半疑。但她听著這小賊關心自己,心里卻又有些甜滋滋的,只是剛才發火一時還不好收篷,便冷冷地道︰「我如今好點了,不勞費心——誰是你薛小妹?我看你比我還年幼呢,叫姊姊還差不多。」

諸葛均听了略覺放心,卻又心想叫諸葛慧姊姊我已經覺得很不習慣了,要叫你這蘿莉姊姊我老臉可往那里擱啊?雖說哥節操已經掉了一地了,可掉了的節操那也是節操啊,不成,絕不能讓蘿莉反攻倒算。想到這里,諸葛均便背著手笑嘻嘻地說道︰「輩分可不是如此算的。你家叔父可是尊我家義兄為前輩的,按理說薛小妹你也該如此叫均才對。我念著你我年紀相若,要你這麼叫也太過委屈,這才叫你一聲薛小妹。這可是均的一番好意呢。」

這話說得卻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倒讓薛清漪听得一怔,心想若按照叔父的輩分算過來我豈非虧大了,還得把這小賊當爺爺輩的尊敬?她眼珠一轉說道︰「可如今我同你家慧姊姊情同姊妹,要算輩分自然該從慧姊那邊算起。這樣你還是比我年輕,該當為弟。」說到這里薛清漪忽然反應過來,登時又有些後悔︰這般叫法我豈非要叫小賊弟弟,那會不會太過親密了些?呸呸呸,誰要叫他弟弟!

諸葛均笑道︰「那可不成。我左義兄是有名的人物,做義弟的也不能弱了他的名頭。這樣吧。你我各叫各的,我叫你小妹,你叫我小賊,大家都不虧。否則我們就去問過慧姊還有薛壯士,看是從誰的輩分。」

薛清漪心道那有這樣的道理,那輩分豈非亂七八糟的?但她眼見自家叔父對左慈好生相敬,心知若真的去問去多半就要按照長輩的禮節叫這小賊,這卻是薛清漪心中大為不願的。兩相權衡,薛清漪只得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心里覺得實在是便宜了這小賊。

諸葛均借著這話頭東拉西扯,一半是逗著小蘿莉玩,一半卻是存心讓她忘了剛才發火的原因。薛清漪性格較為大度,而且也不是真的那麼生氣,果然便也不再提起。她和諸葛均這麼說了一陣子話,覺得心里倒是漸漸安寧下來,隱隱地還有些開心的感覺,身體也沒有出現不適,也就不再擔心自己生病了。

薛清漪看了看諸葛均,往旁邊挪了兩步然後又坐了下來。諸葛均看得翻了翻白眼,心想咱看起來難道就這麼急色,連暴力蘿莉都這麼地小心翼翼?他干笑了兩聲,就地坐了下來。

諸葛均感受著迎面而來的涼風,仰面看看天上將圓未圓的明月,耳邊傳來千年不變的江流水聲,心里忽地想起了水滸中暴力和尚魯智深的偈子︰坐看雲起,臥听潮生,道行圓滿,天心月明。一時間他心有所感,心想人生在這種亂世便如浮萍逐流水,飄蕩不知明日所依。誰知道何年何月才是自己道行圓滿之日?說不定轉眼間自己便是路旁枯骨一堆,連骷髏都會被人拿來玩耍調笑,就如同日後曹丕拿來嘲笑王忠一般。

一念及此,諸葛均登時覺得自己今日所作所為全無值得得意之處,所借得的力量依然薄小得可憐,完全不足以作為諸葛家日後的安全保障。他俯視滔滔逝水,心中的危機感越來越深,忍不住長嘆一聲。恰好便在此時,旁邊的薛清漪也是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嘆息。

兩人異口同聲,彼此听得都是一怔。諸葛均回頭看看薛清漪,見月色下她的小臉上籠罩著淡淡愁意,心想這小女孩年紀如此幼小,怎麼也是一臉的不快樂?難道是剛才的病又犯了?因此柔聲勸道︰「薛小妹,如今江邊風大,你先回艙去休息吧。等一下我帶義兄來探望你。」

薛清漪見他關懷自己,心頭忽然一酸,搖頭澀聲說道︰「我並非身體不舒服,只是忽然想到了去世的母親,心中很是難過。」

諸葛均見眼前的小姑娘強忍著難過的模樣甚是可憐,便安慰道︰「令堂若是有靈,看到你如今長得如此乖巧秀麗,必然也是大為安慰。你若是傷心的話,她老人家如果看到,心里必然也會難過的,你也不想這樣吧?為了不辜負她的期望,你更要平平安安地長大,過著快快樂樂的生活,如此才能讓她老人家也覺得心中安樂呢。」

