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十七劍 正文 第一回(3)

作者 ︰ 未了生

那男的相公只三十不到的年歲,一臉俊秀,寬袍長帶的,顯得十分斯文儒雅。[我搜小說網]那女娘子則二十出頭。但看她︰面似雨打的梨花,又柔又怯;體若風里的柳枝,又軟又嬌。兩條眉兒皆是淒楚,一雙秋目平添憂愁。櫻口未啟,芳齒暗扣,香舌幽藏,無語凝噎。素手拈裙把羞弄,蓮步移寸將怯出。那女娘子待落了座,身邊那相公卻來拂她衣衫,她卻推了,口中只道︰「奴不生受。」

原來這二人是個偷情私會的。那男的喚作王翎官,是本地衙門里的一名刀筆吏。然則他卻是本地里的第一浮浪子弟,素來風流,貫弄風月。臥柳眠花最是能事,養女調婦只是通常。那女的喚作魏嬌兒,是本地開生藥鋪的魏世榮的娘子。這魏世榮五十多歲,雖然家資豐厚,廣有田產。爭奈他身衰體弱,雖然生得好胖大的身材,卻好似塊塞著棉花宣騰騰的枕頭。雖那命根兒寶貝也能伸縮,將出來卻只如條蚯蚓一般。這魏嬌爾是他五十歲時從敗了的趙老爹家買來的。那趙老爹只這一個獨女,自小養得又嬌又美又柔又潔淨,更兼吹簫彈琴,唱曲念詩,無一不會。她素來自詡,以為不是凡人能娶得自己,不想卻被他爹賣給了這生藥鋪的魏世榮為妻。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驢糞上,鮮鮮的好羊肉叼在了狗口里,女敕女敕的葉芽子吹到了尿騷里。這魏嬌爾十六歲起便嫁給了魏世榮,一晃四載,度日如年。

不想今年初,這王翎官隨著縣令李甲到魏世榮家吃請,到晚喝得醉了,筵席仍然不散。王翎官撐不住,乃出去解手,因喝得醉,遂搖搖晃晃地正不知要到哪里去。伺候的下人們因天晚,便都偷懶歇著去了。所以這王翎官便獨自一人乘醉胡亂地走,卻趔趔趄趄地撞到了魏宅後院子里。實在憋不住脹了,便尋了一堵牆,也不看周圍有人沒人就要方便。正解褲子的工夫,就听一個小丫頭驚叫道︰「我的媽呀!」嚇得王翎官一哆嗦,忙地提褲子,也顧不得了,回頭去看,就見一個嬌怯怯、美溜溜的小娘子被一個小丫頭攙著立在院子角。王翎官系了褲子,趕忙上前作揖告罪,說道︰「死也,死也。小生吃得醉了,不意竟胡亂走到這里,沖撞了娘子,望乞勿怪。」誰料那小娘子羞羞答答地,也不應答,也不逃去,只呆站在那里看他。當時雖然天晚,但天上月色明亮,這小娘子站著的地方,又是月光下最亮之處。王翎官抬起頭來一看,正把這小娘子看得分明。可知她︰花般的面容上綴著一雙望情的目,柳似的身子間捺著一顆向春的心。只是欲笑不笑,若羞非羞的,但把王翎官看得渾身麻酥,心頭撞鹿,眼神里眈眈逐逐起來。一轉念便想到︰「人說魏世榮娶了個小的,美貌世間少有。我還不信。今日看,必是她無疑。可惜這麼一朵好牡丹竟嚼在了驢嘴里,真乃造化弄人也。我好歹將她弄到手,才不枉我度此一生。」于是,王翎官便把目來招那小娘子。正是︰人若有情情知情,事若通心心關心。那魏嬌爾見王翎官如此看覷自己,又哪有不知道的?況見這人如此這般風流俊朗,飄搖倜儻。敢不稱心如意?所以二人便都有了心。

這世上的事便是,你若有心成它,它便再難也能成;你若無心成它,它便再易也成不得的。然而萬件事自有萬件事的難處,未必事事遂心,事事易成。但唯獨偷情一事,它便千難萬難,卻從來沒有不成的。且說王翎官自和魏嬌爾有情,便趕忙來定計安排私會。這里的瑣碎處,不消細說。不出三日,二人便勾搭在了一處。自此後,二人時常偷情私會,頻做這等不齒之事。

