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漠羽一進來,那只狗就轉頭望著他,跟著搖搖擺擺的跑動幾步借力躍起就向他撲去,郭銘急得大叫︰「小心那只狗,快躲開!」
轟的一聲,任漠羽毫不在意的一腳將狗踢開,那狗炮彈般摔入一堆桌椅中,濺起一堆狼藉之物。任漠羽這才掏了掏耳朵︰「你們剛才說什麼?」
兩人完全驚呆,然後就是由衷的佩服,別看任漠羽平時吊兒郎當,手底實力卻絕對一流。那只怪狗無論速度力量都非常人可及,卻被任漠羽輕而易舉的一腳踢飛,果然是組織中的前輩高手,難怪會被方老委派帶領兩人。
「這里的人都是那只狗殺的,你要小心。」徐東卓簡短的說道。
「什麼?就算是暴龍也不會做得這麼夸張吧?殺人就殺人了嘛,別把責任推給一只狗好不好。拜托,像我這麼有理性的人會相信這種鬼扯嗎?其實只要你們給我百八十萬封口費,我是不會告訴方老其實你們是變態殺人魔的…咦,這是什麼?」滿嘴胡扯的任漠羽疑惑的看著自己的皮鞋,那里沾著一些狗身上的粘液。
「你終于發現了吧,那只狗其實……」郭銘松了口氣,正要解釋,卻被任漠羽一聲怪叫給打斷。
「我的鱷魚皮鞋啊,臨走才買的,弄髒了怎麼辦。」任漠羽隨手扯了一張桌布拼命擦拭自己那雙怎麼看也不像新買的皮鞋。
「……」郭銘和徐東卓現在的表情,就像看到一只母豬正在跳街舞。
那邊桌椅翻飛,被踹的狗怒吼著爬起,嘴里還叼著一條不知哪個倒霉鬼的前臂,咯嚓一聲咬成兩截,三嚼兩咽吞了下去,跟著從破開的肚子漏出兩根手指。
「哦,還真是個怪物啊。」任漠羽也注意到那狗一身不尋常的傷痕。
嗚汪!那狗大叫著又撲了過來,這是它出現以來叫得最像狗的一次。任漠羽微微退後,當狗的頭快湊到他眼前時,他右掌驟伸抵在狗的額頭一擰,同時飛身而退,狗則被他一把甩開。
「沒用,你就算再來十次也奈何不了它的。」郭銘大聲提醒他道。
「呵呵,如果把它腦袋給開花又怎麼樣?」任漠羽突然壞笑道。
郭銘和徐東卓面面相覷,還沒明白任漠羽說的什麼意思,就見剛剛爬起的狗腦袋像吹氣球般鼓脹起來,跟著轟然炸開,無頭狗尸抓撓幾下癱倒在地。
「…….那,那是什麼?」徐東卓目瞪口呆的問道。
「我的特技啦,本來以為只是級任務,能輕松搞定,哪知居然會生出這麼大的枝節。看來這怪事回去得詳細報告。」任漠羽皺著眉頭小心在一堆堆碎肉血跡中走過來,一面抱怨道。
「你怎麼做到的?」話一出口郭銘就後悔了,雷禪曾特別叮囑過兩人,不能任意打听他人的異能。
果然,任漠羽臉立刻沉了下來,就在郭銘和徐東卓心里忐忑不安,不知他會不會發飆之時,任漠羽卻嘻的一笑。
「算了,跟你們兩個菜鳥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反正你們也看到了。我可以將異能打入物體內部空間,在三十秒內的任一時刻引發內部爆炸,就像預先埋入一顆炸彈,明白了吧?在長白山,我就是靠它,一次干掉兩只不知死活的黑熊,這只狗算得什麼。」他說著將手伸到兩人跟前。
郭銘和徐東卓同時想起那兩副血淋淋的熊膽。危險,這家伙實在太危險了!雷禪是只電鰻,這個任漠羽又是一個活動炸彈埋設器,怎麼自己身邊全是這種危險家伙?郭銘和徐東卓像躲避瘟疫一般後退幾步,離任漠羽伸來的手遠遠的。
