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等三人吵鬧結束,方老笑呵呵的示意郭銘和徐東卓好好听他說︰「這次的任務你們做得很不錯,比我預想的還要好。再過幾天就到你們回校的日子了,我和孫易商量了下,決定還是讓你們先回去,以後會不斷委派任務給你倆,以做鍛煉。」
倪牧跟著說道︰「回去後我們會宣稱你們已被集團提前錄用,並給校方捐一些款,這樣你們以後出任務時就可以用工作掩飾。另外,由于你們還是學生,每月組織就暫時不發基本費用給你們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郭銘和徐東卓失望之情立刻溢于言表,當初听說組織每月都要給成員發錢,兩人暗地里不知已做了多少計劃,就等著回校每月領匯款了。哪知方老居然毫不猶豫就斷了他們的「財路」,兩人心里不約而同暗罵一聲果然是個吝嗇的老狐狸。
不過听說終于能回學校,兩人仍大是興奮,恨不得直接飛回校外久違的那家火鍋店好好打次牙祭。老實說,甜膩的上海菜實在不合他們的胃口。
「還有一件事要切記,一定要盡量減少在普通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但如果遇到性命威脅,則不在此列。記住,有整個南明集團在背後給你們撐腰。」方老嚴肅的對他們道。
「放心吧您吶,雷禪交給我們基本的自律守則我們都記著呢,保證不會出一點問題。」徐東卓大大咧咧的擺擺手,對方老道。
「對了,在成都你們一定要特別小心這三個人,如果遇到,千萬不能在他們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方老說著從倪牧手里接過一份材料遞給兩人。
在郭銘和徐東卓翻看的時候,倪牧在一旁解釋道︰「那個帥得像濮存昕的中年男子叫柳澈鳴,是依附于雄成集團的另一個異能者組織的重要人物,特異功能是對水出神入化的控制,實力在異能界也是數一數二的強。」
「後面那個一臉邪氣,一看就不知道是什麼好東西的家伙叫高影,與柳澈鳴同屬一個組織,特異功能是能自由在陰影中移動,非常詭異。他們似乎在成都找什麼東西,相信不會對你們有什麼威脅,不過還是小心一點好,能夠避開就盡量避開。」
「這又是誰?」徐東卓指著最後一份材料上的男子問道。這個人大約三十多歲,瘦瘦的臉上胡子拉碴,活像火車北站的盲流,一雙銳利的三角眼內全是瘋狂的神情,完全給人一副天生殺人狂的印象。如果此人有心進軍演藝界的話,絕對會在犯罪分子的扮演領域大紅大紫,無人能比。
「這個人你們要絕對小心,他叫曾遁,為人卻一點也不鈍。他是異能界為數不多的幾個獨行俠之一,行事亦正亦邪,從不買任何人的帳,而他也絕對有狂的資本。此人殺人無數,入選國安局秘密通緝榜上罪犯的前五號。」倪牧一臉嚴肅的對郭銘和徐東卓叮囑道。
「那他的異能又是什麼?」郭銘抬頭問道。
倪牧搖了搖頭︰「此人異能至今不明,似乎與槍有關,不過親眼見過的大部分人都下去找孟婆煲湯去了。如果你們在成都見了他,最好有多遠就躲多遠,此人出現的地方,絕對不會太平」
「有沒有這麼夸張啊?成都七區十二縣,近千萬人口,哪有這麼容易就踫上。再說我們不去惹他,會有什麼麻煩?」徐東卓毫不在意的道。
「話不能這麼說,小心總是好的。這三人是組織目前調查出的身在成都的超能力者,但不知還有沒有沒查出來的,現在將他們的資料告訴你們,也是給你們提個醒,在他們面前,現在你倆幾乎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組織也沒法派人隨行保護,因此你們自己一定要小心。」倪牧少有的一再認真提醒兩人。
「好了好了,我們知道了。」郭銘和徐東卓連忙做投降狀。
「你們記得就好,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出發吧。」方老對兩人點點頭。
回到53層兩人暫住的房間,帶著興奮和期待,郭銘和徐東卓立刻開始整理行裝。別看報紙雜志電視電影成天把上海吹得那麼牛,兩人還是覺得成都好,一旦得知可以回去,幾乎連一刻也等不得了。
