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如洗,萬里蔚藍。[全文字首發]
千里上空,無端產生劇烈震蕩,隨即顯出一圈藍色漩渦,漩渦劇顫,像波紋一般,發出驚天的炸響,隨即迅速擴散開來。
驀地,一個白色身影,在五光十色的能量包裹中,從旋渦中心爆射而出,劃著一道絢麗的流光,極速墜向大地。
「好強的能量束縛,我全力施展靈力,居然掙月兌不開。」少年身著金邊白衣,體格修長,發髻高束,只是長發被肆虐的能量和狂暴的氣流弄得凌亂,臉龐因驚懼無助而微微扭曲。
「嗯?這是……」一雙妖異的幽眼,在天際半空中緩緩睜開。雙目所顯露的冷漠,透露著來自幽泉之下的寒芒。那雙眼楮冷厲地望著急劇墜落的少年,漠然不動。
望著蒼茫的大地越來越近,少年雙眸銳芒跳躍,額上青筋暴起,緊咬牙關,竭力將殘存的靈力爆發出來。
強橫的靈力在他體外流竄,奮力膨脹,尋找每一處可以突破的方位。但流轉全身後,依然掙月兌不開那五彩能量的束縛。
「我天殊?R瀾要隕落了麼?」當拼盡全力,依然無濟于事;當一望無際的大地觸手可及,天殊?R瀾雙目中流露出絕望。他閉上眼,逼迫出最後一絲靈力護住身體,等待命運的審判。
「轟!」聲震四野,天殊?R瀾的身體無情地撞擊在大地上,沖撞之力破開了他身下的泥石。與此同時,裹挾他身體的能量震爆開來,將百丈內的一切化為齏粉。濃厚的煙塵,呈圓形向四周激射出去。
天殊?R瀾墜落之地,乃是山間之平原。[我搜小說網]這種地形,無法道明到底是山脈,還是平原。只見平坦無垠的大地上,到處點綴著座座山峰,高的有千丈,矮的僅數十丈,彼此並不相連,如若棋盤上的棋子,孤立地存在著。
山體黝黑,平地蒼黃,毫無生機,給人一種淡淡的寂涼感。
可現在,大地揚起千丈高的塵埃,巨大的沖擊波擴散至數十里之外,將原本的寧靜徹底打破。
只是誰能想到,這平地一聲巨響,對這世界來說,意味著什麼!
當塵埃消散,一切又復歸寧靜。
大地被砸出一個三丈深的大坑,天殊?R瀾靜靜躺在坑底,只有胸部以上還露在外面。身冒青煙,發絲凌亂,面容枯槁,神色痛苦,一動不動,已然昏死過去。
日落日升,一天過去,天殊?R瀾還是一動不動,安靜地陷在坑底,只有凌亂的發絲被風拂動的動靜。一天間,沒有任何生靈路過這里,哪怕是一只蠅蟲也沒有。
沒有雨露滋淋,沒有靈氣滋養,唯有驕陽曝曬,即使這樣,也未能喚醒昏睡的少年。
就在太陽即將迫近西天山頭之時,天殊?R瀾眉頭微微皺動了幾下,干涸的嘴唇微翕,眼楮緩緩地睜了開來。
身在坑底,抬頭只能看到坑口圓形的天空。天殊?R瀾繼而望望四周松散堆積的泥土,感受到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嘴角抽搐了幾下。
「啊,好疼……」天殊?R瀾意欲將身體從泥陷中月兌離出來,誰知用力動了動身體,換來的卻是鑽心的刺痛。
見用力不行,天殊?R瀾便嘗試運轉靈力。可咬緊牙關、忍受千刀萬剮般的疼痛後,卻沒有一絲靈力流竄出來。
因為疼痛,天殊?R瀾更好地感知到了自己的身體,丹田之中,空空如也。
「什麼,我怎會身無半絲靈力,難道……難道我的靈力根基被摧毀了?」天殊?R瀾瞪大已經快睜不開的眼楮,喃喃自吟道,眼神中流露出徹底的絕望。
因為他知道,無論仙佛神魔,靈力根基一旦摧毀,就意味著終身不能再修煉任何功法。這對于身在弱肉強食、殺戮四起中的人而言,無疑是一個致命的創傷。
「哈哈哈……」一陣嘶啞低微、頗為無力的笑聲傳了出來。
「我天殊一脈,乃天之殊族,擁有特殊血脈,我為一脈單傳,難道天不容我,難道天要亡我……」
天殊?R瀾悲極而笑。
父尊的話還縈繞在耳畔︰「靈根摧毀,就是元神碎裂消散,無法再聚靈,亦無法再運轉靈力。久而久之,靈脈得不到滋養,必堵塞荒廢,最終廢人一個,甚至連個凡人都不如……」
「憑父尊的修為,若是要找尋我,只怕早已來到我身邊了吧!」天殊?R瀾映透著碧空的雙眸中,蕩漾著一絲悲涼,那是一種哭泣都無法宣泄的悲涼。這種悲涼,繼而化作一絲無助,縈繞在心頭。
天殊?R瀾忽然瞳孔一緊,緊張低吟道︰「難道父尊遭難了?不可能,父尊修為通天,豈是一般強者所能匹敵,可父尊怎會發現不了我的所在……」
天殊?R瀾微弱的聲音,經不起風吹,還沒飄至坑上空,就已輕不可聞。
天殊?R瀾拋開悲觀的恣想,自嘲地笑了笑。就在不久前,他還在為另一個人靈根遭摧毀而憤懣,還在安慰對方一定會想辦法助其修復靈根,並替其報仇。
「哈哈,可笑,我還曾信誓旦旦要保護別人,還曾叫囂著要登臨強者之巔,可如今,我成了一個廢人,甚至和自己唯一的親人——一手培育我的父尊分離。」
「是誰,到底是誰,讓我墜落凡界。」天殊?R瀾的眼神夾雜沖天的憤恨,「強大如斯的父尊,都未能護佑我萬全,到底是誰有如此能耐,是誰……」
天殊?R瀾不顧全身疼痛,竭聲嘶吼起來。不甘的眼神,凝望著遙遠的天空,似乎要穿透數重天界,看透那未知而神秘的強者。
可是,他無法看清。因為他不再擁有靈力,從高貴瞬間淪落到低賤。現在,只怕一個手持斧頭的砍柴樵夫,都能輕而易舉地將他擊殺。
「咳咳……」巨大的音震,再次創傷他脆弱的身體,噴吐出兩口鮮血,天殊?R瀾再一次昏死過去。
如果時間能夠永恆地停留在這一刻,他的潛意識倒希望永遠地沉淪下去。可是,日升月落、星辰聚離、時空運轉,又豈是現在的他所能掌控?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不知過了幾個日升月落,天殊?R瀾再也沒能從昏死中醒來。白皙的臉龐,已經變得青冷。因無靈力滋養,又因饑渴加身,以致氣若游絲。生命力猶如風中的殘燭,隨時有被吹熄的可能。
那個曾經心比天高的少年,真的注定要永恆地沉淪,乃至永遠的消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