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殺人滅口,雲長潼瞳孔一緊,隨後又搖了搖頭。[全文字首發]
因為他知道,在天罡門內,弟子之間,切磋較量、爭持打斗,那是常有之事。一般只要不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有辱門面的行為,各級執事乃至長老、掌門都不會過問,久而久之這就形成一個默契︰弟子爭斗,只要不傷及性命,就不會有人來管。當然,這只是院外、院內、外室弟子之中有這默契,至于內室弟子發生爭持,如何解決,絕大多數弟子都未能得知。
但是,若是弟子之間發生你死我亡的較量,乃至殺人奪命,則就會受到嚴厲的門規懲罰。輕則面壁思過數年,重則廢除修為,逐出師門,甚至有抹殺的可能。故而門下弟子之間,雖然大小爭執不斷,但誰也不敢奪誰的性命。
想到這些,雲長潼又收回凝目而視,靜觀接下來的變化。
天殊?R瀾緊要牙關,目光冷冷地盯著面容扭曲的張道影,原本委曲求全的內心,怒火已經漸漸升騰起來,無力的雙手,也竭盡全力緊握起來。
張道影望著天殊?R瀾冷然的眼神,神色微變,目光閃爍絲絲寒意,喝聲道︰「天瀾師弟,難道你想殺了我嗎?嗯哼,我知道你現在恨不得將我當場抹殺,可你沒這個實力啊。別說是你,就是修為媲美雲長潼等人的師兄弟,也沒這個能力抹殺我。你不順從我,只有痛苦不堪的份……」
張道影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說道最後,幾乎變成了隔空傳音。他可不是莽夫,防止隔牆有耳還是能想到的。
天殊?R瀾輕咳幾聲,身體顛顫不已。他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發現體內悶痛感已經減輕幾分,手腳力氣也正在恢復中,暗道︰「慈緣禪心果真有修復經脈、增強體質的功效,只是不知這功能是否僅限于此。()上次那黑衣人擊殺于我,我體內莫名其妙爆發出一股強橫力量。這次張師兄擊我一掌,怎地沒任何反應?莫非要等到生死關頭,那股神秘能量才會爆發出來?可是,我最初墜落凡界,差點身殞,這股能量怎就沒能及時救我?」
張道影仔細地觀察著天殊?R瀾的眼神變化,發現此時天殊?R瀾眼神有些閃爍,似乎在思考什麼,心中不免對天殊?R瀾項上之物的不凡又確信幾分。
「哼哼,就憑你這點見識,還想跟我玩。」張道影的目光閃動著狡黠,他奪人寶物,最擅長察言觀色。一絲一毫的表情波動,都難以逃月兌他那雙犀利的眼楮。
天殊?R瀾深吸一口氣,身體緩緩站了起來,冷冷地望了張道影一眼,一言不發,自顧蹣跚地朝來時的路返回而去。
張道影面帶不悅地望著天殊?R瀾,傳音道︰「你小子若不說實話,今後別怪老子折磨你,甚至,還有你心愛的紫漣師妹……」
听到紫漣二字,天殊?R瀾腳步一滯,微側過頭,余光感覺到張道影威脅的眼神,心中不由翻江倒海。不過,隨即他眼角寒光一閃,冷聲道︰「你若是對紫漣師妹有半點不軌,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你所做的一切。除非,你今日就當場抹殺我……」
天殊?R瀾說完,身體又恢復了不少,咬了咬牙忍著疼痛邁出幾步,便頭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張道影聞言一怔,天殊?R瀾的話語,讓他心底無端生出一股寒意。放佛深海之淵,突然冒出的一個氣泡,突兀而幽冷。
張道影雙目圓張,不可思議地自語道︰「嗯?怎會這樣?」
訝異片刻,張道影深吸一口氣,臉色有一絲蒼白。
「靠,天瀾這廝,身無半分修為,居然還威脅我。若不是受制于門規,我現在就能講他抹殺。不過,要說到抹殺你,也並不是不可能。等到哪天你下山歷練,我會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
張道影嘴角一揚,露出潔白的牙齒。他得意一笑,極力將心頭縈繞的那無由恐懼驅散。
幾個影幫弟子,倏然出現在天殊?R瀾返回的道路上,趾高氣揚地望著落魄的天殊?R瀾,攔住他的去路。
張道影見此狀況,傳音給影幫弟子,讓他們給天殊?R瀾放行。
「以後,會讓你吃盡苦頭的,怎樣讓他吃盡苦頭,卻不關我的事……」張道影望著天殊?R瀾遠去的背影,目光閃爍不定。
天殊?R瀾邁出每一步,都要耗費極大的氣力。雖說張道影那一掌沒有傷其要害,但下手也極為狠辣。轟進他身體內的那股靈力,像月兌韁的野馬一般,肆虐地破壞他體內的筋脈,致使他全身暫時癱軟,全身悶痛,能夠這般走路,已是意志之極限。
感受到兩旁影幫弟子的鄙夷與嘲笑,天殊?R瀾沒有搭理,他悶著頭,賣力地想盡快離開這不舒服的環境。可那些嘲弄,如同針刺一般,扎進天殊?R瀾涉世未深的心靈,留下道道傷痕,讓他有些無助,有些心痛。
「心性惡劣至此,如此修道,真能得道嗎?道是仁善,還是奸邪,還是無分善惡……」低嘆一聲,帶著不解與隱忍,天殊?R瀾又加快步伐離開了此地。
回到寢院住處,天殊?R瀾關上門,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身上的傷勢已經恢復八成左右,只是心頭的抑郁,卻是難以揮去。
「靈根毀壞,怎樣才能修復?以前父親傳教給我的那種法訣,不知能否修復靈根。」躺在床榻之上,天殊?R瀾又在思索著自己目前最大的問題。
沒有修為,至少還可以從頭修煉。但靈根毀壞,連最基本的修煉都無法進行。在這個實力為尊的門派,若想立足,乃至想保護別人,非得擁有足夠的實力才行。
「還是進入禪心空間思悟比較好。」天殊?R瀾心神一動,人便出現在禪心空間中。頓時,一股特殊的靈能包裹著天殊?R瀾的全身,讓他感受到難以言喻的舒爽。不到一炷香時間,天殊?R瀾的傷勢便已恢復完畢,整個身體也倍滋潤得更為清靈。
隨後,天殊?R瀾虛空盤坐,口中默念艱深的奧訣,手中掐著復雜的手決,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古樸威儀。
不知過了多久,天殊?R瀾赫然睜開雙目,眉宇間顯露凝重之色︰「嘗試了數百種修煉之法,還是不行,體內缺乏靈力源動力,再高深的法訣也無法運轉。難道連最後的期望都沒有了嗎?」
天殊?R瀾一直未敢再次修煉他父親傳承的法訣,因為他一直懷有一絲期望,那神秘莫測的父親,所親傳的法訣,或許有逆天改命的能力。可惜,這一切都破滅了。
此時,天殊?R瀾心中最後一絲期盼也煙消雲散了,整個人呆呆地呆在禪心空間,落寞、悲傷、凝重……
就在這時,天殊?R瀾听到靜室外,傳出張道影的吼叫聲︰「天瀾師弟,快出來吧,本脈執事有重要之事找你……」
張道影的聲音吼得極大,顯然夾帶著靈力,震得整個寢院嗡嗡作響。
天殊?R瀾眉頭一皺,自語道︰「張道影又在打什麼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