不想後來終叫這魏世榮知道了。魏世榮如何能干休,便把他妻子魏嬌爾往死里的打。打完了,只欲把她休了,思量來又怕這樣正便宜了王翎官。于是,這老兒便生了出這個計較,便是把魏嬌爾白白讓給縣令李甲做妾。那李甲是何樣的人?正是個比魏世榮還糟粕、還齷齪,最是腐朽不得的東西。魏嬌爾自是死也不從,卻吃他丈夫魏世榮好頓打。這一日,便來尋王翎官出來計較。

茶樓里,王翎官輕聲問那女的道︰「娘子怎地了?」魏嬌爾低了頭、蹙著眉道︰「奴的心痛。」便捧著心「哎呦」。王翎官一聲嘆息,說道︰「可憐你我二人無緣。不想你丈夫卻把你讓給本縣的李大人為妾。真乃天教我二人緣盡于斯。」魏嬌爾听了這話,兩行紅淚何能止住?順著眼圈就滴答出,嘴里抽抽嗒嗒地道︰「你倒救我不救?」王翎官滿臉的難色,卻把手來拭額頭上的汗,連連嘆氣道︰「這卻叫我怎麼辦?魏老兒終究是你的主,他要讓你給別人,我如何得阻攔?且他所讓之人的又不是別個,正是本縣的縣令李大人。∣我∣搜小|說網我知他早便相中了你,正是饞涎已久。我若求他,他必不肯想讓。苦也,苦也。」魏嬌爾听了,淚落得如尿淋似的,只泣道︰「如此奴斷不想活了。」王翎官忙地勸道︰「休得胡說。總要從長計議麼。須知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說著,便來抱那小婦兒。魏嬌爾一掙,白著眼、急聲罵道︰「你日常只夸口自己的能耐。平日里誰比得你嘴利?正是張張嘴比開合個兒還痛快的人。怎麼今兒個事到臨頭了,卻噴不出個聲來了?你倒說說,現該怎麼辦?奴倒問你,你說啊?奴是真真地把一生都托給你了,卻從不指望你別的。但盼著那郎心也似奴心,郎意也如奴意。今後一堆兒過日子,只是恩恩愛愛、和和美美的。奴還想得好哩。干巴巴地挨那兒盼著那往後的日子哩。可倒好,誰又想得到啊?今兒遇著事兒了,你可就蹬開腿兒了,要把奴踢開不管不成?哎呀。真是天底下的男子都是負心的!呸,沒一個是好玩意兒。你這短命的死鬼!奴的命好苦啊。」罵完了又哭,粉白的臉恰如雨澆了似的。王翎官苦著臉道︰「我何時說不管你了。總要容我些工夫麼。」

這一對私情幽會的男女正在座上沒完沒了的哭啼、絮叨,那邊廂金鐵掌卻把眼反復盯覷那褚君寶,心里暗暗思量。一旁的風入松看在眼里,只是輕笑,卻不道破。那里鐵雲飛等一干人都是提防在心,抱定了敵不動、我不動的要旨。房德坤攥著鏢的手都浸出了汗。

這時就听門外吵嚷,茶樓伙計扒頭往外一瞧,只見一大群人相互簇擁著就撞進門來,當中一個赫然便是那被金鐵掌驅走的賈老爺。賈老爺身前身後圍著一干抄著家伙的惡漢子,不必說,自是他的爪牙打手。這賈老爺正是來向金鐵掌尋仇來的。

「姓金的混蛋躲哪去了?」一個大個兒搖晃著手里的銅錘罵道︰「你個混小子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知道我們是誰嗎?敢來這撒歡,去你祖宗無窮代!」

一個凶神惡煞的漢子忽地一把揪起王翎官,不由分說便啐他臉上一口粘黃痰,便罵道︰「你個騷眉婬眼的,敢是那姓金的吧?說!」王翎官頓時嚇得腿軟,把手抹了臉上的濁物,卻道︰「小生姓王,老兄,你敢是認錯人了?」一旁的魏嬌爾忙道︰「這人是奴的相公。你們是誰?認錯人了!」那凶煞漢子一瞥眼瞧見魏嬌爾,身上不由得立時就酥了,臉上堆笑道︰「啊呀!好俊的小蹄子。嘿嘿!讓爺們兒一會兒嘗個鮮。」魏嬌爾兩眼一翻白,便嚇昏死過去了。

