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時候,陸緩還是帶著雲深離開了陸家,回到他們自己的住處,陸緩這次要請保姆,雲深倒沒反對了,相比陸緩爺爺時不時的派人送來幾大碗湯而言,這實在是好過太多。
國慶假過完,雲深繼續回到公司上班,倒是她向蘇哲提自己會離職的時候,蘇哲沒有反對,只笑了笑,「哎呀,估計是上次我和他說那話,他吃醋了!」
雲深忙問,「什麼?」
蘇哲品著手里的黑咖啡,濃郁的香氣四散開來,「就是他出差的時候,我說我寂寞麼,反正你也一個人,我們倆寂寞湊成對!」
雲深連綿瀑布汗,「蘇大,這樣的話你都說的出來!」
真服了這兩個男人!
蘇哲輕輕笑了,咖啡的熱氣緩緩浮動,「在他需要你的時候,就回去吧,這里,你隨時可以來,」抬手指了指她坐的位子,「這里的主人是你。」
也許,那位子,再也不會有其他人坐了。
室內的氣息陡然有些沉悶了下來,最後還是雲深先開了口,「蘇大,我今天去采訪他,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蘇哲點頭,「讓小然陪你去,她會開車。」
和小然一道出了公司門,上了車。
「哎,雲姐,我覺得蘇大最近心情不好,你別再刺激他了。」雲深剛剛上車,小然就趕忙說道。
「這話說的,好像蘇大生氣都是因為我一樣。」雲深回了她一句。
慶湯家處。小然忙瞪她,雲深立馬舉手投降,「那就算是我吧!」
「哎,我說句真心話,你可別介意啊。」小然發動了車子。
「說吧說吧。」雲深靠在了座位上,心底十分的緊張,那天說的簡單,其實去采訪顧清明,哪里會有那麼輕松。
「蘇大這個人呢,毒舌,吝嗇,但是他真的是一個好人,你不要就不要吧,干嘛把他推給葉小姐,真的是,有亂點鴛鴦譜的行跡啊!」
雲深默,什麼時候,是她把蘇哲推給葉拾夏的了!
「別用你眼楮看事情,誰說蘇大和葉小姐不配的,我看著葉小姐就很好啊!」
葉拾夏溫柔,十分能體諒別人的心情,她和蘇哲以柔克剛,恰恰好是一對。
「哎,也許是我們看你和蘇大站一起習慣了吧,總覺得你倆更合拍一些!當然,陸總,哎,是你的選擇啦,與我們無關,我就隨口說說,呵呵▔▔」
小然到最後都笑不出來了。
雲深嘆氣,「好啦,有句話不是說麼,不足為外人道也,蘇大和葉小姐有婚約的。」
小然听她這樣說,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將注意力都集中在開車上。
到了顧清明公司,雲深出示了自己的證件,而出來接她的人,竟然是林夕佳。
「慕小姐,久聞大名!」林夕佳笑的有幾分咬牙切齒。
雲深對于林夕佳的出現還有幾分震驚,本以為那天那場戲演成那樣,按照顧清明的性格沒道理會再將林夕佳留在身邊了,沒想到還是出了意外!
是她的影響力不夠,還是顧清明太信任林夕佳?
「林秘書,別來無恙。」
「托您的洪福,我現在過得很好!」林夕佳淡淡掃了她一眼,似乎想到了什麼,「顧先生現在在開會,請隨我這邊來。」
在開會嗎?
「你確定?」雲深有些懷疑她的話。
「當然,不信你可以打他手機看看,他的號碼可是一直沒有變呢!」這樣多年,一直都沒有變!
