蛀牙杰克他們這一小撥人非常熟悉本地地形,平時不怎麼露面。露面了當然不會干什麼好事,可也僅僅限于一些雞毛蒜皮的小壞事——比如用二十個銅幣從農戶家里「買」走一只剛出爐的烤雞。
因為害怕報復,大多數受害者不會為此告狀,而是當著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息事寧人。奇怪的是,按常理而言,如果沒有受到懲治,嘗到甜頭的流氓們往往會變本加厲。但是蛀牙杰克他們竟然沒有。或者說幾乎沒有。
差不多快半年了,他們只是把「買」烤雞的錢從二十個銅幣減到了一個銅幣。
所以,無論東谷半自治的防衛者們,還是山巔之塔的駐扎衛兵,都沒什麼好辦法處理他們。
派出一支幾個人的小隊去把他們抓起來吧,先不管兩邊都沒有囚室,抓到後該怎麼辦,光是在偌大的森林里能不能找到這撥人,就已經是件壓根沒把握的活計,沒準還會被黑上一把呢。
若是多派些人手撒網,滿森林地篩過去呢,無論搜捕成果如何,用來留守的人手本就捉襟見肘,肯定會不夠的。://cN萬一魚人突然頭腦發熱,或者暮色森林那邊有什麼異狀,那可就糟了。畢竟無論東谷,還是山巔之塔,都面對著各自更大的威脅。
這樣子,加上蛀牙杰克他們除了擅自給屬于別人的烤雞定價外,也沒有干出什麼殺人放火的事……另外雖然他們被懷疑在為真正的強盜們「踩點子」,但畢竟只是推測,一直沒有抓到證據,故而……
總之,到現在為止,他們依舊逍遙在東谷、山巔之塔和三角路口之間的地帶。
我們決定夜襲。
有白鴿和格朗姆在……或許還該算上尤里?森林地形和夜晚突襲,將成為我們這邊的優勢。
所以眼下。我們正坐在哈迦德的房間里,圍著桌子,消化吸收雇主給出的情報。
不得不說,身為本地的治安官和旅館店主,哈迦德對蛀牙杰克這一小撥人地了解,恐怕要比他們自己還多。而在這些情報中,最寶貴的是一份地圖。一份非常詳細的手繪地圖。詳細到在某些地段,可以作為路標的大樹都給畫得一清二楚。其中有一棵旁邊甚至還標注了一行小字︰五人合抱,曾遭雷擊,又生新枝,遠看不顯。
瞧得出來。它不是一日之間畫成的。整張羊皮卷有些個年頭了,手感偏軟。上面的墨水痕跡雖然筆跡相同,但是新舊不同。不少地方因為褪色,二次、乃至三次進行了標識。
「這里,這里。這里,這里,這四處都是他們的落腳點。」哈迦德把地圖上三個做了菱形標記地點指給我們看。「可能還有其他地方。平常的情況看來,他們三四天就會換一個地方。今天早上听人說,昨天晚上蛀牙杰克和另兩個同伴去克森家里吃了頓晚餐……怪不得克森今天只送來那麼一點兒女乃酪。我估計,他們會就近落腳。」
「離克森家最近的落腳點。距大路也不遠。」尤里點點在南邊最靠近大路的那一處,估模了一下距離,「萬一不在呢?」
「那就再看看這個。還有,我們過去的時候,別忘了這個順路地。」白鴿戳戳更西南邊的一處。戳戳旅館南邊大路北邊的一處,最後戳戳幾乎貼著暮色森林的那一處,「他們不會勤快得跑到這里吧?」
「不好說。不過近段時間,暮色那邊的狼鬧得凶……」哈迦德起先還回答得比較中肯,後面就像所有上了年紀地人一樣。忍不住跑題嘮叨起來,「哼。一幫烏合之眾!你們不用擔心,他們幾個都不是什麼好手。有本事來和我面對面打一場!要不是我眼楮不好使了,哪里用得到……」
「既然他們平時只做一些不上台面的小勾當,為什麼這回,蛀牙杰克忽然來找您的麻煩?」這里我最不明白地一點,有必要了解一下,順便剛好用來堵住老戰士的追憶往昔。
「不知道。「治安官回答得有點氣沖沖,但這脾氣應該不是朝我們來的。安靜了一小會,他想起了什麼,牙疼似地咧咧嘴,補充道︰「我和那個混蛋說話的時候,聞到了酒的味道。麥芽酒。我說呢,杜漢什麼時候好上這一口了……」
好吧,麥芽酒。一種酒精含量比較高的大眾飲料。從法雷招待杜漢的情形來看,王國貿易大鎮閃金的治安官無論家境和現職收入都不錯,葡萄酒更得他地青睞。
「您希望我們把他們怎麼樣?」這個委托會給尤里換來一把好武器,我不介意服務得到位一些。
「什麼?」哈迦德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要把那個混蛋和他的同伴抓回來恐怕不太容易。」干掉倒是比較容易,可他們也是人類,就這麼下殺手……何況,這任務的標的只是一把還算過得去的武器,「僅僅奪回徽章,還是把人也揍一頓?」
「拿回我地東西。要是可以……」哈迦德嘿嘿笑了兩聲,「留著他們,以後有用。說實話,我們還指望從他們身上模線,抓出背後的大魚呢。」
「我明白了。」尤里點頭應承。白鴿瞧著桌上標識得密密麻麻地地圖,模模格朗姆的頭,聳聳肩。老姜就是辣。蛀牙杰克肯定會為他酒後的惡作劇懊悔的。看來,他們那一伙人在為迪菲亞兄弟會對艾爾文森林過往商隊實施搶劫「踩前哨」的推測,就是出自這位東谷治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