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懶散被全部嚇醒,司馬遙連忙後踏一步,使出了第十八招「靈豹上樹」!好像順序錯了吧?顧不得了,少挨打再說,雙足一點,竟然躍上了身後的一張石桌。程允華打了個空,似乎有些驚訝,但隨後追上一步,依然向她打來!
我操,你真玩命啊!老子現在好歹是個美女,你有點專業素質好不好!司馬遙心里一驚,好在站樁練得扎實,身形倒沒有散亂,又是一招「靈豹上樹」,逃得飛快。程沫說豹拳快捷迅猛,現在在她身上一點都沒看到,光看到逃得迅猛了。
境如處子,動如月兌兔,用來形容現在的司馬遙再好不過。
喘了口氣,司馬遙嚇得腦袋里一陣發暈,但下一刻,她的腦袋更是一陣暈︰這一跳跳出了鬼,她居然爬到院中的涼亭上了!
騙人的吧,我居然成貓了?這破亭子足足有一丈高,就算再墊幾張那樣的桌子也爬不上來吧……
「賢妹三年就踏入了武師門徑,真是厲害。想當年我練成初級武士,可是花了五年時光呢。」一個聲音在司馬遙的身後響起,嚇得她差點從涼亭頂上摔了下去!回頭一看,卻是程允華背著手站在涼亭頂端的另一邊,臉上笑意吟吟。
「別打了大哥,我認輸……」司馬遙有恐高癥,連忙坐下來抱住了一個犄角,生怕掉下去摔成個半身不遂。
「我還以為我是天縱奇才呢。多少人終其一生,都沒有凝聚武丹踏入武士門徑,沒想到賢妹才三年便有此成就。看來父親說得沒錯,心境才是修習拳法的精髓所在!」程允華說著,沒有再打,而是輕輕一縱,落在了地上。
的確,七十二路拳要一氣呵成,拳拳身到,精到,氣到,這樣才能養出精元之氣,錯了一步就等于白練。因此許多人終其一世,都只練了一身花架子而已。而司馬遙天性慵懶,反而步步到位,比起那些刻意求武的人來說,倒是堪稱奇功。
「小遙不錯,到底是大賢之女,心境高遠,厚積薄發!」程沫難得夸獎別人,但今天毫不吝嗇。「能夠和允華這樣的上乘高手對上三招全身而退,更沒有經過我刻意指點,應變使招,的確是個可造之材。小遙,今天就到這里,先下來吃飯吧!」
「嗯,不打最好。雖然是古代,但也是法制社會,不是拳頭硬就是老大……」司馬遙嘴里嘀嘀咕咕,卻依然抱著那展犄角,不敢看下面。「伯父,大哥……能不能幫我拿架梯子過來,我想下去……」
程沫的眼角抖了一下,好像想把剛才說的話都收回去。使了個眼色︰「允華,今天再過一招,把她給我弄下來。」程允華點了點頭︰「是!」說完縱身一躍,竟然穩穩地站在了司馬遙抱的那個犄角之上!