賈老爺卻道︰「幾位大王,姓金的那個是他。」說著用手去指屋北角坐著的金鐵掌。

那凶煞漢子橫了賈老爺一眼,罵道︰「你不早說!行,咱們受你之托,幫你來收拾這混蛋。不過,捎帶著咱們也得打點油水回去。就你給咱們的那點子酬勞,還不夠填咱們山寨里孩兒們的牙縫咧。說不得,老子只好擄個俊娘們兒回去。嘿嘿,本來你那幾個騷貨姨太長得也很入眼。誰曾想在這居然踫上了這麼個貌美如花的小蹄子。所以哪,你那幾個纏腳的婆娘,老子就都不要了。老子就要她了。」說著用手去擰魏嬌爾的嘴巴子。一擰,又把那昏過去的魏嬌爾擰醒了。

原來這幾個人不是賈老爺的手下,而是臨近縣城的一座山上的幾個土匪。這起土匪共有百余人,自稱「黑風寨」。寨中以三人為首。那三個為首的,一個喚作「桃花太歲」姚愛桃;一個喚作「花蝴蝶」言玉書,便是那要搶魏嬌爾的;一個喚作「立地金剛」楊大壯,便是那手里晃悠銅錘的。這幫山賊土匪日常專一打劫過路客商,燒殺搶劫,**擄掠,無惡不作。他們又緣何與這賈老爺勾結在一處的?

原來這日,賈老爺被金鐵掌在茶樓里一頓教訓,抱慚而去。回到家中,不免老羞成怒。賈老爺便喚來身邊管家錢為本道︰「你速去點幾個人來,隨我到城中福運茶樓去,教訓教訓一個沒王法的。」錢為本是個矮個胖子,臉上留著八字胡。他道︰「老爺何故動怒?」賈老爺便把適才經過簡明扼要地告訴了錢為本。錢為本听了,心里卻犯嘀咕。賈老爺怒道︰「你愣在這干麼?還不給我快去!」錢為本不緊不慢地回道︰「老爺,您且先息怒。您沒和我講這事之前,我就知道了。我是剛才出西廂房踫著任小七,從他口里听說的。我老錢的意思是,看來茶樓里那惡漢,只怕很了不得。就是咱全院的武師都去了,只怕也制伏不得那人。」

賈老爺大怒,「啪」地一拍桌子,起身破口罵道︰「難道就叫你老爺我咽下這口氣不成?」錢為本道︰「老爺哪,您先別急,你先別怒。您听我說嘛。我有個三服以內的佷兒叫作錢是命。他原是個破落戶,平日沒個正經營生,不過扯篷拉縴的,只是幫閑;日里常到我這借些銀子養活他娘。我因他娘秀兒沒滿十六就守了活寡,瞅著實在可憐。一個小婦兒獨個拉扯孩子長大,老大的不容易。所以我經常地幫襯著他們娘倆些個。那晚,我和他娘在一被窩里睡覺。他娘手指頭扣著我的肚臍眼兒說道‘你個沒心肝的,你就指望你干兒子這麼地沒個出息,混一輩子?’我擰了一把秀兒的嘴巴子,說道‘小騷貨。我這干爹當得還不夠?我給他謀生了多少路子,這小子全都好好不干。你叫我怎麼著?’秀兒听了,朝我臉啐一大口唾沫,罵道‘王八!你給他找的那是人干的活?拉頭騾子來就能干。你再不好好看覷他,當心他上山落草去了,讓你錢家滿門抄斬。’我听了秀兒話里有話,忙地一把抹了她啐我臉上的唾沫涎子,卻道‘這怎麼話說的?什麼上山落草?你可別唬我。’秀兒呸道‘唬你?哼,你別瞧不起我家這小祖宗,他可認識縣南土山上黑風寨里的大王們。那起人早想拉他入伙了。他因我這當娘的在城里,所以才不听那起人勸。我這兒子,縱百般不是,他總是听我的。我不叫他做那檔子沒王法的事,他總是要听的。錢為本,你死不死?老娘跟你說的你听明白沒有!你趕緊給你干兒子弄個有體面的差事去。’我听了秀兒這番話,早把那褲襠里干活兒的玩意嚇得軟了,便問那婆娘究竟。原來我這三服內的佷兒果真認識黑風寨里的土匪們。後來,我親見了他,便了問他個明白。原來這小兔崽子在賭坊里認識了山上的一個小頭目,久而久之便廝混熟了。後來,山上劫來的些個細軟、名藥的,便托我這佷兒在城里倒賣。山上有什麼缺用的,也都央他采辦。這小兔崽子早和山上的三位大王混熟。我說老爺,您要教訓茶樓里那個王八蛋,不如就請黑風寨里的人來幫忙。」