雲深拿出來手機,按出了一串號碼,卻又合了上去,「我不太記得那個號碼了,既然林秘書說他在開會,那就開會吧!」
大不了就是多跑一趟,對于她來說,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林夕佳一臉不屑的看過來,「請隨我這邊來。」
她將雲深和小然帶到一個空置的會客室,又讓人給兩人倒了茶水,「兩位就在這里等會兒吧,等會兒顧先生開會結束,我會帶兩位去見他的。」
說著,人就走開了。
雲深有些口渴,正要去喝桌上的水的時候,小然一把拉住了她,「你拉我做什麼?」
「防止她在水里加東西啊,看這女人就不是好東西!雲姐,你可別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小然將兩杯茶移到了一旁,不讓雲深喝。
「你是小說看多了吧!」雲深使勁摁了她的頭,拿過一旁的水杯,輕抿了一口。
「雲姐!」小然有些焦急的喊道。
雲深回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她只好收了未完的話。
「慕小姐,好巧。」會客室的門被人輕扣了兩下,這一次雲深徹底的看清楚了那人的臉。
她的下巴微尖,唇角微翹,一雙眼楮正打量著自己。
雲深陡然看過去的時候,有幾分驚愣,「梁小姐也在這里。」vlhp。
「是,清明今天早上出門有幾份資料忘記在家了,我送來而已,剛剛听林秘書提到你在這里,便過來看看。」梁雲朵說著,人已經走了進來,坐到了雲深的對面。
「好像啊,你們倆……」一旁坐著的小然驚呼道。
真的是,尤其是下巴和唇角,真的是完全一樣!
雲深看了一眼梁雲朵,見對方毫不在乎的模樣,又轉而看向小然,「小然,你可以先出去嗎?我想和梁小姐談一談。」
小然有些茫然,「哦哦,那我先出去,你們慢聊!」說著,三步化為兩步就走了出去。
看到會客室的門被帶上,梁雲朵回頭看她,「慕小姐很在意我們倆個人長得很像?」
「我只是想听一听梁小姐對此事的看法。」是的,她還不確定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和自己有著血緣關系,那一張寫著兩個名字的紙條不能說明什麼!
也有可能是別人夾在里面的,而也有可能只是一個偶然罷了!
梁雲朵端正了坐姿,「我和清明在意大利相遇,那時候我和我的母親在一家餐廳里打工,晚上回去的時候遇上了壞人,我母親為了保護我,被人開槍打死,而救了我的人,正是顧清明。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梁小姐的意思是?」雲深被她繞的有些懵。
「很簡單啊,清明大概覺得我們倆長得很像,然後他失去了,便尋到了我,這就是我對我們倆長得相像的看法。」
「不可能,我相信他對梁小姐的感情是真心的。」雲深被搶白,頓時有些尷尬。
梁雲朵莞爾,「我也相信,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慕小姐果然是清明的好朋友,對他十分了解呢!」
雲深只得笑著接受這評價,「剛剛听到梁小姐提到你的母親,不知道你的父親……」
「我父親很早就過世了,我從小跟著我母親長大的。」梁雲朵這次卻沒有躲避雲深的問題。
「是嗎?」。雲深心底有些不安,想從對面這個言笑晏晏的人口中打探出消息,可不是一般的困難。「可以冒昧的問一下您母親的姓名嗎?」。
「我母親姓梁,梁晴!」
雲深不知道梁雲朵是何時走出去會客室的,只記得她朝自己打了招呼,然後笑著走了出去。
小然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雲深一臉呆愣的坐在那里,身子在不斷的顫抖著,她忙扶住雲深,「雲姐,你這是怎麼了?」
雲深愣愣的看著她,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我……」
「雲姐,你別嚇我啊,你這幅樣子要是被蘇大看到,我肯定死定了!」小然有些著急,剛剛那個女人走出來時那種眼神,光看著就令她渾身生寒。
「小然,我們先回去,不對,你先送我去找陸緩!」她要和陸緩說這件事,立刻馬上說這件事!
