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午二人默然了片刻。文是皇太後打破了沉默僵局,只略泄期!「潘兒,眾多親王當中,母後一直最看好你。你父皇駕崩前,沉迷後宮。我已在眾多皇子之中暗自觀察。當時我便對你舅父提到過,諸皇子之中,能帶領天陽帝國走出困境之人,非你莫屬。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印證著母後的判斷,也從未辜負過母後的期許。」
潘親王恭聲道︰「孩兒萬里長征這才剛才走出第一步,余下之路是成是敗,不敢相瞞母後,孩兒這心底確實沒有多少底氣。不是孩兒沒有志氣,而是教廷的實力,實在太過雄厚。在我天陽帝國盤根錯節。要想把它們全盤挖開,絕非一朝一夕之功。孩兒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完成這個宏願,雖死無憾。」
皇太後凝眸望著潘親王,黛眉輕舒,微笑道︰「你有此心,便是成功了一半。眼下局勢已經開始對皇室有利,怒炎之領和比亞迪領地接二連三的襲擊活動,很明顯是針對教廷而來。如果所料不差的話,帝國各處的有識之士,應該會借助這個機會,對教廷的勢力展開襲擊。這麼好的借勢機會,絕不能放過。如果這種襲擊能夠形成一個風潮的話。舉國齊動,恰是我天陽帝國擺月兌教廷陰影的最好機會。到時候,即便趕不走教廷勢力,也足可撈夠足夠的談判本錢,削弱教廷在帝國的地位。當然,最美妙的結果莫過于將他們連根拔起了。
潘親王道︰「母後所說甚為有理,孩兒必會趁勢而舉,有所行動。總不能讓教廷專心去處理一件事情。要他們多多分心才好。一旦分心。對咱們就越有利。否則教廷如果集中拳頭打一個地方,任何堅固的堡壘也會被他們攻破。當年的雷丁家族便是個例子。」
分散注意力,分散教廷的勢力。各個擊破,這確實是針對教廷勢力的最好部署。硬踫硬的話,沒有哪一家勢力可以保證能夠在教廷的對付下屹然不倒。
「母後,時辰也不早了。孩兒這就送您回宮。免得到時候宮中又要有人借機生事,大做文章。」
皇太後的來意,固然是有看望孫子的意思,但主要還是來詢問潘親王對于最近一系列事件的看法。
顯然,她從潘親王身上得到的答案是滿意的。
臨出門時,皇太後又回頭看了潘親王一眼,低聲囑咐道︰「潘兒,無論如何,要加強自身實力的培養,惟其如此,才是生存的硬道理。」
潘親王恭敬地道︰「孩兒明白了,請母後安心回宮。」
送走母後,潘親王回到府邸當中。目光悠然地望向東南方向的一簇樓群,心道︰「法比奧先生閉關數月。即日即將出關,相信在真靈液的作用下,應當有所突破了吧?」
「還有雷震先生,離別三年,不知近況如何,真是讓人期待啊。」
三年前,雷震帶著三個兄弟來到帝都,憑借丁柯的交代。到真法堂。帶上丁柯交代的原話,很快就見到了當時還是皇子的潘。
兩人交談之下,一見如誠讓雷震很快就認可了這個皇室子弟,並且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當然,雷震並沒有說破他和丁柯的主僕關系。只說有一個叫丁柯的小友,讓他帶十滴真靈液給潘皇子。
當初丁柯給了雷震十六滴真靈液。其中三滴是精華版的。另外十三滴是普通真靈液。除了給兄弟三人每人一滴之外,雷震居然一滴未留。十滴全部送給了潘皇子。
可見雷震對潘皇子的認可程度。絕不是一般的肯定。
要知道,按丁柯當時的意思。只是送五滴給潘,其余五滴普通真靈液歸雷震自己分配。
當然,潘皇子也對得起丁柯和雷震的認可。絲毫沒有懷疑,將雷震引入真法堂,成為真法堂的一名太上長老。
這種地位上的認可,讓雷震對潘的評價更高了一層。經過潘的引見。雷震又結識了法比奧這個十一級**聖。
兩名強者交談之下,讓雷震受益不淺。而法比奧也絲毫不吝嗇他個人的修煉心得,在關鍵的地方點撥了雷震幾句,很快就讓雷震明白了突破十級狂抬的關鍵所在。
而法比奧得了真靈液,洗禮了法域境界,讓他原本達到極限的法域空間,再一次獲得了新生,竟然產生了新的境界。
這種境界,讓他在修煉的潛力上,更上一層樓。足可支撐到他修煉到顛峰法聖的境界。