「賢妹,再過一招如何?」
「啊!……」司馬遙嚇了一跳,顧不得許多,連忙使出一招「飛豹撲禽」,從涼亭上跳了下來。雖然神色慌亂,但她三年里下盤根基練得扎實,因此這一落地收勢利落,卻也好看。
「嗯,果然實戰才是最重要的啊。」程沫再次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但這句話卻讓司馬遙露出了一副吃大便的表情。完了,這位怪伯伯又在想辦法整我了,唉……
好在程沫雖然說實戰重要,這次之後並沒有再說要打,司馬遙也松了一口氣,吃了中飯,又專心開始練拳。
于是在之後,程沫在院中的涼亭下掉了一具一百二十斤的鐵砂袋,讓司馬遙真正開始練習拳術。平時練拳架子,雖然練出了功夫,卻不明悟打法,這就好比一個拿著刀卻不會使刀的人一樣,發揮不了真正的水平。
所以司馬遙的拳架子扎得穩,身體也步入了武士門徑,接下來就是要學習武功的打法了。最重要的就是要鞏固武丹的修為,爭取早一步踏入武師的境界。要不在這個階段,武丹很容易自行消失,如果是這樣,三年之功就廢于一旦了。
熟悉了拳架子後,司馬遙對著鐵砂袋重新開始練習豹胎易筋拳,環繞著扎步而行,拳、掌、腳飛起飛落,打得鐵砂袋上砰然有聲。因為基礎牢靠,所以打法也能練得精準,打法精確後,才能在實戰中提高武功的修為。
其實以司馬遙的性格,要讓她沉迷在一門功課中,最多幾個月就會失去興趣了。不過程沫逼得太狠,讓她這幾年沒有辦法不練,加上昨天的實戰卻將她的精神又拉了回來。才三年,居然小有成就,換了是誰都會感到高興!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造成了她的天縱奇才,總之現在的司馬遙練武比以前認真了不少。
豹胎易筋拳的步戰,昨天已經證實,她的確踏入了武士門徑,完全能夠打倒一名身體強壯的軍漢!這一點,已經不容質疑。接下來,司馬遙要做的就是繼續修行,爭取做到真正的兩人敵,三人敵,最後一舉突破十人敵的瓶頸,成為武師。
終日無所事事的她,頭一次有了自己的追求。她也知道自己到這個世界來,要做些什麼事了。
每天上午,她都會鞏固拳路,將扎步打法溫習十遍以上。
豹胎易筋拳打在手上,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緩慢,而是漸漸變快,漸漸變狠,一招一式,已經能夠感覺到武學之人應該擁有的力道。如此一收一放,一吞一吐,在七十二路拳步中,不斷的壯大武丹的修為,再以武丹散發的精元之氣滋養著全身的筋肉,這感覺說不出的舒服。
而每天下午,司馬遙都會環繞鐵砂袋掌握攻守技巧。
一百二十斤的鐵砂袋,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被她打得四處搖擺,卻也擺月兌不了她拳路的控制。這種砂袋用上好的牛皮制成,外面還用油布層層包裹,堅韌無比,因此司馬遙的手腳之上漸漸被打出了硬繭,拳腿的力道也越來越猛。
不覺冬去春來,又是半年;司馬遙在院中堅持練武,一點都不覺得寒冷,倒是身上的筋肉得到了內息的滋養,自己都能夠感覺到力道漸大。
這和她以前認識的搏擊、散打、健美完全不同,武丹鍛煉出來的筋肉均稱好看,幾乎和原本的身體沒有什麼區別,但力道卻比強行鍛煉要大得多;而且以武丹養肉,手腳上的硬繭雖多,但每隔幾日都會月兌落長出新皮,這也證實又是一輪小小的飛躍。
這種感覺的確不錯。
不過程沫曾告訴過她,這種明悟多少軍漢一輩子難以領會,這雖然讓司馬遙有些不解,但也更加堅定了她練武的信念。因為她發現自己並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她頭一次嘗到了努力帶給自己的愉悅,這種愉悅哪怕是金錢也難以換得。
這半年,她懶散的生活習慣已經一掃而空,完全沉迷在了習武的快樂之中了!
砰!
一聲巨響,司馬遙的拳峰竟然打進了鐵砂袋里,黑色的砂粒順著破洞緩緩而出。
轉眼又到了秋天,日漸寒冷,現在的司馬遙每天日升而起,練拳已經習慣始然。現在的她精神飽滿,面色紅潤,和之前慵懶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終于,司馬遙感覺自己的明悟到達了一個瓶頸,不知不覺中,她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穿越小女孩,踏入了大雍正真武師的行列。
而且,已經走在了頂級武師的瓶頸!