賈老爺听完了,立時把臉氣得通紫,忍不得的便罵道︰「混賬!你要我交結土匪不成?就為了打一個茶樓里的閑漢,我就去認識那些個造反作亂的?你是坑我不是?」沒等他罵完,就听屋外一人喊道︰「呦喝!這怎麼話說的?怎麼著?難不成認識我們這幾個干沒本錢買賣的,就是拖累了你賈老爺嗎?」話音沒落,就見一個滿臉凶煞的人走了進來。

這人一身白布長衫,衣上繡著數只花叢里的蝴蝶。賈老爺一愣,那人卻拱手道︰「在下言玉書,黑風寨里做第二把交椅的便是。」賈老爺耳朵里只是嗡嗡,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身邊的錢為本卻哈腰說道︰「老爺,您先別急,您先別怒。您听我說哪。我適才沒和您說。其實哪,這位黑風寨的二大王早來您府上了。您當時不在,您喝茶去了。咱院里的那些個武師都被這位二大王三下五除二的給撂倒了。唉唉。可是咱們誰敢去告官啊?東廂房的小李子不長眼,才喊出一聲來,就被這位二大王給削掉了半截腦袋下去了。其實,黑風寨的大王們是要來您家借糧來了。」

賈老爺听完,腦袋似雷劈了一樣,雙腿一軟,就坐倒在地。錢為本趕忙去扶。言玉書卻道︰「這怎麼話說的?哪有坐地相見的道理?快起來。」說著,自己往大廳正位上首楠木太師椅上一做,翹起二郎腿,揚起脖子說道︰「我來哪,不為別的,就是和這位錢管家說的一樣,是來借糧的。听明白,是借。」

賈老爺被錢管家扶起,戰戰兢兢地把身子蹭近,說道︰「啊?借?不敢,不敢。大王山上缺什麼,拿去就是,拿去就是。小可、小可一定奉上,一定奉上。」言玉書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我說了,是借。什麼叫拿去就是?你說的倒好像是我們來搶你是的。我們會搶人東西嗎?你這不埋汰人!豈有此理。我們是借,有借有還。」

賈老爺如何能信他話,只是順著他說罷了,便道︰「是是是。大王是借,是借。卻不知大王要借什麼,要借多少?」言玉書笑道︰「這就對了。咱們是談生意嘛。您是和黑風寨放債的,我們黑風寨是來問你舉債的。咱們以後是就是借貸關系。這買賣可是童叟無欺,價碼公道。」賈老爺苦著臉,賠笑道︰「對,對。您說,您要向小可借什麼?」言玉書道︰「借你幾個姨太太,拿山上去玩玩。如何?」賈老爺臉立刻就白了,「啊?」的一聲,說道︰「什麼?您說您借……借什麼……」言玉書笑道︰「早听說景德鎮里最漂亮的婊子不在鳳仙樓,而是在你賈府。今兒個我進來一瞧,還真不假。所以想借你幾個姨太太弄去山上玩玩。」

這言玉書外號「花蝴蝶」,最是荒婬,專一干這等敗壞婦女的勾當。賈老爺早也听說過他的名號和傳聞,今日不想這采花婬賊竟然采花采到自己的頭上來了。賈老爺腦子轉的很快,心道︰「罷了。我若不依,他一刀割了我腦袋去,卻怎生是好?為了幾個婦人,那可不值。給他便給他,給了他的,我就不要了。只要有錢,年輕漂亮的女的還少了?這便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踹走童養媳,再弄小嬌妻。扔了臭鞋墊,拾回花手絹。」計議已定,便道︰「好說,好說。您隨便挑。我領您到內宅去看看。」言玉書眉開眼笑地說道︰「賈老爺爽快!不愧是買賣人。你的老婆們,我都看過了,剛才還睡了一個。都不賴,都差不多,很好很好。你隨便點幾個給我就是。不過,我帶著她們出城去有些麻煩。限你三日,你自己派人給我送上山去。你要是爽約,嘿嘿,你這好認好找好進出的賈府,我就只好再來一趟了。到時,哼哼。」賈老爺忙道︰「不敢,不敢。」言玉書道︰「送上山七日後,我就完璧歸趙,把你的姨太太們再還給你。有借有還,再借不難。」賈老爺敢說什麼,只苦著臉一一應承。

