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東,這周你回不回啊?」接到丁棠打來的電話是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戚東正在辦公室和陳岐峰談工作,實際上他是來向戚東表明‘態度’的,只說讓招待所對外經營是自已一個臨時的想法,主要是鄉財政有吃緊,最終還要請戚書記來定奪,他也表示這是自已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戚東的態度是既定的決策不會改變,想別的辦法維持招待所的運作就行了,陳岐峰馬上表示‘擁護’又檢討了一下自已在辦公會議上的錯誤‘提法’,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戚東並不奇怪。
看到戚東接電話,陳岐峰就笑著退了出去,一出門臉就變了顏色,他也是迫不得已先服軟的。
戚東臉上有一絲笑,他自然看的出陳岐峰眼底藏著的那絲不甘,當下在陳岐峰出去後關嚴了門,他也起身走進了內室休息間才和丁棠說話,「……我的棠姐,鄉級層面的事還真是多,斗爭很激烈啊,婁雅毓把我們鄉長揍的鼻青臉腫的,又因為一件案子連縣委書記秦海忠都追到鄉里了。我這周怕是回不去了,要不你和秋姐來陵北縣一日游吧?看看我工作的環境,省你不放心我,呵……」
「誰不放心了?你是不是對我把婁雅毓安排在你身邊不滿意啊?還是你心里有什麼鬼?」
「我有什麼鬼啊?哦……對了,那個晏珊現在就在陵北縣,前段時間這邊關停小煤窯引起了社會上一些不穩定,縣里開展了專項嚴打工作,向省廳借人,省廳就向軍區借了晏珊她們來……」
「你不用解釋這麼清楚吧?我又不是不知道晏珊和你的‘誤會’,怎麼?不會是升格了吧?」
「什麼嘛,我忙的焦頭爛額的,哪有功夫做別的,婁雅毓好象‘盯’的我很緊的樣子……」
「那是她看上你了,你長的那麼俊,給美女盯也是正常的,我可沒別的意思,在二中時候婁雅毓可是很幫你的,你要覺得我把她安排在那里有礙你做某些勾當,我會想辦法把她調回來的。」
「我開玩笑的,其實婁雅毓不錯,能力很強的,嘴又厲害,的確是個幫手,盯著我更好啊,這能時刻提醒我做個本份人,防止我的墮落,端茶倒水的侍候的很殷情。噯,你怕她監守自盜啊?」
丁棠在那邊笑起來,「你心里想的吧?婁雅毓走起來扭的那叫一個好看,心癢癢了?」
「嗯,這一點我承認,哪個男人看見婁雅毓扭沒反應的話,那不是男人,金海岸的模事件已經徹底證實了這一觀點,哈……噯,說正格的,丁主任是不是想我了?明天來看我吧?」
「屁……我會想你嗎?你要想我就回來吧,我才不去山溝溝里看你,人家以為我沒見過男人呢。」
「沒事,秋姐和婁雅毓不會笑你的,對了,丁主任,能不能和我準母娘聯系一下,我有事。」
「少走我的後門,我才不管你呢,我媽比疼我還疼你,我很吃醋的。你有事直接給她打電話。」
丁棠現在都懷疑,如果自已和戚東吵了架,母親極有可能站到他那邊去吧?這真是氣人啊。
戚東和丁棠通話的功夫,陳岐峰的辦公室卻迎來了兩個女警察,來的是徐妮和仝妁她們倆。
「二位……」陳岐峰心里怦怦的跳,警察這麼快就找到我頭上了?我可是鄉政府官員啊。
「哦……是陳岐峰鄉長吧?我們上縣局特案組的,我叫徐妮,她叫仝妁,周芷是你老婆吧?」
「哦……歡迎二位,請坐請坐……王軍,別楞著啊,給二位警官沏茶水,嗯,周芷是我老婆,雖然我們分居幾年了,但沒有正式離婚,關于她去協助警方查案的事我也清楚,不知二位找我是?」
徐妮和仝妁坐了下來,陳岐峰暗贊特案組的警花漂亮,美女怎麼全跑到刑警隊了?活見鬼!