法比奧原先也對真靈液有所耳聞。但耳聞不如實見,真到他手里用起來,才知道真靈液原來如此神奇。
當下和潘皇子商議,從真法堂挑選出五名法域潛力極高的死士出來。由雷震帶領他們去秘密之所修煉。
務必用幾年的時間,取得飛突破。這也是潘皇子培養私人實力的一貫策略,只不過真靈液的出現。讓他這個策略可以得到飛的展。
他們挑選集來的人物,也許不是真法堂里實力最強的,卻一定是潛力最高的。其中一名更是顛峰法帝,與雷震不相上下。也是潘皇子期待最高的一位。
等他們再次出現的時候,也許就是兩名法聖誕生。
成為親王之後的潘,對于私人武裝的培養,更是不遺余力。真法堂在他的扶植栽培下,儼然已經成為帝都頭號法師組織。其影響力,甚至過了帝都兩大學院,克萊登學院和幻月學院。
而他本人,看到真法堂不斷壯大。內心也是期待無比。他期待著三名法聖同時效力于自己手下的盛況。
而有著剩平那些真靈液,他完全可以再培養出下一個**聖。目前已經在秘密練的五名死士,除了那名顛峰法帝外,其他四人,雖然短時間內無法攀登法聖台階,但卻都是朝著那個方向努力的。
假以時日,他潘親王的身邊,必將是法聖成群。到了那時候,也就是他潘親王正式亮出獠牙,露出猙獰一面的日子。
與教廷一戰,勢所難免。為今之計。還需隱忍再隱忍。這也是他為什麼選擇做親王,而不願意登基坐龍椅的原因。
坐在皇帝的位置上,他就太顯眼了。所有的焦點都將聚集在他一個,
潘在護衛的簇擁下,回到了居室當中。
忽然有一封密報傳來,潘接過信件;卻是從比亞迪領地那邊來。大體將生在比亞迪領地的事情敘述了一遍。至于到底是誰在幕後策劃這一件事,信中卻給不出確切的答案。
只知道行事一方借著星羅商會的名義,但很顯然,對方所展現的實力。完全不是星羅商會所具備的。
而且星羅商會和米洛家族在比亞迪領地爭的無非是些商業利益,根本不用火並到這種程度。
潘陷入了沉思,將信件湊近火燭,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便在這時,他的心念忽然一跳。驀地,感覺到了一些什麼,驚喜地站了起來,推開門走了出去,徑直朝花園走去。
「是雷震先生回來了麼?」潘親王不無喜色地笑道。
虛空中一陣低笑,雷震的身軀從黑暗中刺了出來,站在了潘身前十幾米的地方,悠然看著潘親王,笑道︰「潘親王,別來無恙啊。三年不見,皇子卻成了親王,這一步棋走得不錯嘛。」
「果然是雷震先生,快請快請。」潘親王禮賢下士,這是帝都出了名的。
雷震也不客氣,笑道︰「三年時間。雷某也算不辱使命,回來復命。當初的修煉計劃」基本上已經圓滿結束。我提前一步回來,君楚先生明天或者後天會進城。其余四人。仍舊在原地修煉。暫時並不打算讓他們回來。」
他口中的君楚先生,就是當初挑選出來五人當中的那名顛峰法帝,三年過去,與雷震一同切磋修煉。雙雙突破壁壘,成功進入法聖境界!
這種夢幻般的突破,卻是他們以前從未想象過的情形,終于得到了實現。這一切。都拜真靈液所賜。
潘親王帶著滿目欣賞,望著雷震,上下打量,喜出望外道︰「雷震先生果然已經取得突破,實是可喜可賀。」
雷震灑月兌笑道︰「雷某的資質,能突破到十一級,卻是拜真靈液所賜。」
潘親王笑道︰「不管拜什麼所賜。在天陽帝國,法聖的數目,卻是個位數的。雷震先生眼下,已是位于修煉界的顛峰。這是雷震先生之福,也是,帝國之福。
雷震搖頭道︰法聖固然不可多得,但要說修煉界的顛峰,卻還差的遠吶!親王就不要抬舉我啦!先不說這些上還有那麼幾個十二級的老變態,單單是法聖一級,也有顛峰和成熟二階等我去攀登。現在說顛峰。還早得很。」
「雷震先生不焦不躁,讓小王佩服不已。說起來也是巧合,法比奧先生不日也將出關。相信他這次也應當可以取得突破。」
話音落下,東南方位那邊傳來一陣爽朗而蒼老的笑聲,法比奧的聲音悠然傳出︰「潘殿下,老夫幸不辱命。听說雷震先生回來,已經提前出關。」
雷震听了這話,心頭一動,隨即喜道︰「果然,法比奧先生又進一層。仍然穩壓雷某一頭。已是成熟法聖了。」