眼看言玉書便要興致勃勃地轉身而去,不防這錢為本多了句嘴道︰「老爺,這現成的俠客在這,您不求求他?讓他替您去教訓那茶樓里的那人。」賈老爺狠狠地瞪了錢管家一眼,心道︰「你王八蛋!送不走的瘟神,你還讓我請他做事?你老小子平日的心眼兒,今兒個被吃進狗肚子里去了?」

「哦?」言玉書倏地轉過身來,說道︰「怎麼,賈老爺有事要求我?」賈老爺忙道︰「沒有,沒有。您請,您請。」言玉書笑道︰「唉,這就不對了。大家都是生意伙伴,最講究以誠信為本麼。你不說實話,是瞧不起我怎麼著?」賈老爺心里把錢管家一百遍地咒罵,嘴上卻只得說道︰「這個……這個……是這麼回事。」便把那茶樓里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言玉書。

言玉書听完了,跺腳罵道︰「這還了得?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做出這等沒王法的事。豈有此理!賈兄,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了。走,走,咱們這就找他去。」不由分說,他拉著賈老爺便走。錢為本也跟了出去。

賈老爺被那言玉書拽著,沒奈何一同出了門去。剛到門外,就見一叢人圍了上來。其中一個膀大腰圓,身長九尺的大漢把他三人一攔,道︰「二哥,這干嘛去?」原來此人是楊大壯,黑風寨里坐第三把交椅的。

言玉書笑道︰「我朋友教人給欺負了,我替他出氣去。走,你們幾個也跟我一塊兒去。」楊大壯搖頭道︰「他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我為何要替你的朋友去賣力氣?我不干。」言玉書听了躊躇道︰「我今兒剛好害了瘧疾,渾身上下使不得力。說不得要央求你等來幫我教訓那人。既然,你們不肯白幫忙,定要酬勞。好吧,就全算在我頭上便了。為朋友嘛,哪能計較那許多?你開口,盡管問我要。只是我現在沒現錢,只好記賬欠你的。」楊大壯道︰「那可不行。沒有現銀子,我可不干。」言玉書遂回頭對賈老爺道︰「你借我些個,給了他,他好帶這些人幫你我去教訓那惡人。」賈老爺道︰「我看算了,算了。不是賈某不肯借,只是為那件小事,不值當的。賈某實在不敢勞駕幾位。」言玉書怒道︰「這是什麼話?我好意幫你,你倒推三阻四的。難不成要我上趕著求你嗎?」說著便變了臉色,惡狠狠地盯著賈老爺。

原來這幾人早有預謀,前前後後都是事先安排定的。只是賈老爺在茶樓里那番經過是這幾人計劃外的,卻也剛好為他幾人方便再設圈套。而那管家錢為本正是這里的主謀。不是他里應外合,這幾個山上的土匪如何能進的他賈府來?這錢為本心腸好不歹毒,只要圖謀賈老爺的家產。他先攛掇他佷子錢是命勾結黑風寨,再大把大把地往那里送銀子。之後,定下計策,要黑風寨的人進城來和賈老爺相交,最後他錢為本往官府一告,告他賈老爺一個私通土匪,意圖作亂的罪名。黑風寨里再找個小嘍??室獾厝ン還俑?閱昧耍??蒙隙鑰詮??溉霞擲弦?W勻皇魯珊螅???淨岣?詵繒?麼蟺某昀汀4?擲弦?喚 ?誦悅????駒偕璺 哉妓?擲弦?募也?S 碌氖攏?薹鞘鍬蟯 俑??舷麓虻愕鵲齲?槐叵稈浴2幌 羌擲弦?勻鍬櫸常?乖誆杪Ф錆腿蘇?礎H鞜艘煥矗??帽閿謁?怯眉啤V灰?詵繒?娜慫孀偶擲弦?僥歉T撕挪杪Ф鍶ё荒鄭?閎巳私災??擲弦?酵ㄍ練肆耍??〉盟???靜簧俾櫸場?p>長話短說,且說這賈老爺無可奈何被言玉書、楊大壯等一干黑風寨的人劫持到福運茶樓里。那言玉書見了魏嬌爾美貌,不由心猿意馬,便要搶她上山。這時卻惱起了那一位好漢,便是金鐵掌同座的風入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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