仝妁道︰「是這樣的,周芷的確在協助我們辦案,但是有些情況也提到了陳鄉長,而且她說你清楚一些事,所以我們就過來了,是請陳鄉長過去協助一下,只是協助,陳鄉長不要有其它想法。」
「這個……我今天還真沒時間,明天吧,明天周末了。我去一趟刑警隊,二位以為如何?」
「當然,協助調查也要看陳鄉長的時間,雖然案子著忙,但我們也不想佔用陳鄉長的工作時間。」
听了這話陳岐峰就放心,對方不強制性的帶自已去,那說明周芷沒有把一些事交待了,必竟對她也沒有好處,他能瞎交待什麼?除非她不要自已的命了,諒她也不會說什麼,「好,謝謝二位!」
雙方握了手,陳岐峰松了口氣,親自送二人出來,結果在樓道撞見了婁雅毓,他臉色一沉。
哪知婁雅毓和徐妮、仝約認識,二警花更主動的和婁副鄉長打招呼,「婁姐,這麼巧啊……」
「喲……是徐妮和仝妁啊,你們怎麼來鄉政府了?走走走,去我辦公室去坐坐吧……」
就這樣,二警花給婁雅毓‘打劫’走了,陳岐峰臉色再變。姓婁的居然認識她們?她們可是從省里‘借調’來的啊,這是怎麼回事?其實他不知道周芷是怎麼給抓進去,所以心里很詫異。
半個多小時後,王軍又進了陳岐峰辦公室,「鄉長,那兩個警察走了,在婁雅毓那里坐了半小時。」
「看來姓婁的和她們很熟,你給我打听一下這兩個女警在特案組是什麼職位和身份。」
陳岐峰打了王軍,拔通了周彤的手機,雖然老婆這個堂妹和她有親戚加利益的關系,陳岐峰卻明白她們之間也不是那麼和諧的。而且自已也和周彤有私交,給她送過‘禮’,周彤不會因為堂姐周芷和陳岐峰夫妻關系緊張而排斥陳岐峰,她對‘禮’並不拒絕,與陳岐峰交往不影響其它事。
兩個人交談了十多分鐘,陳岐才知道‘利害關系’,原來煽動周芷下面人去縣政府鬧事的是杜德言,因為周芷的‘落網’涉及到了他們的利益,必須給政府施加壓力,讓它們慎重對待這個案子。
在這個問題上,陳岐峰也同他們想的一樣,因為自已的利益也牽涉的很深,心里倒是希望周芷這次翻不了身,但一想到自已可能給連累,他就放棄了這個愚蠢的想法,關系再臭也的保自已啊!
……
婁雅毓從徐妮嘴里得知了關于陳岐峰的一些情況,供認這些情況的是周芷,這正是婁雅毓前兩天向晏珊提出的要求,她把陳岐峰模自已耍流氓的事說給晏珊听,晏珊就怒了,自然幫著婁雅毓整姓陳的,所以就讓周芷交代一些關于陳岐峰的情況,周芷自顧不暇,態度合作,就說了一些。
當然,她說的陳岐峰的‘問題’都盡量不涉及自已本身,所以只說陳岐峰糜腐的生活作風。
婁雅毓倒是挺想借助警方對陳岐峰進行一番調察,但徐妮告訴她,戚書記不準備‘深究’周芷,想整陳岐峰你就自已想辦法,而且警方一介入,事態就要擴大,不適合下一步要實施的計劃。
這個時候婁雅毓就看出來戚東的能力了,縣委都干涉不了的案件,戚東私下出面就能干涉,可見他的能力多強吧,主要是他和晏珊的關系‘硬’。這美女警花估計是他情婦之一,最讓婁雅毓吃驚的是晏珊對這支‘特案組’的控制能力,基本上是完全徹底的掌控著,這個女人好強大的啊。
‘偷偷’向丁棠匯報戚書記近況時,她也私下里問了晏珊的背景,丁棠就告訴她,晏珊的父親是省委常委、省軍區黨委書記、政委,震的婁雅毓腦門懵,軍方背景,老子還是省委常委?難怪這女人敢叫自已去拿周芷出氣,在她眼里,周芷算個什麼呢?可叫自已出氣不正是看戚東的面子?
