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惹上大麻煩了。」那人繼續說著,口氣慢慢悠悠。
「你看本小姐是怕麻煩的人嗎?」風凝露十分看不慣對方這大咧咧的樣子。
「噢?」那人愉快地笑了,「听起來很有趣嘛。剛才听鎮子里的人說,你們是加羅城法師組織的人?」
「你打听我們的身份,有什麼意圖?」風凝露一臉提防。
「絕無惡意,絕無惡意啊。」那人輕輕地扣擊著桌面,又問,「你們到這鎮子來,是奉了上頭的命令呢?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好了,閣下,收起這些無聊的問答吧。」丁柯開口了,「我們無意知道你和烏星諾那些人的糾纏。出手對付烏星諾,純粹是因為他們荼毒排山鎮平民,死有余辜。至于他們是什麼身份,有什麼來頭,這都不重要。並不能因為他們身份特殊,就能免除他們所犯下的罪過。」
「沒錯,他們是罪有應得。」風凝露沖丁柯丟了個笑臉,幫腔道。
那人收起了笑容,臉色變得不可琢磨,像是陷入了沉思似的。
半晌後,忽然點了點頭,喟然嘆道︰「看來,這大西索科領地,並不缺乏公正和血性啊。或者說,這種血性並不常見,只在個別少年人身上才有?」
「扯淡!我們加羅城的血性人物,可不在少。」風凝露反駁著。
「呵呵,這好象和我听到的情況有些出入啊。我听說,大西索科領域各大勢力,一個個為了利益爭死爭活,早已失去了應有的立場。而官方對于這些勢力的控制,也有些吃力。我這段日子走了不止千里之地,所到之處,土地荒蕪,民不聊生。天災固然是一個原因,但是以這排山鎮為例,又何嘗沒有**的因素呢?」
風凝露嘟囔著嘴巴,也不知道在嘀咕著些什麼。
丁柯卻是陷入了沉思,說實話,他這一路走來,心里也是感觸很多。按說這災情嚴重,上頭怎麼都該做一些努力,采取一些措施。以應對這災情。可是這一路過來,丁柯根本沒有看到任何防旱措施。
風凝露與丁柯不同,年輕也稍大了幾歲,在外走動又多,多少知道些東西。只听她幽幽嘆了口氣,不無感傷地說道︰「現在整個大西索科領地,大概已經沒有民風淳樸的地方了。這條路我這些年沒少來回,見了太多人吃人的殘酷現實。坦白說,我都有些麻木了。」
丁柯倒沒料到風凝露居然有這麼細膩的一面,瞪著眼楮奇怪地問道︰「難道官方就一直坐視不理?」
「廢話,大西索科領地旱情嚴重,已經有四五年啦!官方也一直在申請援助,也做過一些努力,可你不知道,這根本就是杯水車薪。」風凝露說到這事,也是憤憤不平。
丁柯很慚愧,這風凝露並不比自己大多少,說起局勢卻頭頭是道。看來自己真是躲在加羅城里被慣壞了,有些像井底之蛙啊……
看來閉著門修煉,還真不是那麼一回事。難怪有賢者說,修煉一百年,不如行走萬里路。
「加羅城和魯爾城不是有那麼多強大勢力,哪個不是財大氣粗的主?他們拔根腿毛,也夠救濟很多災民吧?」丁柯郁悶地問道。
風凝露嘴角抽了抽,絲毫不掩飾那一絲揶揄的神色︰「我說丁大少爺,你還真像只被圈養的鳥,完全不知道外邊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大西索科的地方財政根本沒什麼錢,而那些勢力,在這亂世當中,誰能不顧後路大做善事?哪家組織不是養著一大批人?在這人吃人的世道里,要是一個經營不善,隨時有可能被人吞並。做善事圖名聲本是好事,可不管是升斗小民,還是地方豪強,生存永遠是第一位的好吧?」
「地方財政怎麼會沒錢?」丁柯心里其實清楚,卻是故意追問道。
「哼!這個話題就比較敏感了!不過在這小地方說說也沒關系。誰都知道,帝國養著皇室和教廷兩大機構,財政年年是入不敷出,已經形成了惡性循環……」風凝露話還沒說完,忽然停住。
嘿嘿干笑兩聲,說道︰「這個話題太敏感啦!」
那名年輕人一直默不作聲,听他們二人說話。見風凝露停下來,忙道︰「繼續啊,我喜歡听你們說這些。」
「喜歡听自己打听去,本小姐今天就說這些了。」風凝露並不是一根筋到底的人,知道這些敏感話題談論多了,對自己背後的烈刃組織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你不說我來說。」那年輕人侃侃而談道,「地方財政的百分之七十上交,一半被教廷劃撥去,一半進入帝國財政。剩下三成,軍政方面的支出還緊巴巴的,根本剩不出什麼來搞其他。」
風凝露冷笑道︰「你知道還問什麼?」
那人苦笑搖頭,不再說話。
風凝露轉移話題,問道︰「你剛才說我們惹的大麻煩,這烏星諾到底是什麼來頭?」
那人倒沒有嘲笑風凝露露怯,搖了搖頭︰「雖然我知道他們是什麼來頭,不過這事你們暫時還是別知道的好。我可不想把你們也卷進這些是非里邊。」
風凝露杏眉一挑︰「听你這話,有些瞧不起我們呀?柯子,你看著辦吧。」
她听蓋亞叫丁柯為柯子,也跟著叫上了。
丁柯倒沒有風凝露那麼爭強好勝︰「我對他們的身份本就沒什麼興趣。這倒不是怕不怕卷入是非的問題。」
那人將面前的一杯酒喝得干淨,站了起來,正色道︰「很高興見到二位杰出的年輕人,咱們就在這里別過了。丁柯,風凝露,嘿嘿,我會記住你們的。」
「記住就記住,要找麻煩盡管來加羅城找本小姐就是。」
「哈哈,誤會啦!我對二位絕沒有敵意,相反還很欣賞。對了,你們別忘了交代鎮子里的人。如果有人來調查烏星諾這些人的死因,讓他們一定不能把你們的名字供出來。否則不但排山鎮將會萬劫不復,你們也將噩夢纏身,永遠擺月兌不了。這是忠告,切記切記!」
那人說完,身影如電,已經消失在窗外。
這神神秘秘的年輕人,說了這番神神秘秘的言語,卻讓丁柯感覺到對方確實語出真誠,絕不是恫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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