法比奧哈哈笑道︰「雷震先生就不要謙虛了,你的年歲比老夫年輕了近三十歲,老夫勉強僥幸快你一步,往後,老夫這把老骨頭遲早要被你們這些精壯後來人過。這就是後浪推前浪,前浪撲倒在沙灘上啊。」
這法具奧一向嚴肅,這時候因為取得了多年所未取得的突破,心情大好,居然開起了玩笑。
潘親王這時候應該是最高興的了,笑道︰「二個先生都是小王之幸。不分輕重厚薄,大家志同道合。聞道先後的問題豈足道哉?來來來。小王這就讓人備下酒菜,秉燭夜談。也是一件快事,哈哈哈。」
眼看兩名法聖強者在前面,潘親王難免有些意氣風,只覺得天下事原先十分艱難,而此時多少也現出了一絲曙光。
丁柯終于來到了帝都的郊外,這一場漫長的旅行,也將暫時告一個,段落。進入一個新的旅程。帝都。這是一個風雲際會的地方,一個適合強者揚名的地方,一個不適合弱者生存的地方。
無論如何,丁柯來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已經十分平緩的天來河水,心情出奇的平靜。
城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們,正接受著城衛的盤查。畢竟是帝都,對身份來歷的盤查會更加嚴格一些。
「姓名?」一名城衛盯著丁柯,上下打量著這今年輕人。看著他滿臉的風塵之色,倒是不敢輕侮。這樣的年輕人,在帝都並不多見。尤其是這今年紀的年輕人,很少有這麼成熟和穩重的氣質。站在他眼前。仿佛一座山岳一般巋然不動。讓人看不出他任何的喜怒哀樂。
那精湛的眼神中,更是有著一種久經風霜的深邃感。
「丁探。」此時已經恢復了本來面目的丁柯,並不隱瞞這層身份。
「籍貫?可有身份證明?」那城衛顯然也是盤問老手,順序清晰,絲毫不亂了章程。
「大西索科領地加羅城,畢業于槍花閣法師組織。這是畢業證明。」丁柯並不想和這城衛為難。按著正常程序走。
懶洋洋地接了過去,瞥了一眼。那城衛把東西往丁柯懷里一扔,輕蔑道︰「有這些還是不管用,最近帝都人口流動管制十分嚴格,你得有官方的路引才行。你離開自己的領地。難道沒有相關路引嗎?」
丁柯皺眉道︰「我離開大西索科領地,已經有四五年了。這些年走難闖北,也走過不少地方,從沒听過要什麼路引。這帝都,皇帝腳下莫非和別的地方不一樣?」
那城衛哄笑道︰「你既然知道這是皇帝腳下,當然該知道這地方自然與其他地方不一樣。沒有路引,你就要花錢買一張路引。瞧你這身行頭,應該不像是個缺錢的人吧?」
丁柯耐著性子,淡然問道︰「如果規矩如此,我就買一張。卻不知道要多少金幣。」
那城衛沒想到了柯這麼好說話。以為是個軟柿子,心下更有敲竹扛的心思,笑道︰「也不要你多,百十個金幣,總是要的。你要是肯出五百金幣,我可以給你開一張終身路引。讓你有生之年都可以出入自女口
丁柯瞥了一眼四周,見進進出出的人頗多。卻沒有一個像他這樣盤問這麼久的,當下哪能不明白這家伙的心思。
陡然笑了起來,嘆道︰「咱明白了。你這是訛詐我,對麼?」
那城衛不悅了,叫道︰「你這話不愛听。我這怎麼能叫訛詐?你出錢。我開路引,這是官方程序。再說。就你這窮酸樣,我犯不著訛詐你吧?」
「那為何這些人進進出出,卻沒見你去盤問?」丁柯悠然問道。
「我就見你面生,左看右看橫看豎看都覺得你不像好人。買張路引。留個檔案,也是免得你以後在帝都作奸犯科。懂麼?我說小子。你還是識趣點,別讓咱這文明執法搞得不文明。」
這話說出來,城門邊上一個戴著斗篷的老者忽然笑了起來。
那城衛不樂意了,瞪眼道︰「你這老頭,也給我過來。」
那老者走了過來,冷然道︰「你是在叫我麼?」
「不叫你難道還能有別人?說說。剛才你笑什刮莫非覺得咱家說話不頂事?」那城衛頗有些架子,顯然是這一批城衛的頭。
「你說話頂不頂事老夫不知道,不過老夫是好奇,聖西羅城的城衛軍。什麼時候變成活強盜了?光天化日下公然敲詐勒索,莫非就真的沒了王法不成?」這老頭口氣頗為嚴厲,瞪眼盯著這城衛,讓對方感覺到一股透徹心底的寒意。
「你這老兒鬼鬼祟祟,倒會說風涼話。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好人。來來來,把身家姓名報上來。本大人也要查你一查。」那城衛見這老頭居然不識相,當起了出頭鳥,不由得焦躁起來,一股邪火倒向老頭泄起來。