成為了真正的武師,武丹就再也不會消失了!想到這里,司馬遙心情大好,成天笑得合不攏嘴,得意之形溢于言表。這天天色微明,司馬遙早早的來到了後院準備練拳,哪知一拳竟然將鐵砂袋打破了!
司馬遙愣了一下,隨後忍不住做了一個勝利的動作︰
八神庵三段笑。
「哼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
站在不遠處的程沫拳頭捏得一陣響。這丫頭的心境為什麼一點都沒有變?真是本性難移!如果是這樣,必須加強教導她的力度了,不然她的學武生涯就到此為止。想到這里,程沫有些凝重地叫了一聲︰「小遙,你過來。」
「干……干嘛……」司馬遙連忙結束了三段笑,躲在了砂袋後面。
「過來……」
「我不……」
「過來,不打你……」
「我不信……」
「那……那伯父就在這里和你說,你要听好。」程沫嘆了口氣。
本來只是因為司馬淵的托付照顧他的女兒,但沒有想到司馬遙竟然能夠有這樣的悟性,這實在是出乎程沫的意料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自從考驗了她的心境之後,程沫就有了這種感覺。她的心境並不拘泥于這個大雍朝內,而且似乎從來沒有對一件事情如此用功,可謂是白璧無暇,因此比起那些功德高望的武林前輩,成果竟然更為顯赫。
所以她能夠在僅僅四年之內就達到了武師的頂點,這在大雍朝三百年的歷史長河中,只有廖廖數人而已,就連她的父親都沒有達到!如果她的心境能夠一同成長,日後的前途將會不可限量。
但讓程沫擔心的是,習武之人也必須要不斷的提高心境,不能像司馬遙這樣永遠無憂無慮的混日子。如果她的心境不提高,很有可能影響到日後的修為,所以他不得不說。
司馬遙看著伯父有些為難的樣子,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程沫點了點頭,說道︰「習武之人,都會遇到一些考驗,不光是武學上的,心境上也是一樣。但這也是幫助習武之人突破的一把雙刃劍。遙遙,這幾天,你是否感覺到自己的武功很難再進步了?」
司馬遙想了想,點頭道︰「是的。我感覺自己的筋肉已經強到了極點,但就是不能用武丹把精元氣息運轉到皮膜之上,練成真正的銅筋鐵皮。伯父,我的天賦不會到此為止了吧?」
的確,她听說過許多天縱奇才,剛開始的時候突飛猛進,但一旦被關卡攔住,便幾年幾十年甚至一輩子都難以突破。身體上的修行只要堅持不懈就能做到,但心境上的明悟卻是很難,有可能是一瞬間,也有可能是一生一世。
「如果不能突破,不要強行用功,不然會適得其反。」程沫笑了笑,叫來了在另一邊練武的程允華,「允華!又過了一年,你現在也已經是一個顛峰上乘高手了,也在明悟心境突破瓶頸。不如再次指點一下小遙妹妹,畢竟武功還是要實戰!」
「好!」程允華收住了拳勢,渾身骨骼發出一陣輕微的轟鳴。他已經是上乘高手頂峰的境界,習練的是煉骨的拳法「明虎易髓拳」,只是在修行的時候都能夠看出其高手氣魄。听見父親在叫他,程允華雙足一點,一起一落,已經跳到了司馬遙練武的院子里。
「啊,又要實戰?」司馬遙咧了咧嘴,對這喜歡玩暴力的父子倆很不感冒。「伯父,我肚子疼……」
「不許疼!」程沫最見不得她這副德性,「你不把性子改過來,一輩子也別想突破!拿劍,準備演武!」
「是,準備演武……」司馬遙又開始嘰嘰歪歪,跟著他們慢慢的扭著小**。「演武!燕舞!一曲歌來一片情!……演武!燕舞!一曲歌來一片情!耶!……」
「允華,雖然只用武師的功力對戰,但不要留手!」程沫的眉毛跳了一下,恨不得自己動手!