「快看!」眼尖的郭銘突然指著地上的無頭狗尸叫道。
三人轉過頭,發現那只狗尸正泛著泡沫,就如暴露在陽光下的雪人一般,逐漸消融,片刻間只剩一灘腥臭的黃水。
「靠!這怪物居然還隨身攜帶韋小寶的化尸粉,死了都不留一點渣。這下麻煩了,我還準備帶回去給老頭子瞧瞧。喂,事情究竟怎麼回事?」任漠羽抱怨一陣,回頭問兩人道。
當下郭銘和徐東卓分別將各自的遭遇對他講了一遍,任漠羽听罷沉吟道︰「看來那個叫黑哥的流氓頭子似乎知道點什麼,可惜也掛了。死了這麼多人,事情鬧大我們也不好收場,你們跟我來。」說著他走向舞廳一角開始翻找起來。
不一會兒三人找到幾桶汽油,在任漠羽吩咐下灑得遍地都是,隨後任漠羽模出一只煙點上,悠閑的抽了兩口。
「你不是要毀尸滅跡吧?」徐東卓忍受著刺鼻的汽油味問道。
「算你還不笨。死了這麼多人,警察一定會介入,調查下來很可能節外生枝,反正這伙流氓全滅,我們的目的也算達到了,不毀尸滅跡難道還要等著這些尸體生蛆啊?」任漠羽沒好氣的答道,跟著將香煙遠遠彈出。
在整間舞廳燒起的同時,三人已從側面的窗戶溜出,跑個無影無蹤。當晚回到縣塑料廠,任漠羽叮囑廠長絕對不能將這件事說出。這時廠長已望見銀都舞廳方向映起的沖天大火,雖然不知具體怎麼回事,但對三人卻再也不敢小看,自然一連聲的答應。
當晚連夜啟程,三人打道回府。坐在車里,郭銘和徐東卓看著對面不住呼嘯駛過的警車和消防車,再回想今晚有如夢幻般的遭遇,心中自然感慨萬千。
驚濤駭浪的冒險生活,就這麼開始……
「大致經過就是這樣。」回到上海的當晚,郭銘,徐東卓以及任漠羽就找來方老等人,匯報這次行動的經過,並特別提到那只不同尋常的瘋狗。
得知竟有這樣的意外情況,方老也顯得相當吃驚,他不住詢問細節,沉吟片刻,對立在一旁的孫易道︰「這事你有什麼看法?」
「具體情況並不十分明了,而且沒有一點實物,我也無法下結論。不過這東西倒是與尹蘭和楚無塵發回的任務報告里提到的一件事有些相似。」孫易一面說著,一面從桌上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份翻看道。
「是指西雙版納那件事嗎?」方老似乎也想起什麼,回頭問道。
孫易一邊看報告一邊道︰「對,尹蘭和楚無塵完成在大理的任務後,卻在西雙版納得知一件很奇特的傳聞。當地的原始叢林內突然出現一只發狂的大象,連續襲擊好幾個村莊,非常可怕。據當地居民說,這頭大象刀槍不入,當地政府曾三次組織武警部隊去圍剿,都未成功,反而死傷不少,已在那個地區引起恐慌。」
他頓了頓又道︰「尹蘭和楚無塵前去調查,正好遇上,據報告說這頭大象無論受怎樣的傷也不會倒下,傷口不會流血,而是滲出一種黃色的粘液,兩人合力將其干掉後,整頭大象的尸體竟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覺得這事大不尋常,便在報告里特別提到。兩邊聯系起來,和你們遇上的那只狗的狀況幾乎一模一樣。」
「大象!?」郭銘和徐東卓不禁對看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恐懼。一只狗已經這麼離譜,要是一只大象,豈不是能翻天覆地?
