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晨園內。[]
愁眉苦臉的瞪著琴弦,夏蘇蘇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無助的望著顰顰娘親。
她的手好痛,她好困。
「再彈一遍。」雖然有點心疼,于霜霜還是告誡自己不能心軟。古來慈母多敗兒,她不能當反面教材。明明她的女兒聰明又伶俐,為什麼偏偏就是練不好琴呢?
哀怨的瞅了心如磐石的顰顰娘親,夏蘇蘇在心底嘆了口氣。哀求政策是行不通了,練就練吧,不就是五根琴弦嗎?她還不信就征服不了它們。
俗話說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夏蘇蘇終于是體會到了古代女子的痛苦之處。原先還羨慕她們不用上學只要等著嫁人的悠閑生活,現在徹底替自己感到悲哀。
如果她是一個真正的八歲女童,也許在娘親的督促下,她還能完成這些另類的「學業」。當然也只是對她而言另類而已,對于別人來說,那是女子的必修課。如果完成不了,那麼將來嫁人都找不到好人家,就算是公主也一樣。
琴棋書畫,女紅針線,這幾樣必修課當中,她最討厭的就是琴了。
下棋,雖然她並不是很精通,但是依樣畫葫蘆還是會的。雖然難免下的比較爛一點,起碼可以推說棋藝不精嘛。想她當年在學校里也和室友玩過五子棋和象棋,圍棋雖然沒玩過,但是她有顆聰明的腦袋。夏中堂老爹略略教了幾次,規則之類的她已經記了個七七八八。即便是下的不好,也不會被笑是胡亂下子了。
讀書,不難,難得是臨帖。長那麼大除了小學畫國畫的時候用過毛筆,她連毛筆正確的握姿都不是很清楚,更不用談流暢的書寫了。好在她現在年歲尚小,字寫的難看些也不要緊。再過兩年多練練,總會好看起來的。
畫畫,也不是她所擅長的。不過畢竟有小學幾年的國畫底子在,也不是太差。畢竟那時候也是參加過小小畫家比賽的,還勉強得了個第三名呢!
女紅……孤兒院里出來的孩子,有哪個不會縫縫補補的?雖然做衣服之類的還不可能做到,也不需要穿縫補過的舊衣服,但有了基礎,繡個花鳥之類的倒也輕松。只是她常常沒那種耐心,只好屢次找借口推托掉。
只有這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細胞里缺乏音樂天分,學了半年,最大的成就就是勉強能分清楚五個音了。雖然還是經常性的彈錯,但彈出來的曲子至少有三分能听了。
夏蘇蘇雖然很佩服顰顰娘親鍥而不舍的精神,但是她實在是沒那個天分。
低嘆了一聲,夏蘇蘇細長的手指撥弄起琴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遺傳的關系,夏蘇蘇的手指又細又長,長得和顰顰娘親的手指一樣。用顰顰娘親的話來說,這是一雙很適合彈琴的手。可是偏偏,就是這個彈琴,難住了夏三小姐。
顰顰娘親彈出來的琴聲優雅而動听,似有女子伴著琴聲悠悠而唱。而她彈出來的琴聲就仿佛如同是烏鴉的叫聲,雖然也有曲調,卻刺耳難听。
莫非這就是物極必反?因為顰顰娘親的琴藝登峰造極,所以她的女兒就注定是個音樂盲?
無論怎樣,夏蘇蘇長到了八歲,平安,健康。隱隱約約可以瞧出小女孩的清秀和甜美,雖然五官不如顰顰娘親精致,略顯平潤和淡漠,卻有一雙大大的漂亮眸子,讓人瞧著精神。
「顰顰……」夏中堂老爹面帶微笑的走進晨園,先模模寶貝女兒的小腦袋,然後在于霜霜身邊的凳子上坐下,拿起邊上于霜霜放涼的茶喝了口,道︰「明日你和蘇蘇隨我一起進宮一趟。」
「那是我的茶……」還是涼的。臉色微微羞紅的顰顰娘親含羞帶怯的道,老夫老妻了她還是像剛訂了婚約的姑娘一邊羞怯愛臉紅。
「怕什麼,你是我的妻子,同床而眠同碗而食。」夏學文愛憐的看著于霜霜,他最愛她的羞澀。這樣的少女情懷,能在成親十多年的女子身上出現,實在難得。
他願意呵護她,讓她永遠如少女般單純而燦爛。
中堂老爹又要開始肉麻了……夏蘇蘇示意身旁的丫鬟鈴兒抱起身前的琴,站起來淺笑道︰「女兒這就去休息了,爹爹與娘親也早點休息啊!」
夏學文與于霜霜听在耳里頓時面紅耳赤,雖然覺得八歲的孩子說的話不可能帶有什麼曖昧色彩,但是做賊心虛的兩人還是鬧了個大紅臉,怎麼听都覺得那稚女敕的童音里帶著笑意。
實際上夏蘇蘇當然不可能是純潔的八歲小女孩,只不過仗著幼小的年紀無辜的臉龐不動聲色的戲謔。
不過,感謝夏中堂老爹的及時出現拯救她月兌離苦海。小女孩大大的眼眸里閃著感動的淚花,每一次的練琴都是一次痛苦的折磨,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原本蔥白修長的十指被琴弦磨的通紅而且發疼,夏蘇蘇越發覺得老爹是那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雖然每一次老爹教自己認字的時候,她都恨不得撕爛書房里所有紙制的本子,好叫他沒有東西可以教她。
她好歹是名牌大學即將畢業的高才生啊,如果連一二三四這樣簡單的中國字都不認識,她就真的是無言以見江東父老了。
無奈的是,她是小孩子,是一無所知干淨春節一張白紙一樣縴塵未染的單純小女孩,所以,必須從一二三四開始學起。
有多久沒有睡懶覺了?她好想念她那只暖暖的抱枕,好想念被子的溫度,好想睡覺哦……
似乎從去年開始,顰顰娘親就不再縱容她睡到自然醒,哪怕她抗議也好,賴皮也好,顰顰娘親總是有方法讓她無條件投降……
「蘇蘇。」一道拉長的身影出現在她的前頭,差一點就撞了上去。
抬頭,夏蘇蘇望著來人的面容暖暖的笑了。
「哥哥,你下學了啊?」
面前的少年有張英俊的臉,身材不算健壯卻很結實修長。長得和她很像,個性又溫柔,听說是京中各家千金小姐打探的目標。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已經十七歲的他,居然還沒有定親。
平淡的過渡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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