不過徐東卓明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一面收拾,他一面發楞,結果把郭銘的內褲給塞進自己包里。郭銘嚇得作賊也似不住四處張望,生怕那個神出鬼沒的倪牧突然闖進來撞見,那他真的是跳進海爾雙缸洗衣機也別想洗清誤會了。
「你怎麼了?」郭銘轉頭看著徐東卓,不由一愣,不過片刻工夫,徐東卓白淨的臉竟然升起兩團嫣紅,像極了走鄉竄戶的那些野雞班子里的小丑演員。
「我…我沒怎麼啊?」徐東卓奇怪的反問道。
「那你怎麼會….啊,我知道了,想方悅慈了對不對?」郭銘突然壞笑道。
「奇怪,除了來的第一天,怎麼就再沒見過她了?」徐東卓喃喃自語。
「哈,死心吧。別人是南明集團的千金大小姐,怎麼會看上你這個窮小子。還是現實一點好了,回去以後讓張慶余去聯系一個女生寢室跟咱們聯誼,好歹得找個女朋友……東卓,你怎麼了?」郭銘正勸著,突見徐東卓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不一會兒聞訊趕來的孫易倪牧等人將徐東卓帶到醫療室,檢查結果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徐東卓高燒42度,全身多處器官有衰竭跡象,白細胞明顯異常。隨後醫務人員在徐東卓右腿找到一處觸目驚心的傷口,傷口已經發炎,從紅腫的傷處不住滲出黃色的粘液,像極了那只狗身上的液體。
「是狗,是那只狗抓傷他的,那時傷口很小,我們都沒在意。」郭銘忽的想起那晚情景,連忙叫道。
「糟了,徐東卓很可能很可能染上病毒,快,準備全面檢查。」孫易一听勃然變色,顧不得換衣服,立刻沖進密閉的醫療室。
果然,經過全身掃描,徐東卓身體細胞正被一種繁殖力極盛的病毒細胞破壞,如果2小時內不加以制止的話,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
「怎麼樣?」方老對從治療室出來的孫易問道。
「不行,我們對這種病毒完全不了解,根本無計可施。只有找悅慈小姐了。」孫易急得滿頭大汗,猶豫片刻對方老道。
「倪牧,去找悅慈來。孫易,你趕緊從東卓身上剝離必要的研究材料,盡快設法弄清楚這種病毒的性質。」方老立刻對兩人吩咐道。
「什麼研究材料?現在東卓要死了,你們還想著做什麼狗屁研究,他是個人,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你們的研究對象!」郭銘听到方老的話,只覺一股熱血陡然沖上腦際,此時再也顧不得什麼,憤怒的對方老吼道。
「郭銘,冷靜一點,悅慈小姐會救東卓的。我們必須盡快弄清這種病毒的特性,這也是為了將來著想,你要理解方老。」孫易按住郭銘的肩膀勸慰道。
郭銘猶自怒氣未消,他恨恨道︰「如果東卓出了事,我絕不會原諒你們。」言罷走到能觀看治療室的玻璃牆前,擔憂的看著昏迷不醒的徐東卓。
半小時後,倪牧帶著方悅慈來到治療室,孫易上前簡短的對她說明了情況。方悅慈一言不發走到昏迷的徐東卓身邊,將兩只縴縴玉手放到他大腿的傷口上,深吸一口氣,隨後閉眼靜默。
陡然,一股微風毫無來由的從方悅慈腳下而起,繞著她的身體不住吹拂。方悅慈全身衣袂飄飄,長發輕揚,乍眼瞧去就如風中精靈,配上她雅致嫻靜的容貌,端的是美若天仙。而同時,自她按著徐東卓傷口的掌緣,一道透明幽黑的影子不住四方滾動,使得那一處的物體全都看不真切,極為神奇。
所有人都被眼前情景所震懾,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好像任何動作都有可能破壞這副聖潔的圖畫。偌大一間治療室,除了方悅慈偶爾衣衫拂動的輕微聲響,竟是落針可聞。
大約十分鐘後,方悅慈緊閉的雙目微微睜開,跟著呼出一口氣,往後退了幾步。倪牧叫了一聲︰「不好。」立刻跑上將她扶住。
方悅慈滿頭虛汗,臉頰起了兩團潮紅,不住急促喘著氣,竟像是虛月兌一般。孫易這時也走了上去,關切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還好,他已經沒事了。」方悅慈用蚊吶般的聲音道。