由此可推知她和戚東有‘不凡’的關系存在,丁棠打問戚東和晏珊的事,不就是怕他們之間有貓膩嗎?自已能說什麼?吃誰的向誰唄,自已就是讓丁棠把皮剝了,她也不敢出賣戚大書記啊。
這時候婁雅毓也知道戚東的‘關系網’有多龐大了,是不是全部不敢說,只曝的這些足以讓自已死心塌地的侍候這位少爺了,跟著他絕對錯不了,喝他剩下的湯,自已都能活的極風光,周芷多威風?在自已面前還不是一只螞蟻?如果沒有戚東,結果就相反了,肯定那天真讓周芷下面七八個家伙把自已輪了,因為看過周芷做的事,婁雅毓真的很心顫,真的覺得自已是多麼的幸運。
反過來說,自已給戚東做奴隸,卻能把一個極度囂張擁有億萬身家的角色踩在腳下,這種關系的轉換簡直叫人震驚,也予人極深極深的體會,尤其是對‘權力’的體會,它真是個美妙的東西。
坐在辦公室的婁雅毓打電話給鄉辦,讓丁益過來一趟,重獲信任的丁益慌慌忙忙跑過來。
能再次得到婁副鄉長的‘信任’,丁益決心給這個‘強勢’女人做牛做馬做奴隸,老子總有一天會出人投地的,受點‘委屈’能換來榮華富貴,值,絕對值,所以丁益是鐵了心跟著婁雅毓了。
「婁姐,什麼事?」丁益出了謙恭奉承的嘴臉,一共挨了婁雅毓三個耳光,他徹底清楚了。
婁雅毓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讓他坐,身子伏在桌子上,微微前傾,壓低聲音道︰「鄉政府社區辦主任王麗娟是陳岐峰的情婦,這一點你也清楚吧?還有民政辦主任鄭素娥,你這樣……」
下面的話就更低了,丁益幾乎把耳朵送到婁雅毓唇邊去,這一刻都沒心對美婦的如蘭氣息產生暇想,被婁雅毓讓他辦的事震驚了,好半晌才回過神兒,咽了口唾沫,一伸脖子道︰「我、我怕……」
「你是不是男人啊?我懷疑你褲襠里那個東西能不能硬起來?出了問題老娘給你撐腰,怕啥?」
被婁雅毓這麼‘鄙夷’,丁益無比羞慚,又怕失去了婁副鄉長的‘信任’,「好,我去做……」
「這就對了,你如果連女人都不敢搞,你以後不用跟著我的,有些人必須用非常手段去搞,那兩個女人都給陳岐峰搞爛了,不差多你一個的,這次能搞掉陳岐峰,你還怕你的好處?去吧!」
……
夜里,婁雅毓把自已的一部分計劃向戚東做了匯報,末了還道︰「……少爺,姓陳的對你心里不服著呢,不借這個機會搞臭他,還留著他在這里礙眼?這家伙心眼兒不正,背地里給咱們使拌子呢。」
「我心里有數,陳岐峰是囂張了些,但是光憑生活做風方面的問題要搞掉他的可能性不大,」
婁雅毓貼著戚東背上,附唇在他耳畔小聲說了自已讓丁益去辦的事,「……這樣應該成吧?」
戚東蹙了一下眉,心說婁雅毓做事還真是不擇手段,「不太合適吧?丁益這個人得住嗎?」
婁雅毓把自已整丁益的事說了一遍,「……我看他不敢了吧?我看他蠻有頭腦的,這樣的人才分得出利弊關系,所以他卑躬屈膝的給我跪下了,這種人有奴才相,貪是貪點,但辦事肯定有能力。」
「恩威並施,做的不錯,不過這個人你要捏緊了,別讓他知道太多事,出了問題我收拾你。」
「是是是,少爺,你就放心吧,出了問題我都兜著,我自認為耍他在掌股之間不會是難事。」
「嘿!是吧,我感覺自已也給你耍弄于掌股之間了,」戚東嘿嘿笑著,伸手在她鼻子上捏。
「哎呀我的媽呀,少爺,我對你比對我親爹還親啊,十個我也耍不了你呀,我也沒那個膽兒。」
「好了好了,周芷的事盡快落實,對那個女人可以狠一點,但手段不要太殘忍,她還有用。」
