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第一更
_星期五_陰
(黑暗年代1年2月11日)
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是沒能吃上熱飯,因為煤氣爐沒有帶過來。我忍了好久才沒將空間里頭的電磁爐拿出來用。太當眼了。就又跟著大家吃了頓冷土豆。
昨天的疲勞還積在身體里頭沒消除,從起床開始我都有些懶洋洋的。李嘯銳盯著我看了幾次,說不然你別去。我說別,還你一個人去我良心過意不去,總不能讓王漢跟著你跑。今天跑這一回我還撐得住,趕緊東西運回來。
其實剛跳到體育館外頭去我就後悔了,渾身上下都酸痛酸痛的,現代人果然是運動不足。不過是我自己要出來的,也沒什麼好抱怨。
因為外頭一直有喪尸在游蕩,李嘯銳先一步跳下去砍喪尸去了,回來的時候身上還帶了傷。
我給嚇了一跳。他本來身手就相當好,進化之後更加是銅皮鐵骨的樣子。不說一般次些的刀,他自己身上帶的那把應該是軍用的匕首。不是軍刺,但鋒利程度估計有得一拼,我從來不敢踫。就那玩意對他都一點用處沒有,割下去跟割橡皮似的,我都已經他以後都不會受傷了。
現在想想其實變異植物就可以割裂他的皮膚,我當時有點太大驚小怪了。
李嘯銳自己講得很輕描淡寫,說遇到了個大家伙,被抓傷了。他傷的地方在左手小臂上,估計是抬手擋了一記。以前只是听說有些人在干架的時候如果實在躲不開,會用手腳之類比較不危機性命的地方去擋刀,這是第一次親眼看見,覺得……挺震撼的。
雖然我也沒看著李嘯銳跟喪尸打架。
我在空間里面翻了點紗布出來給他包扎了一回,他說好了,然後我們兩就又拖著門板出發。還是昨天那塊門板,扔在體育館外頭的,也虧得沒被喪尸吃掉。可能口感真是是太差。
一邊拖著木板跑我就一邊問李嘯銳遇到什麼大家伙。他說是個女的,很高,看著已經超過兩米了,而且行動還一點不緩慢。手上指甲很長,跟爪子似的,估計已經進化了好多回。我就比劃了一下,說那這高度你也割不到喉啊,用槍了?我也沒听到槍聲。
他說沒有,從背後割的,不小心弄傷的。
李嘯銳那個傷口晚上的時候已經有些發紫了,從傷口的位置往兩邊稍微散開的一圈紫色,而且化膿了,好像要爛掉似的。他自己拿燒紅以後的匕首將腐肉和膿水剔了出來,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差點沒把孫悅嚇哭,王瑤的表情也是滿臉蒼白蒼白的。王漢就在旁邊說他,說你好歹背著孩子弄。李嘯銳說哦,對不起。
走遠點就背對著那邊拿變異植物枝干改造的小刀插進手臂里面攪啊攪啊攪。連我都看得寒毛直豎。還好他一邊攪還一邊皺眉,不然我真得以為這家伙不是人。
我就過去問他干什麼。他說清理傷口。我說你……不痛嗎。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又回頭望了望,然後才搖頭。說不太痛,跟以前身體被切開的感覺不一樣。估計是進化以後痛覺退化了。
這個答案我稍微比較能夠接受。我就問他要不要幫忙。他說你幫我扎著手肘上邊,流血太多,頭暈。我說你到底干什麼,腐肉不都清干淨了。他壓著聲音說里頭有地方不舒服。
我就拿根醫用橡皮管子給他扎著手臂,看著他弄。看著他這麼折騰其實挺恐怖的,我從尾椎骨一直涼到頭頂,看著就覺得自己的手臂好痛。但是他彎著身子皺著眉頭在那弄,血流了一地,我又怕他真的就直接暈過去,還是忍著在那看。一邊忍一邊在心里頭跟自己講,也沒啥,再怎麼惡心也比不上喪尸肚子里頭那個味道。
