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師傅呢?回去了嗎?」小小的手牽住哥哥的,感覺到了微微的顫抖,可愛的小臉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夏蘇蘇在心底心疼了一下,可是沒辦法,是哥哥自己要求習武的。練武本來就很辛苦,何況還跟了個平常似木頭人一樣,教武功時卻嚴厲的厲害的師傅。
「恩。」模模她的小腦袋,夏柏廉似乎能明白她在想什麼似的,蹲,拉過她的手,仔細看了看,捏捏她的小臉,道︰「又被娘拉去練琴了?」
紅通通的手指上,是琴弦留下的深深印記。
「已經不痛了啦。」縮了縮手,夏蘇蘇露出可愛的笑容,「哥哥比蘇蘇慘多了,要不下次我跟爹爹說說,讓他再另換一個教武功的師傅給哥哥吧!」
「不,呂師傅很好,不用換的。」雖然嚴厲了一點,但是成果也很明顯。這幾年來,在呂師傅的教授下,京中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幾乎沒幾個能比的上他了。
雖然師傅說過他的資質不如妹妹好,但是他也說過勤能補拙。只要付出雙倍的努力,總會有所獲得。何況,練武不是為了與人爭勝負,更不是好勇斗狠,而是為了強健身體,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
疼愛的看著妹妹天真的笑臉上,漸漸浮起的困倦顏色,夏柏廉不易察覺的露出一絲淺笑。
「蘇蘇,我抱你回晨園去睡。」
「好。」夏蘇蘇開心的應道,走路很累的啊,雖然很近,雖然她偷偷跟呂師傅學了點功夫,不過不用自己走路總是好的。
在夏柏廉的懷抱里,安心的倚靠在他的肩頭,夏蘇蘇沉沉睡去。
他們口中的呂師傅,就是當年救了夏蘇蘇,後又間接救了慕容姨娘和夏學文夏學武的恩公呂印。那個不愛說話的男人留了下來,成為了夏府公子小姐們的教習。
一開始夏學文可能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的結果,他以為這樣的江湖大俠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的太久,必定是要離去的。
夏蘇蘇極度懷疑她的夏中堂老爹是在茶館里听說書的說故事說多了。
當雙胞胎過完滿月,夏學文曾將他叫到書房中,問他想要什麼樣的謝禮作為報答。呂印卻搖了搖頭,伸出兩個手指。
兩個個手指,那是什麼意思?
夏學文不明白,他懷里的夏蘇蘇更是一頭霧水。不過這個時候還用不上她的聰明才智,只要在心里猜猜就好了,夏學文自然會問出答案的。
「不知呂恩公是什麼意思,有兩個要求麼?」夏學文笑呵呵的問。連著兩次有恩于夏家,有兩個要求並不算多,只是不知道他求的是什麼。
「請求。」呂印站的筆直,真真是大俠風範,連說話都這麼干脆利落,而且簡潔的一塌糊涂。
「哦……呂恩公有兩個請求?」夏學文更是詫異,請求?以他的大恩,還用的上這兩個字?
「是。」
還真是干脆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夏蘇蘇滿臉黑線的想。夏中堂老爹估計也差不多,只是沒表現的這麼明顯。好歹他也是在朝堂之上打滾了多年的老油條了,這點自制力還是有的。
「那,請問呂恩公的兩個……兩個請求是什麼呢?」
「收徒,拜師。」某木頭面無表情的擠出幾個字來。
夏學文很有吐血的沖動,這算哪門子回答?正要再問清楚些,卻見女兒女敕女敕的小手拽拽他的衣角,可愛的小臉是討好的笑容。
「怎麼了蘇蘇?」臉色頓時柔和不少,整個人綻放出慈父的光芒。
「我知道呂哥哥在說什麼。」小臉很是自信的道。
「你知道?」郁悶的看了呂印一眼,他並不覺得這種詞匯枯竭,講話干巴巴的江湖人能和他玲瓏可愛的女兒溝通。「那他是什麼意思呢?」
「收徒,他應該是想收弟弟們做徒弟。」眨巴著天真的大眼,望向那木頭人,「是吧,呂哥哥?」
某木頭輕輕的點頭。
夏學文更加驚愕,不由問道︰「那拜師呢?讓柏文柏武拜他為師麼?這和收徒不是一樣嗎,為什麼說是兩個請求?」
「呂哥哥是要我拜師啦!」想也知道兩個不可能一樣啊!
呂印再次點頭。
「不過我不明白……」無視夏中堂夏大人的狐疑,小小的女娃模著下巴抬起頭,望著呂印無比的困惑,「同時收我和柏文柏武就好了嘛!為什麼還要分開說?」
呂某人很不在意的看了她一眼︰「女的。」
「柏文柏武,學武功自然是應該的。可是蘇蘇她一個女孩家,學什麼功夫啊?」莫非想讓他的寶貝女兒去當什麼女俠?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呂印也不多說,從懷里模出一張皺巴巴的東西,隨手一扔,那東西就飄落到夏學文的面前。
舉人的文證?夏學文簡直驚訝的無以復加,這個江湖大俠還是個舉子?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他們江湖人不是一直都看不起讀書人的嗎?
還有什麼百無一用是書生,更是他們這些自負武功的江湖人的口頭禪!
可是面前這個呂印大俠,人家功夫好不說,竟然還是個舉人……雖然在他眼里舉人並不希罕,可是他是個江湖人吶!
這怎麼能叫他不驚訝?
「呂恩公……不,呂先生,請問你要教小女什麼呢?」
「……」呂印把臉一扭,意思很明顯,無可奉告。
「這……這個,好吧……」只要不是學武功就好,頂著舉人的名頭,想必也是個飽學之士。反正女兒最近是越來越不待見自己了,一听自己說要教她認字,那張小臉就皺的跟什麼似的。
就讓這個呂先生來教好了,大不了給點教習的花費就是了。
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夏柏廉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道︰「爹爹,廉兒有是要求爹爹。」
「進來吧……」夏學文道。
書房的門被推開,十歲大的夏柏廉一臉鄭重的看了呂印一會,才像著自家老爹道︰「廉兒想請爹爹讓呂先生收廉兒為徒。」
「這……呂先生,你看……」為難的看了呂印一眼,莫非他堂堂一個大學士要養出三個江湖大俠來了?
「大了。」呂印一點也不給面子的嫌棄。
夏柏廉楞了一下,小臉漲的通紅,忽然撲通一聲跪下了。「請師傅收下廉兒。」
「呂先生,廉兒年歲大了些,但請念在他一片誠心,收下他吧。」一直在門外听著的于霜霜走了進來,微笑著道。
「好。」呂印答應了,正要離開書房,卻回頭說了一句。「吃苦。」
房中的一家子面面相覷了好一會,才算理解了,這是告誡夏柏廉要吃得苦。
「廉兒,你這是何必呢!我看他半天都沒發覺你和你娘親在外面偷听,也厲害不到哪去。等過些日子,我再與你找個武師,不是更好麼?」夏學文將兒子也抱到腿上,而讓夏柏廉抱著蘇蘇,一大兩小擠在一張椅子里,分外溫馨。
「我看未必是不懂,」于霜霜輕笑了聲,道︰「恐怕是听出我們是誰了,才不屑去出聲吧。」
「那呂印,既然要做我家蘇蘇的教習,做三位小公子的武師傅,就必定要去查一查他的底了。」夏學文思忖道︰「顰顰你去,在廉兒的院子里給呂先生安排個住處。」
「曉得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