「小蘭和無塵呢,還沒回來嗎?這件事的確不簡單,我想听他們親自報告。」方老拿過孫易手中的報告書一面翻看一面道。
「無塵現在在麗江,和當地一個漂亮的納西族姑娘打得火熱,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了;尹蘭任務完成就直飛死海,听說要用死海泥浴補回在叢林里對皮膚的傷害,估計現在已經在爛泥里面打滾。」孫易苦笑著對方老道。
「算了,你立刻告訴楚無塵,讓他盡快回來見我。」方老無可奈何的嘆道。
「是,我馬上去辦。」孫易答應一聲就走了出去。
「好了,這次做得不錯,任務獎金會匯到你們的帳戶上。漠羽,你可以走了,郭銘和東卓留下,我還有些事要交代。」方老擺擺手對三人道。
「老頭子,這次我能得多少?」任漠羽起身走了幾步,又停下問道。
「五千。」方老面無表情的淡然道。
「什麼?五千!?您沒搞錯吧,打發乞丐您吶?」任漠羽一听就跳了起來。
「我只讓你們去教訓教訓那幫流氓,結果死了十幾條人命,為了不牽連到縣塑料廠,你知道集團得花多少錢上下打點?這五千安慰獎已經是極限了,對了,忘了告訴你,是三個人五千。」方老慢條斯理的捧起茶杯慢慢呷道。
任漠羽額頭立刻青筋爆跳,看他的模樣,真有可能撲上去一把扼死方老。而郭銘和徐東卓卻相當高興,想想,三個人五千,也就是說自己可以得到塊,三個月的生活費啊!雖然這次又打又殺,刀槍齊上還遇到只怪物差點掛掉,但這畢竟是兩人平生第一次自己掙的錢,叫他們怎能不興奮莫名。
「太好了,雖然手機因公殉職,但我總算可以買個彩屏了。」郭銘浮想聯翩。
「我要換個7寸彩顯,再加一根內存條。嘿嘿嘿…….」徐東卓一臉憧憬。
「你們…真的沒治了…….」看到郭銘和徐東卓不成器的模樣,任漠羽掩面哀嘆。「算我倒霉,踫上您這只鐵公雞,遲早餓死街頭。」說著提起那只爛背包。
「又要上哪兒?」方老看著走到門邊的任漠羽道。
「神龍架,听說最近那兒野人活動頻繁,我看能不能去逮一只,這樣我就發了。」任漠羽興高采烈的道,看他的模樣絕對不像說笑。
「咱們以後還能再見嗎?」不知怎麼,郭銘忽然說道。雖然任漠羽一開始給兩人的印象不好,但幾天相處下來,他和徐東卓已經習慣此人的臭脾氣。
「呵呵,菜鳥就是菜鳥。如果以後還有機會一起出任務的話,自然還能再見面。你們慢慢就會習慣了,干這一行就得忍受孤獨,真有些羨慕你們,以後都能互相為伴到這兒,任漠羽眼中閃過一絲孤寂,跟著出門而去。
「漠羽說得對,做這一行,因保密等各種原因,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自一人,偶然和同伴一起行動,完事後也各奔東西,可說少有朋友。你們算是一個特例了,不,應該是從未有過的特例,兩個朋友的異能一起覺醒,所以你們一定要好好珍惜這份友誼。」方老看著任漠羽離去,感慨萬千的對郭銘和徐東卓道。
郭銘和徐東卓互看一眼,暗暗握住彼此的手,同時心里下定決心︰兄弟之誼,永不改變!
「方老,東西已經準備好,可以…咦?你、你們果然是同志……」嘩啦一聲,倪牧撞門而入,跟著他的眼楮望向正互握雙手的郭徐二人。
「閉嘴!再提這件事我們就讓你死無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