他攪了半天,還真在傷口里頭攪出來了一坨黑色的什麼東西,看上去軟軟肉肉的,也不知道是爛肉還是什麼,掉在血灘上發出很難听的「噗」的聲音,味道好像也怪怪的。他才松了口氣,身子晃了晃就往前倒,一下子撞到我肩膀上。
我嚇了一跳,說你……還活著吧。
他隔了好久才很含糊地答應了一聲,估計實在是失血過多,聲音跟半睡半醒似的,說好了,你給我包一下。
我就給他包起來了。
等我幫他包扎完扶著他回睡覺的地方躺下,張鳳蘭才敢走過來。手上捧了杯水。她說是鹽糖水,加的還是紅糖,補血恢復體力的。
紅糖……我想起王瑤妹子最近好像大姨媽期,難怪她們備著紅糖。
我讓張鳳蘭去伺候李嘯銳,拿了東西去清理李嘯銳那攤血。王漢也跟了過來,教我拿個桶到二層去弄點雪回來洗地板。我跟王漢兩個人就在那頭刷血。黏糊糊的感覺各種怪異,也沒個地方排水,折騰了老半天。
回頭張鳳蘭說李嘯銳已經睡了,還過來幫我們刷地。
王瑤把兩個孩子哄睡了也小心地走過來幫忙。
王漢問我說你們今天很危險?我說也沒有。倆妹子都側著耳朵在听。我看她們倆也是很關心很好奇的樣子,估計自己不好意思問吧。我就說也沒什麼,路上還算安全。就是剛跳下去那會李嘯銳踫到個大家伙。那些喪尸聞到同類的臭味會圍上來,李嘯銳引著那只喪尸跑出去好遠才殺的,半途沒注意就傷到了。
王漢說哦。
然後隔了老半天,王漢就撓頭問我李嘯銳是不是……哪里不一樣了。
我怔了怔,說哪里哪里不一樣?
他說之前也不覺得他人那麼狠……王漢就指了指被我們刷得很淡了的那灘血水,說我也講不上來,可他這還是人嘛。我呆了一下,腦子里一下子有點反應不過來。我在想我要怎麼跟一個以前連喪尸都不知道的男人解釋李嘯銳的進化這個問題。
我在腦子里頭轉了很久,最後決定含糊過去。我就跟王漢說,反正他總不會說害你的。你看他那麼拼死拼活,自己落什麼好處了麼。
王漢就有點不好意思,又撓了撓後腦勺,說俺知道大兄弟辛苦沒壞心,這不是看他一個人在外頭忙,心里也別扭得慌麼。好像咱這一群都沒啥用處了得靠人家養著似的。我一想,差不多還真就那樣的感覺。我就跟王漢笑,說也別這麼想,他橫豎只有一個,就真是超人也忙不過來那麼多事,你妹妹不還在家做飯,要不他回來只頭也只能吃生的。
張鳳蘭和王瑤就跟著一起笑。
我說難道不對嗎。他現在傷成這樣,明天肯定不得出門,看著他就是了。反正都走一塊了,互相幫忙吧。他就是強些,能力大責任重,我們該干嘛干嘛就是。
王漢就答應了聲。
我沒想到李嘯銳把所有事情都攬過去辦了,還有人覺得不舒服的。不過現在回頭想想其實也是。當初李嘯銳把事情責任自己都扛身上,我也是覺得不舒服。後來跟他熟了,知道他就那麼個人,才沒那麼在意了。其實真要說起來,沒有哪個男人真的會想讓人把事情都包辦了,自己跟個廢物似的坐在家里光吃光享受。
晚上的時候我把木頭放了出來。讓它在體育館里面跑。它已經進化了,我不用太擔心它像球球一樣……而且我覺得我們也需要個夜晚的守衛。李嘯銳就讓他睡著吧。
木頭自己在體育館里頭游蕩,明天早上回來的時候就可以假裝它是體育館里頭的流浪貓,順理成章的收養過來,往後讓木頭出現在外面也就方便了,不用再想著要解釋什麼。
雖然我沒有進化,可我還有木頭還有小金還有一群小金蜂,再怎麼說都比王漢他們要強一些。王漢講得也對,不能什麼事情都讓李嘯銳去撲騰,那就是超人也得累死。能干什麼的就多做一些好了。
明天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李嘯銳再出門。
我跟王漢商量了一下,明天就留在體育館里頭,清點物資、畫地圖什麼的,還要把體育館上上下下房間全部清點一遍,也夠忙的了。留著王瑤跟孫悅看著李嘯銳,張鳳蘭跟孫陽都得一塊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