聲音雖小,但足以令所有人听到,立刻從治療室中傳來一連串如釋重負的嘆息聲。方悅慈似乎累得緊了,再不發一言,由倪牧扶著向外走去。
「方、方小姐,謝謝你救了東卓…….」當走過郭銘身邊時,郭銘撓著腦袋,一副不知說什麼好的表情,半晌才結結巴巴的抖落出這麼一句。
「嗯……」方悅慈勉強睜眼向他笑著點點頭。
方悅慈離開後,郭銘立刻沖到徐東卓身邊,這時方老孫易以及幾個醫務人員正圍著他不住指指點點,好像在看一件稀奇的玩意兒。郭銘也顧不得和他們理論,定楮向徐東卓的腿傷瞧去,只見原本發炎的創口竟已消失不見,傷口所在的地方已被一片光滑的皮膚取代,從徐東卓平穩的呼吸來看,應該已無大礙。
「啊…我的媽呀,還以為這小子死定了。」郭銘擦擦額上汗水,安心道。
「我早就告訴你別急,有悅慈小姐出馬,這小子就算腸穿肚爛也能撿回一條命。」孫易一副大有先見之明的表情。不過看他方才的表現,其實也擔心得要死。
「請出去,病人需要休息。」這時幾名護士走進開始毫不客氣的趕人。
眾人魚貫而出,郭銘乘機走到孫易身邊小聲道︰「孫大叔…呃,大哥,方悅慈小姐究竟有什麼異能,居然這麼快就能把東卓給治好?」
或許是這一聲大哥讓孫易極為舒坦,他並未責怪郭銘隨意打听別人異能這件事,反而樂意的道︰「告訴你,悅慈小姐可是我們組織內第一大寶貝。她的異能是‘治療’,也就是說,無論什麼樣的傷,只要你還有一條命在,她都有可能把你治好,縱然斷手斷腳,只要斷肢沒有腐爛,一樣能接上。所以我說就算徐東卓已經腸穿肚爛,也能在她手上撿回一條命,這可不是說笑。」
「有沒有這麼夸張啊?」郭銘听得倒吸一口涼氣。
「廢話,我像睜眼說瞎話的人嗎?」孫易氣得給了郭銘一個爆栗。
「是是,孫大哥自然不會騙我。」郭銘連忙陪笑,同時心里暗道你不會才怪。
「其實悅慈小姐這種能力並不神秘,自古以來,就有很多類似的傳說,擁有神力的人能在覆手之間治好一切傷痛。據我猜想,小姐這種能力是基于一個條件,就是她能使人體細胞再生,也就是說……」孫易忽的停下,斜眼望著郭銘。
「孫大哥請繼續,我听得懂。」郭銘立刻乖巧的大點其頭。
孫易又仔細審視郭銘一番,最後喃喃道︰「好歹是個大學生,應該不會對牛彈琴才對。你知道,人體本就具有自我恢復能力,比如被刀割傷,血液中的血小板會立刻涌到傷口周圍,阻止血液繼續流失。跟著白細胞負責殺死侵入病菌,傷口周圍細胞自行再生,在一定時間內,傷口就能完好如初。」
他停了停,待郭銘將這句話消化,又道︰「不過因細胞復生需要很長時間,因此傷口往往很久才能痊愈。但悅慈小姐能加速人體細胞再生,因此在她手上,只要不是太過巨大的傷口,都能使其愈合。」
「但令東卓危險的是那種不知名的病毒,而非腿上的傷口。」郭銘奇怪的道。
「你小子怎麼這麼笨啊,舉一反三,舉一反三懂不懂?病毒之所以會對人體造成危害,是因為它們能籍著強大的繁殖能力,使人體內自我防御系統難以發揮作用,大量破壞正常細胞,從而使得人體機能損壞。而悅慈小姐能修復受損細胞,並使其快速復制,就好像制造出無數生力軍,將侵入的病毒圍剿。」
「哇,那豈不是什麼病都能治好?」郭銘咋舌道。
「怎麼可能,若是什麼病也能治,當初也不會…唉!」孫因搖搖腦袋,似乎要驅走什麼傷心事。「徐東卓是因為發現得早,病毒沒有大量復制,因此悅慈小姐才有辦法。比如像癌癥中晚期,癌細胞已大量復制,悅慈小姐也會束手無策。」
「而且要知道,復制細胞可不是那麼輕松的事,細胞若異常增殖,會大量消耗人體元氣,如果受了太嚴重的傷,或是人已大量失血,就算把傷口治好,人也會因體力耗竭而死。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孫易臉上忽的露出回憶之色,滿臉唏噓的道。
看著孫易離去的蕭索身影,郭銘似乎受到感染,竟也跟著嘆了口氣。他有些吃驚自己的表現,自嘲的笑笑,走到過道上的一張椅子坐下,隔著玻璃看著治療室內昏迷的徐東卓和在他身旁忙碌的醫生,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