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禪心空間,站在門口,透過窗紗,天殊?R瀾隱隱約約可見寢院內聚集了不少弟子,大多都圍在自己靜室門前。(神座)
觀察天色,此時已是接近黃昏時分。天殊?R瀾心頭一沉,頓時一股不妙之感涌上心頭。
「這些弟子如此這般折騰,怎能安心修煉啊,難怪很多人天資優異,卻不能出類拔萃!」天殊?R瀾無奈地搖了搖頭,听著張道影帶有挑釁意味的聲音,只好打開靜室門。
一個孤獨的身影,站在靜室前,面對著數十名面色各異的弟子,卻幾乎無一人能相助于自己,一種淒涼感涌上天殊?R瀾的心頭。
張道影望著天殊?R瀾黯然神傷的表情,心情有些得意。他的身旁,站立一個中年道人,約莫四五十歲的模樣,面無表情,雙目微閉,似乎對周圍喧鬧漠不關心。
張道影潔白的臉蛋,綻放出邪魅的笑意。他怡然自得地抬起雙手,示意讓眾人安靜,然後對著眾弟子朗聲道︰「諸位,眾所周知,我們能成為本門外室弟子,除了擁有過人的天資外,我們還歷經各種考驗、無數磨難。我們之中,有多少人沒上山挑過水,有多少人沒忍受過日曬雨淋,有多少人沒受到過長輩們的責罵?」
張道影故意停了下來,環視著五六十名弟子,嘴角帶著一絲不可琢磨的笑意。他很滿足這種傲人之上的感覺,如同將軍點兵,恣肆灑月兌。
眾多弟子听了張道影的話,不少交頭接耳,點頭稱是。
天殊?R瀾眉頭一皺,有些不自在,似乎意識到接下來張道影要說什麼,目光變得凝重起來。∣我∣搜小|說網
張道影很滿意眾多弟子的反應,接著高聲道︰「諸位,新進弟子天瀾,其來歷不明,背景不清,沒有嘗一絲一毫之困難,便輕松加入本脈外室弟子。這對諸多飽受考驗的師兄弟來說,是一件極不公平的對待。更何況,天瀾師弟根本沒有實力贏得大家的肯定。」
「本脈執事端木乙師叔對此頗有微詞,此次他為這事而來,就是希望天瀾師弟能給諸位師兄弟一個交待,他何德何能留在本脈外室弟子之中。只要他有一項能耐讓我們信服,那我也無話可說。」
張道影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言辭抑揚頓挫,听上去頗為句句在理。
張道影這番話,又引來諸多弟子的議論,其中更不乏影幫弟子煽風點火。
「我不服,當初我一日不息,連續打了三年的水,才贏得門中長輩的贊賞,憑著過人的毅力,方才加入外室弟子之中。天瀾怎就說來就來……」
「對,外室弟子無庸才,我們無法容忍與天瀾同為外室弟子……」
「天瀾,你沒資格住在外室弟子寢院中,請你滾到山下去住,那里有好多山洞,你住那里去吧……」
「滾出外室,滾出外室,滾出外室……」
不少弟子听到喧囂,從靜室中走出來。也有不少弟子,搖頭嘆息,走回靜室關上門。
張道影露出得意的神色,輕蔑地望著天殊?R瀾,在嘲弄的眼神中,隱藏著一絲絲陰寒。心中暗道︰「我早跟你說了,不順我的話,你根本沒法在這里呆下去。現在,我看你怎麼辦。」
天殊?R瀾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夾雜著一些焦躁和不安。
「若不是我沒有實力,若不是看在你們是清玄爺爺徒孫的份上,我何必如此卑躬屈膝。我步步後退,換來的卻是你們步步緊逼……可嘆,道心不穩,何成大道啊!」
天殊?R瀾苦笑,目光中又浮現清玄真人的影子,他有些無奈,有些無助,他不想和清玄爺爺的徒孫們關系太僵,可是,目前似乎身不由己。
想到這里,天殊?R瀾眼神中的不安即刻隱去,定了定神道︰「好,你們贏了,我現在無話可說,我立即就搬出外室寢院,我只是想尋個安身之所,你們何必跟我這個廢人計較?」
「呸,真是個孬種!」張道影不屑地道。他原本以為,天殊?R瀾會被激怒,然後引起公憤,到那時,就會有千百種方式折磨他,打擊他。可現在,他反而不好動手了。
「哼,真是個廢物,連反抗的心都沒有了嗎?」
「算了,不和這種人計較了,他愛干啥去就干啥去,我去修煉了!」
「滾吧,不想看到你這副丟人的模樣。你硬氣一點,我可能還會欣賞你。」
……
眾多弟子,你一言我一語,發泄著對天殊?R瀾的不滿與鄙夷。
天殊?R瀾返回靜室,取回日常用具,打包背在肩上,便朝寢院外走去。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閉上輕辱我的嘴。」天殊?R瀾手緊緊抓著包裹,完全無視背後的辱罵聲,頭也不回地朝院門走去。
「等等,難道你以為這樣一走,就沒事了嗎?」
天殊?R瀾背後傳來張道影的聲音,腳步一滯。他現在听到張道影的聲音,就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天殊?R瀾冷冷地問道︰「你還想怎樣?」
張道影訕訕一笑,道︰「從今往後,三年間,你每天都要去後山挑山泉水,裝滿外室寢院中的三大缸。這規矩可不是我定的,而是本脈執事端木乙師叔定的。是吧,端木師叔。」
端木乙微閉的雙目,終于張開,冷聲道︰「不經受一番磨難,便沒資格成為本脈外室弟子。三缸水,對你而言還是從輕發落。換做別人,則是五缸乃至十缸。你好自為之吧。水缸就在寢院盡頭那三層大殿之中,從明日開始,便施行此項考驗,你可接受?」
天殊?R瀾呼出一口郁氣,點了點頭,默無表情道︰「弟子願意接受考驗。」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在人群的角落,有一個卑微的眼神,帶著一絲憐憫,望著孤單而去的天殊?R瀾,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息了一口氣,返回到自己房間中。若是天殊?R瀾見到他,定然認得,他便是透露不少秘密給天殊?R瀾的王祺琶。
王祺琶目前的修為,才是第一重問天始境第一階聚元期的中後期,在所有外室弟子中,幾乎處于倒數位置。以他的實力,自身難保,哪能為天殊?R瀾說上半句話。
「此事必有蹊蹺。」身在暗處的雲長潼,目中精芒閃爍幾下,嘴角露出幾分不屑。
與此同時,身在靜室之中的申屠森,也是眼中精芒閃爍,疑聲自語道︰「張道影師兄,跟這天瀾師弟,好似有深仇大恨,這是為何,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