薛清漪听了,倒也覺得有點道理,點頭說道︰「你這小賊說話倒也有理。我娘親生前最是疼愛我,我卻不能辜負了她。只是她一生清白善良,死後卻被人說是非,認為她為妻不貞,我真的好生氣憤!將來我若長大,定要那些污言穢語之徒好看!」

諸葛均听得心中一凜,忽地想起今日她與薛果之間的爭吵,心里知道這必是大家族中的糾葛,說不定還有很深的隱情。他心內尋思片刻,見薛清漪猶自憤憤不平,就安慰她道︰「令堂的為人想是極好的。這從薛小妹你的名字便可看出︰清漪清漪,應當是取自《詩經•伐檀》︰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漣猗。——這說的是憐惜伐檀之人的辛苦,令堂從此取意為名,看來她非但知書識禮,而且還深知體恤百姓呢。」

薛清漪拍手笑道︰「你倒是我娘的知己。我小時候她也是如此為我解釋名字的。她當年最是善良,遇到饑荒年間便勸我父親一同散糧救濟難民。說起來你今日勸說我叔父的舉動。她老人家若能看到一定會稱贊你的。不過若我父母尚在,上繚宗民不用你勸也會在他們帶領下主動幫助諸葛府君保郡安民的。」

她畢竟年紀尚幼,被諸葛均這麼一開解後心情就又好了許多,心想這小賊偶爾為人也還不錯,要是能一直都這樣多好。她偷眼看了看諸葛均,見他皺眉深思,孩童稚氣俊秀的輪廓竟透出一股成熟的氣質,心頭又是猛地一跳。

諸葛均卻因為她的話忽然想起一事,在心中略一思索便已經盤算清楚,又對薛清漪道︰「不過薛小妹你年紀還小,有些事情或許還弄不太清楚,如今日般玩蛇嚇人的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好。傷到你家應姨娘固然不好,而且一個不小心你自己也可能被咬到,那就更不妙了。」

原來諸葛均忽然想起薛清漪撞見自己和左慈偷窺應惜兒沐浴的時候,她手上分明捉著一條水蛇。當時諸葛均便很是驚異,如今他結合薛清漪的話細思,便將當時薛清漪的打算猜了個七七八八。應惜兒和薛清漪之間的故事在他想來多半是後世常見的大家族內部那些勾心斗角的玩意兒,這種事情外人很難斷是非。但薛清漪年紀尚幼,這麼做非但不起作用,多半還會吃虧,是以便出言相勸。

薛清漪那里知道這是諸葛均的一片好心?她听到諸葛均勸自己不要對付應惜兒,心頭火大之余又有點莫名酸痛,因此怒道︰「那女人最是會勾男人心,連你這小賊小小年紀也被勾得只會為她說好話。我卻見不得她先勾引我父親,又勾引我叔父,這麼不貞的女人,我偏就要教訓她。」

、諸葛均卻對什麼三貞九烈沒什麼概念,作為一個現代人他對薛清漪的話也不以為然。心想或許應惜兒也不過是為了追求自家的幸福,只要沒有做那犯法傷人的勾當似乎也算不得什麼。但這話卻不是可以在漢朝末年光明正大四處宣揚的,而且對著暴力蘿莉說搞不好還會被打得滿頭包。他正想要對薛清漪解釋的時候,卻忽然听見薛清漪高聲喝問道︰「水里的是誰?」

薛清漪一邊喝問,一邊迅速地握緊劍柄。她小小的身軀猛地伏低,繃緊得如同一張蓄勢待發的弓箭,杏眼圓睜,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船下的黑暗深處。諸葛均被她出其不意地嚇了一跳,片刻後才回過神來,便探頭往船下看去。薛清漪見狀一驚,叫道︰「小賊!危險!」一邊伸手去拉諸葛均,將他拉得往後一仰,便在此時,一支飛箭無聲無息地擦著諸葛均的臉頰直射上天,為他帶來了一陣火辣辣地疼痛。

諸葛均驚痛交加,借著月色低頭看時,卻見水中一個身材矮小的黑衣人正將一張短弓轉向自己,弓上竟又搭上了一支箭。另外還有數個黑衣人正無聲無息地沿著不知何時搭上船邊的繩索往上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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