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緩的一雙手都在發抖,甚至都沒听清楚雲深說的話。「小白,你忍著點。」
雲深躺在他的懷里,輕輕點頭,「不是你的錯,我沒事的。」許是因為失血的緣故,她漸漸覺得氣力在不斷的流失著。
陸緩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眸色一沉,將雲深打橫抱起來,匆匆走入電梯,將她放到自己的車上,猛踩油門,車子飛馳出去。
「陸緩緩,你的手也受傷了,怎麼能開車?」雲深看著陸緩握著方向盤的手上沾滿了血,有的是他的,有的是自己。
陸緩回頭看了一眼她的手,又轉過頭去。
車內陷入詭異的安靜。
雲深知道他是在自責。
「今天,蘇哲說,你現在在t公司根基未穩,不適合上雜志封面,」雲深略停頓下來,目光看向陸緩,「如果你覺得有些勉強,我還可以去找其他人。」
陸緩卻沒有回答他,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前方的路況之上了,車子開得飛快,雲深顛的有些難受。這一段路,因為他的沉默,陡然變得好長。
掌心的鈍痛,在蠶食著她的意志,掌心溫度的流失,在侵蝕著她的理智。她希望陸緩能陪她說一些話,她想清醒。
過了許久,她听到耳邊有人在說話。
「我不會放棄。」陸緩的話,仿佛一陣強心劑,「不管是你,還是你策劃的雜志。」
她忽然想睜開雙眼,想看一看陸緩。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蘇哲跟我談了什麼條件嗎?」。
低沉的男聲還在耳邊盤旋著,雲深的意識在慢慢的蘇醒,她能察覺到周遭的變化,她似乎被誰抱在懷里,微微眯眼,只能看到許多的白色的燈影,應該是陸緩抱著她到了醫院。
似乎在奔跑,陸緩的心跳的很快。
「你答應了他什麼?」
听到懷里的聲音,陸緩險些摔了一跤,「他說那是一次機會,我們倆的名字共同出現在一張紙上的機會。」陸緩喘著粗氣,將雲深放到護士推過來的床上,「就算不是結婚證,費再大的氣力,我也覺得值得。」
雲深覺得心底一痛,淚水再度迷蒙了雙眼。她看到她被護士推進去了門診室,看到陸緩的身影在離她越來越遠,漸漸的變成了一個點,然後再也消失不見。
可是陸緩的聲音卻點點印刻在她的心間,在她的耳邊回蕩。
身邊有許多人來來回回走動著,有人掰開了她的早已痛的僵硬的手,有人在往上面涂著涼涼的東西,有人給自己蓋著被子……
她雖然眼楮閉著,但對周圍的感知卻是十分清楚,心底靜成一片,像在等待某個聲音。朦朧中,有人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滾燙的吻,「睡吧。」
這一夢似乎睡得格外安寧,沒有那個被秋雨碎了心頭的夢境,也沒有看到醫院里漫天的白布,沒有沉沉的想要永久再不醒來的睡意,四周仿佛充滿了花開的氣息。
溫馨,寧靜是不變的感覺。
「醒了?」雲深睜開眼時,第一個看到的人是蘇哲。一見到她醒過來,蘇哲才算松了一口氣,「臭丫頭,讓你去送一個策劃案,你給我搞的血濺當場,你是想嚇死我嗎?」。
那語氣,分明是責怪,卻又帶了幾分關心。
「蘇大,我沒事了。」雲深吸了吸鼻子,對陸緩笑了笑,目光卻在四處打量著。
她沒有看到陸緩的身影,記得他燒的很厲害,還有他手上的傷。
(今天的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