婁雅毓眼里閃過一絲冷酷的光芒,「我明白的,少爺,我以前是沒有表現自已的機會,但是我有一百種方法把她訓練的象狗一樣忠心和听話,主要是少爺你厲害,能營造出這麼有力的形勢。」
也在這天夜里,丁益把鄭素娥約了出來,按理說鄭素娥眼高的很,她可沒把丁益放在眼里,但是下午丁益向她透的一個消息嚇得她直冒汗,今天兩個警察來鄉政府和陳岐峰談話她是清楚的,前幾日從婁副鄉長嘴里流出的消息看來也不假,所以丁益說的話,深深的讓鄭素娥感覺恐怖。
鄭素娥家也不是沒錢,這幾年跟著煤窯都財了,家里借貸買了兩輛拉煤大車跑運輸,也是日進斗金的小美滿日子,事實上白崖溝里就沒個窮人,在鄉政府上班的更沒窮人,除非你剛調來。
鄭素娥的老公押著兩輛車,長年在外跑運輸,小煤窯關了門,他的生意還是有,煤多的是,不一定非要從小煤窯去拉嘛,只是小煤窯的關停對他們影響甚微,少了另一份投資的收入罷了。
她也是中等姿色,但會打扮,皮膚又養的白,**大翹,上了炕會嗥叫,貼上陳鄉長之後沒兩年就達了,她老公隱約听到了傳聞,但他在外面搞女人的事鄭素娥也知道,兩口子鬧感表問題也不是一回二回了,但最終沒離婚,必竟有孩子了嘛,干脆互不干涉,日子湊乎著過得了。
鄭素娥夜來出來赴個約會不算什麼,她是小領導小干部,經常性應付酒宴陪領導吃飯的。
雖然不把窮鬼丁益看在眼里,但純站在男女角度上看,丁益年輕英俊,倒也不討女人的厭。
這樣的男人就怕有‘能力’,那樣的話女人往上貼的幾率就大多了,現在的丁益就‘能力’了。
他是連恐帶嚇,很快就把鄭素娥忽悠的六神無主了,「……陳鄉長的老婆給抓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吧?她把陳鄉長的一些事供了,我听的真真的,那兩個警察和婁副鄉長說的,下一步可能就查他了,今天沒帶走他是給他留面子,讓他自動去配合,說不準警察就要找你來調查了,你不考慮?」
「天哪,我、我、我可咋辦呀?」鄭素娥哪經歷過這種驚嚇,臉都白了,「丁益,你說我咋辦?」
「其實我和你交個底兒,婁副鄉長是我遠房姐姐,姓陳的模她耍流,給她撓成那個樣子,這沒瞞誰的眼吧?我姐可沒準備放過她,特案組那些警察全是省城來的,但和我姐熟的很……」
「啊……小丁,你、你幫幫我,你教我個方法,我要是度過這個難關,讓我做什麼也成。」
「這明擺的事,你主動揭你和陳岐峰的關系就行了,告他強,和王麗娟一起告他,你們寫材料,我叫我姐替你們送進特案組去,整不死他才怪,那就不是通了,明白了吧?是強!」
鄭素娥傻眼了,頭一回還真是被陳岐峰強迫的,但後來就不一樣了,「那陳岐峰怎麼會認帳?」
「你們寫匿名揭材料吧,局子不抓他,你們就一直不面,局子真抓了他,你們再站出來。」
「這樣倒是可以,我、我和王麗娟商量一下吧,」鄭素娥心虛,讓她明目漲膽去揭她真不敢。
但知道警察那邊已經掌握了自已和陳岐峰的通證據,她又不得不考慮自已利益了,她可不想弄得身敗名裂甚至丟了工作,咬一咬銀牙,心里就有了決定,當夜回去就和王麗娟在電話里密謀。
周末兩天,丁棠和楚韻秋領著靈兒真來了看戚東了,並且和晏珊聚了聚,都是姐妹嘛,周日下午她們才返回市里去,婁雅毓怕丁棠和楚韻秋看出自已給戚東滋潤的滿臉光采的模樣,嚇得不敢著妝,直到送走了她們才松了口氣,丁棠倒是沒看出什麼來,楚韻秋現了一些問題,她經驗太豐富。
周一,鄉長陳岐峰又去了刑警隊特案組,中午,戚東收到了晏珊打來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