小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另雲深這般神色大變,但看到她這幅模樣,也不忍心多問,忙帶著雲深去前台道了歉,這才開車帶著雲深去t公司。
因為是放假歸來第一天,t公司幾乎忙成一片,雲深因為上幾次露臉的緣故,倒也沒人攬她進去,小然一路扶著她,兩人找到了陸緩的辦公室。
「陳秘書,陸緩他人呢?」雲深看到陳秘書從陸緩的辦公室走了出來,急忙上前追問道。
看她一副焦急的神色,陳秘書趕忙拉住她,「別急,陸總就在里面,你進去就可以看到他了!凡事莫慌莫亂,要慢慢來。」
雲深這才舒了一口氣,自己去推開了陸緩辦公室的門。
「不是說,不要打擾嗎?」。陸緩頭也不抬一下,手里的工作繁多,他心底也頗為不平靜,所以對于一絲一毫影響自己的聲音也顯得煩躁。
「是我,陸緩。」雲深忙走了進去,辦公室的門在身後合了上來。
听見這聲音,陸緩忙站了起來,「小白,你怎麼來這里了?」陸緩見她神色有異,忙走上前來。
陳秘書從外面倒了一杯熱水,送了進來,陸緩接了下來,端到了茶幾上。
「先喝口水,別急,事情我們一件一件來處理!」
「陸緩,她的母親真的叫梁晴,是那張紙上寫的名字之一,梁晴,梁雲朵,如果換一個姓的話,不就是那上面寫著的另外一個名字慕雲朵嗎,陸緩,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突然知道一直景仰敬佩的爸爸,竟然在外面有別的女人,還有一個和自己年紀相差不大的妹妹,忽然間就像世界坍塌了一角一般!
怪不得,當年爸爸媽媽會吵架,怪不得媽媽讓她死也不要回去慕家!
原來是因為這樣,因為早就知道爸爸在外面又另外一個女人!
陸緩穩住她,「這件事,你先別和其他人說,你不覺得奇怪嗎?如果她真的知道你是她的姐姐,她為什麼上前來問你,甚至一個字都不提,一個字都不問!」
「也許,也許是她不知道呢!」想起梁雲朵提到的和顧清明相識的過程,雲深有些不確切的道。
陸緩搖頭,「肯定不會是這樣簡單,相似的長相,任誰都會懷疑,何況,她敬仰的人,還是你的父親。」
所謂的巧合,都只是有人刻意制造出來的假象!
而且還不止這些巧合,如果將梁雲朵的身份歸位,那麼上次的事情就徹底有了解釋,借desstar比賽,策劃的整個抄襲事件,就是為了將慕雲深打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樣強大的恨意啊!
「為什麼會這樣?」雲深心底涌出一絲恐懼,忽然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夠再讓人相信了!
「你今天就在這里,我讓人通知蘇哲幫你今天請假,晚上我帶你回家。」陸緩沉默了半晌,她這個樣子,是無論如何不能放她回去上班了,而顧清明的那個所謂采訪……
陸緩眯了眯眼。
「好,你幫我去和小然說一下,她還在外面,剛剛我太緊張,嚇到她了。」雲深有些歉疚的道。
最近她的情緒似乎變得很容易焦躁,很容易不安,尤其是梁雲朵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心底始終都像懸著一塊石頭一樣!
「嗯,你先躺會兒。」陸緩將她的身子扶了下去,這里沒有床,讓她一個人回家,又怕她想多,只能將就下沙發了。
自從那天帶她回去慕家之後,她幾乎夜夜噩夢,總是半夜驚醒過來,即便是放假幾天,人也瘦了下來,陸緩有些害怕。
「我沒事,你去忙,我就在這里。」雲深說著,為了怕陸緩不放心,還將眼楮閉了起來。
等到她的呼吸逐漸放輕了下來,陸緩輕輕起身,重新調了室內空調的溫度,將自己的衣服蓋到了她的身上,這才轉身走出門去。
「陸總,雲姐她怎麼樣?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看到陸緩走出來,小然忙追上前來。
「謝謝你送她來這里,她情緒有些激動,估計是剛剛懷孕的原因,現在睡著了,我讓人送你回去,我等會兒給蘇哲打電話幫她請假。」
听到雲深沒事,小然這才松了一口氣,「沒事,我是開車來的,蘇大那邊我也會去說一下,只要雲姐沒事就好。」
陸緩還是答了謝,又讓陳秘書送小然離開,這才轉身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撥通了蘇哲的電話。
有些事情,似乎全都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