「怎麼,你莫非要檢查我的身份不成?」那老頭的口氣更加森寒了。
「咋地?難道本大人還沒這個職責不成?」那城衛挺了挺胸,叫道。「來啊,把這老頭給我架住,好好盤查一下。」
其他幾名城衛蜂擁而來,而沒靠近老者身前三米,一道氣牆驀地推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們彈了出去,紛紛摔倒在地。
丁柯微笑地望著這一切,仿佛看一件與己無關的鬧劇一樣。直到那老者把目光轉向他,才善意地笑了笑,以示感謝。
「丁柯?」老棄微笑地問了一句,「你叫丁柯麼?」
「正是,老丈听過晚輩的姓名?」丁柯擺出了少年人的謙遜,絲毫不端架子。人前人後做足了表面工夫。
那老者哈哈一笑︰「听過,不單單是听過,而且是如雷貫耳啊。
老者的口氣雖然不無玩笑,但眼中的嘉許卻是很明顯的。
丁柯笑道︰「老丈真會說笑,想想晚輩只是偏隅小地的一個小小法師學徒,怎敢有辱老丈清听?」
老者搖了搖頭︰「不然,不然。有句古訪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像你這樣的杰出年輕人,名聲在外,也不希奇。只可惜這群碌碌之輩有眼無珠,不識尊範。這些家伙的眼楮,恐怕都是掛在褲襠里的,耳朵更是爹娘沒給他們長。」
「老頭,你罵人?」那城衛腦見老者露那一手,多少有些驚懼,像他們這樣的城衛,說白了就是地頭蛇。仗著手里一點小權力,在這里敲敲竹扛,打打秋風,也能嚇倒幾個初來聖西羅城的陌生客人。見這老者的威嚴和神通,便知道此人不好惹。沒準這回是踢在了鐵板上了。
可是听老頭這麼諷刺他們,還是忍不住叫了起來。
老者傲然一笑︰「老夫罵你,卻是你祖上積了八輩子德。若不是老夫心情大好,老夫都不屑張一張嘴。更別說罵你。」
「你,你到底是什麼來頭?」那城衛「你」了半天,心下已經先怯了。他們這群看城門的。平日里什麼人沒見過?哪些是真有本事,哪些是真有權力,哪些是大佬,哪些是草包,哪些惹得起,哪些要小心伺候,他們幾句交談下就會有個清晰的判斷。
眼下的丁柯讓他們看走眼,但這個老頭卻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老夫是聖西羅城真法堂太上長老之一君楚,這個名頭,可以讓幾位軍爺枉開一面,放我們一老一少進城麼?」老者的口氣里,帶著三分譏諷,三分惱意,顯然是不願與這些小角色過多糾纏,索性報出家門來。
「啊?」這招牌一亮,城衛們立刻陷入石化當中,一個個目瞪口呆。頓時全部變成了啞巴,張口結舌說不出半句話來。
「君,,君楚,太,,太上長老,真法堂?」
任何一個名稱,都足夠讓他們消化半天,更何況是好幾個名稱疊加在一起?
「不錯,正是老夫。」君楚瞪著這群小丑,似笑非笑。
「啊!君楚大人小人有眼無珠。確實是小人有眼無珠。請君楚大人見諒。里邊請里邊請,」
先前他們要攔下丁柯和君楚盤查身份,這時候卻像送瘟神似的,惟恐這兩人不走。
君楚悠然笑道︰「不盤查了?」
「不盤查了。」那城衛的腦袋搖得比撥浪鼓還爽快,「自己人哪能盤查自己人,沒有這一說法。請,請!」
「不擔心我冒充?」君楚口氣還是那麼雲淡風清。
「不擔心,不擔心!以大人您的氣質,一般人冒充不了。」馬屁迭起,阿諛不斷。
「既然這樣,那我就走了。這位丁柯小兄弟,是我神交已久的人。由我帶他入城。你們也沒意見吧?」
「當然沒意見。不愧是君楚大人神交的人,你看這位少爺臉如古月。目似朗星,一看就知道不是泛泛之人。請請,二位爺走好。」
一邊點著頭,一邊恭送丁柯和君楚進城。見到二人的身影遠遠離去。這才長長吁了一口氣。斜斜地靠在城牆上,全身軟綿綿的只覺得提不力氣,只是不住地抹著額頭上的汗粒。
太危險了,居然把真法堂的君楚太上長老給罵了,想想今天這顆腦袋能保全,還真是夠幸運,回去是的多燒幾株香。這全是祖上積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